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劍拔弩張
「翠嬤嬤,沒想到你真的沒了手臂。」我看著那空蕩蕩的袖口,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但多的是一種解恨的感覺。
「爺的話從來說一不二,他要老奴的手臂,老奴自然就要給。」翠嬤嬤面不改色的說著,一點都沒有難過或者怨恨的表情,這倒是出乎我意料的,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慕小小,你也別幸災樂禍,爺如今是貪了你的手藝,哪天它吃膩味了,自然還是會弄你,伺候爺的人,沒有一個可以超過一月還是完好無缺的,老奴就好好看著你到底有何下場。」翠嬤嬤冷冷的說,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她還是那樣的傲慢,對我充滿不屑,到底是為什麼呢?
「翠嬤嬤,你和我從未有過什麼過節,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的,為什麼卻老是擺出一副我欠了你很多的模樣來?」青衣也設計過我,那是因為白靈嘴上得罪了她,她被罰之後對我的態度就多了一份恭敬,不至於還是這樣橫眉冷對的,再加上我回想到出嫁那晚,娘親似乎和這個老婦人以前就認識,而且似乎還有什麼糾葛在其中。
「近日無怨?往日無仇?呵,說得好,這話說得真是好。」她嘿嘿冷笑幾聲,也不理我,轉身就往外走,我知道她不會回我,但是剛才那模樣看來也是八九不離十,她真的是怨恨著我的。
我端起盤子跟在她身後走出廚房,白靈默默的跟著我,她也是個心思細緻的人,我的情緒變化她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所以現在她一言不發,也不敢再嬉笑,所以一路上就顯得很是沉悶。
地上的紅線依舊在著,這一點我還真是感謝三少爺,再一次來到這扇門前,我居然有些緊張,轉頭只見白靈也十分緊張,雙手微微捏著衣擺。
「爺,午膳備好了。」翠嬤嬤低著頭卑微的說,這個時候我就覺得好笑,這些人都被狗騎在頭上作威作福,不過轉念一想,我不也是這樣嗎?
「進來。」還是那般沙啞威嚴的男人聲音,我怎麼也想不通,一隻狗為什麼會說話。
門被推開,翠嬤嬤和白靈都不敢進去,我端著盤子走進去,只見尉遲夫人居然也在,坐在桌子邊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我心裡一驚,忙行禮:「夫人萬安。」
「安?怕是安不了了。」她塗抹的過於鮮艷的唇勾了勾,挑起一個淡淡的冷笑,滿面都是譏諷。
「不要影響我的食慾,是你巴兒巴兒的跑來說要嘗嘗她手藝的。」白狗忽然抬眼看向尉遲夫人,我看到她居然渾身抖了抖,然後低下頭不再說話。
「放下吧,今兒什麼菜拿手,先伺候我嘗過。」白狗一眼也未看我,坐在榻上微微眯著眼睛說。
「是。」我夾了一筷子茶香牛肉過去喂到它嘴邊,這個時候我終於是信了,這個宅子里沒有人不怕它的,那麼相公呢?說是說它是相公的寵物,可是有這樣的寵物嗎?
「吃啊,不是說要嘗嘗的么?」白狗又淡淡的掃了尉遲夫人一記,尉遲夫人渾身一抖,手拿筷子都捏不住了。
「廢物。」白狗一邊吃我喂的菜一邊說,尉遲夫人的臉色十分難看,但是她還是默默的把菜夾到嘴裡細細的嚼著,良久后才緩緩的問:「你怎麼知道白狼喜歡茶香?」
她問這話時語氣還是那般刻薄,但是卻少了很多盛氣凌人的味兒,而白狗則一言不發,看來也是默許了她的問題。
「因為相公喜歡,既然它是相公的寵物,自然也會被相公耳濡目染吧。」我低低的說。
「相公?你居然敢這樣稱呼他?」尉遲夫人啪的一下把筷子放到桌上怒氣沖沖的說:「你不過是個婢女,侍妾,還真當自己是正妻,誰准你稱呼大少爺相公的?」
我頓時蒙了,這又是演的哪一出?我看向白狗它繼續咀嚼著卻並沒有說什麼,我只好低下頭訥訥的說:「娘親說,拜了堂的男人就要叫相公,小小哪裡做錯了么?」
「那我是他娘,你是不是該叫我婆婆了?當初你一聲尉遲夫人,我聽了還曾想你識趣,知道自己身份卑賤不配叫我婆婆,沒想到你卻這樣恬不知恥的叫大少爺相公?」尉遲夫人越說越怒火衝天,至於嗎?不就是一個稱呼嗎?
「夫人,用膳時辰你這樣高談闊論,生生是要敗了我的胃口是不是?」這時候白狗開口了,尉遲夫人頓時啞了一般不再言語,但我看到她放在身側的手卻是緊捏了起來,心裡暗暗覺得有些不妙。
「慕小小,此事也確實是你做的差了,你不過是撲,是婢,斷然不能叫主子相公的。」白狗這才眯著眼看我,不冷不熱的說。
「哦,是,小小記住了。」我說完,就聽到尉遲夫人幸災樂禍的冷哼,於是繼續用膳,白狗吃得慢,尉遲夫人也吃得慢,她看上去似乎非常的心不在焉,快要吃完的時候,她忽然說:「白狼,關於公孫家大小姐的婚事,你如何看待?」
「她要嫁誰便嫁,我不干涉。」白狗好像早就知道她要問這個問題一樣,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嫁給黑家也無所謂?」尉遲夫人眼底精光一閃,白狗趴在錦榻上懶懶的說:「為何要有所謂?公孫家已無利用價值,嫁了黑家他們更是永無翻身之日了。」說著還打了個哈欠,它張開大嘴的時候,我看到了裡面冒著寒光的森森白牙,居然讓人不寒而慄。
尉遲夫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站起來說:「你既然已經累了,那我也就回了。」
「夫人,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既然進了尉遲家的門,就別再想著娘家,公孫家定然是要亡的,別白費心機了。」白狗搖晃著尾巴,一字一句的說得萬般輕淺,但是尉遲夫人卻是雙手捏拳,看得出她極力剋制著自家。
「知道了,我不過是幫雨墨問問罷了。」
「雨墨也只是一顆棋子,和你一樣。」白狗閉著眼淡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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