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 184 章

184.第 184 章

數日之後,大軍順利抵達關海城,縣令馮晨一早便率部在港口候著,百姓手中捧著各色吃食與美酒,也高高興興擠在道路兩邊,等著作戰歸來的親人與將士們。

「到了。」段白月扶著楚淵走出船艙,「那邊,看到碼頭與炊煙了嗎?是大楚。」

楚淵向後輕輕靠在他懷中,眼神悠遠安寧。

「再吹一陣風,就回去換龍袍?」段白月在他耳邊道,「方才四喜叮囑了許多回,說這身太素凈,沒有大勝而回的氣勢。」

楚淵笑道:「亂講,誰家皇上要靠著衣裳才能有氣勢?」

「我不懂,可四喜說這是宮裡的規矩。」段白月扶著他站直,「況且受了重傷,最近臉色是不怎麼好,再穿這一身白色紗衣,看著有些單薄。」

「是在你一人面前單薄。」楚淵敲敲他的鼻樑,「傻。」

段白月:「……」

「皇上。」薛懷岳上前行禮,「我們快到了。」

楚淵點點頭,轉身登上甲板。

段白月一笑,緊走幾步跟上——方才還要自己扶,為何這陣自己走起來還挺快。四喜抱著衣裳在房中守了半天,也沒等到兩人回來,外頭卻已經驟然傳來鑼鼓與歡呼聲,頓時被驚了一下,趕緊出去一看,急得連連轉圈,叮囑了那麼多回,王爺怎麼還是沒將皇上帶回來,龍袍金冠都還在這裡,穿著一身白衣就上了岸。

「皇上!」馮晨跪地喜道,「恭喜皇上,我大楚將士此番大勝而回!」

「平身吧。」楚淵道,「這關海城比起先前來,看著可是富足了不少,愛卿這些年辛苦了。」

「皇上過譽,這些都是微臣分內之事。」馮晨起身,道,「城中百姓已自發備下薄酒,為我大楚將士接風洗塵。」

城門打開,「關海」二字在日光下,隱隱泛出亮光,映襯著無邊碧海蒼穹,光影流動,氣勢磅礴。

道路兩邊,百姓個個喜笑顏開,爭先恐後往大楚將士手中塞吃食,順便偷眼打量皇上,不知為何沒穿龍袍,可一身白衣也是華貴俊朗,唇微微抿著,比起數年前出海征戰時,少了幾分鐵血殺戮,多了幾分隨和的煙火氣,沒有騎馬坐轎,就這麼慢悠悠走在正街上,偶爾微微側首,與陪在身邊的西南王低聲說笑。

於是城中所有沒出嫁的姑娘都紅了臉。

想嫁。

嫁不了皇上,嫁西南王也成。

段瑤從街頭走到街尾,懷中少說也被塞了十幾條手帕,脖子上還掛著花,香噴噴的,熏得腦仁子疼。

……

大軍在關海城中休整兩日,便又重新啟程,直奔大理。

這日一大早,金嬸嬸便將整個西南府的人都叫了起來,又將所有犄角旮旯都檢查了一遍,生怕會遺漏下一隻毒蟲沒藏好,嚇到皇上可了不得。

「來了來了!王爺帶著皇上回來了!」大軍還在一里地外,就已經有人飛奔回王府裡頭報信,街上百姓自然是熱鬧的,然而再熱鬧,也比不過西南府熱鬧——鞭炮噼里啪啦,一刻也沒停過,一來為了皇上,畢竟新媳婦回家都要放炮。二來也為了南師父,驅驅邪氣,好早些醒來喝喜酒。

轎子從城外一直抬到西南王府中,百姓很是失望,聽說關海城的人都有皇上能看,為何我們就沒有。

「放我下去!」楚淵哭笑不得,扯著他的耳朵搖晃。

「還沒進家門,不準給別人看。」段白月將他的手握住,順勢抱緊懷裡鎖好,直到轎子穩穩落地,方才牽著手帶出來。

「金嬸嬸。」楚淵將手使勁抽回來。

「這一路也累了,快回房歇著。」金嬸嬸喜笑顏開,上前拉著他,「別累到。」

楚淵道:「朕想先送南前輩回冰室。」

「想去後山?那可不成,後山還有個瑤兒的百蟲洞,都是濕乎乎的毒霧,你受了傷,去那裡不合適。」金嬸嬸拍拍他的手,「聽話,這事交給王爺與小王爺便是。」

楚淵回頭看了眼段白月。

「聽嬸嬸的。」段白月擺擺手,「我將師父送往冰室后,便來陪你。」

楚淵:「……」

西南王府建得挺大,前些年為了掩人耳目,一切都是按照王城皇宮的樣式來造,不過卻獨留了一處小院,是西南特有的小樓木瓦,地上鋪著竹片,赤腳踩上去涼涼的。

金嬸嬸將他帶進小院,又招呼下人端了果品與點心上來,方才笑著離開,楚淵也笑,他挺喜歡這裡,沒有三叩九拜,一家人一般,拉著說話喝茶。

過了陣子,四喜掀開珠簾往裡看了一眼,見楚淵躺在軟椅上,身上搭著一半毯子,已經沉沉睡著。

可真是回家了啊,這般安心自在。四喜樂呵呵坐回去,繼續喝陳年的普洱茶。

其餘人都被安排到了別的院落,葉瑾拉著沈千楓,在西南府溜達了一大圈也沒找到蟲,後頭一問才知道,說是怕嚇到皇上,都暫時藏了起來,頓時很心塞。溫柳年倒是很高興,因為他怕蟲,原以為又要踮腳小心翼翼四處走,才能避開蜘蛛蠍子毒蜈蚣,沒想到還挺乾淨明亮,甚至床單還有一股香。

「晚飯大概還要一陣子,我先去街上給你買些點心?」趙越問。

溫柳年點頭:「好。」

趙越揉揉他的腦袋,轉身出府去了大街上,鋪子里的老闆見是從王爺府中出來的,死活不肯收銀子,後來又有人認出他就是前些年那驚天動地的英俊美男子,頓時又強塞來無數糖糕炸肉糯米飯,推都推不掉。

趙越哭笑不得,道謝后抱著一大堆吃食回了府。想著溫柳年也吃不完,便到臨近幾處院落里都分了些,最後只剩幾包花糕,隨手推開一處院門,卻見楚淵正站在樹下。

「……皇上。」趙越歉然,「打擾了。」

「有事?」楚淵轉身,「進來吧。」

「上街給小柳子買了些點心。」趙越往石桌上放了包糕點,「吃個新鮮。」

「多謝。」楚淵笑笑,自己斟了杯茶遞給他,「辛苦了。」

趙越接過茶杯,仰頭一飲而盡:「我回去了。」

楚淵點點頭,目送他出了小院,段白月也恰好回來。

「南師父安置好了嗎?」楚淵問。

「嗯。」段白月拉著他的手坐下,「瑤兒正在收拾他那堆蟲,等後山消停了,我就帶你去見師父。」

「好。」楚淵將自己的茶盞遞給他,「喝喝看,還不錯。」

「自然不錯,這是我藏了許多年的陳貨。」段白月笑道,「方才趙大當家來做什麼?」

「送點心,說是吃個新鮮。」楚淵繼續替他斟茶,「看我做什麼?」

「我……問件事?」段白月試探。

「說。」楚淵點頭。

「在星洲時,你讓阿離與蘊之去後山試了那處機關?」段白月握住他的手,「是不是?」

楚淵嘴角一彎,抬頭看他:「我不告訴你。」

段白月挑眉:「嗯?」

「喏,吃點心。」楚淵將花糕遞到他嘴邊。

段白月吃了一口,嘴角一抽。

甜到牙疼。

楚淵倒是不嫌,靠在樹蔭下的軟椅上,捏著剩下半塊點心慢慢吃,悠閑又慵懶。

過了陣子,段念又送來一封書信,說是從東海那頭剛送來的。

「雲前輩?」楚淵坐起來。

「嗯。」段白月抽出信紙,草草掃過一遍后道,「潮崖島上那些叛軍,根本就入不了雲家軍的眼,數月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已攻破。還有,雲前輩說多謝美意,既然朝廷想送,那潮崖島他便收了。」

楚淵笑道:「這麼爽快?」

「我早就說過,神仙也要喝水吃飯。」段白月將信紙遞給他,「況且現在東海風平浪靜,至少近百年不會再有匪患,朝廷也不會再拉他打仗,沒有後顧之憂,自然沒道理還要隱世不出。」

「這樣就再好不過了。」楚淵靠在他懷裡,「對了,還有件事。」

「什麼?」段白月問。

「先前攻打東海的時候,溫愛卿加上小葉子,都沒能說服雲前輩與魚尾族人出手相助,為何偏偏就你能?」楚淵道,「你說過,戰後就告訴我緣由。」

「就這個?」段白月圈住他的腰,「當初在北行宮的時候,玄天前輩曾說過,玄冥寒鐵八成是師父從韓冥老仙手中偷來的。不過魚尾族人那時卻說,玄冥寒鐵本是魚尾族的東西,雲前輩也問我是從何處得到此劍。」

「小金子的爺爺和魚尾族人有關係?」楚淵問。

段白月點頭:「我那時不知道,便只答應幫大明王尋找這劍的主人,換取魚尾族人幫忙作戰。」

「只是因為這個?那有什麼不能早點告訴我。」楚淵不解。

段白月冷靜道:「嗯。」

楚淵繼續靠在他懷中,頭也不回,熟門熟路反手扯住他的耳朵,扯長聲音道:「說。」

「在剛開始的時候,雲前輩不信你。」段白月道,「有過先帝爺那次,他對皇家人有不少陳見。於是我便告訴他,你沒什麼心思當皇上,只想早些平定四海,然後和我回家成親,若他願意,想要整片東海動無妨。」

楚淵瞪大眼睛:「你就這麼把整片東海給出去了?」

「我沒給啊!」段白月趕緊解釋,「我知道前輩不會要,就隨口一說。」

楚淵轉身與他對視,隨口一說?

段白月:「……」

院中很安靜。

片刻之後,楚淵道:「敗家皇后。」

段白月道:「哦。」

「以後你還在安安生生待在東宮繡花吧。」楚淵替他整好頭髮,「乖。」

段白月伸手戳戳他的腰。

「喂!」楚淵拍他一巴掌,「皇上訓話……四喜!」

段白月將他壓在身下,剝落半邊衣衫,低頭在肩頭印上一個吻。

四喜在院門縫裡偷眼打量,趕緊又站直,沒聽到。

「急色。」楚淵雙手擠住他的臉。

「幾個月沒碰你了,這算哪門子急色。」段白月替他整理好衣裳,抱著放在自己腿上,「再不把身子養好,皇后可就要出牆了。」

楚淵一臉嫌棄:「哦。」

「再親一個。」段白月道,「而後便會有裁縫來量尺寸,要在兩天里改出來。」

楚淵隨口道:「這麼急?」

「對。」段白月在他鼻尖上親了一口,「因為我們三天後成親。」

楚淵:「……」

楚淵以為自己耳鳴:「多久?」

段白月握住他的雙手,一字一句道:「三,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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