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第205章 精心設計的陷阱
見徐一莫手搭涼蓬的姿勢十分可愛,商深也開心地笑了,忽然就想起了以前在德泉的時候,范衛衛也喜歡手搭涼蓬,不過相比之下,范衛衛更溫婉更可愛一些,而徐一莫的可愛之中多了幾分頑皮和好笑。
范衛衛……商深心中一跳,眼前只有徐一莫和藍襪、毛小小,怎麼不見了崔涵薇和范衛衛。
「涵薇和衛衛呢?」商深問道。
「去洗手間了。」徐一莫嘻嘻一笑,「才分開幾分鐘就想了,要不你去洗手間門口當保鏢,寸步不離地保護薇薇?」
商深揉了揉鼻子:「我是想起了上次路過寧有縣服務區的時候,遇到了幾個不長眼的小流氓,擔心萬一再遇到他們,他們要對涵薇和衛衛不利的話,就麻煩了。」
「想哪裡去了,就算遇到他們也不怕,就憑我一手出神入化的功夫,一個打他們三個不成問題……」徐一莫正要再吹噓幾句,忽然眼睛的餘光一掃,一輛皇冠汽車瘋一樣駛出了服務區,直奔高速公路而去,她愣了一愣,頓時想起了什麼,大喊一聲,「不好,出事了。」
商深也意識到了什麼,一閃而過的皇冠明顯是上次遇到的那一輛,從皇冠飛奔而去的速度可以判定,對方肯定沒幹什麼好事,是想逃走,他立刻跳上了一輛路虎:「我先去追,藍襪,你去洗手間查看一下涵薇和衛衛還在不在,一莫,你開一輛路虎跟在我的後面,快,別讓他們跑了。」
徐一莫話不多說,如敏捷的燕子一樣跳上了路虎,跟在商深身後,迅速駛出了服務區。
藍襪還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她和商深之間的默契遠不如商深和徐一莫,商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徐一莫就知道商深想要表達什麼。不過她也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忙和毛小小去了一趟洗手間,果不其然,崔涵薇和范衛衛憑空消失了。
「被四個小流氓帶走了。」一個好心的中年婦女告訴藍襪,「是兩個挺漂亮的姑娘,被四個長得歪瓜裂棗的壞蛋綁到一輛日本車上,朝北跑了。」
藍襪謝過好心的中年婦女,心急如焚,讓毛小小原地等候,她也跳上了路虎,追趕商深和徐一莫而去。
毛小小雖然也會開車,但技術一般,她可跟不上商深幾人風馳電掣的速度,再者她也知道藍襪讓她原地等候的意思,萬一需要她接應一下或是居中策應,她還是留在服務區等候好一些。
這麼一想,毛小小拿出手機撥打了崔涵薇的手機,通了,響了半天沒人接。她就又接著打了范衛衛的手機,關機。她不死心,再打崔涵薇的手機,也關機了。
真的是出事了,毛小小一顆心提了起來,要不要報警呢?她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哪幾個小流氓到底是誰,怎麼這麼膽大包天,難道他們不知道綁架是犯法的行為嗎?
正胡思亂想之時,忽然,一輛寶馬汽車緩緩地駛來,停在了不遠處的加油站加油。從車上下來一人,穿一身灰色的棉襖,戴一頂大大的帽子,幾乎遮住了整個腦袋,再加上圍巾和墨鏡,整個人就如同籠罩在陰影之中,讓人完全看不清他的長相。
啊,畢京!儘管畢京捂得嚴嚴實實,毛小小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她頓時屏住了呼吸,畢京怎麼會在這裡?難道說,綁走了崔涵薇和范衛衛的事情和他有關?
是了,畢京一直苦戀范衛衛,在苦追而不可得的情形之下,他鋌而走險採取非法手段強行帶走范衛衛有足夠的作案動機。
毛小小有一個特別的過人之處,別看她膽小並且柔弱,但她記憶力驚人,過目不忘,正是因此,才一眼認出了故意遮蓋以免被人認出的畢京,不但如此,她還一眼識破了畢京的另一個偽裝——在圍巾的圍擋下,畢京的耳朵上掛著耳機。在風衣下面,腰上鼓鼓的東西很像手槍或是電棍一類的東西,反正不管是什麼,都是兇器。
怎麼辦?毛小小想給商深打電話,一想商深現在正在開車,肯定不方便接電話。她一時不知所措,見畢京已經加完了油,緩緩駛出了加油站,她情急之下也發動了汽車,正要跟上去時,又一輛皇冠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停在了寶馬的旁邊。
皇冠上下來一人,來到寶馬車邊,俯身在寶馬車的窗戶上,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對方回到車上,從車上拉下來一個人。
毛小小頓時睜大了眼睛,儘管她被包裹得十分嚴實,外面罩了一個大大的披肩,幾乎完全遮住了面孔,換了別人,也許都認不出來她究竟是誰。但毛小小就是毛小小,她心細眼尖,從對方的身材和裸露在外的一隻耳朵就得出了結論——是范衛衛!
難道剛才飛奔而去的皇冠是調虎離山之計,范衛衛並沒有在之前的皇冠車上,那麼崔涵薇呢?毛小小越來越覺得事情比想像中複雜多了,畢京可能早就精心策劃了今天的一出,要的就是調走商深,他好從容地帶走范衛衛。
怎麼辦?毛小小再一次問自己,她生性膽小,不敢冒險,但是眼下的情形又不得不逼迫她冒險從事,如果她坐視不理的話,范衛衛就有可能遭遇畢京的毒手。
范衛衛被帶到了畢京的寶馬車上之後,皇冠車先行離去,過了一會兒,畢京的寶馬也發動了,駛向了通往對面服務區的專用通道。
通常情況下,專用通道只供服務區的人員通行,不讓外面車輛通過。也許是過年的原因,也許是管理不善的原因,居然無人看管,任由畢京的寶馬車開了過去。
怎麼辦?毛小小第三次問了自己,眼見畢京的寶馬駛過了通道,看不到了,她一咬牙,拼了,人生總要有一次奮不顧身的舉動,跟上去。她下定了決心,一腳油門踩下,也駛過了通道,遠遠地跟在了畢京的後面,然後跟著畢京的寶馬朝來時的方向原路返回了。
商深的車速已經提到了時速150公里,前面的皇冠還在拚命死抗,不肯認輸。以舒適為主的皇冠在高速上的穩定性遠不如歐系車,何況又是以越野見長的路虎。儘管路虎是SUV,但公路的舒適性不比轎車差,更何況不管是動力還是操控性,路虎都比皇冠要強了許多。
商深緊緊咬住前方的皇冠,他也知道前面的皇冠明顯發現了他,不停地在提速,從時速100公里一口氣提到了150公里,擺出了誓不罷休的氣勢。
如果只拼速度,皇冠遠不如路虎的對手,但商深出於安全的考慮,擔心對方操作不當導致意外的發生,畢竟車內坐著崔涵薇和范衛衛。
「商哥哥,怎麼辦?」對講機中傳來了徐一莫的聲音,「藍襪也追上來了,在後面。」
商深拿起對講機,一瞬間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對方似乎在故意引自己一方上鉤,太明顯也太故意了,先是以狂奔引起自己一方的注意,然後又以在高速公路上飈車引自己一方一路追趕……想通此節,他意識到不應該就這麼被動地追趕下去了。
「藍襪,藍襪……」
「收到,收到。」對講機中傳來了藍襪的聲音,「怎麼辦,你說?」
「你靠邊停車,注意觀察過往車輛,我懷疑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有可能涵薇和衛衛不在前面的車上。」商深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對。
「好的,明白。」藍襪相信商深的判斷,立刻降低了車速,靠邊停車了。
「我呢,商哥哥……」徐一莫也在等商深的指揮。
「你先跟著我繼續走,不過注意,我要放慢速度了,你不要放慢速度,繼續全速前進。」商深心生一計。
「收到。」
商深隨即放慢了車速,從時速150公里迅速降低到了時速100公里。前面的皇冠並沒有絕塵而去,而是也同時降慢了速度,很明顯,對方在和自己一方玩遊戲。
好,就陪你玩,商深吩咐徐一莫:「一莫,超過去。」
徐一莫應了一聲,大腳油門踩下,路虎發了一聲壓抑的怒吼,瞬間超過了前面的皇冠。
皇冠明顯慌了一下,因為商深一行四輛路虎全部是新車不說,顏色還都一樣,並且都沒有牌照,只從外觀無法區別對待。
遲疑了一下,皇冠稍微提速片刻,似乎想要追趕徐一莫的路虎,不過又隨即降低了速度,還故意在商深有前面左右搖晃,不想讓商深超車。
「要不要我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徐一莫超車之後發現皇冠居然還想欺負路虎,被氣笑了。
「不用,你繼續朝前開,記住,和我的距離別超過對講機的通話範圍。」商深心中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好。」徐一莫雖然很想教訓一下後面的皇冠,卻還是聽從了商深的安排。
「商深,呼叫商深……」
商深正準備好好收拾一番前面的皇冠時,對講機中又傳來了藍襪的聲音。
「怎麼了?」商深回應了藍襪。
「又一輛一模一樣的皇冠開過來了,怎麼辦?」藍襪靠邊停車之後,還在想商深怎麼讓她停了下來,難道後面還有追兵不成?正想不通商深的安排有何深意時,忽然就從後視鏡中發現了情況——和前面的皇冠完全一樣的一輛皇冠出現在了後方的視野之中,不但款式是同一款,顏色相同,連車牌號也完全一樣。
在縣裡******很常見,國人的意識里很少有遵紀守法的原則,能對付就對付,能胡來就胡來,套牌、非法拼裝、走私等情況在縣裡比比皆是。
但如現在所見的兩款長相一樣顏色一樣車牌一樣的******,而且還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地點和時間段,就說明了一個問題——******的主人要麼認識,要麼是同一個人。
果然,果然……商深心中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了,對方採取了一系列的手法,調虎離山、******,顯然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他當機立斷:「藍襪,你開車水平怎麼樣?」
「還行吧,一直自己在外面闖蕩,什麼生存技能都嫻熟了。」
「好,要不惜一切代價攔下皇冠,最不濟也不要讓對方超過你。」
「沒問題,大不了報廢一輛路虎,也要讓壞人付出慘痛的代價。」藍襪咬牙切齒。
「……」商深大汗,有錢也不能這麼囂張不是,當然,最主要還是人身安全,「注意安全……」
本來還想再多說幾句什麼,不想前面的皇冠不長眼,居然剎車了,商深下意識一腳踩下了剎車,車速迅速降低到了時速50公里。不料對方得寸進尺,還在繼續降低車速,顯然是想逼停他。
好,商深怒了,一打方向,擺出了從左側超車的姿態。對方察覺到了商深的意圖,也朝左變道。商深再朝右打方向,對方繼續朝右別車。來回數次之後,車速基本上降到了20公里以下。
還好過年期間,高速公路上車輛不多,否則非得引發嚴重的交通事故不可。
商深索性一腳剎停了車,剛一停下,對方的車也停下了,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幾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留長長的分頭,叼著煙,走路搖頭晃腦,一副玩世不恭酷炫狂暴叼炸天的城鄉結合部小流氓的標準形象。
對方一共四個人,人手一根棒球棒,呈包圍之勢朝商深的路虎圍了過來。皇冠貼了很深的膜,雖然現在商深依然看不清對方車內的情形,但現在基本上完全可以斷定對方的車裡除了四個小流氓之外,再無別人,也就是說,不管是崔涵薇還是范衛衛,都不在車上。
商深在車內端坐不動,等對方來到了距離汽車還有三米遠的地方,商深打開窗戶,突然扔出了一團東西。
東西迎風飄散,散落在方圓數米的地方,花花綠綠的顏色,立刻吸引了四名城鄉結合部小流氓的注意力,其中有一人驚呼一聲:「錢!」
還真是錢,而且還都是十元的大鈔。在2000年的時候,10塊錢的確實是不折不扣的大鈔。
習慣了打砸搶的不良青年頓時見錢眼開,打砸搶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錢,現在錢就在眼前,彎腰就能撿到,不撿才是傻瓜,幾人哪裡顧得上多想,猛然撲了過去,狂撿地上的錢。
商深的嘴角閃過一絲冷笑,他一腳油門踩下,路虎發出了一聲驚人的怒吼,猛然朝前一躥,「砰」的一聲巨響,狠狠地撞在了皇冠的後面。
以路虎堅硬的車頭撞皇冠的屁股,儘管是走私過來的日本原裝皇冠,也是駕不住路虎的奮力一撞,皇冠的後備箱頓時被撞得縮進去半米有餘,並且被朝前推進了數米開外。
正在撿錢的幾個小流氓嚇得渾身一哆嗦,手中的幾十塊錢就掉在地上,幾人才意識到上當了,大叫一聲就要衝過去攔住商深。
卻已經晚了。
商深第一撞只將皇冠的後部撞爛,他要的不僅僅是震懾對方,他要的是徹底打殘對方。不等幾人過來,他再次加大油門,再一次撞在了皇冠的側面。
皇冠的側面被撞得凹了進去,估計門都無法打開了。
這還不算,商深也不停車,繼續頂著皇冠繼續狂奔。車速也迅速提升,20公里、30公里、50公里,皇冠被側向推著前進,輪胎和路面摩擦發出刺耳的響聲……
「站住!」
「你小子停車!」
「快他媽停車,再不停車老子弄死你!」
後面幾人大呼小叫,拚命追趕,卻怎麼也跑不過汽車,商深從後視鏡中望了一眼,嘿嘿一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假。隨後,他臉色一寒,一打方向,皇冠發出了一聲悲鳴,被路虎狠狠地擠壓在了欄杆之上。
商深發了狠,停了車,又倒退幾步,再一次向皇冠發動了進攻。一次,兩次,三次,終於在第四次的時候,在皇冠已經被撞得面目全非之時,轟隆一聲,欄杆不堪撞擊斷裂開來,皇冠也因為失去了支撐力而幾個翻滾之後,掉進了十幾米深的溝里。
後面的幾個小流氓也追了過來,拍打商深的路虎。
「小子,有種你停車。」
「是男人就下來。」
「你下來!」
「下車!」
商深微微一笑,哪裡理會幾人的暴怒,一點油門,車頭已經損傷嚴重的路虎就如一頭下山的猛虎,雖有傷卻不失矯健,輕快地如離弦之箭,飛奔而去,只留下四個小流氓在原地頓足捶胸謾罵不已。
「商深,呼叫商深。」商深的對講機中傳來了藍襪的呼叫聲。
「我在。」
「我剛剛攔下了皇冠,涵薇在皇冠車上。」
「太好了。」商深長出了一口氣,一顆心總算落下了一半,「衛衛沒在?你沒事兒吧?沒出什麼意外吧?」
「衛衛沒在。」藍襪說道,「讓涵薇和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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