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崩潰

我在糾結著關於孩子，關於九歌的事情，卻完全忘記了，好像許多事情並沒有結束，只不過是我自己在選擇性的將他們遺忘了。

「喂。」在一片黑暗之中，手機幽蘭的燈光響起，在寂靜的夜裡，那彈奏為過的鋼琴曲將我從自己的想像之中拉出來。

「小五，我在樓下。」雪兒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可是電話卻已經是個陌生的號碼了，我拿來電話看了又看。

「好。」雪兒，雪兒不是在療養院么，怎麼會突然到樓下來的？我沉默了片刻之後，答應了一聲。

緩步走到了衛生間內，打開門，就看見一個站在鏡子前梳著頭髮的人影。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對著那人驚呼。因為見過太多的鬼怪了，所以我補兵不相信這是一個人。

「啊，對不起，借鏡子畫個妝，不過小姐說了，你晚上不能出去。」那畫了半邊臉譜的人轉過頭來看著我。

我倒退了半步，不是因為他只畫了半邊臉的彩妝嚇的，而是因為他說的小姐，讓我想起了在米雪家裡那天晚上在衛生間內聽到的唱戲的聲音，難道那個時候就一直有鬼跟著我們？

「你說的小姐是誰？」

「月小姐。」那鬼說著，手中畫筆揮動的飛快，然後那鬼已經轉過已經成型的花旦臉譜對著我微微一笑，掐著蘭花指消失在了衛生間內。

我捂住臉，這家裡怎麼到處都是鬼，外面有一個時刻跟著我們的鬼，而衛生間內說不定還有一整個戲團的鬼，月小姐？曦月？

我快速的梳洗了一番之後，離開了衛生間。

我站在那鏡子前面，就好像要看見那個鬼一樣，心中一陣瑟然，轉身離開了房間。

「月月，出來媽咪有事和你說。」我敲響了在我左邊房間的門。

「媽咪什麼事？」曦月打開房間，我看見面前已經如同一個少女一樣的女孩深吸了一口氣，她到底是如何長的，怎麼突然就十來歲的樣子了，這要怎麼給老爹他們解釋啊。

「叫我屋裡的那些東西出去，我不想看見。」

「啊，我叫他們保護媽咪，難道他們又在唱戲了？」看著曦月的樣子，我算是明白了，至少現在家裡的鬼恐怕都是她安排的。

「將那些鬼從我家裡出去，我家雖然男人多，但是也受不得這麼多陰氣的侵蝕。」說著我轉身向著樓梯口走去。

「好的，媽咪，你現在要去什麼地方，已經十點了。」我覺得眼前一花，我已經被曦月擋在了樓梯口了。

「媽咪現在出去有事。」我認真的對著面前的人說著。

「不可以的，媽咪晚上不能出去，爸比現在又不在，我根本沒有能力對付那些厲害的傢伙，爸比走的時候，交代了，你不能出去。」我冷笑了一下，不能出去，我怎麼就要聽那個男人的話。

我從曦月身邊走了過去，曦月並沒有怎麼阻攔我。

「媽咪，你出去可以，但是不要離開院子，或者最遠你不能離開房子一百米。」我聽到站在樓梯口曦月的聲音咬了咬唇，打開了門。

「小五，這裡。」我看見站在院子一輛黑色的車子旁邊的米雪對著我招手。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裝成米雪的樣子引我出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站在院門口，關著門並沒有將門打開，對著外面的米雪說著。

「小五，你在說什麼啊？」我冷淡的看著院子外面的米雪，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並沒有打算跟他多說。

「說出你的目的，我並不喜歡你們的陰謀詭計。」我說著，看著米雪突然變色的臉。

「席小五，你膽肥了啊，居然連我都不相信，你想我收拾你是吧。」我看著米雪的樣子，那口氣，那動作，那神態一模一樣，若不是因為我被騙了許多次，若不是我知道，有些人的騙術高明到，可以以假亂真，我真的會走出去，我一點也不想米雪成為那個樣子在療養院之中苟延殘喘。

即便是現在被九歌恢復了身體機能，可是要想要恢復到曾經的樣子，那也是不可能的。

「別做戲了，要不你就來硬的，要不，我就回去了。」我看著門口那裝模作樣的米雪，冷笑了一下，轉身向著屋子就去。

「呵呵，嫂子，敢出來和我聊聊么？」米雪身邊那黑色的車子後車窗打開了，我看著坐在車內的男子有些猶豫了。

「你想說什麼？」我轉過頭來看著他，若不是因為嘴角那一抹壞笑，我估計我依然會將他認成九歌。

「出來聊，有些事情，我估計你並不想要哥哥的走狗聽到。」說著他指了指左右，我轉過頭去，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看著我這裡的那個一頭長發滿身是血的鬼。

「你下車來，我們就這麼說，你應該知道，最近挺麻煩的。」我並用笨到去相信他的話，站在了院子門口的鐵欄邊上。

「也好。」我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從車內出來。

這次我才發現，他居然穿著一身黑衣，一身黑色的風衣，內里是黑色的襯衫，就連褲子和鞋子都是黑色，與九歌完全相反的一個顏色，刺激的我瞳孔一縮。

「有沒有覺得其實這樣比白色好看。」我看著他在我面前優雅的一轉身，一身風流盡顯。

我微微偏過頭去，我該死的確實覺得黑衣服的比白衣服的好看。

「你想要說什麼？」我收斂了一下心神。

「你想不想知道你是怎麼有的孩子？」

「我已經知道了，你是想要給我說安瑤么？」我轉身想要離開。

「呵呵，沒想到他居然都告訴你了，那麼你肯定也知道了曦月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而那曦玄其實早就應該死了吧。」

「你說什麼？」我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玄玄早就死了，怎麼可能，他不是一直都活生生的在我的身邊么？

「呵呵，你果然不知道，其實曦玄早在那道觀的時候就死了。」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來給我說這些。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我強迫自己鎮定，我已經接受了曦月並不是我的孩子，不過是借腹而成為我孩子而已，可是他們不都是告訴我其實玄玄並沒有使，他是我的孩子么？

「沒什麼，只是告訴你一些真想而已，其實玄玄不過是他手下的小鬼頂替的而已，他用秘法讓那小鬼能成為真真正正的一個人，並不是你的孩子。你可知道他為何要這麼做？」我捂著腦袋，頭很痛，很痛。

「他不過是要用讓你充滿了怨念然後死掉，成為一個厲鬼，然後用你將安瑤的殘魂召回，他愛的其實是安瑤，你不過是一個替代品而已。」我突然覺得呼吸困難，我到底應該相信誰的？難道安瑤並不是自然去投胎的，而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么？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的，畢竟我總是在傷害你，可是你要知道，告訴你實情，破壞他的計劃也是不錯的。」我看著面前的人，一樣的臉，我腦袋裡面一片混亂。

「忘記告訴你了，我叫影子，因為我不過是作為有些人的影子存在而已。」我覺得眼前很花，我已經完全不能看清楚面前的景物了，頭疼欲裂，好像快要爆炸了一樣。

「哈哈哈，你們之間的恩怨不要再來找我一個無辜的人，從現在開始，請你們從我的眼前身邊滾開，都滾開。」我對著門口歇斯底里的大喊著，捂著頭。

「閨女，你啷個了。」我的叫喊將屋子的家人叫了出來，恍恍惚惚間我看到了曦月和曦玄擔憂的眼神，我閉上了眼睛，不願意再看。

「叫他們滾，叫他們滾。」我指著門口，歇斯底里的大喊著，閉著眼睛。

「閨女，你啷個了哦，外面根本就沒有人啊？」老爹說著話，我睜開眼睛就看見了門口的黑色轎車還有車內坐著的兩個人對著我擺了擺手，然後黑色的車子緩緩的開走了。

「是啊，沒人。」我將一臉關心的家人推開，跌跌撞撞的上樓去了。

「閨女，你上次給我說你有夢遊症，你到底去看沒有，你現在到底啷個了？」我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去聽，不想再去看，我覺得我是不是應該就這麼睡過去比較好呢？

「媽咪，你要相信爸比，我們都是愛你的。」耳邊傳來曦月的聲音，好像很著急，可是我現在不想聽，不想知道。

「媽咪，我們會陪在你的身邊的。」玄玄的聲音響起，我睜開了眼，看了眼和曦月站在一起的曦玄，那眉那眼好像又一絲絲熟悉，若玄玄真是我的孩子，大概也是應該有這個樣子吧。

我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房間，將自己關起來，躺倒床上，拉過被子來，將自己蓋起來。

「什麼都不要想，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忘記。」輕飄飄的聲音傳來，額心一絲絲的涼意，好像有什麼在腦子裡面說著，又好像在安撫著什麼。

我閉上了眼睛，好像真的忘卻了，忘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