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秦蘇的報復(一定戳)

第136章 秦蘇的報復(一定戳)

醫院內:

耀眼的燈光閃閃爍爍的灑落在她的瞳孔里,濃烈的血腥味揮散在空氣中,她用著僅憑的氣力拽著一旁醫生的手,氧氣罩下,她聲音很淺很低。

醫生伏身在她臉側,小聲道:「你放心,已經到醫院了,馬上安排手術。」

沈夕冉搖頭,目光落在隨後被推進視線的男人,她閉了閉眼,手顫抖的指向昏迷不醒的宋藺。

醫生隨著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微微蹙眉道:「他傷勢比較嚴重,我們會儘力的。」

沈夕冉癱軟回床位上,燈光虛虛晃晃的落在她的身上,她似在笑,只是嘴剛剛上揚半分,血線順著她的唇角濕了整個氧氣罩。

「內出血嚴重,馬上通知血庫。」

手術室內,心電監測儀呼吸微弱,好似下一刻就會歸於一條平行線。

沈夕冉吊著一口氣,她在等,她要看著他先死。

「嗶——」也許是人之將死,她竟然發現自己透過那厚實的牆壁聽見了隔壁手術室內心臟停跳的聲音,以及周圍正在四處忙碌走開的醫護人員。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找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嘀——」

「心臟驟停,搶救。」醫生停止手術,一旁的二助盡全力的做著CPR心臟復甦。

清冷的空氣里靜靜的拂來一股寒風,站在醫院大廳的男人倉皇的看著四周散去的人群。

手術室前,紅燈熄滅,醫生護士疲憊的從裡面走出。

莫譽澤面無表情的站在家屬等待區中,他注意到出現在視線里的一眾醫者,沒有上前,空氣里除了那刺鼻的消毒水味,更多的是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他看著那輛被撞毀的車,以及車內灼目的血液,他知道他來遲了。

「請問你是宋藺宋先生的家屬,還是沈夕冉沈小姐的家屬?」護士注意到角落裡那雙陰鷙的眸,挺著膽子靠近問道。

莫譽澤低下頭,目光如炬般落在她手中的兩份死亡通知單上,驀地瞳孔一緊。

「很抱歉,兩名患者送來醫院時傷勢嚴重,已經去世了,這一份是我們在調取身份的時候發現的同意器官捐贈協議,目前兩名亡者的心臟、眼角膜、肝臟以及兩個腎臟已經取出送往全國各地,這是證書,請收好。」

莫譽澤從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面癱臉竟自嘲的勾起一抹冷笑,他攥著那份沉甸甸的死亡通知書,上面的名字一筆一劃的在他眼瞳里勾勒開。

不是說只是同情她嗎?

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會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心痛了?

片刻過後,兩張輪床從手術室內推出,護士將遺體上的血跡清理乾淨,所有傷口縫合的很完美,除了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就像是普通的睡著了一般。

莫譽澤握了握她冰涼的手,輕輕的摩挲過她的掌紋。

「請節哀。」兩名護士繼續推著輪床走向電梯方向,一人禮貌的將白布遮掩上,這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

燈光很涼,落在身上時毫無溫暖。

「咚咚咚。」雜亂的腳步聲從走廊一頭蔓延而至,隨後一群人氣喘吁吁的站在離著莫譽澤三米距離外停步。

作為莫家秘書長,他得到消息的那一刻立即從A市出發趕過來,卻沒有想到會看到大少本人。

莫譽澤閉了閉眼,他覺得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在自己的眸中凝聚,鼻子有些酸,他穩住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緒,將手裡的那張紙遞過去。

秘書長惶恐的看了一眼上面的通知單,心神一凜,死了?

莫譽澤轉過身,一步一步的朝著電梯方向走去,那孤獨中又泛著冷漠的背影讓人望而生畏,寸步難進。

車內,氣氛壓抑的就像是驅散了氧氣。

秘書長拿著手機,小心謹慎的回稟著,道:「沈夕冉死了。」

莫夫人眉頭一蹙,險些失了莊重,她道:「怎麼死的?」

「車禍。」秘書長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番身後沉默不語的男人,吞咽一口唾沫道:「剛剛在醫院的時候找到了大少。」

「……」莫夫人放下手機,面色凝重的看向車窗外轉瞬即逝的景物,心口一抽一抽惶惶不安的跳動著,她擔心的,她不想看到的,最終還是鮮血淋漓的發生了。

沈夕冉可以死,但要悄無聲息的離開,十年二十年過後再想起時她已是一堆白骨。

她甚至都沒有弄清楚自己的大兒子那是什麼心思,如今看來,只怕這心思會是自己最不想見到的結果。

……

莫老的車從環山公路下疾馳駛過,當看到正準備上山的同樣專車,司機踩了踩剎車,兩車會面。

莫夫人降下車窗,不明問道:「老爺子,這是怎麼了?」

莫老雙手握著手杖,搖了搖頭,道:「顧老頭似乎料到了我們會跑來他家的大宅子,故意帶著小蘇去了城北的那棟別墅。」

莫夫人面色一驚,城南城北,且不說距離,現在是晚高峰時間段,等他們趕過去只怕秦蘇都已經離開了。

「那現在怎麼辦?還趕過去嗎?」莫夫人問道。

莫老思忖片刻,點頭道:「先過去看看。」

兩車重新駛離環山公路,跟在身後的薛老倒是興緻高昂繼續樂此不疲的緊跟著。

城北別墅,不同於城

城北別墅,不同於城南的豪華,這裡只有兩三名警衛守在外面,屋子裡也沒有過多的傭人,顯得有些清靜。

顧瑾易的車是在半個小時後到達,他一進大廳就聞到空氣里有什麼淡淡的草藥香,放下外套疾步走至香爐前,蹙眉道:「這是什麼東西?」

傭人解釋道:「這是秦小姐帶來的,說是能夠提神醒腦的草藥,比那些加了香精的熏香健康許多,老爺子就馬上點起來了。」

顧瑾易沒有太多的過問,空氣里隱隱約約的香氣引領著他走向廚房。

外界都說莫家新媳婦有一手超乎神技的廚藝,平時公務繁忙,他也沒有過多的時間去一探究竟,今日一見,還真是有那麼幾分味道。

顧老興沖沖的站在廚房前,目不轉睛的盯著正在炒菜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咽口水等待著。

顧瑾易對著老人行了行軍禮,問道:「父親,您讓我即刻趕回來就是為了吃飯?」

顧老瞥了一眼身後的兒子,拽著他的手臂徑直走向窗前,小聲道:「我看這孩子大費周章的準備晚飯都是為了幫莫二求情,你也別把你那一套古板的性子弄上桌,該鬆鬆就鬆鬆,馬上派人去把莫二放了。」

「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徇私枉法?」顧瑾易反問。

顧老斂眉瞪著他,「你還是不肯放?」

「不是我不放,軍規在那裡擺著,我已經法外開恩只是禁閉幾天,如果流傳出去,他是要被降職處理的,對於一個剛剛新晉的將軍,外面可是數不盡的眼睛看著,您是想圖一時之快放了他備受懷疑落下罵名,還是關幾天息事寧人小事化了?」

「得,你堂堂顧大少說一不二的性子我是說不過你,等一下別動筷子。」顧老拿起手杖戳了戳他的腦袋,「最好給我想好了說,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做顧家大小姐。」

「……」顧瑾易面不改色般重新走回大廳,坐在沙發上翻開文件檔案,自顧自的審閱起來。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已經準備好了。」秦蘇將最後一道蒸魚放於桌面上。

顧老忙不迭的小跑過去,如果不是顧忌秦蘇還在場,他恐怕會毫不客氣就這麼用手去抓。

像他這樣的身份,什麼珍稀佳肴沒有品嘗過,可是就是有這麼一種香味,它不濃烈,可是它卻能直搗你的味蕾深處,將那潛藏的食慾勾引出來。

秦蘇下意識的看向大廳的方向,有些欲言又止道:「怎麼不見大少過來?」

顧老擺擺手,笑道:「不用管他,他沒臉見你。」

「老爺子這話可就說錯了。」秦蘇摘下圍裙,徑直朝向客廳走去。

顧瑾易察覺到有人的靠近,抬了抬頭,女人髮髻高梳,額頭前散落著一絲可有可無的碎發,燈光碎影落在發梢間,泛著些許斑駁。

秦蘇站於他身後一米距離處,道:「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大少請入席吧。」

顧瑾易輕咳一聲,將文件檔案放回袋子里,站起身,整了整衣衫,跟在她身後。

他對於外界評論的那種極致味道,只覺得完全就是胡謅,不過就是為了討好莫家故意誇大其詞,不過當他看見自家父親大快朵頤恨不得放棄飯碗直接徒手抓食過後,還是對這一桌子飯菜略帶好奇。

顧老瞄見他,伸著筷子擋在他碗前,挑眉道:「不是很有原則嗎?顧大少這是打算放棄自己的原則?」

「吃飯歸一事,原則是另一回事,顧老可是過來人。」顧瑾易未曾過問父親的阻撓,拐著彎的將筷子放於一塊排骨上。

秦蘇今天做的不是什麼奢華的宮宴,只不過是一些家常小菜,醬汁排骨酸甜可口,寶塔肉肥而不膩,清蒸黃魚味淡清香,太湖田螺裡面特意塞了用鮮蝦做成的肉糜,擁有海鮮的鮮美,不似普通田螺的腥,冰鎮過後,味道充分被縮在田螺中,咬一口吸一口裡面的汁液,回味無窮。

顧瑾易嘗了一口排骨,家裡的保姆平時也愛燉一些骨頭,不過他們這些人常年在外,對於食物的定義只有一個要求,能夠補充體力,至於味道,他早已變成了任何食物在口腔里瀰漫開時都是一個味……咸量足夠。

不管是生肉還是煮好的肉,或者一些壓縮餅乾,他只要求飽腹便可。

可是秦蘇做的這道排骨,讓他除了感受到咸以外,還有些甜,甜甜的醬汁充分融合進肉里,每一口咬下時,醬汁從肉縫裡被擠出,就像是沉寂的噴泉突然噴出,滿嘴都是肉香,毫不膩口。

顧老不露聲色的將一整條扒拉進自己碗里,就這般不顧形象般從魚尾一口一口恨不得連骨頭都吞進去般吃完整條魚。

秦蘇弄的蒸魚,味道控制的很好,不淡不咸,不戳開魚肚,你是發現不了裡面的珍貴。

顧老剛剛把魚尾吃完,突然有什麼東西從那道缺口流了出來。

白色的珍珠丸子混合著湯汁流滿了整隻碗,霎時鮮香撲鼻而來。

顧老瞠目,他原本以為這只是一條蒸魚,原來卻是內有乾坤,他喜不自勝般拿起勺子剛舀上一口,另一隻手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伸到了自己碗里。

顧瑾易不會承認自己是被那股濃烈的味道吸引而來,他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條魚,因為它肚子很漲,如果是一般的蒸魚,魚肚不可能會膨脹到這麼厲害,果真如他猜想,這條魚喝的是裡面的湯。

顧老面色一沉,不著

一沉,不著痕迹的移了移自己的碗,冷冷哼道:「你想做什麼。」

顧瑾易既然被識破了用意,便無所顧忌的直接將顧老手裡的那隻盤子拎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喝了兩口湯。

如果說剛剛的排骨是香味濃烈到讓人舌頭跳舞,那這道魚湯則是鮮美到讓人舌頭痙攣,那種想要包裹住的美,迫切的想要嘗一嘗挽留的味道在口腔里迸發,任憑他再如何的處變不驚,臉上的從容一分一分崩裂,那是毒,會上癮。

「放手。」顧老言語嚴肅吼道。驚得門外正在待命的警衛本能的朝著餐廳的方向看去。

顧瑾易沒有動作,依舊緊緊的拽著那隻盤子。

「我以你上級的命令吩咐你立刻放手。」顧老企圖以權壓人。

「您已經退休了。」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我以你父親的命令吩咐你立刻放手。」

「我會在您老去后親自抬棺木。」不容置疑的強勢。

「是不是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放手?」顧老咬牙道。

「父親,您血脂高,肉類少吃。」

「……」顧老越發緊了緊手,「既然你吃了小蘇做的飯菜,就得看她的面子放了莫二,如果你不放,你覺得有什麼臉跟我搶?」

「我只是就事論事,軍令如山,既然犯了錯就得受罰,這是法規。」

秦蘇放下筷子,弄了弄旁邊的香爐,讓草藥的香氣揮發的更為濃烈。

顧老瞄了一眼她的神色,確信無礙過後,瞪著自己兒子,小聲道:「小蘇那是大度不跟你計較,快放手。」

「秦小姐,你是希望我放了莫二少嗎?」顧瑾易轉移目光,問向並沒有說一句話的女人。

秦蘇回過頭,嘴角似笑非笑道:「你放了他是情分,你不放他是本分,如果真要問我該不該放,你說是我選擇前者還是後者?」

「秦小姐認為呢?如果我放了他,以後在下屬面前我該如何樹立軍威?」

秦蘇撥了撥筷子,單手托腮,笑道:「我覺得倒有一個辦法兩全其美。」

「秦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蘇站起身,沒有回復他的問題,而是直接走回廚房。

顧老趁其不備,直接用力一抽,盤子平穩的落在了自己的桌前。

顧瑾易警惕的注意著女人的動向,剛剛那一瞬,他好像從她臉上看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就像是有什麼危險的預謀。

秦蘇重新折回餐廳,飯桌上的氣氛霎時一觸即發。

顧瑾易清楚的瞧見她手裡握著的長刀,應該是用來切水果的刀,長約十五厘米,刀鋒凌冽,折射在空氣中時,都能隱隱的發現些許寒氣。

顧老見狀,驀然一驚,苦笑道:「小蘇這是想做什麼?」

秦蘇笑靨如花般走向顧瑾易身前,指尖輕輕的滑過刀面,她道:「顧大少覺得我這個辦法可行嗎?」

「你覺得我應該配合你嗎?」顧瑾易面無表情的準備站起來,卻是雙腿一軟重重的跌回椅子上,他晃了晃頭,為什麼渾身無力?

「咚。」顧老手裡的骨頭掉落在盤子里,他撐著桌子眨了眨眼,「這是怎麼回事?」

秦蘇莞爾,「不好意思,我放了一點葯。」

「不可能,如果是藥物,我不可能毫無發現。」顧瑾易倉皇的看向桌上暗暗浮香的香爐,目光一沉,「秦小姐還真是有備而來,你覺得這事這麼鬧,對你而言有好處嗎?」

「顧大少的顧慮不就是無法在下屬面前解釋嗎?現在我劫持你過去放了莫子,這不是兩全其美嗎?」秦蘇將男人從椅子上拉起來。

顧老苦笑道:「小蘇這事可不能這麼處理,我讓人去放了莫二,你、你可別這麼做。」

秦蘇拿出手機,遞到顧大少面前,道:「還請顧大少親自打一個電話。」

顧瑾易未曾有半分動作,就這麼目光陰冷的盯著從容淡然的那張臉。

「看來顧大少還是覺得為難了。」秦蘇將手機丟擲在一旁。

「小蘇你把電話給我,我給你打。」顧老晃了晃頭,有些暈。

「我這個人不喜歡強人所難,更不喜歡求人,既然如此,我覺得應該用我自己的方式讓人妥協。」秦蘇拽著顧大少朝著客廳方向走去。

顧瑾易少說也有80公斤,秦蘇弄起來甚是有些費力。

幸好她從一開始就發現了雜物房裡廢舊的輪椅,就這麼將男人丟在輪椅上,推出別墅。

顧老惶恐的想要跟上前,卻是渾身酥軟無力,他咬了咬牙,剛喊兩聲,門外的兩名警衛被電擊昏迷過去。

營區前,負責守衛的警衛瞧見大少的專車,依舊例行公事般檢查了一下,確信無誤過後放任通行。

管家驚慌失措的將車子停穩,小心的扭動自己僵硬的脖子,問道:「秦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直接開到禁閉莫譽毅的地方。」秦蘇瞥了一眼旁邊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卻還在穩住自己清醒的男人。

管家不敢怠慢半分,徑直朝著禁閉室開去。

電網前,兩名警衛高抬起手槍,吼道:「請下車。」

管家推開車門,將大少弄出車子,秦蘇畢竟是莫家媳婦,作為一個普通管家,他既不能傷害自己大少,也不能得罪莫家媳婦,就這麼兩難的幫助秦蘇完成了一場甚是完美的劫持案。

秦蘇推著輪椅

蘇推著輪椅走近電網,臨走前不忘感謝替她一路分憂解難的管家,道:「辛苦你了。」

管家偷偷抹了抹汗,為什麼覺得事情不對勁,他難道不是應該以救大少為首要任務嗎?

兩名警衛戒備著女人的靠近,本想拉響警報,可是當看見輪椅上略帶神志不清的大少時,有些遲疑的放下了槍桿。

秦蘇靠近顧瑾易,小聲道:「大少還需要再考慮一會兒嗎?」

顧瑾易體內的抗體竟然奈何不了那軟弱感,他喘著氣斜睨著女人落在地上的影子,冷冷道:「畢竟都是世家,我可以原諒秦小姐今天的舉動,只是莫二少只怕這一個月都別想從這裡出去了。」

秦蘇站直身體,輕嘆道:「別人都說我秦蘇油鹽不進,如今看來顧大少比起我,還真是略勝一籌。」

畫風驟轉,兩名警衛瞠目結舌般瞪著秦蘇手裡那把明晃晃的長刀,這把刀在他們眼裡並不是擁有什麼過人之處,獨獨它是落在了顧大少的脖子上,看似還準備割破皮肉來證明它的鋒利感。

警衛慌了,這是什麼意思?

「誰若敢放,立刻撤職查辦。」顧瑾易大吼一聲,夜風更甚。

秦蘇緊了緊刀柄,「顧大少非得逼我嗎?」

「秦小姐你應該早就清楚用我來做人質是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顧瑾易不溫不火道。

秦蘇點了點頭,將刀子丟在一旁,咚的一聲驚的兩名警衛驀然回神。

顧瑾易冷冷道:「秦小姐還算是——」

話音未落,秦蘇雙手一抬,輪椅上的男人直接滾在地上。

此時的顧瑾易就像是失去了雙手雙腳的一具驅殼,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女人又想做什麼,就見她跨坐在自己身上,然後扯住他的領子,目眥欲裂。

秦蘇目光泛紅,手下的力度狠狠的拽著男人的衣襟,冷笑道:「顧大少說的沒錯,選擇你做人質還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顧瑾易瞧著她舉起手,隨後就這麼用著鋒利的指甲劃破他的皮肉,長長的血痕留在臉上、脖子上、還有身體上,女人不僅抓,還扯,扯過後不忘用腳踢,踢完過後一拳頭砸在他的腦門正中。

秦蘇輕輕的弄了弄他暈過去的腦袋,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半天也暈不過去,還非得讓我把你打暈。」

兩名警衛愣愣的站在原地,剛剛那一幕是怎麼回事?

秦蘇重新把刀撿起來,然後就這麼貼在顧瑾易的脖子上,輕咳一聲,重新道:「把禁閉室打開。」

警衛大眼瞪小眼,女人繞了一圈,把顧瑾易打暈,然後再一本正經的威脅他們?

秦蘇見對方還是沒有反應,又緊了緊手裡的刀,不耐道:「是想讓我割他這裡,還是這裡?」前者她指的是脖子,後者指的是兩腿間。

警衛不敢貿然行動,前者關乎領導的性命,後者關乎領導的幸福,他們該如何抉擇,這人該不該放?

「還要考慮?」秦蘇加重語氣。

警衛清晰的瞧見她的刀子劃破了顧瑾易的脖子,心神一緊,卻還是不敢動半分。

秦蘇咬了咬牙,就這麼拖著顧瑾易朝著控制台走去。

顧瑾易身上只穿著單薄的羊絨衫,就這麼摩擦在地面上時,衣服碎開,最後留下一長串被磨破了皮留下的血跡。

「……」警衛惶恐的吞咽一口口水,兩兩面面相覷。

一人道:「要不要報告上級?」

另一人道:「你覺得讓人圍觀大少被人劫持這件事後還能風平浪靜?」

「我覺得我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嘭。」話音一落,電網被人切斷電源。

正躺在床上數星星的男人明顯的發覺到牆面上電流的停頓,他有些不確定的撿起地上的鞋子往牆上扔去,鞋子完好無損的跌落在地上。

他喜極,忙不迭的把鞋子穿好,房門在下一刻自動打開。

莫譽毅第一想法就是顧瑾易這頭犟驢子終於有點良心放了他,卻沒有想到出現在自己瞳孔里的是那個站在風裡穿的有些單薄的女人,夜風拂動她的髮絲,一縷縷的散開著。

女人的腳邊一人以著扭曲的方式躺著,目測應該昏迷過去。

不遠處兩名警衛視若無睹般守著自己的崗位,全然沒有過多的在意他這個重獲自由的『犯人』。

莫譽毅首先捋了捋為什麼他家蘇蘇會出現在這裡,然後再想了想她腳邊的男人從背影上辨別會不會是顧瑾易那隻木頭,最後再聯合周圍的氛圍肯定了事情發展的前因後果。

按照秦蘇的性子,她劫持顧大少隻身一人跑進營區甚有可能,再者顧大少也算是一名紳士,不可能做出打女人這種事,只是,為什麼他會暈了?

難道秦蘇用藥了?以顧瑾易的警惕,怎麼可能會被下藥而毫無反應?

秦蘇將手裡的刀子丟在地上,對著來人伸了伸手。

莫譽毅合上她冰涼的小手,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頭上,目光凝重的瞪了一眼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試探性的問道:「他這麼回事?」

「我打暈了。」秦蘇言簡意賅的回復,顯然並沒有覺得自己說的這句話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莫譽毅嘴角抽了抽,「你怎麼打暈的?」

「既然你出來了,回家吧。」秦蘇避開那個所謂的過程,下意識的再去拖地上的男人。

人。

莫譽毅急忙制止她的動作,愕然道:「安全起見,我想我們需要立刻離開這裡。」

「他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藥效要十個時辰才會恢復正常。」秦蘇不以為意的說道。

莫譽毅也沒有多問她是怎麼把雷厲風行的顧大少給弄成這副德行,他斜睨了一眼不遠處兩個注視著他們動作的警衛。

警衛好像知道自己偷看的行為被發現了,心虛的移開目光。

莫譽毅解開袖口,對著秦蘇道:「你離我遠一點。」

秦蘇往後退了退,剛站穩身子,就見莫譽毅拎著拳頭一左一右給了昏迷中的顧瑾易兩拳,原本還算是乾淨的一張臉,霎時眼角處淤青一片。

警衛瞠目,屏住呼吸,生怕盛怒中隨便揍人的莫二少來給他們一人一拳。

莫譽毅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開口道:「如果顧瑾易追問起來是誰打了他,用你們看見的說話,是我莫譽毅動的手。」

似乎還覺得打的不夠狠,莫譽毅抬起腳在男人的側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鞋印子。

「……」

夜風呼嘯著從空曠的營區內吹拂而過,數輛領導專車一前一後的進入營區。

莫老急忙從車內跑去,剛走出兩步就見到相攜而來的兩道身影。

薛老緊隨在後,他不忘扶著還沒有恢復體力半暈半迷糊的顧老。

「這、這——」莫老抬了抬手,身後的警衛大步流星般跑進營區後院。

片刻過後,幾人抬著暈厥過去的顧大少折回視線內。

莫老上前,一眼便瞧見了顧瑾易臉上那出眾的色彩,蹙眉道:「你打的?」

莫譽毅不置可否道:「一不注意下手狠了一點。」

莫老拎起手杖忍不住的敲在他的頭頂上,「胡鬧。」

「不管是怎麼鬧,人已經被我打了,父親您替我善後吧。」言罷於此,莫譽毅就這麼護著自家蘇蘇上了一輛車,將司機從駕駛位上扯出來,隨後揚長而去。

莫老哭笑不得的看著顧老,道:「我親自去安排醫院。」

顧老晃了晃頭,儘可能的讓自己保持三分清醒,咬牙道:「你最好讓你家小寶藏嚴實了,等瑾易醒過來,憑他的脾氣,你認為他會息事寧人?」

「要不讓小蘇再做兩桌賠罪?」莫夫人問道。

顧老冷冷一哼,「你真以為我們顧家都是酒囊飯袋之輩?」

「四桌?」莫夫人再道。

顧老咂咂嘴,「還真把我們顧家人當成飯桶了。」

「算了夫人,我回去把老二再綁過來,再關他四天。」莫老疾步走到車前,正準備坐進車內,顧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既然莫家誠心表示歉意,七桌。」顧老道。

「顧老爺子還真是把我家小蘇當成了普通人?好歹也是我莫家的兒媳婦,豈是普通廚子聽人差使?」莫老擺了擺手,「夫人上車。」

「得了,四桌就四桌。」顧老目光瞥向車后的警衛,漠然道:「把大少抬上車,等一下就說自己摔的。至於莫二少的事,是我准許放出來的,誰若要問個所以然,來顧家找我談。」

車內,秦蘇不時的瞥向旁邊一言未發的男人,反覆猶豫過後,輕輕的伸出手勾了勾他的手背。

莫譽毅目不轉睛的瞪著車前,路燈虛虛晃晃的落在他的眉目間,任誰都能看出他面容上尤帶的三分怒意。

秦蘇見他毫無反應,索性膽子越發大起來,直接攤開五指合上他的手。

莫譽毅打轉方向盤,讓車子靠在路邊,尾氣浮動在空氣里,他拉下手剎,緊緊的攥著她的手。

「我並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只是我忽略了對方的身份,他不是陶晨這種外實中空的家族,我應該選擇智取,而不是強攻。」秦蘇認真道。

「你知道他是誰嗎?」莫譽毅隱忍著面上的不安,他怕顧大少那個陰晴不定的性子會不會大公無私到即刻派人來羈押她,不過這種事,顧瑾易不是沒做過,前段日子滋事的陳家大小姐,不就是被他給強行關進了禁閉室……一個月!

顧瑾易這個人做事不會過問對方是什麼身份,反正在整個C國,他顧家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他辦的人只能敢怒不敢言,誰敢貿然去駁斥他顧瑾易辦事六親不認?

「當然知道,今晚上顧老給我介紹過。」秦蘇點頭應允。

莫譽毅單手扶額,長嘆一聲,「他不是莫譽澤,他沒有臉盲症,他不會認不出是誰打了他。更何況他是男人,他如果要還手,你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嗎?」

「我有自信他動不了手。」

「……」這丫頭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你覺得我不應該為了救你而得罪顧家?」秦蘇反問。

「……」莫譽毅抓住她的手,眸光一緊,「胡說什麼,我只是怕你被誤傷,顧瑾易從來不懂憐香惜玉。」

「所以我不應該為了救你而得罪顧瑾易?」秦蘇再問,眉目間冷靜的就像是滴水結冰,很冷很冷。

「我只關四天就出來了。」莫譽毅拂過她的臉,「我的蘇蘇一直以來會大觀全局才行事,今天怎麼就貿貿然出手了呢?」

「聽說莫譽毅處理事情會慎重分析時局然後再一招制敵,那你昨天為什麼又要私自調派顧家精英就為了殺送炸彈給我的那個人?這就是你所謂的穩重?」

「……」他

「……」他竟無言以對。

「正如你所犯的錯誤一樣,冷靜的處理事情是在波及不到自己情緒的那一刻上才能穩住心緒,一旦被什麼東西打擾了,等你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會發現事已至此,既然已經開始了前一部分,便不會再選擇半途而廢。這就是底線。」

「你不怕嗎?」莫譽毅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靠近自己。

秦蘇捧住他的臉,一寸一寸的撫摸過,輕聲道:「師父曾說,要記得我是一個女子,記得我身上的責任,記得我說過的每一句話,要做到,最起碼盡全力。然後再忘記我是一個女子,我一樣可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雖然這種時候聽你嘴裡提起別的人心裡會很不舒服,不過我很感激這樣一個人,把我的秦蘇教育的這麼好。」莫譽毅蜻蜓點水般吻上她的唇,就這麼輕輕的觸碰著,沒有進攻,沒有動作。

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噴洒在自己臉上,帶來陣陣暖意,秦蘇閉上雙眼,張開嘴含上他的唇。

莫譽毅迎合上她的進攻,任憑她在自己嘴裡長驅直入,她的手越發用力的捧住他的臉。

……

莫家大宅,燈光忽明忽暗,弄的周圍安靜站立的傭人一個個心驚膽戰。

從莫譽澤回到莫家的那一刻開始,整個氣氛瞬間將至冰點,讓人不寒而慄的眼神,恍若一頭得到釋放的猛獸正伺機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那種被盯上的感覺,如芒在背。

莫老疲憊的走進客廳,剛一進入便發現了站在客廳正中沉默不語的背影,整個空間,略顯死寂。

莫夫人沒有說話,就這般面無表情的瞪著那道巋然不動的的身影。

「都下去。」莫老一聲令下,周圍的傭人就像是得到了釋放的人質,一鬨而散。

偌大的客廳,瞬間落針可聞。

莫譽澤轉過身,從E國回來到現在,他已經連續二十四小時沒有閉眼,整個眼瞳血絲密布。

「誰准許你回來的?」莫老坐在沙發正中,目光銳利的落在一聲不吭的男人身上。

「老爺這事明天再說吧,我看他也累了,先回房間休息。」莫夫人泡上一杯蜂蜜水遞到他面前,嘆息道:「事情我都聽說了,睡一覺,有話明天再說。」

「母親,我從未像今天那樣感到無能為力,那是一條命,從一開始是我莫家虧欠了她,到後來的拋棄,我覺得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人本性善良,不應該這麼趕盡殺絕。」莫譽澤將杯子放回桌上。

「我知道我處理這事沒想好後果,我應該讓她治好了病再離開。」莫夫人垂眸,想了想,再道:「那孩子的家世我查過了,她是孤兒,我也沒有什麼好補償的,我會讓人好好的葬了她,讓她靈魂得安。」

「是啊,得好好安葬,心沒了,眼睛也看不到了,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死無全屍是這般的可悲。她用自己的器官救助了七個人,卻沒有一個人在她無助絕望的時候伸出過一隻手。」莫譽澤繞過沙發,一步一步的朝著大門的方向踱步而去。

莫夫人跟在他身後,輕輕的握上他的手,不安道:「大寶,母親這一次真的算錯了,你不要有負擔,我——」

「我們本是清清白白,何必這麼誤會她?」莫譽澤扯開她的手,繼續邁動雙腳,道:「我回E國了,按照訓練進度,除夕那天,或許我會回來。」

「老爺,您說這事怎麼辦?」莫夫人擔憂的望著院子里機械式移動雙腳的男人,蹙眉道:「要不要派人去阻止他?」

「等他冷靜一段時間吧。」莫老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角,「今天真夠亂的。」

莫夫人替他按摩著腦部,輕聲道:「小寶他們回來了,要不要讓人上去問問?」

「得了,我現在一看到莫譽毅就頭疼。」莫老捂著後腦勺,「多年未犯的頭痛都被他給嚇出來了,快扶我去床上躺躺。」

夜晚鐘聲一搭一搭的徘徊在大廳中,昏黃的燈光散落在角落裡,一人動作輕嚀的走向廚房。

莫夫人睡意惺忪的打開冰箱,正準備倒一杯水突然瞧見角落裡一雙陰測測的眼神,驚嚇過度差點碎了杯子。

莫譽毅苦笑著揉揉自己的頭髮,道:「母親,不好意思嚇到您了。」

莫夫人拍了拍心口,怒目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在廚房裡做什麼?」

「蘇蘇說她肚子有點餓,我給她煮點粥。」莫譽毅尷尬的將門關上,裡面一股焦味揮散著。

莫夫人將水杯放在桌面上,推開他扭扭捏捏的身子,將灶上一整塊黑漆漆的飯丟進垃圾桶內,重新拿出一口鍋,開火煮上水,道:「米和水不是一比一。」

「那是多少?」莫譽毅不忘拿出記事本,一副潛心學習的姿態。

莫夫人啼笑皆非的拍拍他的腦袋,咂咂嘴,「也不見你這麼用心良苦的伺候我跟你父親。」

「您放心,等您晚年走不動說不動過後,我會伺候到你們入土為安的。」

「……」莫夫人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指了指鍋,「煮粥的時候看著火,免得粥液滿出來。」

莫譽毅全神貫注的盯著灶上的火,就差沒有把自己的眼珠子扣下來貼上去。

莫夫人倒好水再瞄了一眼兒子的動作,嘆口氣,想想曾經,老頭子也是這麼伺候著她,不過現在……

「讓你倒杯水你還特意去水廠接

意去水廠接水了?」莫老躺在床上,剛接過水杯眉頭一皺,「冷水?」

莫夫人坐在床上,一臉怨念的瞪著他,瞪的他心底發虛。

莫老不再要求什麼,乖乖的喝了兩口潤潤喉,然後安靜的閉上嘴躺回床上。

翌日,莫家等來的不是顧家大少來勢洶洶的報復,而是一則震驚全國的鑒定證書。

新聞頭條清清楚楚的刻著所謂的史學家意見:經過鑒定,我們很明確的發現前幾天發現的帝王墓是來自古時代的一座被埋沒的滄源國度,從帝王墓中的構造看來,這座墓建立的始初不是王朝的衰敗期,相反而是鼎盛時期,這座古墓擁有大量的文獻價值,從墓碑設計到帝王服飾……

新聞上再道,從帝王服飾上辨別出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前段日子在國際畫展上一鳴驚人的那幅宮宴圖,從布局到裡面太子佩戴的玉佩甚至是他腰間的配飾,所有的一切竟有一種不謀而合味道。

所以那些所謂的專家鬧騰起來了,秦蘇這幅畫如果是按照她的年齡和學識而言,是不可能會畫出這種意境的圖,那麼問題來了,如果不是她畫的,那又是誰畫的?

雖然畫展上的現場作畫讓人對她是有目共睹的信任,可是從未曝光的歷史,她又是從何而知,這也就是所謂的爭議點。

有人說,這可能是前些年宣布金盆洗手的金悅大師所畫,畢竟金悅大師甚愛這種古風意境的畫作,而且她了解過滄源的歷史,所以這是她代筆畫的可能性頗大。

事情一出,本是小小的一件事,卻牽扯上京城莫家過後迅速膨脹,甚至有人宣布已經聯繫到了金悅大師,她也含含糊糊的承認了畫作就算不是她代筆,也是另有其人代畫。

接下里的採訪報道便是引起這場事端的沸點:

記者問:「金悅大師,您對於前段日子的那幅宮宴圖有什麼想法?」

金悅道:「布局很大,能看出對方是造詣深厚。」

記者問:「那您能說說這真的是滄國的宮宴圖嗎?」

金悅點頭,「說實話第一眼我就知道它是滄國時期的服飾以及宮廷構造。」

記者問:「您怎麼這麼確定?」

金悅笑而不語。

記者再問:「有人說這是您代筆畫的——」

金悅不假思索的打斷記者問話,道:「其一如果是我畫的,我為什麼要把名譽權給別人?其二我相信對方也沒有那個本事能夠請我代筆。」

記者問:「那你覺得以秦小姐的資質是她親自畫的嗎?」

金悅笑道:「如果憑我的經歷,她只有二十五歲,年輕天才畫家不是沒有,但我並不覺得她小小年紀能夠畫出大師的筆氣。」

「那很有可能是她請人代筆了?」

金悅擺手,「這是別人的私事,我無權過問,我該說的也說了,採訪就此結束吧。」

記者忙道:「如果問我看到這幅畫的第一感覺是什麼,我肯定會相信這是您親自畫的,畢竟只有您這樣資歷才有本事駕馭這種栩栩如生的意境。」

金悅沒有再說話,只是一直在避開鏡頭,那含糊不清的回復就像是在承認這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醫院內,肖青將遙控器砸在地毯上,憤憤不平的準備出門。

緊閉的門被人從外推開,葉非璃依舊揚著那抹人畜無害的微笑,將手裡的餐盒放在桌上。

肖青心底隱著火,緊了緊拳頭,吼道:「是你做的對不對?」

葉非璃充耳不聞般繼續弄著午餐,「吃飯吧。」

肖青提起他的領子,憤懣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葉非璃淺笑道:「我如果說這事不是我做的,你會信嗎?」

肖青推開他,咬緊牙關,「這事除了你會這麼卑鄙無恥的引起事端外,誰吃飽了撐的沒事做?」

「戚晟。」葉非璃趁他發愣,靠近他,直接貼在他耳側繼續道:「如果我要對付秦蘇,怎麼可能會傻到給她機會大放異彩,你親自教養出來的徒弟,別說我比不過她的筆法造詣,那些半吊子水更別談,如果她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不藏著掖著,你說說那幅宮宴會不會更加鮮活?」

「你——」肖青耳根發癢,忙不迭的推開他,「說話就說話,好好說,不然滾出去。」

葉非璃單手斜放在口袋裡,道:「聽說昨天出了一件事。」

肖青冷冷的盯著他,「在你嘴裡冒出來的就不會有什麼好事。」

「秦蘇挾持了顧家大少去了營區把被關禁閉的莫譽毅給救了出來。」

「……」

「你的好徒弟還是跟以前一樣有勇無謀,瞧瞧她辦的事,還真是深得薛太傅真傳。」葉非璃靠在椅子上,越發挑釁的盯著他。

肖青被他瞪得紅了紅臉,他急忙移開眼睛,不知為何,他為什麼要臉紅?

葉非璃抬起他的頭,越發靠近他。

肖青心口一滯,鼻間縈繞開一股淡淡的梅花香。

「真想一口把你吞進肚子里,薛恆,你這失去鎮定時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肖青慌亂的將他推開,警覺的往後退兩步,口齒不清的說道:「不管這事是不是你做的,你給我聽好了,我家小蘇容不得他們污衊,那個什麼戚晟,再這麼狂妄下去,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嗯,然後呢?」葉非璃翹起一腿,興緻

一腿,興緻高昂的看著自顧自紅了臉的男人。

肖青昂頭挺胸道:「我雖然沒有了內力,但那些招式我都還記得。」

「就憑你拿著一把剃鬚刀的樣子?」葉非璃挑釁道:「憑你這花架子姿勢?」

「至少我也捅了你兩刀。」

「如果我還手,你覺得我能捅你多少刀?」

肖青略帶心虛,不知道是不是這具身體長年累月吃不飽,竟然瘦弱成這副德行,這手腳就像是軟泥做的那般,毫無用處。

如果葉非璃是發了狠一樣跟他廝打,別說他捅他一刀,只怕自己還沒把刀子亮出來,他已經扭斷了自己的脖子。

葉非璃見他沉默,嘴角高高上揚起一抹笑容,他道:「我可以幫你解決,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肖青疑惑的盯著笑的不懷好意的男人,冷冷哼道:「不用你解決,莫家自然會處理乾淨。」

「戚家也不是什麼小角色。」葉非璃站起身,徑直走向肖青,抬起他的下頷,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的眉眼,一字一句道:「你有兩個選擇,到我身邊來,或者讓我到你身邊去。」

「……」肖青扯開他的手,往後避開他的靠近,咬牙切齒道:「收起你那齷齪的思想,你現在沒有什麼可以威脅我的地方,小蘇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她以後靠近你,只會帶著戒備,你別以為你還能用她威脅我。」

葉非璃沒有再靠近,燈光從他頭頂上瀰漫開,晃得肖青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空間太過安靜,幾乎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在空氣里撒了歡的鼓動起來。

肖青知道他越是沉默越在密謀著什麼,前車之鑒讓他不得不警惕的選擇離開。

葉非璃放佛看穿了他的動作,一把拽住他想要離開的手,力氣過重,肖青的腳微微一扭,身體失去平衡,直接傾斜倒地。

兩道身影一同摔倒,葉非璃躺在地上,肖青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身上。

「師父,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下一刻,房門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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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婚之寵你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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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秦蘇的報復(一定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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