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破門脫困

九陽神功，要在日出之後，日落之前修習，才能牽引陽氣入體運功，但一靜座運行心法，頓覺全身血氣阻塞，甚是難受，竟要不停走動才能順行暢快。想來達摩祖師當年正值入世修行，哪有空閑時間整日打座，倒創出如此便宜的修練心法。我卻是有苦難言，被虛竹几番調笑猴戲不說，雙腳半日走下來，都已失去知覺，恍若不是長在自己身上的。還好一想到練成絕世武功之後，笑傲江湖的快感，這些困難先且忍下，自是愈加勤勉不輟。

可能是體質特異、筋脈暢通，外加有《易筋經》的內功底子，修練九陽神功進境飛速。只是收功之後，腹中燥熱之氣有增無減，晚上運行《易筋經》心法理氣平息花費時間愈多。月形侖換，又過了一月，近幾日，九陽神功涉臨第八層，功力卻增益緩慢，終無法突破第七層的「蘊欲」境界。燥熱之氣卻越發騷動，整個人渾身發燙，像被關在籠子里蒸著，好幾次《易筋經》心法都有點控制不住，還好自己現在獨處一室，最多有個虛竹那般的醜男，不然非得出事不可。為今之計，暫先放下修習九陽真經，勤加練習《易筋經》，以抑制浮燥之氣。白天斷了修練九陽真經，便著手練習降龍十八掌，只是室內夾小，不敢外發內力，也不知道威力如何。

這日虛竹給我送完飯，不像往日那般坐下來靜靜地看我練功或是講些當日發生的雞毛蒜皮鎖事。倒是頗有不舍地向我告辭，說要出寺公幹一段時日。細問之下，原來近年來江湖上紛紛傳言，武林中有不少英雄好漢，喪生在姑蘇慕容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神功之下。再加上少林的玄悲大師在大理國身戒寺也死於自已絕學，少林寺自是不能不過問，由此廣發英雄帖，邀請各門各派，於九月初九重陽佳節，齊聚少林，共商質詢姑蘇慕容氏之事。只因少林寺中廣遣慧字輩和虛字輩弟子各處送信，人手不足，才拉上虛竹勉強湊數。

此時，我心裡暗自高興不已，臉上不露聲色，和虛竹依依惜別一番，腦子裡卻不停盤算著怎麼趁著今夜寺中高手外出，疏於防範，就此脫身逃離。

三更半夜，月黑風高，正是殺人越禍之時。忽然嘣地一聲，少林後山暴起土崩石裂的巨響。一個青衣和尚從炸開的石門中竄了出來，這和尚二十五、六歲年紀，長相極為普通，像是擠在人群中你絕不會多看一眼，跟他呆在一起很長時間還會記不住模樣的那種，這人當然就是易容后的我了。當日我被重傷，長衫沾染血跡，虛竹給我換了一套青色僧袍，再加上少林和尚也沒拿走我原先身上物件，包括易容物品在內。喬裝成和尚倒是順當之事。

不停回想著喬風提點過的輕功要訣，全力展開身形往山下奔騰。離少林寺後門還有百來丈，但見後門已是燈火通明，這少林武僧可謂訓練有素。留下兩百多個武僧駐守後門，玄寂領著近百個武僧手持火把沿山道攀行而上，瞧眾僧步伐輕快，定是些武功較強之人。雖說現在九陽神功的內力已然不弱，不過我還清楚人多勢重、蟻多欺象的道理，硬闖奪門是自尋死路。看來只能智取了。

屏氣斂聲地隱在山道樹叢，待最後一個僧人經過，趕緊從後面顯身跟上。這一百多個僧人，都是臨時從各院抽調的，出現一兩個不太熟的面孔眾僧彼此心裡也不覺奇怪。再加上那些平日管制這些小字輩武僧的慧字輩和虛字輩僧人都被派出寺外公幹，所以我混在其中倒也安然自得。

忙碌了一晚上，除了發現有一個洞窟石門被人用掌力擊碎外，根本找不到逃跑之人，眾僧心裡也是暗自發寒，縱是尋到那人蹤跡，只怕不過多添幾具屍體罷了。所以在黎明將近，還沒任何結果，眾僧很有默契地回寺歇息，換另一批人搜山。回到僧院，我自然是借口上茅房，趁機開溜出寺了。

（九陽真經帶在身上不方便，我放回原位了，反正心法都背了下來！重新寫出來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