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偶遇黃鶴樓

二十多分鐘后，飛碟二號已經到達武漢上空，在距地６００米的上空盤旋。機艙里不斷爆發出女孩子的尖叫聲。

「哇，武漢好大啊。」說話的是小燕子。

「當然大了，武漢可是華中重鎮。」紫薇解釋說。

「那河好寬好寬，我從來沒想到世上竟有這樣寬闊的河流。」金鎖感嘆道。

「那是長江，我們國家最長的河流，當然寬了。這個還不算什麼，你要是順流而下到長江的出海口看看，那時的長江才叫寬闊，有幾十公里寬，一眼望不見對岸。」高文明耐心的說。

「看，快看，輪船，江中的輪船好大。高大哥，讓飛碟再降低一點，我看見那輪船上有人正向我們揮手招呼呢。」小燕子更加的興奮。

「小燕子，你別大驚小怪的好不好？飛碟已經開啟了隱身功能，怎麼會有人看的見呢。」高文明說。

「真的，你自己看嘛。」

高文明吩咐飛碟的駕駛員下降高度，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駕駛員是一個機械智能機器人，機器人的胸前都掛著一個字牌，上面標有他的批號、數字代號、職務、名字等。機械機器人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在世人中露面的，所以不需要取名字，只有批號和代號，這個機器人的代號就叫做「駕駛２７號」。

靠近一瞧，原來一艘客輪的前端，一個２０歲模樣的小青年，雙臂分舉，如同鳥兒飛翔狀，興奮的大聲的呼喊著什麼。

哇，那不是電影《泰坦尼克》里的經典鏡頭嗎？原來原型是在這兒。高文明還在驚訝時，一艘船的出現，讓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因為那是一隻軍艦，掛著英國米字旗的軍艦。按照清政府簽訂的不平等條約，列強的商船和軍艦可在長江上航行。長江流域是英國在中國的勢力範圍，英**艦自然可以在這條中國的內河，中國的母親河上橫衝直撞。接著，他又看見了一艘掛著太陽旗的日本炮艇。

「駕駛２７號，那艘軍艦上有幾個喝酒的人，你玩玩他們，從他們的頭頂快速飛過，給他們一點苦頭，教訓教訓他們。」高文明命令道。

今天天和雲淡，冬日高懸，正是出門的好天氣。剛到任不久的英國政府駐武漢領事館的領事，５０歲的理查德先生，攜同夫人登上紫石號軍艦，對軍艦艦長布魯克少校進行回訪。布魯克少校殷勤的接待了他。布魯克少校吩咐手下在前部甲板安搭好桌子，還鋪上雪白的桌布，取來保管多日的紅酒，與軍艦上的大副，一起陪同理查德夫婦。四個人談到國內時的生活，共同熟人的現況，以及中國的閉關保守落後，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正在這時，一股猛烈的強風，突如其來，一下子把人刮翻到甲板上，屁股摔得勁疼。酒瓶、酒杯全部打碎，桌子的邊緣砸到理查德先生的腳上，痛得他呲牙咧嘴，直抽涼氣。雪白的桌布也被吹到江里去了。

臨近的幾個水兵也遭波及，帽子被吹進江水中。

幾個人狼狽不堪，領事夫人哭哭啼啼。領事先生一邊安慰夫人，一邊和少校探討這怪風的來歷。幾人看看四周，仍然是天和日清，風平浪靜，哪有半點怪風的影子，似乎剛才的一切竟是錯覺。

空中飛碟里的高文明哈哈大笑，自覺痛快淋漓。幾個女孩一致指責他為人太壞，他也不辯解。問大家道：

「你們知不知道著名的黃鶴樓？」

金鎖與小燕子茫然不解，只有紫薇說：「李白有一首『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的詩，詩中道『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高大哥說的就是此詩里的黃鶴樓吧。我記得黃鶴樓就是在武漢。」

高文明點了點頭，暗贊一聲：好一個女才子。這幾人，小燕子只認識一些簡單的字，金鎖學的字雖全，卻沒什麼才情。唯有紫薇，不但寫的一手好毛筆字，而且能吟詩作對。雖說算不得一流，倒也婉轉秀麗，頗有可觀。

高文明上學時，也喜歡古代的詩詞，並專門自學過詩詞的格律，所以每當他失戀悲傷時，或觀景有感時，也能偶爾詩興大發，寫幾首以自娛。不過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只可藏之而不可示人。故而對才情勝過自己的紫薇，不免多了一份欣賞和器重。

「我們現在就下去，到黃鶴樓遊玩。」黃鶴樓被稱為天下三大名樓之一，與滕王閣、岳陽樓並列。高文明早就心嚮往之，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一游。今日前來，大好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黃鶴樓建於武昌的蛇山之上。駕駛27號在山腳尋了個周圍無人處降落，高文明與三女，還有兩個生物智能人衛兵，依次出去。當然，飛碟一直處於隱身狀態。

假如現場有人，他便會見到一幅詭異的情景：空氣中倏然出現一段階梯，伸向地面。然後階梯的上面出現一雙人的腳，隨著人腿下降，出現一個人，然後一個個的人依次出現，下到地面。階梯向上抽回，消失在空氣里。

高文明一行人就這樣出現蛇山腳下，尋找到上山的路線，沿著石階小路拾級而上。很快到達黃鶴樓下，這黃鶴樓四面八方，整座樓的雄渾之中又不失精巧，富於變化的韻味和美感。雖僅三層樓制，卻修建的高大巍峨。各層的飛檐排布，形如黃鶴，在山頂的天空背景之下，給人以群鶴鳴叫，展翅欲飛的感覺。

「小姐，黃鶴樓為什麼叫黃鶴樓呢？」說話的是金鎖，她原本為紫薇的家的下人，雖與紫薇情同姐妹，現在又同為助理，這稱呼卻還是一直叫紫薇為小姐。

「這個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因為這黃鶴樓的樣子很像黃鶴，所以就叫黃鶴樓了。」小燕子急急忙忙的說道。

紫薇說道：「哪有這麼簡單？其實這是因為傳說古代有位仙人乘坐黃鶴漫遊，到了這裡之後感覺有點累，便在此處小憩了一陣，然後又騎黃鶴離開。後人為了紀念，便修建了此樓。唐代詩人崔顥的『黃鶴樓』詩就寫的很清楚：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小燕子大聲誇獎道：「紫薇你真是太有才了，這樣偏僻的故事也知道。我以後一定要拜你為師，跟著你好好學學學問。」

這時旁邊一個小女孩，十一、二歲的樣子，長得晶瑩剔透，眼珠靈動，甚是可愛。她已在旁邊站了好一會兒，這時搭言道：「姐姐，黃鶴樓的來歷還有另外一個更詳細的故事，我聽我爸爸講過的。」

「還有一個故事？那你給我們講講。」小燕子說。

於是小女孩便用她清脆的嗓音講開了故事：

從前有位姓辛的人，賣酒為業。有一天，來了一位身材魁偉，但衣著襤褸的客人，神色從容地問辛氏：可以給我一杯酒喝嗎，辛氏不因對方衣著襤褸而有所怠慢，急忙盛了一大杯酒奉上。如此過了半年，辛氏並不因為這位客人付不出酒錢而顯露厭倦的神色，依然每天請這位客人喝酒。有一天客人告訴辛氏說：我欠了你很多酒錢，沒有辦法還你。於是從籃子里拿出橘子皮，畫了一隻鶴在牆上，因為橘皮是黃色的，所畫鶴也呈黃色。座中人只要拍手歌唱，牆上的黃鶴便會隨著歌聲，合著節拍，蹁躚起舞，酒店裡的客人看到這種奇妙的事都付錢觀賞。如此過了十年多，辛氏累積了很多財富。有一天那位衣著襤褸的客人又飄然來到酒店，辛氏上前致謝說，我願意供養您，滿足您的一切需求。客人笑著回答說：我哪裡是為了這個而來呢？接著便取出笛子吹了幾首曲子，沒多久，只見朵朵白雲自空而下，畫上的黃鶴隨著白雲飛到客人面前，客人便跨上鶴背，乘著白雲飛上天去了，辛氏為了感謝及紀念這位客人，便用十年來賺下的銀兩在此處修建了一座樓閣。起初人們稱之為「辛氏樓」。後來便稱為「黃鶴樓」。

講完故事，小女孩在小燕子的驚嘆誇獎中洋洋得意。兩人很快嘰嘰喳喳，成了好朋友的樣子。這時她回頭看見來了一個人，抱怨道：「舅舅，我等你好久了，你動作好慢啊。」

來人是一個軍人，二十八、九歲的樣子，身穿灰色軍服，腰扎皮帶，頭戴大蓋帽。他歉意的對高文明點點頭，說道：「我這外甥女給你添麻煩了。」

「哪裡哪裡，你看她們很合得來。」高文明客氣道。他看此人眼中有神，氣宇過人，不由起了結交之心。說道：

「敢問這位大哥如何稱呼。」

「我叫劉復基，字瑤臣。在新軍21協當兵。請問兄台、、、、、、」

「原來是瑤臣兄。我姓高，名文明，因為這幾年一直在美國生活，尚未取字。」這個年代很少直接叫對方的名的，而要稱呼對方的表字，以示尊重，看來自己也要入鄉隨俗，取一個表字才行。

「怪不得我瞧高兄的氣度與眾不同，又沒有留辮子，原來是從剛從國外回來不久。」劉復基看這高文明西裝革履，帶著三個女眷，兩個隨從彪悍的軍人氣質，腰間鼓囊，似有兵器，其家世定然不凡，便不欲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借著三樓有人相約，告辭先上去了。

劉復基。高文明突然反應過來，原來是他，武漢革命黨的領導人之一，照歷史的原有軌跡，很快他便會被清政府抓獲，並在明日凌晨被殺害，成為後人祭悼的烈士。

這樣的歷史名人也能遇到，命運真奇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