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場景重現(二)

三十二、場景重現(二)

三十二、場景重現(二)

催眠師正在房間里給貝溥羽進行必要的催眠,而夏誠和夏信兩兄弟則在隔壁房間做準備。空閑下來的華言突然想在HS里到處走走,仔細看一看當年華語生活過的地方。

「需要我做嚮導嗎?」羅海銘肩負著保護華言的重任,自然緊跟其左右。

華言搖頭:「我只是隨便看看。不過,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你和HS的老闆很熟嗎?他居然願意頂著酒吧名聲被損壞的風險把地方借給你,真是個不錯的人。可惜開了一家gay吧,不知害了多少無辜男人。」

「咳咳。」羅海銘有些尷尬,指著頭頂監控說道,「言少爺,你聲音小點,被酒吧老闆聽到就不好了。」

華言抬頭看向監控,突然就笑了。但是在羅海銘看來,這笑容帶著莫大的苦澀,比哭好看不到哪裡去。

華言環顧四周,不知在找什麼。走廊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除了垃圾桶什麼都沒有。

突然,華言彎腰抱起地上的垃圾桶用力砸向監控,並且大罵HS的老闆:「混蛋!小語出事了之後你才安裝的監控對不對!當年我想盡辦法要見你,可我連你是誰都查不到!」說罷,華言蹲在地上埋頭痛哭。

華言當年搜集證據時來過HS,可惜裡面的服務生被換了大半,知情人全都說不能幫華言出庭作證。當時HS裡面也沒有安裝任何監控,華言無助得只能蹲在HS的門口期望著什麼時候能堵到幕後老闆,拜託他開口讓服務生改變主意。

結果不用想也知道,華言用盡各種辦法也沒能見到HS的老闆,更沒有能力讓知情的服務生改變主意。後來一個覺得華言很可憐的服務生偷偷告訴華言,正是他們的老闆囑咐過他們閉嘴,不要多話。

說實話,華言都快要把這一茬給忘了。不過當他看到頭頂的監控時,當年為搜集證據而吃下的閉門羹如今又重新翻湧了上來,讓人噁心得直想吐!

羅海銘站在華言的身後,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可惡,幾年前阻止華言找到寒澤的幕後黑手正是他。

只要華言出現在HS的門口,羅海銘就會想盡辦法不讓寒澤去HS。至於原因很簡單,還是那句話,羅海銘不認為那時華言收集證據的事情對寒澤來說是必須知道的,所以他自作主張瞞了下來。再加上華言本身也瞞著寒澤,這就是寒澤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的根本原因。

「別難過了。」羅海銘勸慰道,「我向你保證,當年HS的老闆不是故意不見你的。雖然遲了很多年,但貝溥羽就要受到他應有的懲罰了,這是好事不是嗎?」

華言抬頭,頂著淚眼審問羅海銘:「你果然認識HS的老闆,快告訴我他是誰。」

羅海銘搖頭:「我不能說。你又何必執著於此?」

「你不明白!」關於華語的事情,華言這心裡總有一根刺拔不出去。憑著直覺,華言認為這根刺也許會和HS的老闆有關,所以華言才要見他。

羅海銘繼續拒絕:「言少爺,你不要讓我難做。每一行都有它各自的行規,既然無人知曉HS的老闆是誰,那麼你強行知道就會犯了這裡的忌諱。人家老闆畢竟剛把地方借給咱們使用,你就這樣『恩將仇報』總歸是不好吧?」

羅海銘不愧是跟著寒澤吃飯的人,隨便兩句話就把華言唬住了。

「你說得對。」華言揉了揉眼睛,「是我魯莽了。」

華言和羅海銘在門外等候了一個小時后,催眠師終於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催眠師叫做安常樂,是羅海銘替華言請來的,所以此時羅海銘率先開口問道:「如何?有譜嗎?」

安常樂點頭,神色有些疲累:「這個貝溥羽的確做過不少缺德事,該問的我都問出來了。這次錄像為證,從法律這個角度來說他是絕對跑不了的。至於心理方面,我只能說貝溥羽是個天生的人渣,做了那麼多壞事居然還活得心安理得,我佩服!」

「你快去休息吧。」羅海銘說道,「至於如何讓貝溥羽打從心裡接受到懲罰那就是我們的事了。」

「好。你們還有三十分鐘的準備時間,我倒要看看半個小時后那個人渣究竟會接受怎樣的懲罰。」安常樂看了華言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華言覺得安常樂看自己的眼神很複雜,所以有些擔憂:「我們用這種方法問出的真相萬一不被法律承認該怎麼辦?」

羅海銘笑了:「這就不是你該擔心的。我們去看看夏誠和夏信準備得怎麼樣了。」

敲了敲隔壁的門,華言問道:「我們可以進去嗎?」

「請進。」是夏誠的聲音。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推門進去看到坐在化妝椅上頂著一模一樣妝容的兄弟二人,華言還是震驚得不知該作何反應。

「華言哥哥被嚇到了嗎?」夏誠轉頭看著鏡中的自己,的確很嚇人。

整個臉呈現烏青色,一半被打上了紫色的陰影,好像屍斑那樣;額頭上露出一大塊血肉模糊的地方,似是被拳頭硬生生砸出來的傷口;除此之外,整個左眼已經被貼上了什麼東西,黑暗中看起來就是一個黑洞……單單一個臉,上面的傷痕竟不可數!

華言還沒開口說話,夏信卻替他反駁道:「華言哥哥和小語哥的關係那麼好,他才不會害怕小語哥死去時的模樣!」

「我的確沒有害怕,」華言走近夏誠,把他抱進懷裡,痛苦地說道,「我只是心疼小語,他究竟是受了貝溥羽怎樣的虐待才會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變成這副模樣!」

「別說了,華言哥哥。」夏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可不能哭,我一哭這一個多小時的妝就白化了。」

華言今天本就打算痛快地大哭幾場,所以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對不起……對不起……」華言哭得不能自禁,「小語,這麼多年了,我連做夢都不曾夢到你幾次。你可是不願理我?是我這個兄弟做得不夠好!除了貝溥羽,最應該受懲罰的就是我!」

「華言哥哥……」被華言抱在懷裡的夏誠能仔仔細細地聽到華言那劇烈的、雜亂無章的心跳聲,他真的害怕華言因情緒太過激動稍後會昏過去。

夏誠和守在旁邊的夏信都有些手足無措,只好看向羅海銘,希望他能安撫華言。

沒曾想羅海銘卻說道:「讓他哭吧。憋了這麼多年,我還真怕他憋出病來。」這麼多年,華言一直把華語埋在心底,對寒澤都不曾提及過。如今大仇即將得報,就讓他把心裡的痛苦都釋放出來吧。

貝溥羽剛清醒還未睜開眼時就覺得一切都很不對勁。

首先,他渾身都疼得厲害,尤其是後面那個難以啟齒的地方,但他又不覺得自己是被人上了;其次,他能感覺到身邊似乎還躺著一個人,之所以說「似乎」,是因為這個人的身體太過冰冷和僵硬,不像是活人。

糟糕!不像是活人!貝溥羽大驚,立即從床上爬起來,結果入眼的一切嚇得他直接從床上滾到了地面。

「我想起來了!是你!是你!」貝溥羽看著趴在床上的血跡斑斑的屍體,瘋了似地大吼道,「昨夜發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就是你操縱的對不對?!你是在報復我!」

屍體自然不可能回答,卻在一瞬間翻了個身,正面朝上躺在床上。

「啊!」貝溥羽看到屍體空空如也的眼洞,霎時間就癲狂了。記得幾年前某一個早上他從睡夢中醒來時就是這麼一雙一隻有眼珠一隻沒有眼珠的眼睛在盯著他!這麼多年他在百般努力之下終於忘記了那個噩夢般的早晨,可是現在,他全想起來了!

此時貝溥羽只有一個想法,逃!於是他飛快逃命到門口,然而門被鎖著,他打不開;用力撞門,也撞不開。

「你去哪兒?」屍體緩緩地從床上坐起來,僵硬地轉頭,看著貝溥羽,「昨天夜裡,我們不是很開心嗎?」

昨天夜裡?什麼都想起來的貝溥羽此刻只想給自己一個耳光!既然那少年已經說了要去住院,為何自己還要強迫他?結果人真的死了!現在做了鬼居然還找上自己報仇!現在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貝溥羽立即跪在地上向屍體磕頭,語無倫次地說道,「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只要您能放了我,我一定給您燒香,日日夜夜供奉,早日讓您轉世投胎!」

貝溥羽不敢抬頭,但他能從漸漸逼近的涼氣感覺到那鬼正在靠近自己!

「我不想投胎轉世,」冰冷的手抬起貝溥羽的頭,凍徹心骨的聲音訴說著纏綿悱惻的話,「我現在只想和你雙宿雙飛。難道你嫌棄我?」

貝溥羽的神經已經緊繃到極致,他不敢睜眼,他甚至不敢大幅度的呼吸!

「跟我走吧……」兩隻沾滿了冰冷血液的手慢慢地握住了貝溥羽的雙手,想要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滾開!我不跟你走!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貝溥羽終於崩潰,因為在他睜開眼的一瞬間看見握著他的手的竟是兩個一模一樣的鬼!

如果之前貝溥羽還在懷疑是誰惡作劇故意整他,那麼現在,他完全相信了是那個少年變成鬼回來報復他了。

兩個鬼臉上和身上的傷痕也都一模一樣,是貝溥羽造成的,他記得!他恨自己還記得!

恍神間,兩個鬼又變成了一個,咧開嘴笑著問貝溥羽:「我們走吧?」一串血順著開開合合的嘴角低落在貝溥羽的手面上。

貝溥羽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似乎是被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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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習慣就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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