31 上黨有變
兩天後,我們翻過太行山,進入并州。事情也正如我所料的那樣,進入并州后,陸續開始遇到好幾股黃巾起義軍,幸好他們走的都很匆忙,對我們這撮人好像不削一顧,我們也無心戀戰,都是一觸即分,可謂有驚無險。
與此同時,按理來說早該聯絡上的閻行大軍也如石沉大海,每隔一天派出的聯絡兵渺無音訊,種種跡象表面,某些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又過了幾天,我和眾人站在一個岔路口。
「往西走,五個時辰后可到上黨郡,往北走兩天,可到壺關」甄宓為大家介紹道。
「孝直,你怎麼看」
「必須去一趟上黨,所帶乾糧已告盡,沿途走的都是偏僻小徑,根本沒辦法補充」
法正說的,都是實情,所以我才有這麼一問。
「既如此,走北邊」磨刀不誤砍柴工,不能叫大夥餓著肚子趕路。
但等我們趕到上黨,才發現事情沒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我站在城外幾里處的一個小土坡上,望著上黨郡城牆上斑斑血跡,城外空曠地上那觸目可及的斷箭殘甲,以及那被熏的烏黑的城門,一切都說明這裡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而城頭上那面飄揚的黃色大旗已經告訴我們,最終的勝利者是誰。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甄宓輕輕的念出了旗上的字「公子,現在怎麼辦?」
「令明,你換身衣服,摸進城去,抓個舌頭來」
「諾」
一個時辰后,龐德和裴元紹背著個麻袋回來了。
「你們是誰,為啥抓俺?俺沒殺官兵,俺只是個伙夫」一個頭裹著黃巾,面黃肌瘦的中年人從解開的麻袋裡鑽了出來,心驚膽跳的問道。
「不用慌,只要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保你活命。」
「咕嚕」生硬的吞下一口唾沫,黃巾兵點了點頭。
「你們是何處黃巾,你們主將是誰,有多少人馬?」
「小人是平陽人士,十日前接到大賢良師命令,叫俺們往冀州去,說是那邊遍地是糧食,大師還為俺等太平教教民施法去病......」
「說重點」我可沒心思聽故事。
「上黨郡的大帥是眭固將軍,本有三萬多人馬,攻城時折了五千,現城內只有五千人馬。」
「為何只有五千?」
「其餘人馬,都去壺關助另個大帥於毒將軍了,於毒將軍處也有三萬多人馬」
「攻壺關?什麼時候的事了?」
「七日前,聽說五日前就快攻下了,不知為何,到前天反向我家大帥求援來了」
「上黨除了城內,何處有糧食?」
「糧食......,糧食,」想了想說道「當初攻上黨郡時所建大營內尚有糧草,一直不曾搬進城去,聽說明日就要運往壺關去了」
「有多少兵力,在什麼位置」
「約兩千餘人,在此去往東五里」
我和法正對視一眼,我們兩都感到慶幸。
將黃巾伙夫帶走後,我們幾個圍在一起開始商量。
「現在可以解釋為什麼一直聯繫不上彥明和文和了」
「不錯」法正介面道「那黃巾兵說開始幾乎已經打下壺關,前天居然向上黨黃巾求援,我想定是那彥明將軍和賈詡大人率軍增援了,此去壺關,途中必會遇上黃巾大部隊,說不定會發生戰鬥,所以這糧食是一定要取」
「兩千守軍倒是不怕,就是一旦戰鬥打響,上黨郡的五千黃巾萬一趕來增援,就麻煩了」
「令明說的很對」我給他一個讚許的眼神,一個好的武將,要將可能出現的不利因素提前做好防範。「但周將軍之義勇連甲胄兵器都不齊,又是初遇戰陣,再說是以少敵多,所以我們一定要出其不意,速戰速退」
「主公,弟兄們雖比不上官軍久經沙場,或許連黃巾叛賊都比不上,不過您放心,千把號人沒一個是怕死的,誰要是做孬種,我周倉第一個剁了他。」
「義達(我為周倉起的字),弟兄們都是真心跟我,我豈會不知,真因為如此,我不能拿弟兄們的性命當兒戲,一定要想個好計謀」
周倉一聽,滿臉的感激,鐵了心的把命賣給我了,只是出謀劃策之類的事情,他是心有餘力不足的。
「周將軍說的好,哈哈哈」法正明亮的雙眸閃耀著智睿,看來已經想到良策了。
「孝直先生快快說來,別賣關子了」連甄宓都心急了。
「比不上黃巾,那就先學著做黃巾好了」
「嗯?哈哈,孝直妙計,好!」經他一提醒,我已經是明白過來了。
隨後他將計劃全盤托出,說的大夥紛紛翹起了大拇指。
一個時辰之後,上黨城外眭固舊大營處,大搖大擺的出現了一隊千餘人的黃巾士兵,中間還夾雜了五十名被捆綁的官兵,而領軍的,居然是我馬孟起,不用說,黃巾軍都是剛跟隨我的鄉勇假裝的。
裴元紹壓住陣腳,周倉為我牽馬,龐德護著我,緩緩走到大寨門口。
「來者止步,報上名來」
「於毒大帥帳下左護軍馬孟,奉於大帥之命,押解俘虜至上黨」我心平氣和的答道。
「即是押解至上黨,緣何來此處?」
「守城的兄弟說了,上黨剛經大戰,夜間不許任何人進去,故命我等前來此處過夜。」
「幾個官兵殺了就是,緣何要押至此處?」
「此中一人為皇室宗親,故押來上黨好生看押,怎麼,於大帥做事,還要經你批准?」我已是語帶懊惱,這麼問下去,萬一露餡怎麼辦,故意凶上他前。
「職責所在,這位兄弟不要見怪」
龐德到底是跟我久了,我一撅屁股,就知道我要拉什麼屎,也是極不耐煩的說道「將軍,走了幾天了,熱飯都沒一口,這廝還問長問短的,我們回壺關算了,到時候大帥怪罪下來,就說上黨的兄弟不讓進,叫大帥自己押送過來好了」
身後的士兵也心領神會的配合起來,唉聲載道,罵罵咧咧起來,馬上就要問候這位守門頭目的直系女性親屬了。
「這位兄弟盡忠職守,無可厚非,但試問整個并州除了壺關,又何來官軍?真不知道兄弟是懷疑我們,還是刁難我等?我等若返回壺關,於大帥怪罪下來,兄弟你擔待的起嗎?」
左右一思襯,好像是這麼回事,有什麼好擔心的。馬上下令道「開門」
長出一口氣,總算騙開了寨門,面上雖是波瀾不驚,其實緊握冰凌槍的右手早就緊張的滿是汗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