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4.第884章 嫌疑人猝死
我忙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一下,眼睛緊盯著前方,心跳加速起來,砰砰地錘擊著胸口,整個人緊張得要死!
「啪!」
前方河邊的小手電筒突然熄滅了,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我沉思了兩秒鐘,心說不好,忙轉身朝來路奔去,有多快跑多快,將玉米葉衝撞得「嘩啦啦」作響,但也顧不上這些了,反正已經被發現。
邊狂奔邊豎起耳朵聆聽,果不其然,後面也有「嘩嘩」的響動追來,並且距離我越來越近。
我把手伸進兜里,將一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均勻地撒了出去,希望明天能有收穫,如果今夜能脫險的話……
又奔波了一陣,眼瞅著很快就要被抓住,我急切起來,打算放手一搏,雖然自己對於戰勝沙啞音男子一點信心也沒有!
「呼——」
腳下突然一空,人一下子栽進了溝里,差點叫出聲來,但是強忍住了。
本想爬起來轉身迎戰,但突然靈機一動,躺在了小溝里,並用一些『拉拉秧』蓋住了身子,動也不動,漆黑之中滴流著一雙眼睛,豎起一雙耳朵!
「啪啦啪啦」的玉米葉斷裂聲靠了過來,但在附近驟然停下,隨即是一陣輕微的腳步在朝溝沿挪動。
我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汗水不停滲出,雙受握緊拳頭,準備隨時出擊。
「啪!」
一聲輕微響動后,有微弱的燈光亮了起來,應該是狗娃爹打開了小手電筒。
「混蛋!誰讓你開燈的?!」
沙啞音男子低聲呵斥起來,雖然不響,但氣勢讓人無法抗拒。
「我……我以為開燈的話,能看得清楚些,便於找到剛才偷聽的傢伙……」狗娃爹斷斷續續解釋起來,一副窩囊的樣子。
「蠢貨!一開燈首先暴露的是我們自己!」
「那我關了!關了!」狗娃爹一副奴僕的語氣。
「行了!既然開了就亮著吧,剛才那偷聽者的腳步聲,是在這一片消失的,趕緊找找!你搜尋溝里,我察看附近!」
「是!」狗娃爹唯唯諾諾地應聲,隨即上前一步,弓著腰朝溝里照來。
燈光穿透『拉拉秧』厚厚的葉片和藤莖,投射到我臉上,刺得眼睛白花花……
狗娃爹滄桑的老臉俯了下來,目光與我對視著,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這種近在咫尺的對峙,是一種心理考驗,我知道絕不能有丁點蠕動,包括呼吸,否則輕微的氣息,都會吹動草葉被他察覺。
終於,十幾秒后,這傢伙挪動腳步走開了,去了另一邊搜尋。
但我絲毫不敢鬆弛,仍舊將身子僵硬般地緊繃著,耳朵仔細捕捉著周圍的所有動靜。
不一會,那個沙啞嗓音的男子回來了,大抵是瞅見狗娃爹也沒有收穫,嘆了口氣:「算他走運,別耽誤時間了,趕緊去辦我交代的事吧!」
腳步聲消失后,我又躺在原地等待了幾十秒,確定那兩人走遠后,才從溝里爬起來。
扯掉身上的『拉拉秧』,唾了幾口唾沫,在被藤莖毛刺划傷的傷口上抹了抹,邊抹邊輕步朝村子方向穿行。
這方法是爺爺教的土方法,以前經常這麼做,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用。
還好漆黑中沒有迷失,十來分鐘后,順利地走出了玉米地,沿著土路前行了一陣,回到了村子里。
找了個石墩子坐下,休整了一下狼狽的自己,趕緊摸黑朝村東頭的小混混家奔去,也不知道張伯醒了沒有!
從小窗爬進屋裡,輕步走進卧室一瞅,這老頭還在呼呼大睡,身上酒氣彌散。
看來年齡大了后,聽力什麼的確實退化,否則真有可能被發現。
瞅瞅牆上的掛鐘,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沒想到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從偷聽到的談話內容判斷,女屍煞暫時不會出現了,於是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起來……
「法師,法師……」
正睡得香,夢裡回到了五年前,與一幫狐朋狗友在酒吧里嗨著,突然聽到了有人喊我,周圍的一切立馬消失,變成了漆黑世界。
睜開眼睛一瞅,是張伯在叫我,爬起來一瞥牆上的掛鐘,已經是上午八點了,不由得撓了撓頭,尷尬地笑笑:「你們……起的真早啊!」
張伯誒了一聲,隨即詢問起來:「法師啊,昨夜女屍煞沒出現,是不是發現了我們的埋伏?」
我使勁點點頭:「有道理!這樣,你先讓大傢伙回家吃飯,傍晚時再商議對策!」瞅見他後面那些村民無精打採的臉色,應該是餓壞了,忙催促起來。
張伯按照我所說的,驅散了那些村民,隨即坐到我旁邊,表情慾言又止,似乎有什麼悄悄話要說。
我急著去撒尿,等了一會有點不耐煩:「張伯啊,您還有事?」
他掃視了一眼門口,見沒人後將嘴巴湊向我耳朵:「法師啊,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張伯,咱倆也算是忘年交了,有話你就直說吧。」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有些擔憂起來,這老頭該不是發現了我昨晚出去過吧?
「我發現有一個人,好像不太對勁!」他說的時候臉上五官飛揚、神情誇張。
「誰?」我吞了口唾沫。
「狗娃的小叔!」
我長呼口氣,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清清嗓子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張伯,狗娃叔那人我雖然只認識三天,但感覺除了有些好吃懶做的毛病外,沒有啥問題啊?」
他瞪大了眼睛,一副了不得的語氣:「法師啊,你不知道,今天早上你沒醒的時候,有個村民告訴我,昨夜狗娃叔輪崗的時候,消失過一段時間。」
「此話當真?!」
「當然!」張伯語氣很堅定,「那個村民是老實疙瘩,不會說謊。」
「詳細說說是怎麼回事!」
「那村民半夜被凍醒了,發現本該在屋檐上值班的狗娃叔不見了,以為是去方便了,於是繼續睡去,誰知道再次醒來時,他還沒有回來。」
「那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不解的追問。
「直到快天亮才回來!」
我從沙發上站起身,在屋裡來回踱了起來,心裡不停盤算著,難道昨夜與狗娃爹在河邊見面的沙啞音男子,是狗娃叔……?
這不是扯淡么?!他倆是親兄弟,見個面也沒必要那麼大費周折啊?!
不過既然離開過,就說明有嫌疑,我停下腳步瞅向白髮張伯:「你怎麼看?」
張伯起身走到我跟前:「我覺得,他十有八九與那女屍煞有關係,昨晚就是去通風報信的!」
我長舒口氣:「有道理,看來我們應該去找他好好聊聊了!走,去狗娃家!」
與張伯來到狗娃家的時候,發現狗娃爹還有狗娃叔,正圍在院子的小桌上吃早飯,狗娃娘站著向它們碗里盛飯,頭上還嗡嗡著幾隻蜂蝶。
一眼望去,還以為是香妃呢,我哼笑了下,心中有了一點數,徑直走了進去。
狗娃爹看見我和張伯,忙起身迎過來:「法師,張叔,你們來了,一起吃吧?」
「好呀!」我掃了眼桌子上的肉餅,確實有些餓了,點點頭大方地坐下。
張伯本來還有些拘謹,但見我這麼直接,也跟著落了座,不過始終一臉嚴肅地沉默。
我吃了幾口餅,接過狗娃娘遞來的一碗稀飯,喝了幾口,嘴裡發出『哈』的一聲,微笑著瞅向狗娃叔:「昨天夜裡很累吧?」
他愣了一下,隨即使勁搖頭:「沒有沒有!兩班倒嘛,只熬了四五個小時而已。」
我哼哼一笑,直接把話挑明了:「擅自離崗了吧?」
「啪!」
狗娃叔手裡的筷子脫落,掉在了桌子上,他忙撿起來,沖我一臉真誠:「法師啊,我哪敢啊,一直呆著房頂上呀……」
我點點手裡的筷子,打斷了他蒼白的解釋:「和你換班的那個村民,其實並沒有睡多久,他發現你離開過很長一段時間!」
「他……他胡說的!」狗娃叔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神情很不自然。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敢不敢當面去對質?」我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對……對質?」狗娃叔依舊站立著,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
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張伯開了口,話說的很硬:「狗娃叔,在法師面前你還要繼續說謊嗎?老實交代,昨夜你是不是去向女屍煞通風報信了?!」
「我……我怎麼——」
「還想狡辯嗎,你做過的醜事大家都知道了,沒人能保得了你!」張伯打斷了他,樣子很嚇人,一副審問犯人的架勢。
「嘩啦——」
狗娃叔突然掀翻了桌子,撒腿就跑,著實令我意外。
「咔——」
正要起身追的時候,突然瞥見一道黑影從一側掠過,繼而是響亮的碎裂聲。
看清狀況后,登時愣住了——狗娃叔的後腦勺,被拐棍砸碎了,倒在了血泊中。
我心生不滿地扭向張伯:「為什麼要把他砸死?!」
白髮張伯臉上流露出自責:「對不起法師,我……我見他逃跑,情急之下就用拐棍打了過去,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我沒功夫深究他的失誤,忙跳過去蹲下身子,用手試探了下,狗娃叔已經沒了呼吸心跳,抬頭轉向驚愕中的狗娃爹娘,無奈地搖了搖頭!
「兄弟!兄弟……」
狗娃爹終於緩過勁來,沖地上的狗娃叔大聲呼喊,臉上老淚縱橫。
想要起身讓開,但不經意間突然瞥到,狗娃叔死不瞑目的眼睛里,隱隱約約似乎有點東西。
以為自己看錯了,忙蹲下身子仔細瞅去,發現這傢伙的瞳孔里,竟然自上而下一道黑線。
看到這裡渾身一顫,記得以前爺爺說過,只有中了邪的人才會如此,難道說狗娃叔剛才的舉動,並非完全是自己的意願?
當年我不學無術,沒有好好跟著爺爺學習這方面的東西,所以沒法斷定,狗娃叔中邪的哪一種:是鬼上身,還是降頭術或者下了咒?
正焦心思索著,忽然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心中一愣,忙扭頭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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