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初捷
而此刻,戰鼓隆隆,戰馬嘶鳴,蹲候了十二個時辰的兩萬新兵,如開閘的洪水,狂泄而下,奔跑的腳步振的竹葉上的積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林子頭上是父親,叛軍為了活命,死命往外沖,所以父親堅持口袋的口子歸他,那邊廝殺最為慘烈,父親已經收網,盾槍結合的魚鱗陣穩如磐石,任憑叛軍一波又一波的衝鋒,始終不後退一步,盾與盾的結合處時不時的槍頭一閃,馬上就會有一個叛軍軟綿綿的倒下。我將所有的弓箭手全部調往了父親那邊,弓手根本不需瞄準,毫不吝惜的射出了所有的箭支,瘋狂的收割著生命。本是皚皚的積雪貪婪的吸吮著鮮血,已成殷紅......
林子尾是馬寧,那邊壓力較輕,初上戰陣的馬寧乾的得心應手。
中間是閻行龐德率領4000騎兵以雷霆之勢自坡上衝下,雖是輕騎,但叛軍雜亂無章,此時猶如虎入羊群,將我們原先制定的縱深突破為中央突破,騎兵們近的用刺槍挑,遠的用短弓射,馬蹄過後,死傷狼籍,極具穿透力的鋒矢陣猶如一枚嵌如敵陣中的釘子,直衝著叛軍帥旗而去。
叛軍中軍「何處人馬,何人領兵,兵力幾何?」北宮伯玉在狼奔豕突的亂軍中抓住一名屯長,聲嘶力竭的問道。
「小人不知,大帥快快逃命」小頭目驚恐無比的說道。
「娘個X,我讓你逃」北宮伯玉抽出佩刀,將他一刀砍死。「媽的,細作不是說城裡只有5000守軍,現在還在武威城裡嗎,這是怎麼回事?」他自己也快瘋了。
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北宮伯玉一聽,臉色大變,使出吃奶的勁大聲喊道「結陣,結陣,騎兵來了」但戰場上混亂至極,每個人都想著逃命,根本沒人去理他,就算揮刀殺了幾個逃兵也是於事無補,叛軍就是這樣,打打順風仗還可以,一遇逆境,軍心立散,馬上土崩瓦解。
鋒矢陣最前端的閻行龐德,一使槍一使刀,無一合之將,橫衝直撞,所向披靡,中軍雖是厚實,但已經被他兩殺透,綉有「北宮」二字的帥旗,已經近在咫尺。
看著最後的一名親兵倒下,北宮伯玉連提刀抵抗的打算也沒有了,望著兩個渾身包裹在血污中的龐閻二將,緩緩的說道:
「某已是將死之人,可否告知此軍何人統領」
「馬騰將軍和少將軍馬超」龐德冷冷的說道。
「馬壽成某素知其威名,然不為我等所用,惜哉,惜哉。馬超何許人也?」
「乃馬騰將軍之子」
「馬騰之子?年方几許?」
「十四」
「十四?哈哈哈哈,」北宮伯玉氣極反笑。「想我北宮伯玉縱橫西涼,大小數十戰,未有一敗,今日敗於一黃口小子手中,可笑,可笑至極」頓了頓,整理下衣衫「我觀二位亦是上將之選,且將我人頭拿去,助二位成此大功」雖是叛軍,但卻是很有幾分豪氣。
「此物歸你,帥旗歸我,如何?」龐德指著北宮伯玉對閻行說道。
閻行微一點頭,一槍削下人頭,龐德也是一刀砍倒帥旗。
閻行高挑北宮人頭,大喝一聲「北宮伯玉已死,降者免死」到底是習武之人,喊聲響徹整個苦竹林。
「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
望著倒在一邊的帥旗和挑在半空中的北宮人頭,叛軍徹底放棄抵抗,紛紛繳械,跪在雪地中求生。
「告訴兄弟們,善待俘虜,叛軍中受傷的,好生醫救,打掃戰場,我軍陣亡者,記下名字,上報於我」
此役,叛軍亡5000餘,傷4000餘,俘8000,有1000多人逃出。我軍陣亡2000餘,傷2000。我長出一口氣,這一仗,總算是打下來了。
武威與壟右之間的麥家鋪,韓遂所率領的叛軍主力就駐紮在這裡。
韓遂,字文約,籍貫[涼州]金城郡[今甘肅永靖一帶]。東漢末西涼地區的名人,被起義軍劫持,推舉為首領。
而此時的韓遂正在中軍大帳中大發雷霆。
「就是兩萬頭豬,讓官兵抓個一天也抓不完,只半天,北宮伯玉陣亡,兩萬餘將士只逃回千餘,到底是怎麼回事?」將戰報恨恨的丟在一邊,繼續說道,「不是說武威城內只有五千守軍?逃回的士兵說,攻擊的部隊還有數千騎兵?真是見鬼了,如果短時間打不下武威,我們不用官軍來進攻了,不餓死也凍死。」
「護羌校尉伶征已被我們攻殺,難道是皇甫嵩的部隊到了?」邊章疑惑的問道。
「荒謬,皇甫嵩還被圍在陳倉,王國的軍隊正圍著他,難道他能插翅不成?」
邊章自知失言,一時也默不作聲,其他幾個小首領,如宋楊,李文侯等,在這個節骨眼上更不敢多言。
「探馬來報,美陽尚有糧草,我們先去美陽,等將事情搞清楚了,再做定奪」
「諾!」眾人紛紛出賬,前去準備。
武威刺史府。
本來的慶功宴,在我和父親的一再要求下,變成了為陣亡將士的追悼大會。而張溫獎賞我們馬家父子的百兩黃金和一成的戰利品,悉數被我分給了陣亡將士的家屬,我知道後面還有大仗要打,畢竟這是新軍,現在正是我凝聚人心的大好時機。
追悼會結束后,張溫邀請大家開了個會
「首先是降兵問題,某選取了5000餘精壯充入武威郡兵,另剩5000餘,車騎大人,您看如何處理」現在內政方面,都是楊阜在負責。
「你等三家各選千人回去做為家奴,剩餘者,廉價賣給商旅與其他世家。」打了勝仗,張溫出手很是大方。這也是他在履行對商旅與世家支持官府的一種回饋。
「還有一事,難民每日劇增,前後已收容十萬人次,日耗糧極大,現府庫存糧,只能支持月余,如此下去,恐難持久」
「某已令周邊郡城運糧周轉,現沿途皆匪患,怕短期內難到達」張溫無奈的說道。「可否購買一些以備不測?」
「有價無市,價也是天價....」姜敘解釋道。
「市面上根本收購不到糧食了,叛軍壓境,人人自危,若被圍城,圍多久誰也不知,糧食可用來活命,金錢畢竟不能吃的」楊阜做了補充。
「某家中尚有餘糧,願捐500石,如車騎大人不介意,我願以糧換降兵」父親按我們早先商量好的說道。賈詡和我一致認為,戰爭,打的就是人口和糧食,所以,我要父親最大限度的把降兵爭取過來。
「呵呵,壽成慷慨,武威有你,吾之幸也」話是誇馬騰,但眼睛始終看著楊;姜二位家主。不愧是老油條,意思是人家馬家捐了500石了,怎麼樣,您二老是不是也意思下?
楊阜姜敘略有尷尬的說道「某等家中也略有餘糧,500石勉強拿的出」何止是勉強啊,他們家中的糧食都是堆積如山,賈詡說的沒錯,世家永遠都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以糧換降兵一事,壽成可與義山(楊阜的表字)商量著辦」
父親和楊阜相繼答道「諾」|
接下來,才是重點「另細作來報,韓遂叛軍向美陽進軍,怕是在那邊籌集糧草,以圖武威,韓遂不除,吾寢食難安。現皇甫大軍被阻於陳倉,董卓,周慎二人亦被叛軍所拖,武威戰事,某怕獨木難支也,不知各位有何良策?」
張溫掃視眾人,都是一籌莫展,畢竟韓遂有七,八萬人馬,不管是真是假,畢竟是很嚇人的,想以三萬人消滅八萬人,在座的幾位還是沒有那個把握的。
「壽成?」沒人主動,那只有點名了。
「某衝鋒陷陣尚可,出謀劃策還是犬子有辦法」
「孟起,如何?」張溫笑眯眯的看著我。
「計是有一計。」
「快快道來」姜敘也急了。
「某無甚把握,但某舉一人,此人才智勝十倍於某,可助某一展此計」
「是何人?現在何處?」
「在府外恭候」
「速傳」
「武威賈詡,見過車騎大人,見過各位大人~」賈詡深深一禮。
「不必多禮,可有表字?」張溫說道。
「某字文和」
「快快入座,此處無外人,皆以表字相稱即可」
「長幼不可廢,謝過大人」
「聞孟起言,你可助其破韓遂大軍?」
我和賈詡對視一眼,互相一個溫馨的微笑,大有英雄惜英雄之感。
「不知孟起兄有何計?」
「某聽聞韓遂此人於涼州甚有人望,治軍頗有章法,武威故有今日之憂,然亦有不足之處。此人疑心甚重,且惜小利失大義,將自身利益放在首位,吾等兵力有限,若一舉殲滅,恐非易事,如此何不行離間之計?」歷史上韓遂將一起造反的北宮伯玉,邊章一一殺死,可見此人為自身利益心狠手辣,和結拜兄弟馬騰一會兒打一會兒和,和馬超也是被曹操離間,說明他誰也不信任,疑心病肯定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