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死亡先兆〔二〕

向我走來的是爆頭。他來勢洶洶，我一看到他就感覺不妙，這時候有想避開他的念頭，我主要是不想節外生枝。比如一隻狗狂叫著要來咬你，難道你還傻站著？不過我又覺得，我若躲避他，那也太沒面子了，我根本就不怕他。

爆頭來到我面前，晃了一下頭說：「敢過去聊聊么？」我知道他想找我麻煩，也想看看他有什麼伎倆，就同意了。

我們學校三面是圍牆，圍牆一丈來高。我跟著爆頭來到校右牆下，他盯著我問：「你還在跟凌紫瑤糾纏不清？」我早知道他是為了這事來著，便冷冷地反問：「跟你有什麼關係？」爆頭一字一句地說：「你聽著，你不許再去找凌紫瑤，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哼了一聲，提步朝校門口走去。

才走兩步，后腰突然一痛，身子徑直朝前栽去，重重地撲在地上。

「啊——」路過的兩名女生同時發出一聲尖叫。

路過的同學全停下腳步遠遠看著。

我忙爬了起來，摸了摸疼痛的后腰，怒目瞪向爆頭，這混蛋竟然偷襲我。他得意地望著我說：「這只是一次小小的教訓，如果……」我握緊拳頭朝他沖了上去，在衝到爆頭面前時，他驟然一腳踢了過來，我一腳迎了上去，兩腳空中相撞，爆頭悶哼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啊……」圍觀的同學又是一聲驚呼。

爆頭一倒地，我不給他站起來的機會，提腿朝他身上踩，這小子身手還挺麻利，我才踩了他兩腳，他就一骨碌爬了起來，怒吼一聲朝我推來，將我推到了牆上，他來勢太兇猛了，不過一瞬間我的臉便被他打了兩拳，劇痛不已。我也徹底地火了，一拳將打他趴在地上。

有人試圖過來勸架，被我們這陣勢給嚇退了。

而爆頭一倒地，立即又有三名男生朝我沖了上來。

突然，後頭傳來了一陣車笛，接而一輛車停在我們身邊，凌紫瑤從車上跳了下來沖我們叫道：「別打了！」我們打得興起，根本就不聽她的。凌紫瑤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生氣地叫道：「你叫你的那些人馬上住手！」

「什麼情況呀？」王丹邊接電話邊從後頭慢騰騰走了上來，凌紫瑤回頭看了眼他，立即掛了手機，沖他叫道：「叫他們別打了。」王丹揮了揮手說道：「好了，別打了。」那幫人這才停手，扶起爆頭，爆頭用拳頭抹了抹鼻子，伸手指著我惡狠狠地道：「你給我記住！」

我當然會記住，他被我打得鼻青臉腫，不過我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頭上腹部都挨了好幾拳，全身都痛。

凌紫瑤瞪著我們訓道：「你們是大學生，還像地痞流氓一樣打架，你們的素質呢？不怕被人笑話嗎？」

爆頭伸手指著我哼道：「他要是再敢來騷擾你，我就揍扁他！」

「你憑什麼？」凌紫瑤沖爆頭問。

爆頭說：「憑你是丹哥的……」

「我不是！」凌紫瑤立即打斷了爆頭的話，冰冷冷地說：「我不認識你們，還有，秦大刀是我的朋友，我跟他交往，你們誰也沒權利干涉，如果你們還想來找麻煩，這事只有交給學校來處理。」

我很驚訝，沒想到凌紫瑤會這麼說，實在是太有魄力了，雖然挨了打，心裡卻很高興。

王丹與爆頭的臉頓然沉了下來，變得極為難看。凌紫瑤當著同學們的面這樣說，不啻是狠狠打了他們一耳光。

「好咧！」圍觀的同學們當中有一位男生突然爆發出一陣喝彩，王丹頓時伸手指著那方兇惡地叫道：「誰在叫？剛才誰在叫？給老子出來！」同學們臉色大變，紛紛掉頭而走，片刻之間全散了開去。

凌紫瑤轉身對我說：「跟我來，上車。」

待上了車后，王丹沖了過來，指著我們厲聲叫道：「你們一定會後悔！」凌紫瑤嗤之以鼻，開車緩緩地朝前駛去。

駛了約三四米，她朝我看了看問：「你怎麼又跟那個人打起來了？」我邊摸著臉邊說：「他叫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說我跟我女朋友在一起關你屁事，然後他就打我了，別的地方不打，偏偏打我的臉，媽的，老子就靠這臉吃飯的……」

凌紫瑤忍俊不禁，但依然板著個臉問：「誰說我是你女朋友了？」

我故作驚訝地問：「剛才你不是說了嗎？你說秦大刀是你男朋友……」

凌紫瑤立即打斷我的話問：「誰說的？我只是說我們是朋友，你不要亂加字。」

「好吧。」我望向她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凌紫瑤反問：「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我忙說：「當然能，歡迎你沒事找我。」凌紫瑤想了想，幽幽地道：「我今天來找你，一是要感謝你，昨晚……在危險的時候，你將你的掛墜給我，我很感動，沒想到你這個半桶水道士還蠻重情義的嘛。」

我心中暗想，既然感動，會不會以身相許呢？但話到嘴邊又變成這樣了：「感動了，有飯吃不咯？」

凌紫瑤說：「可以，我請你吃飯。」

我大大咧咧地說：「只要有飯吃就行，這年頭，我們幹啥不就是為了填飽肚皮嘛？」

凌紫瑤又說：「還有一件事……昨晚我姐姐被母煞所傷，她需要一個地方養傷，所以想在你的掛墜里……休養幾天。」

我毫不猶豫答應了她，心裡想，我估計凌紫霞來我掛墜里休養是假，想吸我的陽氣是真，我搞不懂這隻鬼為什麼非要吸我的陽氣，難道我的陽氣與眾不同？而她要是真敢這麼做，我也對她絕不輕饒。

吃飯時，我想起了王標，便問凌紫瑤她班上自殺的那同學在自殺前是不是愛望電風扇，凌紫瑤想了想，說她未曾注意過那同學生前的舉止，不過聽別的同學說那同學在自殺前一兩天的確望著電風扇發獃，精神恍惚，像是有什麼心事。

我暗暗吃驚，若那同學的自殺真的跟電風扇有關，王標會不會重蹈覆轍？

飯後，凌紫瑤說得把重明交給我，我說那鳥愛亂說話，帶在身邊很麻煩，就讓它住在凌紫瑤那兒好了，凌紫瑤說不行，生氣地說：「那隻鳥不但說話沒教養，還很色……」我好奇地問：「它怎麼色了？」凌紫瑤卻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了。

到了凌紫瑤的別墅里后，讓凌紫霞進了我的玉靈中，並且帶回了重明。到寢室后，我給了它一顆櫻桃，對它說：「你是一隻鳥，本該回到大自然的，那裡才是你的家，你跟在我身邊，太委屈你了……」重明立即說：「小子，你不要搞錯了，我不是一隻普通的鳥，我有人的靈魂。」我淡淡地說：「你有人的靈魂又怎麼樣？你講話沒素質，始終上不了大雅之堂，而且，凌紫瑤說你很色……」重明罵道：「靠，我只不過不小心碰到她在洗澡而已……」

突然感覺，做一隻鳥比做人爽。

我跟它約法三章，沒經我允許，它不得說話；不能說髒話；沒經我同意，它不能從背包里出來。如果這三條它做不到，我就會像它的前主人一樣，把它埋在土裡。重明勉強答應，不過每天要吃十顆櫻桃。

下午去上課，劉胖子因為在班級群里說我有一隻會說話的鳥，全圍過來想要看，我不想讓他們知道重明，擔心重明會惹事生非，所以跟他們說那是謠言，同學們紛紛指責劉胖子騙人，劉胖子不服氣，大聲說：「你們不信，打開大刀的背包看看。」說著不由分說地將我的背包搶了過去，飛快地拉開鏈接，一把將重明抓了出來。

「嘩，真的有鳥耶！」同學們驚奇極了。

我非常鬱悶，這個死胖子，還嫌老子的事不夠多。

重明被劉胖子抓起來放在課桌上，一雙漆黑的眼珠子骨碌骨碌朝大家看了看，張嘴要說話，我立即怒目瞪著它，它趕緊閉上嘴，以無辜而可憐的眼神朝我看了看，站在那兒一聲不吭。

劉胖子撫摸著重明的背說：「小傢伙，快說話，在大家面前表現表現。」重明置若罔聞。劉胖子急了，沖它大叫：「你倒是快說話呀！」重明像是受了驚嚇，慌忙拍翅飛到我的肩上。

「好可愛喲。」有個女生伸手在重明身上摸了摸，愛不釋手。有一個男生也想過來摸，誰知剛碰到它，重明立即叫道：「別碰我，放開你的爪子！」

「啊——」同學發出一陣驚呼，那同學嚇得趕緊縮回手，面如土色。

「真……真的會說話！」同學們齊睜大了眼睛。

重明突然飛到了空中，同學們全抬起頭，看著它拍著翅膀落到了一個同學的課桌上。我一看到那同學時，暗暗吃了一驚。全班同學都在看重明，唯獨那同學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眼睛定定地望著頭頂上方的電風扇。

「好強的煞氣！」重明叫道，接而對那同學說：「小子，你離死不遠了。」

我和劉胖子相互看了一眼，那同學就是王標。沒想到王標聽了這話並不生氣，望向重明，嘴角上揚，竟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