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替代品
一番梳洗之後，我跟著九歌走下樓去，到了樓下，我發現家裡的男人對九歌不再有昨天的敵意，好像他本來就是家中的一份子一樣。
「你到底怎麼說服老爹他們的？」我揪住了九歌，將他帶到了門前的花園裡。
「抹掉記憶就好了。」我看著九歌那無所謂的樣子，為什麼這一刻，我覺得他拿溫柔的樣子那麼讓我害怕呢？
抹掉記憶，就是這麼輕易的得到我老爹他們的認可，我可不相信。
「當然還給他們增加了一些記憶。」
「抹掉記憶，還增加一些記憶，你把我的家人當做什麼了，是不是什麼時候，若是他們的存在有什麼不合你意的時候，你會將他們一併抹去？」我聽到九歌的話，心中冒起一團無名的火來。
對於記憶的抹掉增加，這對於他來說好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是不是我們有孩子的那一夜也是這樣被他抹掉然後修改的？是不是，他可以這樣輕易的去左右別人的記憶？
「不會，這隻不過是讓他們認可我最有效最快的方式。」我看著面前著急的九歌，雖然我認同這是最快的方式，可是那是我是家人，我不希望他們被這樣對待。
「放心，這個對他們一點傷害都沒有。」也許是我冷下去的臉讓九歌著急了，他有些慌忙的給我解釋著。
「那麼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我對著面前的男人說著，我不相信我和他認識，變成是他自己鐫刻的故事而已。
「我尋找前世的你這一世的轉世，卻不小心被人陷害，然後打傷，我被追殺，然後逃到了這裡發現了你的車子不知道我什麼會有隱藏氣息的功效，我躲進車裡，看到了床上的你，彷彿看見了前世的你一樣，只是地點不一樣而已，百年的等待和找尋讓我不能控制情緒，原本只是像淺嘗輒止，沒想到到最後卻是一發不可收拾，然後你知道了，我們發生了一些事情。」我聽著九歌的話倒退了兩步，離他遠了一些。
百年等待，前世今生，那麼他到底是愛著前世的我，還是今生的我呢？
「你別害怕啊，我不會傷害你的。」九歌上前，想要抓住我的手臂，我掙扎了一下，將他的手揮開。
「我是不是和前世一模一樣？」我覺得心口一陣一陣的鈍痛著，想要一下暈過去，卻又好像讓我清醒著要聽完他的話一樣。
「是。」我聽到九歌的回答，胸口一窒，我撐著院子里的小桌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哈哈，若不是那一模一樣的相貌，你恐怕不會和我有人和交集的吧？」心在這一刻好像被撕裂了一般，我以為我只不過是喜歡他而已，並不是愛，可是這一刻的心痛是那麼清晰，清晰到我能聽到我全身上下叫囂著悲戚。
「不是，我……」
「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你走，我不想見到你。」我對著九歌喊著，將他推出了院子。
「小五，你幹什麼？」
「沒什麼，我不想看見這個人了。」我悲戚的看著抓著我手臂的老爹，現在老爹的記憶裡面，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居然會讓老爹如此的護著他。
「你們都要結婚了，你居然說不想看見他。」我看著老爹的樣子，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九歌，轉身跑進了房中。
我進入房中，將門關起來，蹲坐在地上哭著。
原來，我由始至終都不過是一個替代品而已，什麼前世今生，可笑。
一碗孟婆湯下肚，忘魂湯，忘魂，忘前世待來生，我就是我，何來前世何來今生，席舞不過是席舞而已。
「小五，你可以聽我說么？」
「我忘記了你是鬼，我忘記了你會穿牆的。」我慘然一笑，看著站在我面前的男人。
「我承認之前和你發生關係的時候，是將你當做了安瑤，不過現在不是了。」
「忘魂湯下，我早已忘魂何來安瑤何來席舞，你我只有前世糾葛，今生，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怎麼可能你是你，我是我，我們還有曦月，我們還有曦玄……」
「曦月，曦玄，哈哈……，怎麼可能有孩子不到四個月就生下來，怎麼可能有孩子生下來就有三歲大小，九歌，你若要當我傻子我無話可說，可是我心中明白，孩子，那是我的孩子么？恐怕他們的母親應該是安瑤吧。」一說起孩子，我愈加的凄苦，到如今看來，孩子恐怕也不是我的孩子吧。
「小五，月月確實是安瑤的孩子，可是曦玄確實是你的孩子。」我看著九歌那焦急的樣子，我一點也不想要去相信他的話，可是，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將他趕出去。
「你走吧，孩子既然是從我肚子裡面出來的，那麼他們就是我的孩子，可是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了。」我看著一個方向，眼中並沒有任何焦距，我不想要去看房間之中的男人。
這個男人，我自始至終都看不懂，他的一切我不知道，若不是他今日說出來，我恐怕也不會知道，我不過是一個替代品而已。
替代品，哈哈，真可笑，我居然還以為會有這麼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會愛我。
席小五，你真可笑。
「那你休息，等等我再來看你。」房間里再無他人，我抱緊的雙膝，坐在床上。
外面的天由亮變暗，房門被敲響了好多次，可是我卻一點想要開門的慾望都沒有。
「媽咪，你不吃飯是不可以的哦。」我看著已經穿牆過來的曦月，將頭轉向了另外一邊，安瑤，難怪之前她會說話，難怪她會懂得那麼多。
「讓我安靜一會吧，寶貝你出去和他們玩。」我輕聲說著，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柔一些。
「媽咪，你已經知道了么？」
「是，你出去吧。」我回答著。
「媽咪，雖然我是安瑤媽咪的孩子，可是我也是從媽咪肚子里出來的，況且，弟弟確實是媽咪的孩子啊。」手被抓住，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曦月的手居然是那麼的冰冷。
「你不舒服么？」我伸手在曦月的額上摸了摸，發現她的額頭也是冰冷的，好像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一樣。
「媽咪，我並不是一個人，雖然從你的肚子裡面出來，可是我卻沒有人的溫度。」
「可是……」孩子是挨著我睡的，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孩子身上有沒有溫度呢。
「那是我去汲取人的陽氣讓自己擁有溫度的，不過媽咪不用擔心，我只汲取了一點點，不會傷害人的。」我看著面前小心翼翼的說著話的曦月，想要在她面容上找到一絲與我相似的影子，可是這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那麼曦玄呢？」我垂下了眼瞼，曦月是鬼物，他不過借腹，那麼曦玄呢？也和他一樣，是安瑤的孩子？
「弟弟是人，只不過因為在肚子里的時候，吸收了太多的陰魂，我還貪吃，吸了不少屍油，弟弟現在不過是生的陰沉一些罷了。」
「月月，你先出去，等媽咪想通了，媽咪就會出來的。」我伸手摸了摸身邊小女孩的頭髮。
「好的。」我看著曦月一臉悲傷的看著我，然後轉身再次消失在了床對面的牆邊。
她的離開讓房間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蒼白的月光透過窗戶投入房間之中，讓我能將房間之中的一切看的清楚。
我沒想到的是，我看向窗戶外面的時候，我居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滿頭長發，面色蒼白，四肢上都是血的鬼居然趴在窗戶外面看著我。
「你進來。」我走到窗戶邊上，將窗戶打開，讓那鬼進來。
「不用。」我沒想打的是，他居然就那麼搖了搖頭，並沒有打算進屋子。
「為什麼，我知道你不會害我，難道屋子裡面有什麼東西是你害怕的？」我看著他說著，卻發現他已經輕輕飄起，好像要離開一樣。
「我只是想要遠遠的看著你就好了。」他說著，並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那麼飄著了離窗戶一尺遠的地方看著我。
「你能不能變幻一個模樣，你這樣樣子我猛然看見還是會害怕的。」
「不行，你快點將窗戶關起來吧。」他說著，伸出他拿枯白的有著長長的黑指甲的手將窗戶關了起來。
「砰……。」在窗戶關起來得一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撞到了玻璃上，可是我看著窗戶外面，除了那個男鬼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我有些奇怪的撓了撓頭，轉身走進了屋中。
這個男鬼的出現好像讓我忘卻了一些事情，也變得不那麼悲傷了一樣。
安瑤，安瑤，我的前世，他所愛的前世，這恐怕會成為我一生的魔咒，永遠禁錮著我。
前世，那個已經死去的人，我要拿什麼來比，拿什麼來爭。
愛，恐怕對於他那種存在了許多年的鬼物來說不過是一種笑話吧，我大概是不過是一個閑暇的調劑品。
曦月，曦玄。
這兩個我的孩子，我該如何和他們相處呢？
曦月說曦玄確實是我的孩子，那麼她是怎麼到我肚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