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暗搓搓

137.暗搓搓

先是,那兩名陣法師大半夜將已經睡下的士兵軍官召集起來,花上一個時辰安排人手。

繼而他倆生生掠奪人之根本,還故弄玄虛,騙人感激。

最終之目的,竟然只是為了洗個澡,逞一己私慾,進行那鼎爐採補之事。

余之歸察覺到那陣法於人有損,又不知冒然打斷會造成何種後果。

正是因為以上種種原因,他心有不忿,故意弄了些老鼠過去,亂了人家「好事」。

陣法鐫刻在車上,乃有形之物,老鼠將雲鑾紫車咬壞,因此一時間靜音陣、浮雲陣、仙樂陣、祛塵陣,幻像陣等等,失了效力。

尤其是靜音陣。

起先那些輪值之人,即使相隔極近,也聽不到雲鑾紫車內的片言隻語。靜音陣一壞,裡面那些水聲、喘息聲……

尤其最後那聲「有老鼠」,儼然是那個小道童喊出來的。

他們離的極近,清清楚楚看到小道童衝出來時,全身**,臉色緋紅。那兩名仙人亦衣冠不整。因此聯想到什麼事,不足與外人道。

只是沒想到啊,余之歸竟然在這般關鍵的時候,吹響了警哨。

在萬籟俱靜之際,突然來了那麼一聲,其驚擾程度可想而知。

加上小道童的驚慌失措,水老鼠黑乎乎亂跑亂鑽,將一場活色生香旖旎場面毫不留情地斬成碎片。

雲鑾紫車上的陣法儘管可以修復,但那兩名陣法師卻不願乘坐,隊伍便在山中停下來,重新裝飾一輛馬車,兩人上了馬車,這才繼續前行。

也正好出於這一緣故,第二天那入陣的三十六人早上還能多睡個回籠覺。

重新上路時,謝鴻雲依然面色困頓,不住打呵欠。

別人都睡回籠,他沒有。

單琬昨天是因為太晚,今天一早就敲他起來,揪著他問怎麼回事。

謝鴻雲睡得懵懵懂懂,壓根就不清醒,有的沒的全說了。

甚至連慕斯年事後派人快馬加鞭給單琬送信,結果被叔叔伯伯們聯手攔截也說了,將單琬氣個倒仰。

私自混入軍中刺探是罪。暗中掩護是罪。攔截軍中往來文書,那可是大罪。

軍法無情,她登時叫來書記官和司刑官,按照謝鴻雲的口供,將為他遮掩的所有人都召集一處。

大家一看事情敗露,也只好低著頭受罰。

幸好同僚解勸,單琬最後將每個人記過一次,分派任務,讓他們將謝鴻雲看好了,平平安安到前線再平平安安回來,算將功抵過。謝鴻雲但凡流了一滴血,回營以後,每人八十軍棍,罰俸三個月。

謝鴻雲傻眼:「琬姐……」

「軍令豈是兒戲。」單琬拍拍他肩膀,「你知道你自己多精貴了罷。你尚未成年,又有著大將軍家小公子的身份,要是換個別人,早按刺探軍情處理,斬首示眾了。」

謝鴻雲驚呆。

單琬又道:「為了大家的性命,你還是聽話些,不然,他們回去一個都跑不了。」

「是!」

余之歸也在受罰之列,看著單琬訓人,暗嘆這姑娘是個人材。果然經此一次后,謝鴻雲乖順許多。

他的注意力便回到那兩名陣法師身上。

從封國國都丹陽城,到邊防,快馬加鞭,中途換馬不換人,需要半個月。

他們一行人,至少要走上兩個月。

路上漸漸沒有人煙。單琬的警戒也嚴密了幾分。

那陣法師自從那晚在雲鑾紫車敗了興緻,安分幾日,隨後故態復萌。

余之歸見他倆又要掠人精氣神,二話不說,或者放出毒蟲,或者推倒樹木,或者故意失火,或者佯裝遇敵……越是荒郊野外荒山野嶺,他越如魚得水,使些小手段屢屢壞其好事。

要說以他的修為,直接將這兩人碾成粉末也未嘗不可,只是他還想藉機觀摩御人為陣之法,務必要上前線。

況且,陣法師中途沒了,負責護送的單琬一干人等怎麼辦?回去領罰嗎?

完全不知道自己托隊伍之福才得以活命的陣法師,依然趾高氣昂。

只是那一晚上的事,漸漸有不少人得知,對這兩位仙人的想法,便有些微妙了。

加上他們每當想使手段時,總被出乎意料打斷,眾人對於仙人的敬畏,也消磨許多。

這一路還算平安,再過五六日,便能到前線。

單琬愈發緊張了。曉行夜宿,前哨五十里,士兵衣不解帶,馬不卸甲。

邊境哪裡像地圖一般清晰,處處有兵把守,遇上愛好奇襲的將領,率領敢死隊,一人兩騎深入敵方腹地之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他們這支隊伍重任在身,九十九步都拜過了,就差最後一點兒,萬萬不能功虧一簣。

余之歸冷眼看著,那陣法師也終於拿出了些真功夫——陣盤。

他倆也明白兵卒要用來保護自己安全,不好再生生褫奪其精力,是以祭出一枚陣盤。

陣盤乃陣法承載之根本,一塊圓盤鐫刻陣紋,便是一座移動大陣。

他倆叫單琬過來,要單琬將中指血滴在陣盤中心圓洞內,陣盤便顯示出單琬位置,倘若受到襲擊,陣盤也有反應。若將哨探的血滴入,百里以內,單琬可以高枕無憂。

單琬大喜過望。又詢問可有保命之法。

陣法師便給她一件大氅,披上以後,旁人極易忽略存在。

只是每次使用,需往大氅內的暗袋裡面,滴中指血。

臨近前線,大部分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謝鴻雲也不例外。

他想起馬上就能見到父親和兄長,十分歡欣雀躍。

每天早上,他都掰著手指頭算:「還有五日。」

「還有四日。」

「還有三日。」

「還有兩日。」

就在當天上午,哨探來報;「謝大將軍已經接到消息,派遣人馬接應,已在半路,明日可到。」

單琬鬆了口氣,謝鴻雲也鬆了口氣,眾士卒無不鬆了口氣。

一想到明天就能交差,大家心情頗為輕鬆。

只是單琬在輕鬆之餘,依然安排當晚警戒人手。

一夜無話。

清晨眾人啟程,單琬打頭陣。

行不多時,果然見遠處煙塵滾滾,一哨人馬疾馳。隊伍上方挑著面大旗,綉著斗大的「單」字。

「爹爹!」單琬這下開心無比,一舉銀槍,雙腿用力,白龍馬沖了出去。

她怎麼可能不想念父親。

後面的親兵衛隊也策馬跟上。

五十丈,三十丈,十丈……余之歸忽然心生警兆。

他大吼一聲:「單琬小心!」

只見對方前面人馬左右一分,露出的不是單將軍,而是——寒光閃閃的弓弩!

馬也疾,箭也密!

箭如雨下!

單琬大驚失色,措手不及,白龍馬一個急停,人立而起!

余之歸沖得最快,離單琬也最近,一伸手拉住韁繩:「退!」

「我們中計,兵敗如山倒,不能退!」單琬一槍敲他胳膊,「退了就是敗了!擒賊先擒王,跟我殺!」

她舞動銀槍,迎著箭雨,沖了上去。

身後親兵衛隊見此場面,隊伍最末兩人互看一眼,掏出懷裡信號,打上天空。隨即一撥馬,原路奔回——單琬前沖,總得有人去搬救兵。

大部隊由單琬的牙將和裨將壓陣,聽到前方廝殺,再看到信號升空,大驚失色。

他倆立刻停下隊伍,下令擺出防守陣型。剛剛傳下令去,單琬親兵已經到了。

一見有數百騎兵,兩將齊道不好,這裡地勢平坦,一望無垠,步兵對上騎兵,只有被碾成泥的份兒。

——逃?人兩條腿,能逃得過奔馬?

兩將齊齊深吸一口氣:「仙人!」

「……前方遇到埋伏?」年長些的陣法師道。

「……來得好。」年幼些的陣法師點頭。

一把陣旗撒出,一塊陣盤擲出,頓時天昏地暗,狂風大作。

正隨單琬衝殺的余之歸頓時心有所感:「天象忽然有異,這是陣法。」

隨後他便聽身後喊殺聲大作,回頭一看,千軍萬馬!

這些人哪裡冒出來的?敵兵不由大吃一驚。

單琬自然也聽到了喊殺聲,偷空回眼一看:「這……這是仙人助陣!跟我殺!」

狹路相逢勇者勝,兩軍交戰,最重要的是氣勢。單琬大展神威,身後又千軍萬馬,敵兵怯了。

忽然從敵軍中闖出一員將領:「小姑娘,我來會你!」

單琬一見,眼都紅了。

那員將領穿的盔甲她認識。

儘管破舊,她也認識。

「我爹爹呢!」她大吼。

「喲,小姑娘找不著爹啦,要不要認個乾爹啊?」那將領嬉笑著。

單琬大怒,長|槍亂點如雨打梨花:「我爹爹呢?單傑呢!」

「你是單傑的女兒?嘖嘖嘖,看來這一身穿對了。」兩馬交錯,那將領左支右架,「他腦袋早被送到都城啦,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

單琬雙腕用力,一抽。

銀槍頭拔出,鮮血飛濺。

那將領后心一個血洞,不甘地晃了晃,倒下馬去。

「——爹爹!」

單琬發了狂,策馬疾奔,一桿銀槍,殺得長纓盡紅,胯下馬也變成了赤紅色。

忽地眼前一亮,手上一輕。

前方沒有一兵一卒。

她竟然從頭到尾,殺出一條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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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雙修道侶抽走魂魄怎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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