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計中計
「借刀殺人之計,善,」賈詡點頭稱讚道「吾觀叛軍人數雖多,然頭目眾多,山頭林立,終非眾志成城,心中必有芥蒂,某為孟起補一計,必叫群賊內鬥」
「文和莫賣關子,快快道來」張溫催促道。
「車騎大人可在眾頭目中擇一二手握重兵者,各修書一封,詳談投降事宜,許之以高官厚祿,信中必寫一項,提其他首領之項上之物,方准降」賈詡閃爍著他那狡黠的目光,娓娓道來。
「如此即可?」
「高,實在是高,」我已經反應過來「只需選愚笨之人,送信時到處打聽,使叛軍眾人皆知」
「更有甚者,可故意將其中一封送錯!」賈詡奸笑著說道。
我靠。我的賈大毒梟,你可真是毒的我心服口服,這你也想的出?小弟對你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哈哈哈」刺史府傳出一陣愉悅的歡笑聲,接著是張溫的聲音「文和妙計,吾心歡暢,今日某做東,萬花樓,不醉無歸。」
「大人且慢,為確保此計,以吾之見,須與叛軍先打一仗……」賈詡沉思著說道。
「不錯,而且要切中要害。只有如此,方可叫叛軍互相埋怨,然後出現投降信件,才能順理成章。」我也覺得欠缺點什麼,文和一提醒,總算想到了。
「又是以少對多,看來需諸君再思一策」大家再接再厲,為了我們的離間計能萬無一失的成功,我張溫在這裡全力支持你們,當然,是精神上的!~~~~
「經苦竹林一役,韓遂已對我之兵力產生懷疑,現如驚弓之鳥,步步小心,沿途設伏,恐被其發現,況且現在值隆冬,樹葉盡落,除去苦竹林,實無合適藏兵地點,這伏兵之計,收效甚微。」文和說出了他的顧慮。
「既然蹲著打他不行,那就他蹲著我去打」我淡淡的說道。
「夜襲,對,夜襲,呵呵」文和不愧為智囊級人物。
「夜襲?」
「夜襲?」
其餘幾位都很是懷疑。
我為大家解釋道「想那韓遂也與諸位大人一樣,想不到吾等敢以少擊多。其攻取美陽,必為糧草爾,如此,吾等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可佯攻其中軍大營,而派精兵攻其屯糧所在,糧草若焚,叛軍自亂陣腳,不戰而潰矣,再施那離間之計,必可水到渠成也~」
「善,」文和補充道「若如此,不需三萬大軍,只需一萬步兵佯攻,四千騎兵為精銳,晝伏夜行,掩人耳目。此計貴在一個奇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矢中的。」
和聰明人做事就是爽,可以節省下好多腦細胞。
「嘖嘖,未曾想孟起如此年紀,有如此膽魄,壽成,有子如此,夫復何求?」楊阜現在對我,也是鍾愛有佳。
「即如此,走,萬花樓~」。
我和文和找了個借口溜掉了,萬花樓那種地方,聽聽名字也不是我現在這個年紀適合去的。
第二天天剛摸黑,我,龐德,閻行在主將馬騰的帶領下,悄悄的向美陽進發,一路上依賈詡之計,晝伏夜行,專揀偏僻小道,倒也還順利。
張溫坐鎮武威,到底是官場上摸爬滾打的老江湖,我們一出武威,他又是犒賞三軍,又是拜訪世家,整個武威還完全洋溢在苦竹林一役的勝利喜悅中,障眼法的手段,也是用的爐火純青。
第三天傍晚,美陽地界,我們悄悄潛伏在離韓遂大軍20裡外一個山谷中。
「公子」來的是龐德,他已經因功升至裨將。我對他有提攜之恩,所以私交不錯,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他總是叫我公子。
「哦,是令明啊,有事?」我正和一塊牛肉乾做著艱苦卓絕的較量,夠韌,夠硬的,嚼的我牙酸.....
「某,某想......」
「大小也是個將軍了,何故吞吞吐吐的?可是看中了哪家姑娘,要我爹去說媒?」我說笑道。
「嘿嘿,某尚無此念,公子說笑了,某欲與彥明換位」原定計劃是父親和閻行佯攻中軍,我和龐德焚燒糧草。
「汝欲攻打中軍?緣何?」
「呵呵,中軍必有大將守護,守糧之處必是雜魚,某欲斬將立功,令尊一切聽你,想必此事不難」哦,原來是立功立上癮了。
「朝令夕改,非為帥之道」我添吧添吧手指,嗯,這牛肉乾味道還真不錯。
「武威城中皆呼公子為涼州奇才,某亦是公子身邊之人,失了頭功,公子臉上亦是無光.....」
「你少來」我一邊剔著牙,一邊說道,激將法,對我不靈。
「可還有肉乾」感覺意猶未盡。
「有有有」趕緊拿出牛肉乾,還幫我在火上加溫了一下。
看著我將剩餘的肉乾一掃而空,龐德眨巴眨巴眼睛說道:「公子?」
「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換位就不必了,吾思得一計,若成,亦是不小的功勞,來,把耳朵遞過來」
咬著耳朵,把個龐德說喜逐顏開。
「至於成不成,就看那韓遂合不合作了」我打著飽嗝說道
「那是那是」龐德屁顛屁顛的走了。
午夜丑時,人銜枚,馬摘鈴,萬餘大軍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叛軍大營外。
營門口稀稀拉拉的點著幾堆篝火,放哨的衛兵都躲到被風處打瞌睡去了,月黑風高,殺人夜。
「二牛,二牛,你聽聽,好像有人」
「有你個大頭鬼,撒泡尿都能結成冰棍,除了你和我這兩個倒霉鬼,連野鬼都躲被窩裡去了」叫二牛的叛兵連頭也不抬,恨恨的說到。
凝神細聽,外面除了嗚嗚的北風聲,是什麼也聽不到了,被喚作大頭鬼的叛兵抓了抓頭,自顧自嘀咕「我明明聽到.....」「腳步聲」三個字還沒說出來,胸口已經有一截滴著鮮血的刀尖露了出來,瞪著不可思議的雙眼,軟綿綿的倒下去了。
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二牛扭過頭來「黑子,你不是被鬼給嚇死了吧,小心老子......」一張鐵鉗般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緊接著脖子一涼,馬上有溫熱的,稠稠的液體流了出來.....
閻行從暗處貓著身子出來,手一揮,馬上有百多個身著叛軍衣服的從雪地里鑽了出來,身上背著一大皮囊的引火之物,一隱身,消失在黑暗中。
他們身後,是密密麻麻的官軍,為首一人赫然是馬騰。
當摸進營內百米左右,被人發現了「什麼人」
「我是你大爺」看也不看,一槍遞出,隔著帷帳,閻行將問話的叛軍刺了個透心涼。
「敵襲!」
「敵襲!」
頓時整個中軍人聲鼎沸,營房各個角落的大火,也開始熊熊燃燒。
韓遂今天晚上左眼皮跳個不停,此時正躺在床上假寐,心腹成公英心急火燎的沖了進來「大帥,不好,敵襲」
「慌什麼,」韓遂翻身起床,「有多少人馬」
「外面亂的一鍋粥,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大概有個兩萬」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略一思量,馬上說道「令左軍李文侯自我后營門進,命右軍邊章自前營門進,兩面夾擊,今夜就將這兩萬人馬留在這,為北宮伯玉報一箭之仇。」
「大帥明見」
右軍邊章處。
望著中軍燃起的熊熊大火,邊章正和宋楊商量著。「救是不救?」問話的是宋楊,他在起義軍中也算個頭領,但一直緊跟邊章。
「我等軍中所置糧草亦是頭等大事」
「然韓遂心胸狹窄,我觀那火勢,官軍勢頭不小,若中軍失陷,其必歸罪我等,怪你我見死不救,如何是好?」
正猶豫不決之際,傳令兵到了「大帥命邊將軍速增援中軍,待李將軍一起,將官軍前後夾擊,定要一洗苦竹林之恥」
「既如此,與汝五千兵,好生守衛此處,某速去速回」
「將軍請放心去,此處有我」宋楊拱手說道。
望著邊章大軍浩浩蕩蕩的往中軍開去,龐德再也按捺不住「公子,某去也」
「嗯,切忌不可貪功,以焚其糧草為重」
「某省得」
一拎韁繩,輕夾馬腹,來到隊伍前端。「弟兄們」手指著左邊韓遂中軍的熊熊大火,「步軍兄弟這把火,燒的可不小啊,咱是騎兵,可別叫步軍兄弟笑話了」
「北風也喝夠了,將軍,帶眾兄弟殺進營烤火去哦!~」
「烤火去,烤火去」
手中嗜血刀往空中一揚,龐德大聲說道「好,就讓這些雜魚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西涼勇士,隨我殺!」
「殺」
四千匹戰馬,一萬六千隻翻騰的馬蹄,真的地動山搖,猶如雪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