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下午的語文考試並沒有冉童想象中那樣順利，她的頭腦有些混亂，總是想起李亞軒問她的那些話，導致交卷鈴聲響了，而試題她卻沒有完全寫完，最後就那樣匆忙地交了卷。

她有點懊惱，甚至有點生自己的氣，不過好在這只是一次模擬考試，考試結果不會對她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就像應榮嚴所說的，只要正式考試的時候好好發揮就行了。

考試結束剩下的一節課是自習，有一兩個班級在上體育課，操場上斷斷續續地傳來一陣陣地哄鬧與嬉笑聲，還有打籃球的聲音。

寒冉童眉頭輕蹩，扭頭望向窗外，這嘈雜的噪音吵得她根本無法集中精神。

教師辦公室。

梅老師正在整理試卷，忽然想起兜里的那封情書便放下卷子將其掏了出來，信封只是普通的白色信封，沒有註明誰收，她拆開信封，裡面只有一張白紙，而紙上的內容更是簡易明了，只有三個大字——你是豬。

這分明就是惡作劇！

梅老師拿著信大步走出辦公室直奔二班走去。

教室里有斷斷續續的說話聲，聲音不大，但足以擾亂其他學生的自習。

教室的門突然從外面打開，梅老師氣沖沖地走上講台，手裡拿著那封信犀利的眸子掃視著全班：「這封信是誰交給應同學的？」

同學們互相張望著，少數幾個知情的同學目光瞟向了葉敏，葉敏垂著眸子，兩隻手放在腿上不安地交纏著。

「沒人承認是吧？那就全班留下來大掃除，明天後天你們也給我老實來學校補課。」梅老師厲聲厲色地說。

全班一片嘩然。

「又不是我們搞的惡作劇，憑什麼我們都留下來啊，好不容易明天周末，又要補課……」

「就是，梅老師太過分了，別的班都不補課，偏偏留下我們班。」

學生們你一言我不語，憤憤不平地抱怨著。

突然，一個女生舉起手，大聲對講台上的梅老師說：「老師，信是葉敏的。」

葉敏神色一慌，看著梅老師，又看看班上一雙雙鄙夷的目光，眼底霎時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下一秒，眼淚決堤而出。

寒冉童記起來，那個舉手的女生就是昨天伸腳想要絆倒她的人。

梅老師冷眸注視著葉敏，她走下講台，大步朝著葉敏走去，不講一絲情面地將手中的信紙扔到她的臉上，嚴肅道：「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吃飽了撐的不好好學習，整天就知道搞這些沒用的玩意兒，這次模擬考試的成績下來，如果你的成績不及格，就讓你爸媽來一趟。」

葉敏用力點了點頭，咬牙不讓自己哭出聲音，而就在這時，安靜的教室里應榮嚴的聲音驟然響起，把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老師，信不是葉敏寫的，是五班的賈秋雯，你可以去對照筆跡。」

梅老師的眼底閃過一抹詫色，淺眉緊緊地皺著，問應榮嚴：「你怎麼知道？」

「老師，這裡很吵，我沒辦法專心自習，今天恐怕要早退了。」應榮嚴答非所問，語畢就收拾起書包在全班驚詫的注視下凝著臉走了。

教室里安靜了幾分鐘，當所有人都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之後，就有人大咧咧地說：「老師，這裡很吵，我們沒辦法專心自習，今天恐怕要早退了。」

男生居多，都開始低頭整理書包，梅老師的臉色陰沉得歷害，看著那些背起書包起身要走的同學暴吼一聲：「站起來的同學，今天全部留下大掃除。」

「啊！老師，憑什麼應榮嚴能走，我們不能走……」

「因為他是全校第一，你們是嗎？」梅老師忍不住嘴角一陣抽搐：「放學鈴聲沒響，你們動動試試看，誰敢走出這個教室，給我立刻叫家長。」

教室里頓時鴉雀無聲，站起來的同學也都老老實實地坐下，攤開書本繼續自習。

寒冉童看著那個委屈的眼淚直掉的葉敏若有所思，須臾，目光不由地看向窗外，遠遠地，可以看到應榮嚴單肩背著書包，一個人朝校門的方向走去。

操場上籃球拍擊地面與籃框的聲音還在持續不斷，她靜不下心來，索性趴在桌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