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華雲

這個夢好羞恥！

燦燦早晨起來發現自己不敢看華清的眼睛了，每次華清與她說話，她都眼神遊移，帶著一絲絲的閃躲。

華清敏銳的發現，不知道燦燦怎麼了，以為她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不禁感慨，現在的小狐狸也都這樣願意記仇了嗎？

他想了一下，言道：「你要不要吃糖葫蘆？」初入京城，她眼巴巴的看著，幾乎挪不動地方，只是那個時候華清忙著找雪之琉璃，倒是沒有時間多管，現在已經告一段落，便是有了心情與她言道這個。

燦燦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立時就拉住華清的手：「真的可以嗎？」

華清看她興奮的樣子，小臉兒全是激動，點頭：「可以。」

燦燦頓時興高采烈，她快速的跑到那個賣糖葫蘆的老伯面前，得意洋洋言道：「我要一串糖葫蘆。」

雖然沒怎麼出過門，但是她是一個十分有閱歷的小狐狸，是知道買東西要花錢這種事兒的，所以多聽點話本也是有好處的。有多少同類，他們出來的時候傻乎乎的直接拿，讓人揍成狗呢！

燦燦輕輕的舔著糖葫蘆，覺得這糖葫蘆簡直是甜到了她的心裡，她捨不得一口咬下去，將糖葫蘆遞給華清：「你咬一口！」

華清一怔，隨即微微眯起眼睛，搖頭言道：「你自己吃就好！」

燦燦立時將糖葫蘆收起來，滿眼滿心的滿足，「不是我不給你哦，是你不吃的哦。好甜！」

華清露出一抹笑容，言道：「你自己吃吧。我不太吃甜的。」其實他根本就不需要吃東西，真是看燦燦這樣喜歡吃，倒是也跟著吃了一些，如若什麼也不吃，便是顯得他太過特殊。

一旁的大青瞅瞅這個，瞅瞅那個，扭衣角，「我也想吃。」

燦燦不肯，將糖葫蘆藏到了身後，警惕的看著大青：「我不要。」

大青怒：「你個小沒良心的，剛才你還說讓華清上仙吃，現在我要吃一口，你就拒絕，都是妖，我還是從小就照拂你，看著你長大的，你咋就這麼沒良心？你說，你這沒良心的毛病，是跟誰學的？不過出來幾天，就染上了這樣的惡習啊！還是說……」大青曖昧的打量燦燦和華清，拉住燦燦到一邊兒：「還是說，你覬覦人家的美色？」

燦燦頓時臉紅，彷彿被人說中了心事，她怒道：「你就胡說八道。我才不要理你。」

大青狐疑的打量燦燦：「我說中你的心事了吧？額……」正說話，看到華清將一隻糖葫蘆遞給他，轉身走了。

大青：「……」嗚嗚嗚，果然是男神！果然是的，連我這個公狼也不禁覺得內心小鹿亂撞。

燦燦狠狠的瞪了大青一眼，覺得自己氣憤異常，她碎碎念，「有沒有你這樣的討厭鬼，人家吃糖葫蘆，你也要吃，我是母的，你是公的耶！你怎麼就好意思，哼唧！」

大青裝作聽不見的樣子，默默地往前走……啦啦啦，糖葫蘆真好吃！

三人很快便是離開了京城，聽說皇帝突然暴斃，太子匆忙的登上皇位，燦燦感慨：「原來，人也可能是壞的。」

老烏龜是妖精，但是它是好的；皇帝是人，但是他是壞的，燦燦感慨：「所以說，有時候真的不能只看種族啊！」

華清在他們身邊，沒有說話。

三人其實並沒有什麼目的地，只這樣盲目的走著，到了蘇州地界，燦燦收到家裡親戚的飛鴿傳書，她高興的蹦躂，「太好了太好了，我也有信了。」往常在蜀山的時候，她給它們寫信，都沒有人回的，現在竟然有人理她了，想到這裡，燦燦十分的高興。

大野狼撇嘴：「還不是看你扒上了華清上仙。你們家那些親戚，都是勢利眼。」

燦燦才不理會大青說什麼，直接便是將信拆開，只是之後皺起了眉頭，好半響，期期艾艾的將信遞給大青，言道：「我……我不識字兒，你幫我看一下。」

大青跌了一個倒仰，「我早就說了，讓你多讀書，你果然是個沒有天分的。」

燦燦瞄一眼華清，見他面無表情的看她，不過雖然面無表情，眼中卻有一絲絲的笑意，她一下子就臉紅了，她扭著衣襟，好半響，言道：「你到底看不看，不看我找華清上仙幫我看。」

大青拍頭，「看看看，看還不成嗎？你真是……」說到這裡，大青開始讀信，只是看到一半兒，臉色變了，一下子就給信扔到了地上，使勁兒的踩。

燦燦被眼前的變化驚呆了，她隨即推大青：「你幹嘛啊！你幹嘛踩我的信。」

大青惱怒：「不要看這些東西，這些不值得你去看的！」

華清瞄一眼地上的信件，雖然被野狼大青踩的全是泥土，但是華清還是看清了上面的內容，他抿了抿嘴，言道：「走吧！」

燦燦不肯，還要搶回自己的信，語氣裡帶著哭音，「你們好煩人，你們幹嘛啊！把我的信還給我。好討厭，這是我收到的第一封信呀！」

大青看燦燦難過，言道：「他們都是壞人，他們就是嫉妒你跟在華清上仙身邊。」

燦燦愣了一下，隨即問道：「他們到底給我回信寫什麼了？你說呀！」

大青不肯，但是燦燦堅持，她執拗的蹲在那裡扯著信，「你快說，你不說我就去問華清上仙了，你怎麼這樣討厭，我最討厭你了。」燦燦吼道。

大青被她吼得怒了，大喊道：「你是不是傻，我說了他們不是好人，你還要討厭我。他們說你害死了狐貴妃，是狐族的罪人，以後要將你逐出狐族，他們寫的都是這些屁話，你要聽嗎？」

燦燦一下子就呆住了，她傻傻的看著大青，隨即又看華清，問道：「我是狐族的罪人？可是、可是我什麼也沒做啊！狐貴妃是壞人的呀，她幫助老皇帝吃小孩子的心，她……」

華清見燦燦驚慌失措又無助的樣子，拉住了她，「別難過。」

燦燦咬唇：「可是我是無辜的啊。她是壞人，壞人就該受到懲罰的，而且，我也沒有害死她啊，害死她的，明明就是她自己，是老皇帝。」想了想，燦燦鬆開了華清的手，言道：「我要回去一趟，我要和他們說清楚，我不是壞人的。」

看燦燦要走，華清從背後拉住了她的手腕，燦燦回頭看他，眼睛紅紅的，似乎是被這話傷了心。

華清言道：「不要回去。」

燦燦：「……」

華清認真：「等找到雪之琉璃，我親自送你回去，與他們解釋。」

燦燦呆住，半響，囁嚅嘴角問道：「真、真的嗎？」

華清微笑：「我會騙人嗎？」

燦燦想了想，立時搖頭：「你不會，你是最好的人。哦不，你是最好的仙。」

華清頷首：「那麼我們先去找雪之琉璃。」

燦燦連忙點頭：「好，我們快點找雪之琉璃，找到之後，我們就去和他們說清楚，我不是壞人的。」

燦燦滿心都是信賴，她仰著頭，看著華清，臉上帶著純真的笑：「華清上仙和我一起！」

也不知為何，話音剛落，一陣風起，華清握住了燦燦的手腕，風越來越大，大野狼過來拉住燦燦的另一隻手，嘀咕：「媽呀，這風好大，不會是有什麼事兒吧？」

剛嘀咕完，就見有人御劍而來。

幾人向上望去，那人一身白衣，他看到華清，立時停下，迅速的沖了上來，「大師兄！」

「華雲，你怎麼來了。」華清語氣清冷淡然。

華雲正要說話，不經意看到燦燦的臉，立時大驚失色，他提劍而起，指向了燦燦：「仙樂，你真的出現了。」

燦燦看他臉色難看，立時躲在了華清的身後，她嘟囔，「我不是什麼仙樂。」

只是這個時候華雲倒是不理她，與華清言道：「大師兄，沒想到你真的找到了仙樂。我們這就把她押解回蜀山。」

燦燦咬唇，怒：「你是蠢嗎？我都說了，我不是仙樂，我是燦燦。」

華雲冷笑：「燦燦？仙樂，不要以為你轉世了，就可以將過往的一切推掉，什麼燦燦，當真好笑！」

華清感覺到燦燦的害怕，緩緩道：「她不是仙樂。」

華云：「啊？」

華清認真：「我帶她去三生石看過，她的前世是一隻狐狸，並不是什麼仙樂，只是，她的容顏和仙樂一模一樣而已。」

華雲指著燦燦，問道：「她不是？這怎麼可能？這張臉，明明就是仙樂。」

燦燦被這個上仙蠢哭了，她探頭叫囂道，「仙樂是傻嗎？她就不會變成其他人的容貌嗎？還用原來的容貌，是嫌棄自己死的不夠快吧！我就知道了，我長得好看，所以你們都嫉妒我。那個討厭的大魔頭要殺我，你也要殺我，你們都是蠢貨，蠢貨！」

她倒是有理了。

華雲氣結，「如果你不是仙樂，大師兄為什麼要帶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