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京洛陽

出了少林寺，先岔路去看看木婉清和鍾靈是否還在喬風故居。此時我的內功頗有火侯，功聚雙眼后，走起夜路倒和白天差不了多少。轉過山坡，便看見喬風故居外邊的大棗樹下靜坐著三個和尚，一幅氣定神閑的樣子，就知不是個低手。我隱身之處到大棗樹卻是一片曠野，想摸索過去怕是不行，只好再裝一回假和尚。

我裝作不太會武功，跌跌撞撞地向三個和尚奔去。「三位...師...師兄，少...少林寺...出事了！」我邊跑邊氣喘吁吁地喊到，在靠近三個和尚跟前j時雙腳一絆，又狠命地摔了一跤，三個和尚聽到是少林寺出事，心裡著急，又見我摔倒在地，來不及細想，爭著出手將我扶起。剛彎下腰，但覺胸口一疼，兩個被我點中穴位定住，還有一位卻因我手法生疏，偏了穴位，只是腳步不穩地晃了一下，我慌亂間只來得及聚起兩成功力，在他胸口補上一掌，「卟」地一聲，那和尚挺身飛了出去，落到地上直躺著不動了。我心裡一緊，莫不是殺了人了。戰戰兢兢地上前指探口鼻，還好尚有氣息，只是暈過去。

當下不管那麼多了，急步奔往土房大門，用力撞開，正見木婉清和鍾靈兩人聽得動靜，穿戴整齊出來察看，顧不得多說什麼，向兩人吩咐到：「快收拾行李，我們速速離開此地！」

少林西北方向官道旁的一間茶棚下，一男兩女三人圍坐著一張方桌吃著早點。三人衣著布衣，樣貌普通，和一般的風塵趕路人無異。木婉清和鍾靈近兩個月來一直被少林僧人軟禁在喬風故居，此時剛得獲自由，心情歡愉，味道粗糙的窩窩頭，也吃得眉開眼笑。我撕扯著窩窩頭，卻無半點胃口，心裡記掛著早上之事：先前也給木婉清和鍾靈易過容，倒不覺得有什麼，可是自修習了九陽真經，五覺好像靈敏了許多，先是靠近兩女時，鼻子顯靈，忽然聞到一陣香氣，似蘭非蘭，似麝非麝，氣息雖不甚濃，但幽幽沉沉，矩矩膩膩，不由得心中蕩漾。接著給兩女上面膜的時候，手觸到細嫩的肌膚，竟導致燥氣膨脹，氣脈絮亂，差點變身為狼了。不得已強制運行《易筋經》心法，一口血氣衝到喉嚨，礙於兩女面前又硬行咽下，想必也有幾分內傷了。看來除非我不想再練習九陽真經了，不然還得先把兩女帶離身旁才是。擋不住誘惑，只能先斷了誘因。細細推想一下，此時段譽應該跟著王語焉一行人到了洛陽尋找慕容復，反正兩女初衷也想找到段譽，正可以順水推舟把麻煩轉手給段譽。打定主意，便借口要帶兩女好好見識西京的繁華景象，沿著官道往洛陽方向趕路。

這洛陽倒是不遠，出了少林寺，往西北方向一百五十多里路便到了。遠遠就望見平原上聳立著一座五丈高石牆，方圓二十里的堅城，腳下官道也從一丈寬的黃土變成三丈闊的青石路。

「噫，這南門外驛道兩邊怎麼搭著那麼多帳篷啊，有黃的、灰的、黑的、褐的、還有五顏六色的，就是沒有白的，卻像是好玩的很。」鍾靈看見城門外林立的各色帳篷，驚奇地囔到。

我心裡也好生奇怪。緊趕幾步到前面察看。才發現這帳篷之中有許多衣裳破爛的人往來穿行，一見到我們三人，潮水般蜂擁而至，卻都是些老弱病殘，枯黑的手臂端著破婉，死命往我們跟前遞，看他們著實可憐，我這個守財奴，難得大發善心，從懷裡摸出銀兩，見碎銀不多，心生一計，運功將合有百兩的銀子揉成一團，再拈量著一錢一錢掰下，一人一份。眾人看我露了如此一手，倒也不敢重複領錢，只是見我這般大方，從帳篷里走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到最後人都散了，才發現手中殘銀已不足一兩了。

有些志得圓滿地拍了拍手，大功告成。還沒走出幾步，就得後面一陣吆喝聲：「都別磨蹭了，還是把錢交上來吧！」我眉頭大皺，沒想到我人還沒走，就有人敢站出來搶錢，轉身一看，搶錢的竟是剛才混在流民中的幾個孔武壯漢，與別人不同的是腰上還別著幾個袋子。剛才領到錢的流民雖然眼色不舍，卻一個個如實上交了。我心中大為不解，難道流民被搶還能這般合情合理。

路邊一雙腳殘廢的老漢，見我迷惑的樣子，長嘆了口氣，沉聲說到：「收錢的那幾個漢子就是這個流民營的首領，都是丐幫弟子，每個流民討到的錢都要上交，再經由他們分配，這樣才能保障每個老弱病殘都不會餓死！」

沒想到是這個樣子的，我心裡頓覺苦悶，若是哪一天我有了能力，定要好好幫幫這些可憐的流民。將僅剩的近兩銀子遞給老漢，我有些消沉地往城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