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終抵壺關
天將亮未亮的那段時間,是人最嗜睡的時候。
前半夜還划拳猜令聲亂成一片的舊大營,此時安靜的有點詭異,只有遠處不知名的鳥兒,偶爾的發出一聲啼鳴。
一切都按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裴元紹帶了五十個兄弟悄無聲息的幹掉了守門的黃巾兵,搖身一變,成了門衛小頭目。
我,龐德,周倉各帶三百個兄弟,對最裡面的幾座黃巾營帳分干到位,悄悄的進行了包圍。
營帳分兩層,外面三座大的,相距五十步,裡面是三大一小,估計小頭目在裡面的小營帳內。
黑暗中一陣奇怪的鳥叫響了三聲,頓時站在營帳外的黃巾哨兵同一時間裡像中了魔法似地軟綿綿的倒了下去,背暗處立刻出現黑壓壓的一群人,個個弓著腰,手持朴刀匕首,躡手躡腳的全摸進營帳去。
霎那間,本是灰白的帳幔到處都是噴濺而上的鮮血,以及那垂死時那伸向半空中全力掙扎的雙手,一切都預示著,一場極其血腥的屠殺正在進行。
眼看著這一幕就要上演到營帳尾端,突然想起幾聲毛骨悚然的慘叫「敵襲,敵襲!敵......」
原本寂靜的舊大營頓時一片雜亂,最裡面完好無損的后三個營帳里,不時傳出兵器的碰撞聲,小頭目的呵斥聲,以及小士卒的驚慌詢問聲。
已經被血洗的前三座大營又跑出幾百個黃巾兵,當頭一人竟然是龐德!只見這傢伙滿身血跡,卻是一臉驚慌失措,一個勁的大叫「敵襲,敵襲。官兵來啦,官兵來啦」
身後果然追著一群官兵!
裡間三座營帳內擁出的近千士兵一看是自己家兄弟,手忙腳亂剛布下的防守陣型馬上從中間讓開一條通道,站在最前面的連衣服都不及穿的小頭目還煞有其事的指揮著「別慌,別慌,到後面去布陣」
疾奔而過的龐德之輕輕將嗜血刀一帶,小頭目頓覺脖子一涼,然後是他看到了自己那沒有頭的軀體自脖子處噴涌而出的鮮血,以及龐德那一臉的詭笑.....
誰說穿的一樣的就是同志?一模一樣的還有山寨的呢,真蠢。
「殺」夾雜在隊伍中的周倉,龐德和我一起大喝,頓時剩下的黃巾不堪一擊,朦朦朧朧的起來抗敵,又迷迷糊糊的被「友軍」一頓砍殺,他們早分不清是夢遊還是現實,有幾個神經失常的竟然揮刀砍向自己人。
「跑啊」機靈點的,將兵器一丟,撒腿就往營門口跑,只恨爹媽少長了兩隻腿。
等跑到營門口,一看裴元紹身邊躺著的死屍,頓時萬念俱灰,有幾個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頭嗚嗚的嚎啕大哭起來。
戰鬥很快結束,龐德已經在裝糧,周倉在打掃戰場,裴元紹走了過來「主公,不曾跑了一個,還有百來號俘虜,咋辦?」
「不留活口」我無奈的說道。
「公子,夠我們吃一周的了,還剩下很多糧食,燒是不燒?」
「燒了」咬咬牙,我恨恨的說道,這些摻著血水的糧食啊,多少人等你來活命,而我現在卻要白白的燒掉,真不是個滋味。
「為什麼不帶走」剛剛進營來的甄宓不解的問道,一起來的法正聽得也是一聲嘆息:
「前有於毒大軍,後有上黨追兵,期間還不知道遇到幾股亂軍,帶著幾十車糧食,如何走的快?走不到壺關,就被黃巾重兵包圍了」
「嗯。孝直說的沒錯,不是我不想帶,是不能帶,與其留下養黃巾,不如一把火燒了,一切以和彥行匯合為重,告訴弟兄們,輕裝急行,馬上離開這裡。」
「諾」
隨後我聽取甄宓的建議,直接往北走,一直到達晉陽邊界,避開壺關正面戰場,再由晉陽摸到壺關邊上。
壺關,因其關口山形似壺,故有此名。始建於商、周時,屬并州上黨郡。兩邊山峰險峻,關前是一條蜿蜒幽深的峽谷,峽谷中間矗立著一座全青石砌成的巍峨石城,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前後歷時一個多月,我終於從洛陽來到了這座古關前。
在周倉的護衛下,我策馬來到關前。
「且莫放箭,武威都尉馬超大人在此,今晚那位大人值更?」周倉一邊牽著馬,一邊大聲說道,黑燈瞎火的,被關上一通亂箭射死那就冤大了。
關上露出一張陌生的武將臉龐,凝目注視著我們,見只有一騎兩人,就大聲說道,「上前說話,可有身份牌及通關文書?」一邊說著,一邊和身邊的士卒輕語了幾句,後者立馬快步跑下關去。
大敵當前,警惕性還是要的,城門將還是滿得要領的,我隨即將通關文牒和腰牌一起拋上關去。
「將軍稍等」
這一等就等了一炷香時間。
終於,關上探出了一張熟悉的臉,不是別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賈詡。
「文和!!!」我興奮的叫道。
「真是公子,哈哈哈,總算把你給盼來了,彥明,快來快來,」一邊說一邊招呼閻行。
「末將參見公子!」在高高的關上,閻行向我行了一禮。
「卑職參見公子」賈詡一看,也趕忙來了一禮。
「還參見各屁,我說文和,你是不是要把我晾一晚上,等天明了在敲鑼打鼓的把我迎進關去?」
「恕詡一時激動,快開關門,快開關門。」
「激動個球,我又不是娘們,你瞎激動什麼」其實我心裡也滿是開心,一路上風餐露宿之苦早已拋之腦後。
沉重漆黑的關門「咯咯嘣嘣」的打了開來,洋洋洒洒的塵灰隨著大門的開啟飄了下來,待灰塵散盡,是恭立兩旁的賈詡和彥行,還有兩個不曾見過的武將,一個是早先的值更將,另一個卻沒見過。
關門內是好大一塊開闊地,四周火把通明,空地上,是列成方陣的近萬名騎兵,一面迎風飄揚的大旗上栩栩如生的綉著一匹飛馬。
「都有了」彥行大喝一聲「行~禮~!」
「啪」整齊的,右手敲打在左胸的護胸鏡上,異口同聲的喝道「飛馬騎衛恭迎少將軍」
一句少將軍,拉近了我和他們的距離,一句少將軍,讓我回憶起涼州之亂時的初次從軍。我不相信似地側頭望了望賈詡,他給我一個肯定的微笑。
這支就是我倉促成軍的武威騎兵,經過涼州平亂和塞外的東征西討,此刻少了一份當初的毛糙與迷惘,多了一份精銳之師的堅毅與沉穩,蕭殺之氣油然而生,行動一氣呵成,猶如一人,真叫我欣喜不已:
「弟兄們,辛苦啦」
「少將軍辛苦」
一雙雙灼熱與親切的雙眼,我萬丈豪情衝天而起「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古壺關。狂沙百戰穿金甲,不破黃巾終不還。諸君,願隨超戰百萬黃巾否?」
「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赴湯蹈火,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