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節 空營計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魯莽現在很恨賈詡這句輕飄飄的話，不就是去襲營么？至於用這麼大頂帽子來壓自己不？
原本自己是鐵定要混跡在襲營死士裡面的，沒想到賈詡這句話一說，其餘幾個傢伙立馬就無條件倒戈向賈詡，好吧好吧……作為一代名軍師，本中郎將就聽你們的，不就是去放幾把火么?我還不愛去呢！
可是——
徐晃你丫的怎麼就這麼勇猛，這麼手氣好？可憐的王國居然剛好醉酒，他死的冤哪!
魯莽一邊在心裡抱怨，一邊在城牆上遙望羌胡兵大營，羌胡賊軍營中鼓聲陣陣，都敲了一大早上了。前天晚上殺的王國，昨天就招了報復，攻勢那叫一個猛！若不是自己英明神武，領著親衛隊到處亂竄，還真就危險了，城牆上滿滿都是攻城雲梯，羌胡兵跟螞蟻似的爬滿了城牆。著一仗真是打的天昏地暗，從天明到日暮……
魯莽甚至惡意的想是不是王國被殺，韓遂和馬騰才有有了這麼旺盛的攻擊**，那麼說來殺死王國還不是什麼好事兒。一天的功夫，自己這邊傷亡三百多人，而羌胡叛軍的傷亡，魯莽估計著沒五千也有四千多，要知道昨天光刀魯莽就砍卷刃了三把，至於靠蠻力推翻的雲梯，怎麼著也有個十七八架。
若今天羌胡兵還跟昨天一樣悍不畏死，魯莽就只能將最後的那一點精銳——也就是閻行那支死士隊伍壓上來了，。不過魯莽的單行並沒有成為事實，今天賊軍大營除開鼓聲不斷，再無其他聲響。
「有些不對啊，搞這麼大動靜卻死活不進攻，連出營的都沒有，難道是跟本中郎將玩空城計？」魯莽越看越覺得不對，韓遂和馬騰這是搞什麼？
「空城計？」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跟在魯莽後面晃蕩的賈詡，聽到魯莽話中的關鍵詞。
「空城計你都不知道，不可能吧？就是諸葛……葛……」魯莽說了一半，猛地醒悟過來，諸葛孔明現在還是七八歲的小毛頭呢，空城計就更是沒影子的事情了。這個時候魯莽式的急智有了用武之地，諸葛亮的空城計不妥，咱想個什麼來糊弄賈詡好呢？咦，有了——
「本中郎將曾經聽人說過，古時候有兩個將軍打仗，其中一個傢伙兵少守城，所以被另一個傢伙大軍壓境。兵少的想著橫豎自己打不過，就讓兵馬全部撤出城去，自己一人帶兩個童子在城樓上焚琴烤鶴，沒想到帶大軍而來的那個將軍是個膽小鬼，以為有埋伏就不敢進攻。等他想明白時，兵少的已經腳底抹油……」
這個算是戲說空城計吧？小諸葛和小司馬啊，睡覺你們還小呢，本中郎將只得委屈一下你們了。
「恩公你的意思是？」賈詡有些狐疑的問道，這個故事我賈詡怎麼不曾聽說過？不過魯莽話里的蘊涵的東西，賈詡可是聽懂了，魯莽的意思斷然就是羌胡叛軍在用同樣的計略。
「本中郎將認為——」魯莽站定，擺了一個相當酷的姿勢，伸手直指遠遠的羌胡叛軍大營，然後才接著說道：「他們想玩空城計。」
當然了，魯莽雖然講的相當肯定，但實際上他心裡有多少底，呵呵……
「哎呀！恩公你所言甚是，韓遂馬騰圍城月余損兵折將不說，前夜還被我軍逆襲燒了糧草殺了王國，昨日猛攻他們並不是真想拿下陳倉，而是想要逃跑！恩公你果真是慧眼如炬，他們的小伎倆被你看的一清二楚吶——」魯莽還揣著糊塗裝明白，賈詡可就是真明白了。
「文和的意思是他們真跑了？」魯莽收回了指頭，很是好奇的看著賈詡，一臉的求知慾。
「呃，正是……」賈詡再一次在魯莽面前沒了言語，這不是恩公你說的韓遂馬騰玩空城計跑了么？現在倒好，反倒來向我求證。
魯莽看了賈詡大概十秒鐘，這才猛然跳起來大吼一聲：「哈——敵人跑了！兒郎們快去備馬，隨本中郎將殺敵——」
賈詡給魯莽的人來瘋嚇的不輕，起碼是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下，等他明白過來魯莽已經吼吼叫叫的奔下了城牆，催促著整頓騎兵。自然關翼那小子比誰都積極，而騎兵們一直都是兵不解甲馬不卸鞍，如今魯莽有命，立刻就集結了起來。魯莽這隻裝備著雙邊馬蹬以及釘了馬蹄鐵的騎兵，也該拿出去秀一秀了。
「將軍，請允許某隨軍出陣追剿馬騰匹夫。」魯莽這邊正忙著喊叫讓放下弔橋打開城門，龐德牽馬提矛就走了過來，他一身金屬魚鱗甲在走路時咔咔嚓嚓作響，甚有大將之感。
龐德不是給他哥哥守墓去了么，如何現在又冒了出來？魯莽本有些奇怪，不過他扭頭看見與龐德並肩站著的閻行就不奇怪了，龐德與閻行算起來同屬西涼降將，自然關係就密切一些，這事情除開閻行去告知龐德，再沒有其他可能。
「賈詡率蔡翔領步卒把守城池，徐晃統騎兵、關翼統親衛隊、還有閻行你與龐德共領西涼義從，隨本中郎將出城。」環視一圈，魯莽終於發布了最正式的出兵命令，此時那封閉月余被撞的有些破爛的城門已然洞開，守門步卒正忙著搬開城門前的鹿砦，而徐晃已經派出了斥候隊去探西涼羌胡叛軍軍營。
「恩公，千金之子……」賈詡終於從城牆下來趕到了魯莽旁邊，開口就是一句。
「千個屁，本中郎將都快憋死了，誰在說這話，一概都給我丟馬廄裡面。」騎在赤菟馬上面的魯莽鬱悶的打斷了賈詡的話，恨恨的說了句后這才又補充道：「老賈啊，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放心好啦……我不會有事的。」
「可是——」賈詡覺得還是有必要再勸一句，他總覺得韓遂與馬騰不會只弄出一個空城計這麼簡單。
「沒什麼可是的，他韓遂馬騰害死了老子這麼多手下，我怎麼也要討回些利息吧？行了，就這樣了——」魯莽有些不爽快，賈詡有才是有才，就是大腦皮層褶皺太多了些，什麼事情到了他哪裡，都會朝陰謀論方向考慮，人不能這麼陰暗吶！要學本軍師，該用計的時候用計，該高歌猛進的時候高歌猛進。
自家部曲兄弟給人殺了這麼多，好容易等到地方膽怯要跑，怎麼能不追殺個幾百里？！
「主公，斥候已經進賊軍大營了，安全。」徐晃從城門口跑了過來，一絲不苟的報告道。
「很好——」魯莽這才停止了跟賈詡的談話，轉身面向已經上馬集結，靜靜等待命令的騎兵們。
「兒郎們——！還等什麼？」
「血債血償的時候到了！！」
言罷，魯莽頭也不會的率先躍馬而出，赤菟馬或許也是憋屈了太久的緣故，出的城門洞人立而起仰天就是一聲長嘶，更是襯的手提長刀的魯莽如同絕世殺神一般。一騎絕塵，直奔羌胡叛軍大營而去。
「殺——」
轟隆隆的馬蹄聲踏破了魯莽喊話之後帶來的片刻寧靜，大隊的騎兵魚躍而出，出城略一整隊便殺向了羌胡叛軍大營，斥候回報——賊軍營中，只有些傷殘賊軍敲鼓鳴號不絕，賊軍主力已不知去向。此時，哪怕是心中最怯懦的騎兵，也有了追亡逐北勇氣……
「你快拿著令牌去散關，告知揚武都尉陳倉這邊的情形，請他速速出兵來助陣。」城門口，只有賈詡眉頭微鎖，將一面令符交與一名親信士卒。
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吶——
看著帶起滾滾煙塵殺進賊軍大營的騎兵們，賈詡悄聲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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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因為一些事情心裡煩躁，實在是沒法兒碼字，欠下一章，後補。一共欠下七章，渾然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