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吻別

42吻別

由於昏迷多日,只能進食流質食物,燕秉煬的身體極其虛弱,說了幾句話,就氣喘吁吁了。他根本就沒有看到,方統領正跟燕歸悄悄交換眼色。

「皇上,您身體太過虛弱,還是調養些時日,等恢復些力氣,再重整朝綱吧!」方統領勸道。

「不,朕不能再等下去了!」燕秉煬擺了擺手,急著想下龍塌。「朕要召見群臣,快替臣召集群臣來面聖!」

無論燕秉煬叫得多用力,都再也聽不到方統領的回應。他抬起頭,卻見方統領躲到了燕歸的身後。

「父皇,你太激動了,這樣對身體不好!」燕歸緩步踱過來,似乎想攙扶燕秉煬。

「別過來!」燕秉煬伸手往腰間探去,卻發現他隨身攜帶的短劍已經不見了。「朕的御用寶劍呢?」

燕歸微微一笑,道:「父皇病重,太醫說這些利刃貼身佩帶容易傷身,兒臣便讓人取走了!」

「你……」燕秉煬手指顫抖著,怒道:「你是不是想造反?」

「父皇此言差矣,兒臣忠心得很。有心造反的是五弟,他已經反出京城去了!」燕歸慢津津地糾正道。

「胡說!」燕秉煬倒吸一口涼氣,似乎有些驚訝地看著燕歸:「你、你竟然對錚兒下手了!」

「……」

燕秉煬痛心疾首,怒喝道:「朕好後悔!當初不該聽從錚兒的勸說立你做太子,朕該把這太子之位讓錚兒來做!他才是燕國最合格的儲君,比你強百倍!」

無論燕秉煬如何痛罵,燕歸都事不關已,最後才淡淡地道:「在父皇的眼裡,五弟自然比我強百倍!有他一日,兒臣就難稱父皇之心!父皇醒來之後急著召見群臣,難道就是想重議儲君之事嗎?」

被燕歸一語戳中心事,燕秉煬倒是有些語塞。他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被燕歸控制了,跟前見不到其他的人。「太后呢?她是你的祖母,難道你連她都敢加害!」

「太後年事已高,近些日子身體勞乏,又為父皇中毒之事傷心傷神,終於病倒,暫時不能起榻!」

「太醫呢?為何不見太醫!」燕秉煬用力拍打著龍床,憤怒得喊道。

「父皇剛剛蘇醒,脾氣如此之大,對身體康復可沒好處!」燕歸轉過身,冷冷地道:「也許兒臣退下,父皇還能消消氣罷!兒臣這就親自帶人把五弟追回來,送到父皇的面前,讓父皇高興高興!」

等到燕歸離開,燕秉煬就對方統領招手:「你快過來!」

方統領誠惶誠恐地走過去,跪倒在龍床前,哭道:「微臣該死!請皇上降罪,如果微臣不聽從太子殿下的命令,就……」

「朕知道你身不由已,不會怪罪於你!」燕秉煬只覺胸悶氣喘,隨時都可能再次暈厥,忙說道:「你快想辦法讓群臣來探視朕,朕只要見到幾位重臣自然……自然就有辦法……」

方統領倒是機靈,忙拿了紙墨和硃筆擺放到燕秉煬的跟前,說:「皇上下道聖旨吧,微臣幫您傳出去!」

燕秉煬眼前慢慢地模糊起來,他知道自己很快就可能昏過去,忙用力咬了下舌頭,嘴裡有了腥甜的血腥味,神智暫時清醒,他提起硃筆,寫了道聖旨。「快去,別讓太子知曉,立即……」

「太子殿下,這是……皇上下的聖旨!」方統領突然對著一旁施禮,畢恭畢敬地稟報道。

燕秉煬這才發現燕歸竟然去而復返,並且拿起了他剛寫的那道聖旨,他不由急怒交迸,指著方統領:「你……你這個奸佞小人……」

「皇上莫怪,微臣只忠誠於太子殿下!」方統領不敢正視燕秉煬,吶吶地道。

燕歸看完了聖旨,不由冷笑:「原來父皇和五弟一樣,都早對我有了忌憚猜疑之心!我拿真心待你們,你們卻對我敷衍欺騙!」

「……這天下是朕的!朕想把它傳給誰就傳給誰!」燕秉煬不住地喘息著,身體極度虛弱之下幾乎坐立不住,往一旁歪了過去。

「你想廢了兒臣的太子之位,立五弟為儲君!」燕歸仍然笑得十分溫柔,卻陰寒入骨。他把聖旨放到燈下點燃,看著燃燒的火焰把聖旨慢慢吞滅。「可惜,現在做這個決定已經晚了!」

「你……」燕秉煬幾乎氣暈過去,只有伏枕喘息的份了。

「那日大婚,我原本想,如果他心無旁驁地把太子妃送入我東宮太子府,我定真心相待絕不猜疑!可是,他讓我失望了!」燕歸目光轉向龍榻上的燕秉煬,嘴角牽起譏嘲的淺弧,道:「你也一樣,我讓方統領過來,不過是看看你想幹什麼!果然你下旨想廢我太子之位!」

「……」

「你們不仁,休怪我不義!」燕歸緩緩探手入懷,拿出了一隻香囊,送到了燕秉煬的跟前:「父皇,你聞聞,這是什麼香!」

一股濃郁的花香氣息撲鼻而來,燕秉煬大驚,失聲道:「是百合香!」

「你昏迷的時候,果然還是有知覺的,居然知道百合香會要了你的命!」燕歸嘴角的笑意更冷,既然燕秉煬昏迷的時候有所知覺,那麼他和劉賢妃的對話必是被燕秉煬聽了去。此時,已然沒有退路,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父皇年邁昏聵,枉為人君,不如早些去吧,讓位給兒臣,兒臣必將富強大燕,吞併列國,讓大燕成為第一強國!」

燕秉煬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的鼻孔被香囊牢牢堵住,致

孔被香囊牢牢堵住,致命的百合香令他窒息,慢慢地瞳孔放大,沒有了呼吸。

見燕秉煬氣絕,燕歸這才丟了香囊,轉過身,大聲喊道:「父皇——駕崩了!」

*

「什麼?梁國的皇帝被打出了京都滄州,現在風落雪的勢力控制了半個梁國!」

聽到這個爆炸性的新聞,欣妍激動得無以復加!也許,旁人無法理解她的狂喜,母國失去了半壁江南,她為何如此高興呢?

「太好了!滄州失陷,梁國皇帝老兒的政權瓦解,我逃婚的事情就無人追究了!」欣妍可沒什麼忠於梁國的赤子心,在她眼裡誰做皇帝並不重要,反正老百姓仍然過老百姓的日子!她可沒傻到要忠於哪國的皇權!

「小姐,你是說,我們可以回梁國了嗎?」春桃更加激動,她當然也思念母國。既然欣妍遠嫁燕國的婚姻失敗,能回到母國當然比流浪在俄國當多了!落葉尚且歸根,遠離故國,誰人能不思鄉?

「只要證實這個消息非虛,我們隨時都可以回去!」欣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在俄國雖然暫時站穩了腳根,但是畢竟語言不通,事事依賴喬爾,這讓她施展才能的機會大打折扣。如果能回到梁國,那裡還有她母家的家產和勢力,若是能好好利用,必定比在俄國強百倍。

「這個好辦,只要委以重金酬謝,那些販馬的商人自然會帶回來可靠的消息!我們多打探幾隻商隊,他們的說辭一致就可以放心了!」跟著顧欣妍混久了,春桃也有了相當的邏輯推理能力。

「對!」欣妍點點頭,說:「你們倆準備準備,把俄皇給的賞賜都帶上,回梁國路途尚遠,我們需要的盤纏越多越好!」

*

得知顧欣妍要離開的消息,喬爾沮喪得無以復加。他像個孩子般糾纏住她,任性地說:「我就不放你走,看你怎麼辦!」

「傻孩子,難道你準備做強搶民女的蠢事啊!」欣妍一點兒都沒把喬爾的威脅放在眼裡,就好像看著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兒,只是覺得好笑。「乖乖,勸說你父皇把我送回梁國去,姐姐把手機送給你!」

「手機?」喬爾沮喪的藍眼睛里閃過亮色,似乎還不敢相信:「你是說……」

「對啦,就是這個!」欣妍掏出手機,在喬爾的面前晃了晃,說:「你最喜歡的哦!」

抵抗住手機的誘惑,喬爾遲遲不肯點頭。

「我說過,我們適合做朋友!喬爾,幫我一次,你就是我永遠的朋友!來日重逢,自當重謝!」欣妍收起了嬉笑,一本正經地對喬爾說道。

喬爾認識顧欣妍的時間雖然不久,但是知道她說一不二的執拗性子。否則以燕國儲君的勢力當在他之上,可是仍然留不住她!可見,她若生了離去之心,任憑誰都攔不住。

「欣妍,能認識你……我已經很知足了!」喬爾幾乎都要哭了,都說知足者常樂,可是當他明白地知道必將失去她,仍然心痛得無以復加。

「不許哭!男兒有淚不輕彈!」欣妍幫他試去眼角的淚水,原來藍眼睛流淚時也會發紅啊!「你並沒有失去我,我們永遠都是朋友!你——跟燕歸不一樣!」

喬爾和她之間沒有欺騙利用,她也不想用虛情假意來敷衍他。不愛就是不愛,沒有模稜兩可的灰色地帶。

聽到欣妍的話,喬爾重振精神,目露一絲喜色:「我跟燕歸不一樣!你愛我勝過他!」

「是,你是我真正的朋友,他不是!」欣妍大大方方地吻了吻喬爾的額頭,笑道:「我的朋友,跟你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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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花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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