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六章 曾經的心結
番外-第六章曾經的心結夜裡的圓月皎潔明亮,令人心動嚮往,卻遙不可及,這就是宋婉心現在心情的最好寫照!
她有幸出身在相府,有幸嫁得良婿,眼睛所到之處,處處都是花鬘繚繞,衣袂蹁躚,本應該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可是這一幕意外的插曲把一切都改變了,在丈夫離開京城之後,她一如既往地擔當好夏侯府少夫人的職責,只是在煊赫錦繡之後,她眼底深處始終有一抹化不開的霧色!
丈夫離京,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三年也過去了,根本不知歸期,她就這樣一直等,一直等,他期間偶有信來,她欣喜不已,可是每每打開,總是免不了失望,信中只有寥寥數語,基本屬於例行公事的問候,沒有任何溫情,唯一有溫度的文字就是關於兩人共同的兒子阿硯,在信中只有督促阿硯的功課,不可懈怠,僅此而已,眼中根本沒有她這個妻子!
她放下身段去信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可每一次都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訊,讓宋婉心悲從中來,受害者明明是她,為什麼最後受罪的反而也是她?
阿硯越來越大,父親的影子越來越明顯,她只有在兒子身上才能找到一絲安慰,在阿硯四歲的時候,丈夫還沒有回京的意思,公公婆婆做主,把阿硯送到了軍中,讓他從小就耳濡目染,熟悉軍中的一切,不能終日留在她身邊陪伴她,阿硯不僅僅是她的兒子,還是夏侯府未來的繼承人,這一點,宋婉心明白,不得不說,她是個深明大義的兒媳和母親!
剛剛成婚才一年多,兒子才幾個月,丈夫就離京一去不歸,不知情的人都道她大義,全心全意支持丈夫保家衛國,偶有知情的,背後嘲笑的也不是沒有,不過因為夏侯府和宋家的權勢,沒有敢公然嘲笑,只能在背後腹誹。
這樣的經歷,對任何一個滿懷希望的女人來說,都是慘痛的打擊,看不到丈夫歸來的希望,久而久之,宋婉心有了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彷彿身邊的琉璃幻境隨時都可能會破裂,變成瓦礫,周圍的一切幸福不過是個假象,真相是殘忍而可怕的,她心頭有了恐懼,不知道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在日復一日地等待中,宋婉心從最初的不甘漸至無望的寂寞,只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兒子阿硯的身上,所以她對兒子有一種超出尋常母子的依戀,好在阿硯從小就很懂事,知道父親不在身邊,對母親也很愛護,這讓宋婉心安慰不少,不管丈夫怎麼樣,兒子總歸是自己的,母子血緣天成,誰也改變不了!
期間,宋雪心好幾次來到夏侯府向姐姐賠罪,彼時,宋雪心已經誕下十三皇子景煥,升為貴妃,離副后皇貴妃僅有一步之遙!
到底是血濃於水,而且兩人都已經成了人婦,歲月滄桑也抹去了她身上不少銳氣,宋婉心面對這個自己疼愛多年的妹妹,心頭的怒火也早已散去,妹妹說的對,姐妹情誼難得,只怪造化弄人,她也不是喜歡無理取鬧的人。
宋雪心很喜歡阿硯這個外甥,對他也疼愛有加,有阿硯在,縈繞在姐妹二人之間的不快總算漸漸淡去!
這一次,連宋雪心也沒有想到,姐夫竟然一去不復返,看著姐姐終日獨守空閨,寂寞難言,她也心下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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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許慧的提醒下,宋婉心意識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丈夫正值盛年,這樣常年孤身在外,她鞭長莫及,豈能管得住管不住他身邊有沒有別的女人?
公公婆婆自然都是偏向丈夫,宋婉心這一次沒有驚動他們,暗中派人去找父親,讓父親幫她查,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丈夫果然在邊疆和一個女人打得火熱!
宋婉心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呆怔了半晌,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丈夫被別的女人搶走,丈夫不可能一輩子呆在邊疆,他遲早要回來的,宋婉心還是深愛著他,一直盼著他可以早一天回來,只要他肯回來,過去的事情她願意既往不咎!
本來再怎麼吵架,也是夫妻兩個人的事情,現在好了,有別的女人參與了,自己在京中辛辛苦苦打理一切,沒有半分對不起他,他倒好,跑到邊疆風流快活,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宋婉心越想越覺得不值!
這樣的事情,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接受,至少宋婉心是絕對不能接受的,怎麼都坐不住了,當即將這件事稟告了公公婆婆。
公公婆婆知道之後也很意外,一致決定讓兒子馬上回京,他在外面呆的夠久了,也是時候回到京城了,身為夏侯府長子,不可能長期地離開帝京這個權力中心!
有父親大人發話,夏侯尚在闊別京城六年之後,終於踏上了歸途。
那一天,宋婉心異常高興,這種心情,出嫁前有過,果然是小別勝新婚,現在豈止是小別?一別六年了,以前的恩怨,再怎麼深濃,也該淡了,這一次,只要他回來,肯跟她說句軟話,她就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那麼愛他,也實在受不了這樣相逢陌路的日子了!
在他回來的前夜,宋婉心半夜就起來精心裝扮,天剛蒙蒙亮,就站在夏侯府的大門面前等他,時值午日,終於見到了那個思念了六年的身影!
他回來了,六年不見,面容依然俊美出塵,目若星辰,神采熠熠,身上少了一抹當年的青澀味道,反而多了一股邊塞長風的淡淡滄桑,眉宇間更是沉穩內斂,名將之風已經若隱若現!
那一刻,宋婉心喉頭哽咽,眼淚差點流了出來,可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多久,就被潑了一盆冷水,彷彿被人狠狠刺了一刀,一箭穿心般疼痛,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邊還有一個女人!
不用多說,宋婉心就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就是在邊疆的時候一直陪著他的女人,宋婉心居高臨下地打量這個女人,風髻露鬢,眉眼含春,皮膚細膩,嬌艷若滴,長得確實不錯,可眼神中卻透著幾分局促不安!
那女子緩緩上前,「曼柔見過姐姐!」聲音很好聽,如泉水叮咚,可聽在宋婉心的耳中,簡直就是絕妙的諷刺,自己在京中翹首以盼,他倒是和這個女人一路風流!
宋婉心雖不說閱人無數,可因為出身相府,起碼也可以說是目光犀利,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女人的出身,曼柔?名字取得就像青樓女子,當即冷笑一聲,毫不客氣,「本夫人只有一個妹妹,是宮裡的淑貴妃娘娘,你是誰?少在這裡攀親戚!」
曼柔一愣,顯然沒想到少夫人會這麼說,在一路上,她聽說過少夫人是相府大小姐,也聽說過她的厲害,想不到今天一見面就被她的氣勢嚇到了,只得偷偷打量她!
一件刺繡鑲邊金枝線葉雨花錦裙,身披大紅色薄煙紗雲錦,綴滿珠玉,雲鬢上插著攢銀絲景福長綿鈿花,整個人美麗高貴,華光流傳,令人過目難忘,只是眼神非常凌厲,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曼柔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直視她,匆忙低下頭去,這位少夫人身上的佩飾無論哪一樣都夠她全家吃喝半輩子了!
「妾身丁曼柔見過少夫人!」丁曼柔確實被宋婉心嚇到了,不敢再稱姐姐,這少夫人不是個善茬,以免自取其辱!
妾身?宋婉心柳眉一豎,寒聲道:「你是哪個妾身?」丁曼柔,名字取得令男人遐想連篇,還想進高貴的夏侯府?想與她並肩而立,簡直是做夢!
丁曼柔心頭一陣陣恐懼不住襲來,再傻也聽得出來少夫人在有意刁難,今天就要讓她難堪,下不了台,不自覺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夏侯公子,幸好夏侯公子開口道:「進府吧!」
宋婉心正準備發作,她豈能讓這個什麼丁曼柔進夏侯府?誰知被一旁的許慧拉住了,對她使了個眼色,勸她不要輕舉妄動!
宋婉心也不想丈夫一回京就和他吵起來,又把丈夫給氣走了,這一走還不知道要什麼才肯回來,只得按捺下性子,徐徐轉身,姿態優雅得令人嘆為觀止!
一路上,宋婉心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先前的高興因為這個什麼丁曼柔早已跑到了九霄雲外。
丁曼柔察覺到氣氛不對,這位少夫人比她想象的狠戾多了,不敢一來就造次,小心翼翼地跟隨在夏侯公子身後,眼神不經意間看向四周,原來這就是夏侯府啊,紫籮花徑,瓊樓玉閣,看得她暗暗咋舌,宋婉心看在眼裡,不屑地冷哼一聲!
幾人心思各異,氣氛尷尬,這一條路比什麼都長,還未到正廳,忽然,一個非常漂亮的錦衣羽冠的小男孩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擋在幾人面前!
丁曼柔瞪大眼睛,有些失神,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小男孩,俊秀得出奇,眼眸清靈澄澈,從他的面容輪廓很快就知道這個小男孩是誰,一定是夏侯公子常常念叨的小公子夏侯硯了!
沒等她說什麼,夏侯硯就歡快道:「孩兒恭迎爹爹回府,祖父祖母已經在廳里等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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