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鴛鴦浴(狠狠戳)

第128章 鴛鴦浴(狠狠戳)

肖青猛地一回頭,眸中除了數不盡的驚愕,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忐忑,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難道——

「你如果再敢跑一步,我給秦蘇的教訓會比今天狠一倍。」葉非璃坐在椅子上,身體靠著椅背,目光灼灼的落在肖青僵硬的身體上,抬起一手,指了指他對側的位置。

肖青似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言外之意,便看著他丟在桌上的照片:醫院裡雖然人太多,但女人站在窗前時她旁邊男人手中的軍刀格外刺眼。

「你可以選擇繼續跑,我也可以繼續派人,或許下一次我派的人可就沒有這麼溫柔了。」葉非璃嘴角似笑非笑,卻讓人莫名的感到些許恐懼。

肖青跌坐在椅子上,抬頭目光如炬的瞪著不請自來的男人,聲音控制好情緒,他道:「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這裡不是滄源,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我還是那個人?」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便可。」

肖青緊了緊手,「你究竟想做什麼?」他吼著,目眥欲裂。

葉非璃低下頭,翹起一腿,想了想,道:「這個我需要好好想想,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滾!」

葉非璃冷冷的抬頭,「我大費周章讓秦蘇在國際畫展上聲名大噪,難道你認為我會這麼輕易的離開?」

「你就為了引出我?」肖青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前這個男人,他想不通這個詭異的時代里,他是怎麼知道自己肯定會在這個世界的?

「既然你不肯出現,當然就得讓你主動來找我,我看到那幅畫的時候,起初以為是你畫的,不過轉念一想,你畫肯定不會畫上我,你畫只會畫上你家的心愛徒弟。」

「……」肖青牙關緊咬,這個人無論是語氣還是眼神,似是早已識破了這一切,從他看到新聞過後不遠千里的跑來A市開始,他就一步一步的設置好了這一切,只要自己出現找秦蘇,他一定會即刻跳出來。

城府依舊如初深不見底!

「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秦蘇也會在這裡,變了一張臉,變了一個身份,可惜她太天真了,給了我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你的好徒弟還是跟以前一樣蠢的可憐。」葉非璃鉗制住肖青的下頷,讓他避無可避。

肖青咬牙,吼道:「那是你太陰狠。」

葉非璃嘴角高揚,雙肩止不住的抖動著,隨後他好像聽見了什麼好笑的話題抑制不住的仰頭大笑,「我這麼辛苦才找到你,你覺得我會輕易的放過你或者她?」

「你想做什麼?」肖青扣住他的手腕,企圖以暴制暴。

葉非璃陰鷙的瞪著眼前這張臉,看了三十幾年的臉現在刻在他的臉上,如果不是因為靈魂的調換,他會認為自己愛上了自己。

「我當然是解恨了。」他掐住肖青的喉嚨,將他高高的挑起,「我突然覺得這麼簡簡單單的殺了你們,太便宜了。」

「你——」肖青扯開他的手,跌倒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喘著粗氣,「滾。」

葉非璃收下手,緊緊的捏成拳頭,「你最好知道不管你現在逃去那裡,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你揪出來,到時候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你心心念念的東西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跑了,她可跑不了,可別學著在滄源,你倒是瀟洒的離開了,我會把她弄得生不如死。」

肖青撐著桌面,目不轉睛的盯著離開的背影,那張臉如此熟悉,卻是讓他恨不得毀了,就如自己當初看到自己的這張臉時,那種想要毀去的衝動霸佔了他的所有神經。

恨,他恨軒轅澈,恨他殺了秦蘇,恨他如此血腥的殺了自己的徒弟,恨他連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留給她。

看到秦蘇慘不忍睹的屍體時,他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殺進了皇宮,他捅了軒轅澈兩刀,左心脈,右腿,他毫不手軟的狠狠的將手裡的劍刺進他的身體里,他要他死!

店外,莫譽毅關上車門,剛一走出兩步,一道身影沉默著與他擦肩而過,男人刻意的低著頭,他只來得及看見男人混合著人流消失不見的背影。

有些熟悉。

莫譽毅卻不敢多做耽擱,疾步走向店面,瞧著坐在椅子上面色蒼白的男人,蹙眉道:「你怎麼了?」

肖青回過神,聲音有些嘶啞,他道:「沒事,葯我都準備好了,每天喝一袋,這裡是七天的量,七天後最好讓我再把把脈,如果確信毒清了就不用服藥了,如果還有餘毒,我會再用藥。」

莫譽毅將袋子提上,再次慎重的看了他一眼,「你脖子上的傷痕——」

肖青驀然一驚,急忙抬手覆蓋著自己的脖子,搖頭道:「不小心自己掐的,如果可以,你能告訴我她是怎麼中毒的嗎?」

莫譽毅坐下,沒有再注意他脖子上那清晰的淤青,神色嚴謹,「你為什麼要知道這事?」

「對診下藥罷了,我需要配置這種毒的解藥就得知道它的厲害程度。」

「她是被誤傷的。」莫譽毅放置在桌面上的雙手禁不住情緒的緊握成拳,片刻過後,長吐出一口氣,「對方要毒死的人是我。」

肖青微不可察般輕緩一口氣,「什麼人要殺你?」

「這事你不需要知道,只是這毒性太過強烈,她只喝了一口湯就吐血不止,送往醫院時已經停了呼吸,是搶救了半個小時才化危為安,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毒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毒?」

「可能是合成的,世上再烈性的毒藥,例如鶴頂紅斷腸草,入口時也不會立刻毒發,所以很多人會在積攢大量毒性過後才會瞬時暴斃,這應該是混合了數十種致命毒物提煉而出的毒藥,一滴便會見血封喉,也算是秦小姐福大命大隻喝了一口便察覺了異樣。」

肖青微微放鬆緊繃的心緒,依照秦蘇的警覺性,她對入口的食物有不可多得的敏銳感,味道稍稍不對勁她會警惕的吐出來,而不會選擇咽下去,普通人想要下毒害她,應該不會存在什麼危險,只是,如果是那個姓軒轅的要出手,只怕會是防不勝防。

「這葯真的對她有用嗎?」莫譽毅謹慎的問道。

肖青目光明晃晃的落在他的身上,「我這輩子最討厭兩種人,一是自以為是比我厲害的,二是企圖懷疑我醫術的。」

「……」莫譽毅瞠目,為什麼覺得這句話如此耳熟能詳?

「既然事情是由你而起,便應由你而終,她是你的妻子,你就好好的保護好,如果你保護不好,就別留著她,免得累她傷她。」肖青站起身,不再多言的轉身走向內間。

莫譽毅坐在遠處,如果不是他開了這一箱子的葯,他會不會拎起拳頭打的這個故作高深的男人爬不起來?

「嘭。」肖青一不留意被地上的棍子絆倒,頭磕在牆上,他哭笑不得的的回頭瞄了一眼坐著未曾移動一步的男人,尷尬的捂住自己的頭進入內室。

「……」莫譽毅提起袋子,越發覺得這個醫生不靠譜。

裴小謙正在打算店前,瞧著從隔壁店面走出的身影,忙不迭的跟上前,問道:「二少,您怎麼會在這裡?」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隔壁新開張的店面,好像從來沒有見過裡面的人出來似的。

莫譽毅輕咳一聲,「我說路過你會信嗎?」

裴小謙未曾猶豫點頭,「當然信了,您怎麼會騙我。」

「孺子可教,有前途,好好打掃,我走了。」莫譽毅揮了揮手,跨步走上越野車,再次目光沉重的瞧著手裡的袋子,還是覺得很有可疑。

不遠處,停靠的賓利車,車窗緩緩升起,男人靠在車座上,疲憊的閉上雙眼。

司機謹小慎微的問道:「爺,回去嗎?」

車內沒有回復,男人依舊緊閉著雙眼,霎時,他驀地睜開雙眼,雙瞳赤紅,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司機惶恐,忙道:「爺,怎麼了?」

葉非璃重新閉上雙眼,搖頭,「開車。」

司機未有動作,依然擔憂的注意著突然間血色全無的男人。

「開車!」葉非璃加重語氣。

司機不敢停留,踩住油門,刻意的放緩著車速。

葉非璃睜了睜眼,看著窗外轉瞬即逝的景物,自嘲般冷冷一笑。

「王上,您要知道動用秘術讓他重生,不僅會天理不容,您也不會得到善終。」

「一葉綻放一追尋,一花盛開一世界,一生相思為一人。逝雪淺,春意濃,笑意深。」

「王上,您要知道傾覆一個國只為一人,您只會落得人神共憤的下場,情深不壽,值得嗎?」

葉非璃閉上雙眼:薛恆,你從一開始只會問秦蘇值得嗎,你可有問過我,值得嗎?

值得為你滿身血污,值得為你徒手除去那滿城荊棘,值得為你屠一座城,值得為你覆一個國嗎?

你說我心狠,利用了秦蘇,你又何曾對我手軟?

「爺,回去嗎?」司機再次慎重的問了一聲。

「回去吧,警局裡的那兩個人處理的怎麼樣了?」

司機挺著膽子看了一眼後視鏡內的男人五官,點頭道:「除了015自殺外,017已經處理乾淨了。」

「自殺!」葉非璃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冷冷一笑,「我記得我沒有下過任務失敗自殺收場這個命令。」

「從警署的監控錄像看來應該是受不住刑罰趁亂自殺了。」

「原來還有人受不住刑罰?」葉非璃拿出手機,面無表情的按下一串號碼。

電話響了一聲,對方自覺失職,領罰道:「是我錯算了,我派去的人還沒有接近015,他便被提審,隨後傳出身亡消息。」

「一百鞭。」葉非璃丟下手機,揉了揉酸痛的額角,「停車。」

司機本能的一腳踩住剎車,卻因為急剎,身體往前一傾,這種情況對於一個專業的司機而言是一個致命的錯誤,無論領導要求什麼,必須要保持車速平穩,他怎麼可以一腳踩死呢?

葉非璃打開車門,沒有理會車內惶恐的司機本人,沿著跨越兩岸的高架橋順著人行道走著。

他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陽光有些微涼,空氣寒風尤甚,他仰頭望著蒼穹,沒有溫度的陽光一如既往的刺眼。

「三皇子,為什麼您會喜歡我?」年僅二十的秦蘇,還只是御膳房的一個小小幫廚,整天跟在薛恆身後,小丫頭跟著他一樣喜歡穿白白凈凈的衣衫,微風一撂,裙擺輕晃。

軒轅澈抬手替她撫了撫頭上掉落的兩瓣桃花瓣,笑道:「人如桃花喜笑顏開,小蘇的笑容很美,與宮廷里那些藏著陰謀的臉大相徑庭,看著很舒服,我喜歡和小蘇一起說話,一起玩,也可能只有小蘇肯纏著我。」

「三皇子,那你喜歡師父嗎?」秦蘇望著院子里正在釀酒的男人,他的白袍

,他的白袍拖在泥土中,卻沒有沾染上任何塵埃,他曾說,穿白衣不是顯得我有多乾淨,而是我怕被這宮廷越染越黑。

軒轅澈不假思索的點頭,「喜歡,怎麼會不喜歡,他如樹,遇風而不動,他又如風,吹過我這棵大樹時,我身不動,心卻在動。」

秦蘇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跑到男人的身前,眸中婉轉著一種叫做活力的東西,正如薛恆所說,他們都是骯髒的,因為他們曾把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丫頭染成了一團黑,她那麼乾淨,卻要因為他們,滿手都是血腥。

天色漸沉,莫家大宅早已是燈火通明。

被排擠的廚師長又一次滿目憂傷的看著佔了他位置的秦大小姐,雖然經過上一次的悲痛教訓過後,他對於這個丫頭的廚藝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認可的,可是她怎麼可以放著好好的少奶奶不做,非得跟他搶飯碗呢?

秦蘇戴著口罩,她特意做了一道孔府名菜,兩隻雛雞,去骨上料過後放入西瓜雕刻的蒸盅中蒸上幾個小時,菜品成型過後,不僅會有雞肉鮮香,更有西瓜的甜爽。

她本打算再做幾道小菜,可是站久了只覺得腰酸發脹,不得已情況下,她還是識相的摘下口罩走出廚房。

廚師長不明她為什麼中途放棄了,難道是覺得自己能力有限重新認識到了自己的薄弱廚藝了?

秦蘇抱歉道:「我有點累了,接下來拜託你了。」

廚師長看了看她離開的背影,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故意挑釁自己?想跟自己來一場公平競爭?

果然是恃寵而驕,仗著老爺夫人疼愛,竟然敢挑戰自己這個特級廚師。

「廚師長,少夫人已經把材料都切好了。」幫助注意著廚房內已經切得條是條,丁是丁的食材。

眾人聞言圍上前,不得不承認少夫人的刀工只怕是自家大廚都比不上。

廚師長又一次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屈辱,這不是故意的向自己下戰書嗎?不僅比了廚藝,還比上了刀工,少夫人,果然不是什麼小角色。

秦蘇剛坐下,就見院子里一道身影匆匆出現。

莫譽毅瞧見大廳里循聲望過來的女人,笑逐顏開的走進,發現她身上圍裙的剎那,不由得面色一皺,他想著儘快回來阻止她下廚,卻沒有想到她一大早就弄上來。

秦蘇卻是將目光投擲在他手中的袋子上,敏銳的嗅覺讓她第一時間就聞到了那股藥味,眉頭不可抑製得到緊皺,下意識的避開他的靠近。

莫譽毅知曉她的想法,輕咳一聲,「這是中藥,喝了對你身體好,聽話。」

秦蘇單手掩鼻,「會吐。」

「吐了這裡還有備著的。」言外之意吐了也要喝。

秦蘇咬了咬唇,「味道太重。」

「醫生特意放了蜜餞在裡面,說是只有聞著氣味重,味道不苦。」莫譽毅倒上半碗,溫熱了一下,怕是有什麼不對勁,特意喝了半口,果真如同肖青所言,味道沒有什麼異樣。

秦蘇小心翼翼的呡上一口,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她驀地抬頭瞪著離著自己不過兩步距離的男人。

莫譽毅警覺的打量著她的氣色,見她面色如舊沒有出現任何不妥,緩了緩口氣,道:「我沒有騙你吧。」

秦蘇再次喝上一口,她不喜歡中藥的味道,因為澀口,如此師父便會想盡辦法給她配不同口味的藥水,最後索性製成藥丸,一口一顆,就跟吃糖人一樣。

莫譽毅笑而不語的看著她喝完整碗葯,雖然那個醫生看著不怎麼靠譜,但至少他的蘇蘇沒有再吐出來。

秦蘇擦了擦嘴,輕聲問了一句,「這葯是從什麼地方買來的?」

莫譽毅含糊的說著:「就是在普通藥店里買的,都說懷孕的人喝了好,我就試了試,大概是專門為孕期調製的,所以味道也會順著你們的口味。」

秦蘇低下頭,手情不自禁的揪扯住自己的圍裙,她在抱著什麼心思問這個問題?

難道她還覺得師父也在這個世界嗎?

這太可笑了。

「這是什麼味道?」莫夫人從樓道上走下,看了一眼小桌上擺放的中藥袋,刻意的聞了聞,「還挺香的。」

莫譽毅不動聲色的將剩下的葯袋收好,他真怕自家母親會饞到連葯都搶著喝。

莫夫人瞪著抱著袋子就往樓上跑的兒子,詫異的問向一旁的秦蘇,道:「他這是怎麼了?」

秦蘇莞爾,「可能是有什麼急事吧。」

莫夫人咂咂嘴,「一點不穩重。」

秦蘇脫下身上的圍裙,還沒走出兩步,莫夫人又跟了上來。

莫夫人輕咳一聲,問道:「剛剛小蘇喝的什麼,怎麼跟我平常喝的中藥味道不一樣?」

秦蘇將圍裙放好,點了點頭,「的確有點不一樣,沒有中藥的苦味和那種獨有的濃烈氣味。」

莫夫人略顯遺憾,卻猛然發現桌上放置的空袋子,走上前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就是這個?」

秦蘇點了點頭,「應該是這個。」

下一刻,秦蘇忍俊不禁的轉過身扭過頭。

莫夫人拿著袋子就這麼吸了吸,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的確味道不同,就像是飲料,蠻甜的。」

「你在喝什麼?」莫老杵著手杖走入餐廳,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

莫夫人將袋子丟進垃圾簍,苦笑道

簍,苦笑道:「沒喝什麼,沒到飯點,你出來做什麼?」

「我剛剛好像聽見了老二的聲音,有件事我需要問問他。」莫老轉身,正視著從樓上緩慢走下的身影。

莫譽毅發覺到父親眼中的危險信號,雙手故作平常般搭在口袋裡,依舊揚著那抹隨心所欲的微笑道:「怎麼一個個都站在這裡?你們這樣可有想過正在準備晚飯的廚師長,他壓力很重的。」

正在掄勺的廚師長聽見斷斷續續的聲音往著廳外看了看,驀然一驚,怎麼領導們都齊聚到了廚房外?難道是來監督他們比試廚藝的?

這個少夫人果然沒有想象中的簡單,為了勝利不擇手段,開始賄賂老爺夫人和二少了。

既然如此,他便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拿手絕技。

書房內,莫譽毅不以為意的站在你窗前,父親雖然沒有說話,但他能察覺到他眉目間的神色所謂何故,就算他和大哥都保持沉默,自然有人會把消息透露出來。

莫老站在書桌前,書頁的翻動聲本是薄弱,卻在靜謐的空間內被無限放大,顯得那般的清脆有力。

「說吧,我給你一個機會說清楚。」莫老坐回椅子上,手杖就放置在他手邊的位置,他細細的摩挲著上面長年累月撫摸過的痕迹,竟在不知不覺中發現上面的紋路變淺了。

莫譽毅合上窗子,讓窗外的冷空氣被阻截,他走回書桌前,倒上一杯茶喝上一口,「您既然都知道了,再來問我豈不是多此一舉。」

「為什麼不聽從上面的指示?」莫老再問。

「這個指示對我而言沒有什麼用處,為什麼要浪費國家的人力物力。」

「你應該知道你這次活著是上天恩德,除了我們,沒有人希望你活著。」莫老拎著棍子杵著莫譽毅心口位置,「別拿自己僅有的一條命去試探對方是給你警告還是下殺招,今天好好的收拾一下,明天我親自送你過去。」

「堂堂莫老還會害怕?」莫譽毅放下杯子,轉身準備走出書房。

莫老站起身,目光沉重,「你是我兒子,撇去我和你身上的職責,我是一個父親,我不想看到我的兒子有危險而不顧。」

「你要保護你的孩子,我也要保護我的孩子。」言罷,莫譽毅直接打開房門。

莫老閉上眼,重重的坐回椅子上,手邊的文件檔案翻看了兩頁,他又不得不合上。

餐廳內,廚師長胸有成竹的將自己準備的晚餐一一排列好,對比自己學藝十幾年的本事而言,那個丫頭不過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輩,做的東西只是華而不實須有外表罷了,如何和自己相比?

莫夫人注意著桌上的湯盅,問道:「這是小蘇做的?」

廚師長微微點了點頭,她做的湯水很濃,香氣亦是如此,剛剛揭開鍋的時候,一股清香迎面而來,論起香味,他確實是不如這個丫頭,不過一道菜的成敗是論味道,香氣太濃也只是虛張聲勢罷了。

莫夫人顯然沒有過多的詢問桌上另外幾道菜,直接拿起碗先行舀上一碗。

秦蘇聞到味,眉頭不由自主的蹙了蹙,身體本能的往著後面移了移。

莫譽毅想喂她喝湯,卻見她倏地站起來,兩腳一邁,直接奔向洗手間而去。

莫夫人神色一凜,跟著站起來,「怎麼了?」

莫譽毅也失了用餐的興緻,急忙的跑到洗手間前,徘徊在外,裡面的嘔吐聲依然不斷。

秦蘇靠著牆,長吐出一口氣,摸了摸嘴邊的殘跡,明明能感覺餓,卻是咽不下。

莫譽毅看到她重新走出來,著急的問道:「很難受嗎?」

秦蘇靠在他肩膀上,聲音壓的很低,「從來不知道原來女人這麼痛苦。」

莫譽毅將她抱起,直接走上三樓。

「我睡一會兒,你不用管我,去吃飯吧。」秦蘇闔目,察覺到他的手輕重有度的替自己按摩著額頭兩側,意識虛虛實實,有些暈。

莫譽毅蹲在床邊,淡淡的幽香浮動在屋子裡,他輕輕的拂過她耳側的亂髮,以前的秦蘇是瘦的漂亮,頸脖間的鎖骨瘦的迷人,如今,她是瘦的讓人心疼,短短几天,曾經抱著會覺得有點沉,這兩天輕的連他都覺得風一吹她會不會倒下。

夜風撩動窗外的樹葉,簌簌的聲響從虛敞的窗子外傳進,一道身影站在陽台上,他的手上拿著手機,屏幕上流轉著一串號碼。

肖青正在洗澡,聽見手機鈴聲的時候險些又被水滑到,他關上蓮蓬頭,披著一件毛毯蹲在地上,問道:「沒想到莫二少肯主動打電話給我,還真是讓我——」

「蘇蘇吐得很厲害,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不過她能喝下你的葯,你能不能給她弄一點止吐的葯?」莫譽毅開門見山的問道。

肖青從地板上站起身,身上的毛毯滑落,他順了順被打濕的頭髮,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點,道:「我有辦法讓她吃東西,你半個小時后趕過來。」

莫譽毅哪裡還等得了半個小時,拿起外套就從大宅子里跑出去。

夜色漸濃,環山公路顯得太過死寂。

肖青打開冰箱,這才發現太久沒有做過飯菜,冰箱里一無所有。

他只得拿出僅剩的兩顆蛋和中午剩下的米飯,他將藥丸磨碎,本打算過兩天等她好一點再補一補,看來得現在就補上了,丫頭瘦的他好心疼。

灶上點火,他

上點火,他只用了一點點油,將蛋液放入鍋中,快速翻炒,他刻意的在炒飯里放了酸梅,酸酸甜甜的味道應該能讓她吃一點,等明天天亮再去買兩隻老母雞,丫頭太瘦了。

「咚咚咚。」敲門聲從客廳方向響起。

肖青放下圍裙,剛好將炒好的蛋炒飯裝進盒子里。

莫譽毅不明所以的瞪著他塞進自己手裡的飯盒,問道:「這是葯?」

「她沒病,就是吃不下東西,這飯是我炒的,以前我給兩名宮——」肖青掩了掩嘴,輕咳一聲道:「我幫兩名懷孕的女士做過營養師,她們都喜歡這種味道,你拿回去試試,如果可以,我明天再幫你做。」

莫譽毅遲疑,他自上而下的重新審視一番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覺得他的好意有些過了度?雖然是自己有求在先,但他求得是緩解孕吐的葯,不是食物,而且他只是一個醫者,不是開藥而是做飯,這似乎不合常理。

肖青尷尬的扣上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莫二少肯詢問我,自然就要學會相信我,你拿回去了便是,如果她不吃,丟了也可以,如果她吃下了,對你而言不是更好嗎?」

莫譽毅猶豫著將飯盒用圍巾裹上,坐回車內時,也覺得此事他處理的有些不妥,這個男人是出於什麼這麼幫助他們?

難道真的是為了他莫二少的一個人情?

安全起見,莫譽毅在叫醒秦蘇之前慎重的嘗了嘗炒飯,確信沒有什麼異樣過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秦蘇睡意惺忪的睜開雙眼,屋子燈光微暗,她能看見坐在床邊的一道身影輪廓,又閉了閉眼。

「我給你買了炒飯,吃一點好不好?」他的音量壓制的很輕,就怕將她吵得頭疼。

秦蘇發覺屋內燈光被打開,抬手覆蓋在自己的雙眼處,搖頭道:「不想吃。」

莫譽毅瞧著她一動不動的模樣,只得拿起勺子舀上半勺親自遞到她的嘴邊。

秦蘇鼻子微微動了動,異常熟悉的味道她驀然睜開雙眼。

莫譽毅莞爾,「這位師傅可是京城裡有名的營養師,他知曉孕婦的口味,你嘗一嘗試試看。」

秦蘇本能的張開嘴,軟糯的米飯在齒間咬動,每一口都有酸酸的梅子味道,她是不喜歡吃蛋炒飯的,雖然一道精緻的蛋炒飯所需的工序不比一道佳肴輕鬆,但她不喜歡雞蛋的味道,特別是蛋黃,所以每一次需要用蛋時,她會很謹慎的混合著別的材料,或者配合上她喜歡的醬汁。

如今,這道蛋炒飯像極了小時候師父為了哄她多吃一碗飯時的味道,軟軟的米粒中不是被蛋液包裹,也沒有那精緻奢華的黃金色彩,普普通通的家常炒飯,有蔥花的翠綠,有蛋液的鮮香,還有酸梅的酸口,那樣的味道,生生的刺激著她的味蕾。

莫譽毅欣喜的注意著她毫無變化的面容,越發將炒飯送到她嘴邊。

秦蘇一口接著一口,全然沒有吐意,不過短短片刻,一整碗飯一粒不剩。

「看來果然要大師傅才能做出適合你的飯菜。」莫譽毅拿出餐巾替她擦了擦嘴邊的油漬。

秦蘇握上他的手腕,認認真真的注視著他的眉眼,「在哪裡做的?」

莫譽毅似是早已料到她會這麼問,笑道:「就是父親他們最愛去的那間會所里,我前幾日特意找人打聽的,幸好找到了。」

秦蘇有些失落,她沒有再躺回床上,或許是吃飽了,精神也比之白天多了幾分氣色。

莫譽毅見她站起來,忙不迭跟上前,「怎麼了?不睡了嗎?」

秦蘇面色微帶半分羞赧,她道:「今天身上染上了一些雞血,我想洗一洗。」

莫譽毅哭笑不得的替她打開洗手間的大門,似乎覺得自己太敏感了。

秦蘇坐在凳子上,望著他放水時的背影,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要一起洗嗎?」

「……」莫譽毅手一滑,差點從浴池邊滑進去,他轉過頭,脖子顯得有些僵硬,搖頭道:「我是一個正常男人。」

話音一落,他急忙調好室內的溫度,直接跑出洗手間,他怕漸漸氤氳瀰漫的水霧會誘惑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貼近她。

頭三個月,房事得禁!

秦蘇脫下衣服,池中的水已經放了一大半,有水波在水面上晃動著,她赤腳踩入池中,卻不小心將一旁懸挂的蓮蓬頭摔落。

嘭的一聲砸出一聲巨響。

莫譽毅幾乎是在聲音落下的瞬間破門而入,驚慌失措的看著池子里安然無恙的女人,如釋重負的喘口氣,「我以為跌倒了。」

他走上前,將地上的蓮蓬頭重新掛好。

溫溫的水面水霧揮散著,他不過就是低頭看了那麼一眼,就此一眼,半天回不過神。

池水的晃動下,她的身體若隱若現,發濕過後黏貼在她的鎖骨處,水霧一熏,她的臉泛著淡淡的熏紅,真真引上了那句話: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秦蘇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嘴角輕揚,「池子很大,要一起嗎?」

莫譽毅忍不住體內的荷爾蒙,此情此景就像是隊里那些剛剛入伍的新兵蛋子,一個個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德行,夜深寧靜的時候,他巡房時總會忍不住的聽見裡面的竊竊私語:片兒很美,要一起飛機嗎?

約!

這種情況下,是男人怎麼會不約!

莫譽毅

莫譽毅雙手不受大腦主配,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脫得乾乾淨淨。

當坐下浴池過後,他才猛然驚醒,他怎麼可以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繳械投降?他多年養成的定力呢?

秦蘇靠在池邊,半個背部都裸露在外,水波徐徐的晃動在她的腰間,襯著她的背部曲線越發誘人。

「背有點癢。」秦蘇眯了眯眼。

莫譽毅本是縮在一個角落裡,聽到這麼一句話,哪敢有一絲怠慢,摸著浴池邊緣溜過去,伸手輕輕的撓了撓她的背。

秦蘇蹙眉,「用力點,越撓越癢。」

莫譽毅吞咽一口唾沫,咬了咬牙,漸漸的加大指尖下的力度。

秦蘇轉過身雙手環繞過他的頸脖,嘴角瀰漫開一抹讓人略顯疑惑的笑容,她道:「這古代帝王與妃子不是最愛共沐鴛鴦浴,你怎麼倒是離得遠遠地?」

「……」莫譽毅差點沒憋住,體內強勢鎮壓的火氣險些一潰千里,他苦笑道:「你現在是特殊時期,我怎麼敢有半點非分之想?」

秦蘇靠在他肩膀上,「我又沒讓你胡亂起什麼心思,就是一起洗個澡而已,你想那些做什麼?」

「……」莫譽毅暗暗的倒吸一口氣,她離得越近,那什麼想法怎麼可能會控制得住。

秦蘇見他沉默,抬頭凝視著他的眉眼,「你好像比剛剛還緊張了?」

莫譽毅憋著一口氣,踉蹌著往後靠著,道:「我覺得我洗好了。」

秦蘇拽住他的手,「如果你覺得為難,可以說出來。」

莫譽毅看向她,她的身體藏匿在水下,隨著水波的蕩漾,虛虛實實的落入他的瞳孔里,驀地,有什麼東西迅速的在體內凝聚,他覺得他不能在繼續待下去了。

秦蘇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他準備從另一處離開。

莫譽毅起的有些急,腳還沒有踩出去,另一隻腳腳底一滑,整個人倒插秧似的跌進池子里,咚的一聲激起一片水花。

秦蘇急忙將他從水裡拉出來,問道:「有沒有磕到什麼地方。」

她的身體緊挨著他的身體,莫譽毅抹去臉上的水漬,她的氣息已經扑打在他的臉上,所過之處,只餘下一片火辣辣的欲1望感。

秦蘇又一次感覺他的退後,扣住他的手腕,認真道:「難道覺得這樣的我不好看?」

莫譽毅喘著氣,看著她再一次靠近,不得不撩開她額頭的濕發,苦笑道:「寶貝兒,別離我這麼近,我能忍住,可是我怕我的心忍不住,如果它要抱抱你,我的身體會不受控制的。」

秦蘇這才你察覺到他所謂的苦衷,尷尬的往後挪了挪,說道:「夫妻相處之道,不應該只有這種事,就算我現在未著寸縷,你也應該做到跟我一樣心靜則欲輕。」

莫譽毅啼笑皆非般扒拉掉頭上滴下的水,一本正經道:「可是我是一個正常男人,一個正常男人則是床下真君子,床上偽君子。」

「……」

莫譽毅湊到她身前,輕輕的抬起她的下頷,目光繾綣的注視著她的紅唇,如同品嘗一道精美的菜品一般溫柔的吻上她的唇,卻在點火過後適可而止,他撫摸過她的面容,認認真真的摩挲過她的眉眼。

下一刻,他爬著從浴池中跑出去,裹上浴袍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出,就怕晚一步再也出不去了那般毅然決然。

好不容易出了洗手間,莫譽毅剛喘上一口氣,一道身影正形同鬼魅般瞪著他,嚇得他的某某再次蔫了,徹底的頹了。

莫夫人目不轉睛的走上前,眸光深邃的從他身上一寸一寸的移動,恍若鐳射燈將他的血肉剝離,正正的瞪著正心口位置的那顆心臟。

莫譽毅心口一滯,不明道:「您什麼時候進來的?」

「在你們鴛鴦戲水的時候。」莫夫人圍著他轉上兩圈,咬了咬唇,冷冷道:「我記得我提醒過你,現在是非常時期,你要與小蘇保持至少三米的距離,不是三步距離。」

「我知道我要跟她保持距離。」

「那你現在這麼衣衫不整的出來,是保持距離過後該用的形態?」莫夫人有意的撩開他的袍子,果不其然,裡面什麼都沒有。

莫譽毅急忙掩住自己的浴袍退後兩步,鄭重道:「所以我才驚覺的出來了,您放心,我就算再憋不住,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做出那種荒唐的糊塗事。」

「這樣最好。」莫夫人輕咳一聲,「你晚上也沒吃東西,我讓廚房給你們煮了點粥,多少吃一點。」

莫譽毅點點頭,「我知道了,您休息吧。」

「還有,你大哥最近跟你一樣奇怪,夜不歸宿就算了,現在好像吃完晚飯就要出去了,本來覺得你們兩兄弟奇怪倒也罷了,今天看你父親的樣子也是心不在焉,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莫譽毅推著似乎還打算嘮家常的母親大人,不容遲疑的將她推出屋子,隨口道:「您還是應該多出去參加參加一些夫人們的聚會了,母親,您最近擔憂的太多,這樣會老的太快。」

下一刻,房門緊合。

莫夫人站在門外,一陣陣詭異的冷風拂過她的外衫,她揉了揉自己的眼角,難怪覺得最近魚尾紋有些嚴重,果然是憂心過重,積鬱成疾了。

房中,秦蘇穿好浴袍,拍了拍濕透的長發,剛拿起風筒,男人熟悉的味道縈繞在鼻中,她抬頭,微微勾唇。

莫譽毅拿過她手裡的

過她手裡的風筒,動作輕盈的替她將濕掉的長發一點一點的撩開,「明天我可能需要去一趟軍隊。」

「嗯。」秦蘇點了點頭,「雖然有些話你沒有對我明說,但我知道不得已下,我不會離開莫家。」

莫譽毅半蹲下身子,指尖溫柔的從她眉眼處滑過,秦蘇深明大義就像是一杯佳釀,不需要過多的炫耀她的完美,就這般敞開瓶子放置在空氣里,自然而然,香氣宜人,吸引著所有人的視線。

不溫不火,不驕不躁,處變不驚。

秦蘇低頭,雙手靠在他的肩膀上,輕含上他的雙唇,一點一點的強勢撬開他的唇舌……

窗外夜風很靜,靜到吹不著痕迹的拂過樹梢,輕輕的撩起落葉,卷著葉片兒隨風而逝……

翌日,天色微亮,院子里起了濃霧,依舊沒有阻攔兩輛越野車相繼駛出車庫。

莫老站在窗前,目光凝重的注視著駛出宅子的兩輛車,看不見車輛的尾燈時才安靜的合上窗子。

書房裡一盞茶香暗暗瀰漫著,他坐回椅子上,單手拿起杯子,隨後將杯子不輕不重的放置在桌上,杯子下壓著一張照片,燈光微微一晃,正巧映著照片中男人笑靨如花的一張臉。

……

秦蘇醒來的時候,床邊的位置早已冰涼一片,應該是離開很久了。

她掀開被子,一眼就看見了床邊貼著的便簽:我先走了,好好休息。

秦蘇穿上外套,今早起來她竟發覺身體沒有半分不適,難道是昨晚的葯起了療效?

「咚咚咚。」輕嚀的敲門聲響起。

秦蘇看了一眼旁邊的小鍾,已經九點過了。

似乎沒有得到回應,門外的敲門聲沒有再響起。

秦蘇推開門,傭人拿著牛奶正欲離開。

見到房門敞開,傭人忙不迭的轉過身,道:「夫人讓我給您送來牛奶,又怕驚擾了您休息,特意囑咐如果沒有開門就每個半個小時來敲一次。」

秦蘇不喜歡奶腥味,搖頭的拒絕道:「我不想喝,替我謝謝夫人的好意。」

傭人為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這麼守在房外。

秦蘇逼不得已只得將牛奶拿過,道:「放我這裡吧。」

「叮……」秦蘇剛把牛奶放下,放置在桌面的手機打著旋兒的提醒著自己它的存在感。

她疾步走過去,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不由得心神一凜。

男人低沉的嗓音從聽筒內傳出,還帶著清晨初醒時獨特的鼻音,他道:「很抱歉這麼早打擾秦小姐休息,請問你現在有時間嗎?」

秦蘇沉了沉心虛,應答道:「你請說。」

「開年伊始,協會特意安排了一場書法活動,我見過秦小姐的字,覺得甚是賞心悅目,想麻煩秦小姐再賜予墨寶一幅。我們會評估價值過後給你優厚的價格,當然我知道藝術是無價的,不應該用金錢來塗抹,但也不能讓你的一番心血順水東流。」

秦蘇看了一眼窗外的濃霧,回復一聲:「我會考慮一下。」

「既然秦小姐肯考慮了,那能冒昧請你今天來一趟辦公室嗎?」

「為什麼?」

「如果你覺得為難,可以拒絕。」

秦蘇緊了緊自己的雙手,險些脫口而出,她忍了忍心底那不受控制的悸動,點頭道:「我一個小時左右後到。」

電話中斷,男人心情甚好,特意的打開窗子,讓清晨的寒風湧進屋內。

手邊的紅酒妖冶的散發著邪魅的紅霜,他雙手撐在護欄上,俯瞰著大樓下的車水馬龍,臉上的笑意越發隱忍不住。

葉非璃按下手機上特別儲存的號碼,電話剛接通便被不帶猶豫的掛斷,他不以為意的再次撥打,依舊被掛斷,他再一次重複,誓有對方不接聽便打的對方自動關機的趨勢。

肖青怒不可遏般將電話摔下,直接吼道:「大清早的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從來不知道沉穩的薛太傅會如此暴躁。」男人赤果果的嘲笑聲從聽筒內傳出。

肖青咬了咬牙,從床上一躍而起,頭上臉上顯得有些不修邊幅,畢竟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他就沒有一天再像曾經那般注意形象,他就像是自暴自棄的活著,得過且過,可謂是頹廢的徹底。

如果不是因為看見了那幅畫,他只怕最後死也是死在那個小地方,屍體腐爛了也沒有人會發現。

「給你一個小時來我的辦公室。」男人的聲音再次傳出,帶著帝王那不可忽視的霸道氣勢。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肖青冷冷一哼,準備掛斷通訊。

「你可以不來,只是等一下我給秦蘇的茶水裡保不準會加上什麼不該加的東西。」

言罷,對方已經不予理會他自行掛斷信號。

肖青拿開手機,似是魔怔般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

正如那群迂腐的老頭兒說的那般,之所以你的敵人會有把握威脅到你,只因為你心口有軟肋。

肖青拿起剃鬚刀將下頷的鬍渣去的乾乾淨淨,就怕自己這邋遢的形象會嚇到她似的,最後他甚至將剃鬚刀藏進了自己的口袋裡,如若真的逼到那一步,就算自己現在這具身體沒有曾經的內力,也有五成把握跟他同歸於盡。

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肖青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徑直朝著商貿大廈奔去。

秦蘇站在廣場上,抬頭望了一眼眼前的大樓,因著工作日的早晨,四周是人來人往的上班族。

48樓落地窗前,男人雙手斜靠在口袋裡,似笑非笑般望著樓下本是看不清容貌的那道渺小的身影,也是奇怪,那麼多人,都是一道小圓點,偏是好巧不巧的他還是看到了她。

「秦蘇。」

秦蘇邁動步伐,身後一道聲音強勢的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動作。

肖青氣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伸手攔著她的去路,「你不用進去了。」

秦蘇蹙眉,「肖醫生,我尊重你,也請你尊重我。」

肖青扭頭看了一眼並沒有任何異樣的大廈,想要拉住她的手,卻被她不假思索的避開。

秦蘇再道:「請你尊重我。」

肖青喘了兩口氣,朝著她走了兩步,目光前所未有的嚴肅認真,他說著:「小蘇,你難道忘了我嗎?」

------題外話------

領養榜已經開通了,寶貝們喜歡誰大膽的表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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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婚之寵你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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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鴛鴦浴(狠狠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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