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哦,知道了!

第九十三章 哦,知道了!

張家,一個讓無數朝官、無數百姓所畏懼的龐然大物,究其根本是因為張家有一個門生無數,遍佈於軍政中的張浚存在,張家一門顯赫皆因張浚一人。

張家並不只是代表張浚一家,而是代表諸多依附於張氏一門的諸多武將以及衍生的各種複雜勢力,而張家這個利益團體不過是以張浚為首罷了,就像朝中的主和派一樣,主和派也是一個由各種勢力集結於一體的利益團體,其帶頭人正是以吏部尚書湯思退為首的湯家。

說起張家,就不得不提起張浚,張浚如今已是年近花甲,前些時日正式被皇帝趙昚拜為樞密使,並已商定,是初春的北伐元帥人選。

軍機處六大臣之一、樞密使、北伐元帥,諸多顯耀光環集於張浚一人頭頂,風光、權勢一時無倆。

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蘇墨自然知曉這位風光的張樞密使是個怎樣的人,早年間,張浚在軍中就曾多次抗著主戰派的大旗打擊政敵,拉攏黨羽,手段可謂極其高明,然而,向來昏庸的高宗卻似乎長了一對火眼晶晶,看出張浚不是一個「好鳥」,所以高宗在位時,就一直讓張浚進不了權力中樞。

在蘇墨看來,張浚不是什麼抗金英雄,不是什麼世人所敬仰的名將,其只不過是一個權臣,更確切的說是一個小人罷了。舉個例子,眾人都知南宋奸臣秦檜,而背負千古罵名的這位秦丞相,正是當初張浚為了排擠時值宰相的趙鼎引薦入朝的。

張浚與秦檜兩人間又有怎樣的關係,卻不被世人所知,不過,蘇墨倒也猜得一二,以蘇墨對張浚、秦檜的生平了解,二人之見無非不充斥著權力二字,估計兩人間少不了有一番利益交易。

只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張浚和秦檜的合作卻無疑是與虎謀皮了,秦檜一登上相位就開始打壓政敵,陷害忠良,更是獨居相位十七載,打壓之人中自是有張竣的。張浚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在蘇墨看來,秦檜一生中罪惡無數,但這罪名中卻是有張浚一份的,原因自然是張浚打開了「潘多拉魔盒,」放出了秦檜這隻禍害人間地「大妖怪!」

如今秦檜死了,高宗退位了,因著當今皇帝有意中興,收復河山的由子,這位經歷了宦海沉浮的張老將軍終於登上樞密使、北伐元帥的高位,可謂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

只是,卻不知,張浚的北伐不僅是風光的伊始,卻也是邁入墓葬的終結!

蘇墨知道歷史上北伐的結局,所以他小心的觀望著,抱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心態在一旁等待著,等待著張浚北伐失敗,等待著張家失勢的那一刻,然後,上去撕咬片刻,以抱張家對他蘇家的欺辱。

聽到對方的馬車是張家的馬車,雖不知馬車中是何人,但蘇墨也不想弱了名頭退讓半步,張家雖勢大,但他蘇墨也不是好欺負的。

蘇墨走下馬車,向前行去,待走到張家馬車前,拱手朗聲道:「在下蘇墨,不知車上是張家哪位人士?」

只是張家的馬車裡既無聲音傳出,也不見從馬車中走出任何人,蘇墨眉毛輕蹙,暗道,好大的架子!

蘇墨還未待再出言,只見從一旁走出一個青衫、滿臉倨傲像的男子,指著蘇墨訓斥道:「我管你是蘇墨還是李墨,既然知道是我張家的馬車,還不快給我家主人讓路,怠慢了片刻,就拉送你去衙門!」

蘇墨氣極冷笑,還未出言,就見這個明顯是張家下人的男人又繼續道:「看你衣著也算光鮮,可不要不識好歹,趕緊讓路,我家主人還有急事要辦,不要耽誤了我家主人的寶貴時間!」

當真是狗仗人勢,一個張家的奴才都如此高人一等,言辭傲慢,可見張家這個龐然大物平日里都是如何作威作福了。

蘇墨滿面寒霜,伸手從一旁的大山手中搶過馬鞭,一鞭子就向面前滿臉倨傲的張家奴才臉上抽去。

接著,還不待那張家奴才有任何反應,馬鞭劃過一道線影狠狠地抽到了他的臉上。臉上劇痛之下,那張家奴才慘叫一聲,身子一個趔趄,跌倒在地,右手捂著被蘇墨一鞭子狠狠抽到的左臉,指著蘇墨,滿臉不信地叫囂道:「你,你居然敢打我!」他不知為何對方明明知道他是張家人,還居然敢行如此野蠻的舉動,打狗還要看主人,難道他就不怕來自張家的報復么!

蘇墨的這一記鞭子抽的極狠,那張家奴才捂在左臉的右手五指縫隙片刻工夫就有鮮血流出,隨後順著指頭、臉頰流的半邊臉都是,面目顯得有些猙獰。

馬車中,靈兒早已探出頭來看熱鬧,待看到這血腥的一幕時,不禁低呼出聲,顯得有些害怕。不過膽怯雖有,心中卻有一絲快意在其中,小丫頭不知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大概她血液中也有暴力因子吧。

因馬鞭沾了那張家奴才的血,蘇墨厭惡地將馬鞭擲於地上,吐了口唾沫,不屑道:「我為何不敢打你,做狗就要知道狗的分寸,主人說話,何須你這條狗出來舔躁。」

那張家奴才顯然被蘇墨的氣勢所迫,瞪著眼睛不敢再大放厥詞。

蘇墨不再看這被他抽了一記馬鞭,癱倒於地上的張家奴才,復又向顯得有些悄無聲息地張家馬車朗聲諷刺道:「蘇某已經替閣下教訓了這狗仗人勢的狗奴才,不知閣下可否出來一見?」他倒有些好奇馬車裡到底是張家何人,居然這麼耍「大牌」,狗都被打了,卻仍安然不動,這份忍耐的功夫確實有些讓蘇墨讚歎,難道張家出現什麼有才能的人?不該呀,如若是有才能的人須知低調行事,只是一個張家奴才都這般囂張,與馬車中的悄無聲息卻形成鮮明對比。

俄頃,就在蘇墨暗自皺眉時,對面的馬車帘子終於被打開,彎腰走出一名女子。

蘇墨眼睛一聚,被他認為有巋然不動,「有才能」的人居然是一個妙齡少女,略顯青澀的身材與臉蛋說明她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

待看清那少女嘴角的一抹食渣時,蘇墨啞然失笑,原來是躲在車裡在吃東西,怪不得沒時間出來了。

蘇墨還未待出言,癱倒於地、剛剛被蘇墨抽了一記鞭子的那個張家奴才見主人終於出來了,像蒼蠅找到了臭雞蛋般,連爬帶滾的上前哭訴道:「二小姐,就是這人,不但不讓我們馬車過去,還出言侮辱咱們張家,小人出言反駁,竟慘遭毒打。小人受傷不要緊,可不能弱了咱張家的名聲啊!」說完,指了指左臉上那記皮開肉綻的鞭痕。

蘇墨一怔,沒想到這張家奴才這般「能說回道」,顛倒黑白,心中倒有些佩服,看來也不全無實處,至少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就不錯。

張嫣厭惡地撇了眼被打的臉上皮開肉綻的張和一眼,心中卻暗道解恨,這張和平日里仗著大姐的寵信一直在府中作威作福,就連她這個張家二小姐也不放在眼中,打小報告、顛倒黑白更是常有的事,今天要不是平日里給他趕車的張伯回家省親去了,恐怕這個向來倨傲的奴才也不會「屈尊」給他做車夫。

只是,大姐派張和來真的只是做一個簡單的車夫么,恐怕還有監視之責吧!

她平日里性子淡薄慣了,一向對家中財產不甚在意,可她不在意,並不代表別人不在意,特別是大姐,彷彿就怕她搶財產似的,仗著爹爹的寵愛,掌管府中財務,對她這個庶出的妹妹花銷上可謂是「拮据」異常。

可她畢竟不想與大姐爭,而庶出的她也沒權利與大房嫡出的大姐爭。就在今天,剛剛從漢州錦竹【今四川】老家回到京城,就聽到小時候向來對他疼愛有嘉的明月姐姐居然成婚了。

在小時候這個經常帶給她蜜餞、糕點吃的明月姐姐對她異常疼愛,就像她親姐姐一般,而在她心中,她卻早已將明月姐姐當成了親姐姐。

明月姐姐不僅成婚,又身在京城,她又怎能不前來相看,只是到了據說那個娶了明月姐姐的蘇府才知,明月姐姐一家到西湖遊玩去了。

本以為到了晚上明月姐姐就回來了,可誰曾想,到了晚上她復又去了蘇府相問,蘇府的下人說夫人未歸。

急切之下,張嫣再也忍不住心中急切的思念,猶自讓張和駕車,不顧夜色,匆匆向城南行來。

張和有「命」在身,自然是必須緊跟她前來,只是途中主道被人堵塞,就走了正陽街以圖繞過。

何曾想,馬車剛剛進入正陽街幾步,卻橫遭是非。張嫣中午只吃了少許糕點,如今因心思明月姐姐一直未曾進食,此時正坐於馬車中吃著糕點。

外面出了事,在她看來,有張和出來處理,肯定如往常般,對方畏懼張家的權勢會服軟潰退,可透過帘子的縫隙,她卻看見一個衣著白衫、滿臉清秀的男子拿著馬鞭抽到張和的情景。

看到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張和被打,乃至癱倒在地的醜態,張嫣心中甚感快意,那清秀男子雖踩了張家的臉面,但張嫣卻在心中有些感謝他。

事到如今,張嫣作為馬車的主人總要站出來處理此事,至於如何處理,卻全憑任她自己了。

而此時,看著平日里跋扈的張和在她面前哭訴的可憐模樣,張嫣心道解恨,前因後果她都知曉,事情本因就是張和仗著張家的權勢在仗勢欺人,而那清秀男子也只是氣不過張和的囂張模樣出手教訓罷了。

暫且不論誰對誰錯,就沖著那清秀男子一記馬鞭,張嫣就知道該如何處理此事。撇了眼張和臉上的傷勢,風輕雲淡地道:「哦,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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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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