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偶遇黃鶴樓之二

第八章 偶遇黃鶴樓之二

一行人進入一樓,裡面只有五個遊人。這一樓的四面牆上,掛滿了詩歌、詞作、文賦。都是歷朝歷代著名文人所作,這些名人遊歷黃鶴樓,留下了無數膾炙人口的詩詞歌賦。可惜墨跡盡為後人所書寫。

二樓除了讓遊客憑高望遠之外,還設有一張桌子,上擺有文房四寶,桌后坐有一個中年書生。高文明看見牆上掛有書畫作品,於是上前觀看。那中年書生忙起身介紹:

「公子,本樓免費提供紙筆墨硯,供遊客題詩留詞,牆上的詩賦皆為遊客所留。公子如有雅興,不妨留下墨寶。如果作品優秀,三樓酒樓將奉送一道名菜——武昌魚,還有一盞竹葉青名酒,供作者品嘗。墨寶也會掛於此處,讓後人欣賞。」

「哇,有免費菜吃,高大哥快些寫一個嘛。」小燕子拍手道,唯恐天下不亂。

「好哇,大哥哥就寫一個嘛。」接著起鬨的是劉復基的外甥女,名字叫范萱的小蘿莉。正是個自來熟。

本人雖然有些才情,可是本人是個慢工出細活的慢手,可不是即刻下筆如有神

的天才快槍手。不過看看紫薇期待的目光,這趕鴨子上架也得上呀。

還好,本人還有一個通殺四方的才能。高文明有了主意,說道:「不過是詩詞小道,好說好說,包你們吃上武昌魚。紫薇,我來說,你來寫。」自己的毛筆字還是藏拙的好。

紫薇鋪好宣紙,蘸好墨水,高文明便抑揚頓挫的開始吟誦:

菩薩蠻

登黃鶴樓

茫茫九派流中國,

沉沉一線牽南北。

煙雨莽蒼蒼,

龜蛇鎖大江。

黃鶴知何去?

剩有遊人處。

把酒酹滔滔,

心潮逐浪高

高文明上初中一年級時,家庭貧窮,母親離家出走,高文明與父親兩人生活。那年暑假,每當父親上班去了,他便獨自一人在家,家裡的電視又是壞的。他不願意出去玩,因為老有人問他:高文明,你的媽媽呢。閑極無聊,他在床底下翻出一本舊書:毛太祖詩詞,由郭沫若先生註釋,文化大革命時期某某革命委員會出版的。郭沫若在解讀中評論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太祖之一人。高文明便沉浸到偉大的革命家、偉大的詩人的浪漫主義情懷中,那些詩詞熟悉的倒背如流,此刻自然剽竊出來。要說完全屬於剽竊,也不能說是公平。原文的「沉沉一線穿南北」的「穿」字,他改成了「牽」字,認為比原字更恰當些,故此他以為自己還是有點創新的。

「好詩,好詩。」小燕子拍著手叫道。

「姐姐,這不是詩,而是詞。」糾正她的是范萱小妹妹。

那中年書生亦笑著贊道:「昔有曹植七步成詩,而傳為佳話。公子竟能兩步成詞,豈不更勝一籌。」

我走了兩步嗎?我記得我站在原地,一步也沒動過嘛。高文明悶悶的想。

「那麼先生,這個詩能換到免費酒菜了?」小燕子問道。

「這個……」中年書生摸著斷須,沉吟道:「請問公子,『沉沉一線牽南北』這一句,我百思不得其意,不知何解。」

高文明道:「京漢鐵路至江北而止,武昌與漢口、漢陽之間,為大江所隔,交通全靠輪渡。我設想以後修建一條大橋,溝通南北鐵路交通。一線牽通南北。」

「你這一解釋,我感到公子這一『牽』字用得妙啊,我不禁期待一線牽南北的那一天了。」中年書生說道。

知音呀。高文明對他頓生好感。

「劉兄,有你的。看來,黃鶴樓今天這道菜是送定了。」回頭一看,原來是劉復基從三樓下來,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穿軍服的人,個子高壯,略帶絡腮鬍。

大家望著中年書生,看他怎麼說。

中年書生微笑著說:「公子這首詞,上半闕氣勢磅礴,造詞生動,確為上品。可惜下半闕氣勢頓減,有些流俗,給人虎頭蛇尾的感覺。恐怕我的評價要讓諸位失望了。」

高文明一點也不遺憾,相反他對此人心有戚戚焉。因為他最初讀這首詞時,也有同樣的感覺。

中年書生又說道:「我估計是公子太過隨意,沒有用時間去充分醞釀的緣故。以公子的急才,不妨重做下半闕,相信必會留下一首完美的作品。」

高文明嘿嘿一笑,說:「我寫東西,總是一揮而就,不願意再修改,管他好壞,都是一字不易。就好比做了一鍋夾生飯,即使重新添水煮過,也不會那麼香甜。與其重做下半闕,還不如另外做一新詞。」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高文明顯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剛剛低頭行了六步(註:曹植七步成詩,故此高文明最多只願行六步),便停下步子說:「有了,我做一首水調歌頭。」隨即朗誦道:

水調歌頭·橫渡

才飲三峽水,

又食武昌魚。

萬里長江橫渡,

極目楚天舒。

不管風吹浪打,

勝似閑庭信步,

今日得寬餘。

子在川上曰:

逝者如斯夫!

風檣動,

龜蛇靜,

起宏圖。

一橋飛架南北,

天塹變通途。

更立西江石壁,

截斷巫山**,

高峽出平湖。

神女應無恙,

當驚世界殊。

中年書生兩眼發光:「佳作,佳作,我很久沒有看到如此的佳作問世了。這首詞氣勢雄渾,猶勝前詞,而且全詞格調統一,無半點的瑕疵。不過我有一點疑惑,這詞中的『更立西江石壁,截斷巫山**,高峽出平湖。』的含義何解?」

這書生總是能抓住要點。高文明評價道。解釋說:「我從三峽順流而下來到武漢。途經三峽時,我看三峽水流湍急,礁石密布,航道狹窄,據說經過的船隻常有沉沒的情況發生。於是設想將來在三峽出口處,修建一座三峽大壩,抬高水位,壩上建設船隻上下的船閘。這樣船隻航行於三峽,猶如航行於平湖,無傾覆之險,而收上行迅捷之效。大壩建設的水力發電廠,可滿足現在幾個中國的電力需要。如果遇上長江洪水,大壩進行蓄水調節洪峰,便可以保證荊江、武漢再無洪水之險。」

「我等書生都是用筆在紙上寫作,我觀公子之辭,如浩氣巨緣,揮灑於天地之間。以雄心為筆,以山川大河為紙。公子之胸懷,恐怕惟有秦始皇、唐太宗可比了。」

中年書生的話,真是語不驚人誓不休,弄得在場的人都以奇怪的眼光看向高文明。高文明只得苦笑,這下玩得是不是大了點。

不過,他真的佩服中年書生的眼光。毛太祖的心胸、偉業,也的確惟有幾位歷史上的千古一帝,方能與之相比。

黃鶴樓第三層的酒樓里,眾人分為兩座用餐,高文明、劉復基及他的另一位軍人朋友單獨一桌。經劉復基給雙方的介紹,高文明又被雷了一次。蔣翊武,字伯夔,27歲,辛亥武昌首義的主要組織者和領導者、中華民國開國元勛。

「高兄,你從國外回來,對當今國內的形勢如何看待的?」蔣翊武問道。

「如今朝廷的形勢,就如堆滿了乾草的柴屋,只要一點革命的火星,便會燃起熊熊烈火,把它燃為灰燼。」

「聽高兄的意思,當今朝廷已經不可救藥。」

高文明如何不明白他的話意,無非覺得自己算得上一個人才,想試探一番自己的立場,如有可能還不妨把自己拉進他們的陣營之中。不過在這些革命前輩面前,他也用不著隱藏個人的看法,說不定還可以反撬同盟會的牆角。於是激昂慷慨的說道:

「滿清崛起於白山黑水之間,

1644年入關,距今已有267年,現在氣數已到盡頭,沒有任何挽回的可能。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高兄可聽說過孫中山先生和同盟會?」

「蔣兄說的孫中山,可是那提出

『驅逐韃虜,恢復中華。建立民國,平均地權』口號的孫文先生?」

「不錯。我以為孫先生的主張應該成為所有英雄豪傑奮鬥的方向。」

「我看得出,你們是同盟會的人。對同盟會以革命的手段推翻清王朝的統治,我是贊成的,也在做著這方面的工作,但對孫先生的口號,以及同盟會的活動方式,我是不贊成的。」

「你什麼意思?也太狂妄了吧,竟然對孫先生、、、、、、」蔣翊武呼的站了起來,很生氣地樣子。劉復基連忙把他拉回座位,說:

「有話好好說嘛,你看周圍人正在看我們呢。」

高文明微笑著說:「我想請問蔣兄,孫先生的『驅逐韃虜』是準備把滿人驅逐到哪個地方去?」

「滿人打哪來就滾回哪裡去,當然是逐回它的老家去。」

「滿人來自關外東北,依你之言,東北從此便從中國分裂出去,我們就不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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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辛亥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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