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織幻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帶起一陣寒風從門口湧入，蘇涼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依舊是溫和的臉，似乎總是帶著淡淡的淺笑，不過此時那淺笑之下又彷彿帶著絲絲縷縷的歉意。

他走向宋小艾，將手中的圍巾遞到宋小艾面前，柔聲道：「這圍巾落在剛才的院子里了，是你的吧。「

溫柔的話語讓宋小艾的一顆心顫了顫，她弱弱地接過圍巾裹到脖子上，低聲道：「謝謝。「

「傷口怎麼樣？要緊嗎？「

「沒事的。「宋小艾忽而想起今天在院子里她為周婷驅邪，而他居然可以如此淡定的看著，結束之後也並沒有什麼疑問，似乎對於她所做的完全不感到意外，這讓宋小艾心底有些疑惑，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他對於靈異的事情是認同的。

宋小艾想了想，於是開口問道：「那幅油畫……有沒有出什麼事情？」

「恩？」蘇涼望著宋小艾，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這小丫頭果然惦記著油畫中的女鬼。

一側的寧無淚聞言皺起眉頭，宋小艾總是這樣固執，但凡認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堅持到底，已然將她的提醒當作了耳邊風。

不等蘇涼說話，寧無淚就率先開口說道：「今天打攪蘇少了，我就先和小艾回去了。」

說罷也不等宋小艾反應就拉起宋小艾朝著外面走去。

宋小艾一臉懵懂地望著寧無淚，正想開口就被寧無淚一個眼神給制止了，於是她只好乖乖閉嘴。

蘇涼望著宋小艾離開的背影，深邃的眸間染上幾分笑意。

寧無淚將宋小艾送回家中，看著那簡陋的出租房，只有一個卧室加一個衛生間，還有這隻能放一張書桌的地方叫做客廳？唯一的窗戶還貼著舊報紙，寒風呼呼的往裡刮，心中就來氣的很。

「小艾，搬過去和我住吧，這裡真的太簡陋了，你那麼怕冷，這連個空調都沒有。」寧無淚皺著眉頭，坐在這間房間里唯一可以稱得上舒服的床上，沉聲開口說道。

宋小艾按下燒水壺的開關，笑眯眯道：「無淚姐，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當初離開宋家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會靠自己，你不也答應他們不會偷偷支援我嗎？」

寧無淚聞言臉色有些難看起來，「他們冥頑不靈，你就非得那麼聽話？這幾年要不是你固執一直不肯聽我的，至於落魄到現在這個地步？住在這種破地方嗎？我就想不通，你好歹在宋家生活了那麼多年，為宋家做了那麼多事，即便你不是宋家的骨血，可是……」

寧無淚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頓時抬起頭看向宋小艾。

「我只是心疼你。」

宋小艾眼中的黯然之色一閃而過，她抿嘴搖了搖頭道：「無淚姐，我都明白，宋家對我有恩，奶奶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可以讓她失望。」

寧無淚嘆了口氣，「你呀，有時候就是喜歡鑽牛角尖，那我今晚留下來陪你。」

宋小艾一聽頓時笑了，連忙擺手道，「別啊，這床我一個人睡都嫌小好不好……」

寧無淚瞥了身下的床一眼，也是，這麼小，以宋小艾的睡品，到明天指不定自己就在地上了，於是只好作罷。

夜色漸濃，宋小艾抱著水杯蜷著腿坐在床上，看著寧無淚幫她把衣服一件件疊好，心中一片暖融融的。

「無淚姐，你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時間縮短嗎？」宋小艾喝了口熱水，開口問道，寧無淚活了那麼久，稀奇古怪的事情見的多了，興許能有些頭緒。

「縮短時間？這什麼奇怪問題，在物理學當中，時間是連續的不間斷的，所以不存在時間縮短一說，你遇到什麼事情了？」寧無淚頭也不回道。

於是宋小艾將之前在別墅遇到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訴了寧無淚。

寧無淚手中的動作一頓，她轉頭看向宋小艾，「你確定你沒有記錯時間？」

宋小艾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搖頭確定道：「絕對沒有。」

寧無淚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你真的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你在那段時間內進入了幻境之中，幻境是利用咒術或者媒介編織出的，時間被縮短或放長都有可能，第二種就是你被催眠了，但是你說當時你和你師傅在一起，時間是相對的，那被催眠這一可能就不是很大，我想，你可能被織幻了，有人想讓你看到幻境之中的那些東西，就像是你說的消失的數字。」

宋小艾聽了寧無淚的解釋眉頭隨之緊緊皺了起來，「織幻？真有這種事情？」

「當然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從你聽到凳子倒地的聲音時幻境就開啟了，但你師傅沒有進到幻境之中，就說明這幻境是專門為你編織的。」寧無淚緩緩說道，隨即頓了頓接著道，「小艾，這起案子是不是很麻煩？」

宋小艾眉頭擰成了川字，她撇撇嘴道：「先是莫心沒等陰差到就離體了，還控制了遊魂化成了厲鬼，接著油畫被賣掉，莫心到現在都不知道還在不在畫里，再來又是幻境和消失的數字，我總覺得這案子不簡單，好像有些超現實的力量在掌控著，可是我又不能坦白和師傅說。」

「你有沒有想過那個為你織幻的人為什麼要你看到那串數字？」寧無淚特意在「你」字上加重了語氣。

「這……難道是為了提醒我什麼事情？那串數字會是線索？所以那個織幻的人是在幫警察，為什麼找到殺死莫心的真兇？」宋小艾猜測道。

「不僅僅如此，那個人還知道你遇見這種事情會選擇相信而非只當作幻覺一笑而過，這個人或許知道你是天師……」寧無淚越想越不安，她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宋小艾的身邊坐下，接著道：「小艾，要不你申請別跟這個案子了，我怕你有危險。」

宋小艾倒覺得寧無淚有些草木皆兵了，即便自己不是天師，遇到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數字也會留個心眼吧。

「好啦，放心，能有什麼危險，呀，都要凌晨了，無淚姐你快回家吧。」宋小艾抱了抱寧無淚，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