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詭夢
宋小艾的面前有一扇白色的窗，窗外陰沉的天際好像被濃墨暈染開來，大片的烏雲翻滾著。她好像聽到了隆隆的雷聲陣陣，卻不是出現在耳中，而是直直打進心底。
這裡是哪？
宋小艾轉過身，背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兩側掛滿了一幅幅奇怪的畫，清一色暗紅色的實木相框，暗沉的顏色，隱隱透出幾分荒寂之感。
走廊一眼望不到頭，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有一盞紅色的燈，散發著幽幽紅光，四周靜謐一片，什麼聲音都沒有。
宋小艾走了兩步，驚覺自己居然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裙擺長長的垂至腳踝，赤著腳，腳趾上還染著紅色的指甲油，鮮麗的顏色刺目冰冷，讓她止不住有些微微打顫。
「來吧，過來吧……」
正當疑惑之際，一聲空靈詭異的聲響從走廊的盡頭悠悠傳來，宋小艾抬起頭，那聲音好像帶著魔力，讓她不由自主地邁開腳步朝那未知的深處緩緩走去。
她似乎可以聽到自己胸腔里心臟的跳動聲，所有細微的聲音都好像被無限放大，而那一聲又一聲的呼喚也越來越響亮，幾乎將她的耳膜震碎。
透過紅色的微光，宋小艾看到了一扇虛掩的房門，門內透出細微的光亮，白色的冷光筆直地打在地板上，迷離的微塵漂浮在空中。
那一聲聲的呼喚就從門後傳出，宋小艾呆站了一會兒，邁開步子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強烈的光線瞬間襲來，宋小艾抬手遮住眼帘，緩了片刻之後才看清房內之景，房間掛滿了一幅幅各異的畫，明暗色彩不一，每一幅都是奇怪的線條組成，房間沒有窗戶，只有一盞散發著耀眼白光的吊燈，以及角落裡立著的一隻巨大的柜子。
一張搖椅上，躺著一個人，背對著宋小艾，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渾身包裹在黑色的斗篷之中，連頭上都帶著大大的兜帽，雙手也帶著黑色的皮手套，而他的身旁堆滿了顏料。
「你來了……」
沙啞低沉的嗓音，猶如乾枯的樹枝，又像是喉嚨中卡著什麼東西一樣刷的傳入宋小艾的耳中。
她正想著該怎麼開口，卻聽到一聲輕柔的「恩」聲從她的嘴巴中溢出。
宋小艾一驚，身子卻不由自主地朝著男人走去，一步一步，直到距離男人一米遠之處才停下。她聽到自己哀怨地說：「還要多久，這樣的日子才能結束。」
「這樣的抱怨，從來不該在你的口中出現。」
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卻可以感受到男人話語中帶著的一絲不滿。
「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我該贖的罪已經贖夠了，放過我吧，我愛他，我想和他結婚，他等了我三年了。」宋小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入手冰涼，她，居然流淚了。
「三年嗎？我等了你十八年啊。」男人雙手緊緊揪著搖椅的兩邊，似乎在隱忍著怒意，聲音嘶啞微微顫抖著。
宋小艾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後背忽然一重，她轉過身去，那是一面巨大的鏡子，鏡子里是一張憔悴蒼白的臉，滿臉的淚痕，通紅的眼睛，可那，卻不是自己。
嘭。
宋小艾從地上猛地坐了起來，寒風從窗戶里灌進來，宋小艾冷的瑟瑟發抖，同時也清醒了過來，她看了看四周，被子掉在一側，她連忙將被子裹到身上。自己還在自己的家裡，所以剛才只是一場夢。
只是，思及夢中的情景，宋小艾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最後鏡子里的人，是死去的莫心。
這個夢是怎麼回事？宋小艾百思不得其解，她看了看書桌上的小笨鍾，已經快要四點了，這是她第一次睡著了沒人叫自己醒過來，還是被夢驚醒的，宋小艾縮了縮脖子，裹著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詭異的夢境讓宋小艾再也睡不著了，夢中的男人是誰？自己又怎麼會變成莫心的樣子，這個夢意味著什麼，無數的疑問讓宋小艾眼巴巴地看著天花板出神，直到寧無淚的電話打來，這一次倒是把寧無淚給嚇了一跳，誰曾想宋小艾會接的那麼快，而且還是清醒的。
宋小艾也沒跟寧無淚解釋什麼，說了也只能徒增寧無淚的擔心罷了。
收拾好之後宋小艾照舊買了兩個包子騎車去到了局裡。
剛來到分局門口，宋小艾就瞧見一臉嚴肅的秦凡從局裡走出來，直奔他的車。
「師傅……」宋小艾調轉車頭朝著秦凡駛去，同時出聲喊道。
秦凡看向宋小艾，沉聲說道：「宋小艾，來的正好，車去停好，跟我出警，速度。」
「啊？」宋小艾先是一愣，接著應了一聲拉起油門就飛快地將車開到了停車棚里，然後小跑地過來。
坐進車裡，車子駛出分局門口，宋小艾坐在副駕駛位上，邊咬著包子，邊含糊道：「師傅，我們去哪裡？」
秦凡皺了皺眉，車廂里飄滿了肉包子的味道。
「宋小艾，我有沒有說過上班時間不準吃東西？」秦凡沒好氣道。
宋小艾一頓，她看了看自己的肉包子，側過頭弱弱道：「師傅，現在６點５０分，還沒到上班時間呢。」
「……」
宋小艾見秦凡臉色不太好，也沒再多問，趕緊地把包子給吃完，隨後還乖乖的打開車窗吹了吹，雖然她很享受這個香味。
「把後座的資料里的照片認仔細，待會兒抓人的時候別出錯了。」
「恩？」宋小艾回過身子伸手將那個資料袋拿了過來，抽出一沓資料和一張男人的照片。
宋小艾看了眼照片之後翻看起了資料，資料顯示照片上的男子叫張曉，在北城開了一家心理諮詢室，是一名心理醫生，而且還曾是莫心的心理醫生。從莫心家裡找到的那套男士生活用品之中檢查出了這個人的指紋，並且有監控顯示在莫心死去的當晚出現在白馬莊園，而更巧的是進去白馬莊園和離開白馬莊園的時間正好是莫心的死亡時間。
「師傅，你懷疑這個張曉是殺死莫心的兇手？」
「現如今掌控的所有的線索表明這個張曉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而且他是心理醫生，有接觸曼陀羅花藥劑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