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暫時的決定
三十五、暫時的決定
保貝沒能邀請到華言,表情很是失落:「好吧。那我就不打擾華言哥哥了,那哥哥可不可以下次來看我?我一個人住在這裡好無聊的。」
華言鬼使神差般地點了點頭,他也算是史上對待小三最大度的正室了。
走進寒朗的家,在門被關上的一剎那,四個人包括一直躲在屋子裡的柯旻同時把提著的心放回肚子里。
「那個保貝怎麼會住在這裡?」華言在質問羅海銘,「你應該提前告訴我的。」
「我以為你知道的。之前你和阿澤搬離這裡之後他就搬回來了。」羅海銘反過來問寒朗,「這幾天你沒讓他發現柯旻住在這裡吧?」
寒朗打包票道:「當然沒有。這幾天我們的吃穿用度全都是我出門買的,帥大叔怎麼可能被那隻狐狸精發現?」說罷,寒朗就被人打了腦袋。
柯旻收回自己的手:「小孩子別整天狐狸精長狐狸精短的。你剛才不是說要出去買做飯的食材嗎?是不是錢不夠,我給你。」
「夠了夠了。」寒朗聳了聳肩,「走吧小海哥,人家都開始趕人了,我們還不識趣一點?」
羅海銘點頭,然後看了一眼時間對華言說道:「一個小時,夠嗎?其實很多男人都用不了這麼長時間。」
華言瞬間漲紅了臉:「說什麼呢!你們快去快回就行了!」
寒朗和羅海銘離開后,華言卻遲遲不敢走近柯旻。
「身上的傷好了嗎?」除了愧疚,華言能感覺到的只有深深的無奈,「聽羅海銘說寒澤已經向很多大公司施壓,不准他們聘請你。那你準備怎麼辦?回美國嗎?」
柯旻主動走到華言的面前,把人抱進懷裡:「我也不知道。總覺得很糾結,明明沒有那麼愛你,卻始終無法放棄你。」
華言在柯旻的懷裡點頭表示同意:「我也是如此糾結。又想讓你離開不受寒澤迫害,但一想到你會離開我就很難過。」
「你有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什麼?」
柯旻說道:「我們現在之所以這麼糾結無法確定心中的想法,無非是因為我們彼此不夠愛。如果,我們能多給彼此一點在一起的時間,也許我們會愛得更深。到時我就能決定要不要為了你與寒澤拼盡身家性命,而你也能知道自己究竟想和誰在一起一輩子。」
華言笑了:「那還不如不浪費這時間,趁我們還未深愛彼此,你直接回美國過你的逍遙生活,而我待在寒澤的身邊就好了。」
「不行。」柯旻把人抱得緊緊的,「總覺得不甘心!就這樣丟了你實在是讓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樣?」通過貝溥羽的事情,華言已經大致了解到了寒澤的勢力,像自己和柯旻這種小人物哪裡有能力與之對抗?
「我帶你回美國!」柯旻說道,「若你心中仍有絲毫在意我,就跟我走!人這一輩子難道不應該為愛拼一次嗎!」
華言被柯旻的話渲染得熱血沸騰,然而他骨子裡就是一個既保守又故步自封的人。
「算了吧。」華言的想法很簡單,「怎麼過都是一輩子。反正我和阿澤已經在一起十年了,他就如同我的左右手般,我早就離不開他了。」
「你只是習慣了和他一起生活,只要給我們一些時間,你終會習慣和我生活在一起。既然你已經待他如手足,那便不是愛情了,不是嗎?」
華言的思想很容易被別人左右,他很保守不願改變,然而被人推著往前進那就沒問題。此刻柯旻已經動搖了華言的心思,若柯旻能直接牽著華言去機場買票,保不準華言就真的跟著他走了。
「可是……」華言不得不說出煞風景的話,「我的辦理機票的必用證件都被阿澤收起來了,他不會給我的。之前我們住在一起時,我和他的證件都是他保管著的。前幾天他又問我要,說是想要替我接著保管,我也沒懷疑就直接給他了。」
柯旻很無奈:「你是不是傻?」證件這種東西也能隨便讓別人保管嗎?當然了,柯旻知道,對華言來說寒澤並不是「別人」。
華言也很泄氣:「所以算了吧,你回美國之後我們就各過各的。春心萌動而已,個把月一過,你保准把我忘得乾乾淨淨。」
「別說這種話。」柯旻提議,「不如我們找羅海銘幫忙把證件偷出來。你不和我試著過日子,又怎麼會知道我其實比寒澤更適合你?我的簽證有效期只有一個月,沒了寒澤公司的聘書,我最多只能再在國內待一個星期,所以你要抓緊時間。」
華言點頭:「我會儘力的,那你再等我一個星期。」
於是幾乎是被柯旻一句話一句話地推著往前走的華言當即決定偷回自己的證件,和柯旻去美國一起生活一段時間。
柯旻說得很對,日子這種東西,你不親自過一下,你怎麼知道它究竟是什麼樣。與其和寒澤在一起重複著之前十年的被出軌生活,還不如跟從自己的內心,既然捨不得柯旻離開,那就跟他一起走。
羅海銘和寒朗每人提著一個大購物袋回來的時候,華言正窩在柯旻的懷裡睡覺。
「噓。」柯旻示意那兩個人的聲音小一點,別把華言吵醒了。
然而華言睡得很淺,開門聲已經把他驚醒了。他和之前一樣,還是每天晚上都會失眠,白天的精神自然不會太好。
「還是去我的房間里接著睡會兒吧。」柯旻捋了捋華言睡亂的頭髮,「做噩夢了嗎?」
華言捂著腦袋,有些頭疼。剛才做的夢也不算是噩夢,畢竟是從小到大已經做習慣的夢了。還是孩子的華言獨自一人在黑暗的遊樂場里,從天黑等到天明,沒有人陪他,夢中永遠都只有他一個人,連個陪他的鬼都沒有。
「我沒事。」華言起身問羅海銘,「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你知道就好。我們已經出來三個小時,的確該回去了。」羅海銘從購物袋中拿出兩張本地景區的門票遞給華言一張,「這是偽證。來寒朗這裡既然已經被保貝看到那就瞞不住了,但口供是我們只在這裡待半個小時,然後就去了景區遊玩。明白嗎?」
「明白。」華言問道,「那你能保證我們在離開這裡時不會被保貝看到嗎?」
「這次他不會看到的。每天的這個時候他都會睡美容覺,就算睡不著他也會閉上眼睛躺在床上動也不動。」這一點是最讓羅海銘覺得無法接受的,難不成那個保貝還想憑藉這張臉傍著寒澤一輩子嗎?年紀輕輕的為什麼就不能自食其力?
華言倒覺得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坐上回寒家的車,華言特意選擇播放一首舒緩的音樂,然後向羅海銘開口道:「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羅海銘被嚇得差點把油門當做了剎車踩下去:「我的言少爺,在回家之前你千萬別和我說話了。先說好,你的任何忙我都幫不上。」
「好吧。」華言也不勉強,「那我也先說好,我要從阿澤那裡偷回自己的證件,拜託你吩咐監控室里的人一定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偷證件幹嘛?」哎唷,羅海銘真的想打自己一個嘴巴,這不是多嘴一問嘛。
「這可不是我挑起的話頭,我明明不想說的,是你非要問。」華言在羅海銘開口之前一口氣說道,「我偷證件是為了買去美國的機票,我想試著和柯旻生活一段時間。年紀一大把了,也分辨不出什麼愛與不愛的。總之習慣和誰在一起就選擇誰,既然柯旻說讓我給他一個機會,我就給唄。」
「言少爺。」羅海銘把車停在路邊,異常嚴肅地說道,「你到現在都還沒明白自己的處境。你的一切包括自由全都由阿澤支配而非你本人,懂嗎?」
「我就是不明白!就是不懂!」華言忍耐已久的脾氣終於爆發,「我是一個活生生的,有思想、有靈魂的人!我的人生為什麼要受到別人的支配!」
「因為你是……」話說了一半,羅海銘及時剎住閘。有些事,寒澤都不知道他已經知道,所以他不能告訴華言,只能繼續裝聾作啞下去。
華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聲問道:「因為我是什麼?你倒是接著說啊!我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致使我一定要擁有這種沒有自我支配權的人生!」
「別問了。」羅海銘妥協道,「我幫你偷證件。至於你離開之後阿澤會變成什麼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華言一開始只是在柯旻的言語誘導下決定去美國的,也許深思熟慮過後他就會發現一切都很不現實。然而羅海銘的話卻確定了華言的想法,他一定要離開,他倒是想看看沒有了華言的寒澤究竟會變成什麼樣!
羅海銘大概也想不到自己無意中的話竟開始讓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然而等他發現時,一切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