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姐活,你死!
何言笑臉色蒼白的看一眼背對她站在河邊的鬼面人。
又轉眼看一眼黑衣人。
突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她一邊哭,一邊含糊不清的說:「哇啊啊啊……人家知道的都說了,你們還想我說什麼啊!哇啊啊啊……你們這根本就是不講理嘛!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哇啊啊啊……」
眾黑衣人被她突來的哭嚎吵得直縮脖子。
審問何言笑的黑衣人,更是滿眼受不了的捂住了何言笑咧著的嘴。
站在河邊的鬼面人猛然轉身,揚手一揮,一道寒光射向何言笑的腦袋。
何言笑雖然在哭,眼睛卻一直盯著鬼面人的一舉一動。
見鬼面人突然動作,也看見他甩出一道寒光,何言笑心裡一沉。
自己雖然會幾招女子防身術,可在這些武功高手面前根本沒用。
現在又受制於人,不等死還能怎樣?
於是何言笑眼睛一閉,心道那個不知名的女人啊,我可是為了救你搭上了自己的命。
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幫我照顧一下何言笑的娘家吧。
其實原本,何言笑是打算供出那女子保自己的命。
可不知道為什麼,話到了嘴邊,說出口卻變了樣。
事到如今,就算她再改口,交代出那女子的藏身處。
這些被她耍了半天的黑衣人,特別是那個脾氣不好的鬼面人,恐怕也不會放過她。
既然左右都是死,那就留下那女子的命好了。
萬一那女子是個有良心的,會為她和村子里的人報仇呢?
閉眼等死的何言笑聽到「叮」的一聲脆響。
接踵而來的是勁風撲面與破空聲,以及「撲通撲通」的倒地聲。
「什麼人?」鬼面人怒問。
「要你命的人!」一個低沉的聲音回道。
「殺了他們!」鬼面人喝道。
咦?
何言笑急忙睜開眼睛。
還沒看清眼前的景象,只覺后領被拎了起來,接著自己就騰雲駕霧的往後飛進林子里。
「哇!」
「呯!撲通!」
何言笑嗷的一嗓子,後背撞在樹上又掉落在地。
直把她撞得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厥過去。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緩了好一會,何言笑才回過氣。
扶著自己幾乎被撞斷的后腰,扒著樹榦幸苦的坐起來。
抹一把痛出來的眼淚,凝視仔細看向林外古河邊。
只見兩伙黑衣人,乒乒乓乓的激戰正酣。
火把都掉在地上,燃起一片片火光。
何言笑看得目不轉睛,跟看武俠片似的。
那伙後來救了她的黑衣人,明顯人數很少,只有十幾個。
然而他們的武功卻比鬼面人高上不少,與人多勢眾的鬼面人交戰,卻並不落下風。
何言笑咽口口水,小舌頭舔舔乾涸的嘴唇。
扶著后腰的手輕輕揉著,心裡計劃怎麼趁亂報仇。
她何言笑可不是以前的軟包子,可以隨便捏!
救了何言笑的那伙黑衣人,其中一個最瘦最矮,也是武功最高的,好像和鬼面人有仇似的盯著他猛打。
他那一招一式如行雲流水般瀟洒,又帶著韻律的美感。
翻轉騰挪間,他身如游龍,氣勢逼人。
何言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就是他將自己拎起來丟進林中的。
但因距離太遠,看不清他的眼睛,何言笑只好將他的身姿深深地刻在心上。
覺得后腰不是那麼痛了,何言笑試著站起來走了兩步。
走動時后腰還是很痛,不過可以忍耐了。
何言笑轉目光看向鬼面人,心裡冷笑:沒有弄死姐是你的失誤,現在姐要來報仇了!
兩伙黑衣人打得熱鬧,而何言笑成了隱形人,被他們無視了。
何言笑扶著樹榦慢慢挪到樹林邊上,從衣袖夾層里拿出那根針。
別看她是醫學美容專業,她可是在暑假時跟著一個老中醫學過針灸。
只要她能找到機會靠近鬼面人,隨便找個死穴扎進去,這鬼面人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盤算好了,何言笑挨著樹榦蹲在草叢裡,屏住呼吸。
她全神貫注的盯著鬼面人,心裡碎碎念:把他打過來!把他打過來!
不知是老天爺聽見何言笑念咒不耐煩,還是那逼著鬼面人打的黑衣人故意為之。
反正在何言笑不停念咒下,鬼面人果然退到何言笑附近。
何言笑一看鬼面人背對著她,周圍的黑衣人也都被纏住,抓住機會咬牙切齒的竄了過去。
鬼面人太高,後腦勺夠不著。
何言笑沒多做考慮,拿著針朝鬼面人背後的死穴狠狠刺進去。
正與瘦矮黑衣人交戰的鬼面人,嗓子里「咯」了一聲,渾身一僵。
這一霎那,瘦矮黑衣人一個帥氣的旋風踢,「呯」的踢在鬼面人太陽穴。
鬼面人吭都沒吭一聲,身子橫飛出去,還沒落地就昏過去了。
這一切何言笑是不知道的。
她一針下去扭頭就跑,也顧不上腰痛了。
作為一個瘦瘦小小,營養不良,看似只有十來歲的十三歲小女孩。
何言笑只求報掐脖子之仇,才不會讓自己置身於危險的混戰中。
瘦矮黑衣人身姿瀟洒的旋身落地,一身游龍氣勢頃刻間沉靜下來,如鶴立雞群般佇立。
他看也不看鬼面人一眼,身周的混戰也視若無物。
一雙俊美銳利的眼睛,精亮的盯著何言笑瘦小的背影,目光中溢出一絲笑意。
「呵呵,這丫頭真有意思。」雨打青瓷般好聽的聲音,淹沒在火光與打鬥之中。
何言笑一口氣跑出小樹林,沒聽到後面有追兵,才敢停下來喘口氣。
扶著后腰抹把汗,喘著氣回頭看一眼小樹林。
只見林間透出點點火光,人影交錯間仍在激戰。
好加在好加在,沒人注意到她。
何言笑長長的出了口氣,扶著后腰慢慢走向村口。
想起那個恨死她的楊馬氏,何言笑心裡冷笑。
姐命大沒死,這回就該你死了!
又想起擔憂她的祖母楊張氏,何言笑心中微暖。
上輩子她活得像個孤兒。
父親是商人,在外面養了不知道多少小蜜,常常幾個月都看不見人。
母親是專職太太,整天和一群貴婦打麻將,三更半夜不回家。
她得了傳染病住院,直到死前也沒看到自己的父母。
不經意間,何言笑已經淚流滿面。
她用力抹一把臉,將那個世界的一切丟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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