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直播,真正的大師靈魂

第137章 直播,真正的大師靈魂

時間在房門敞開的瞬間凝固,地上的兩人,門外的一人,寒風瑟瑟的從那扇門湧進,就像是瀰漫開一個漩渦,把三人所有的反應一併吸噬的乾乾淨淨。

肖青第一個回過神,倉皇的從葉非璃身上爬起來。

「唔。」葉非璃目色一緊,在肖青的掙扎中雙手杵在傷口處,原本結痂的傷口又一次被撕開,有什麼液體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侵濕了那片紗布。

肖青看著自己手上的紅霜,無暇顧及門外一動不動的身影,扒拉開葉非璃身上的外套。

米白色的羊絨上已經被血染透,還迅速的壯大著自己的領地,空氣里血腥四起。

秦蘇本能的掩上自己的口鼻,那股味道刺激著她的胃酸,她急忙背過身,大口大口的吸著氣。

葉非璃瞧著他的動作,忍不住的勾唇一笑,「你在擔心我?」

肖青反應過來,堂皇的站起身,沒有再理會地上作死般笑意愈演愈烈的男人,冷冷一哼,「請你離開。」

葉非璃撐著地板站起身,不以為意的將外套扣上,笑道:「你覺得我會同意讓你們單獨待在同一個空間下?」

「……」這男人腦子是不是剛剛被砸壞了?肖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依舊巋然不動的站在房間里,就像是一尊石像,堅定不移。

肖青是執拗不過這種死皮賴臉的男人,推開門,拉著秦蘇的手徑直朝著走廊另一側的窗檯走去。

秦蘇斜睨著房中沒有表態的男人,跟在師父身後,有些欲言又止。

窗前,微風吹拂過他身上殘留的血腥味,肖青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壓抑已久的呼吸得到釋放,他又深吸一口氣,道:「你剛剛說要跟我商量什麼?」

秦蘇目不轉睛的盯著男人從容淡然的面容,猶豫過後,慎重的開口道:「師父,我到現在才看清楚軒轅澈為什麼要接近我,又為什麼要對我惱羞成怒,最後酷刑殺了我。」

「那是他變態,你別再想著這種男人,他就是一個禽獸。」肖青面目憎恨的瞪著那扇病房,惡狠狠的說道。

秦蘇雙手撐在窗台上,道:「他喜歡的人是您對吧。」

「……」肖青急忙低下頭,避開女人打量的眼神,他該怎麼解釋?

「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師父不止一次提醒過我這個男人對我的利用,可是我卻一根筋的扎進去,最後萬劫不復,如果我仔細的想想您說的話,再認真看看軒轅澈眼裡對我和對您的區別,也許自然而然會發現,他看著我時,是冷的,他看著您時,是暖的。」

「傻丫頭,就愛胡思亂想。」肖青尷尬的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今天的新聞我都看到了,你是不是因為這件事過來找我?」

「師父您越心虛越不想承認,其實我早就該發現的,那年的大雪,我跪在未央宮前一整晚,他沒有出面,您後面陪我跪了一刻鐘,陛下便下旨赦免我的罪責,我以為太子是為了救我,現在看來他是怕冷著您吧。」

「丫頭,別犯傻了,明知道我們都是——」

「現在我是一個局外人,您才是局中人,我能清楚的看見他眼裡是暖是冷,您面上是喜是悲。」秦蘇轉過頭,目光沉重,「師父,軒轅澈善於心計,您跟他斗,只有輸。」

「所以師父不打算跟他周旋,他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跟我無關。」肖青撩過她的碎發,注意著她的氣色,笑道:「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希望我們之間都沒有那個軒轅澈的話題。」

「師父是在逃避嗎?」秦蘇再問。

「丫頭,你覺得師父會是那種傻傻被人利用的普通人嗎?」

「我曾經也覺得我是聰明的人,後來我才發現我是最傻的人,因為我看不清全局,我的眼裡只有當下。」

肖青蹙眉,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似乎話太多了。」秦蘇靠在牆上,沉默了短暫時間,再開口道:「既然您已經看到了新聞,就知道我來找您的用意。」

「那個戚晟好像不會這麼善罷甘休。」肖青道。

「師父曾說我們不能被兩種人欺負,第一種是自以為是比我們厲害的人,第二種則是不自量力妄圖挑戰自己的人,前者目中無人,後者傲慢無禮,這兩種人你不能任憑他欺負,手中的刀是越磨越鋒利,不能藏著掖著。」秦蘇將準備好的通報遞上前。

肖青仔細的閱覽一遍,笑道:「小蘇這是想讓師父和你一起?」

「好久沒有和師父一起並肩而行了。」

「你這麼做就不怕你家那位氣勢洶洶找我問話?」肖青眼角餘光瞥向電梯處如風而至的身影。

秦蘇笑而不語的瞪著由遠及近的莫譽毅,他應該是等不及了才跑上來,看這樣子還很擔心自己會不會與他錯過,額頭上有些熱汗。

莫譽毅見到她站在走廊另一處,稍稍的放鬆緊繃的心緒,緩步走上前,問道:「看你們這樣子似乎很熟悉?」

秦蘇合上他的手,笑道:「我想請肖先生幫我一個忙。」

「他能幫你什麼?」莫譽毅將信將疑的上下打量著這個一副市井小民形象的男人,似乎在他身上自己看不出什麼世外高人的痕迹。

肖青雙手隨意的搭在口袋裡,回復道:「秦小姐這麼看得起我,我當然要全力以赴,你放心,我會出席。」

「多謝肖先生,我也不打

多謝肖先生,我也不打擾您休息了,先走一步。」秦蘇拽著繼續瞪著眼珠子恨不得將肖青瞪出個大窟窿的男人。

電梯內,莫譽毅疑惑的看著秦蘇,半響過後,忍不住的開口道:「你讓他幫你什麼?」

「我已經準備出席戚晟的邀約了。」秦蘇直視著電梯數字,語氣不急不躁道。

莫譽毅面色一滯,他不明道:「那與肖青有什麼關聯?」

「你很想知道?」秦蘇抬頭斜睨著他的眉眼。

莫譽毅不假思索的點頭,「我看不出他有什麼真才本事,不過醫術我倒是挺信任的,難道你想讓他下藥弄死戚晟?」

秦蘇掩嘴一笑,「胡說什麼。」

「不對,如果你要弄死戚晟,何須用到外人,我一拳頭下去這個人只能躺著出席活動。」

秦蘇握上他的手,揶揄道:「果然是軍痞子,一天到晚就想著用拳頭解決事情。」

「難道我忽略了他什麼?」莫譽毅想不通,眉頭越發止不住的緊蹙。

秦蘇替他順了順滿是褶皺的眉間,笑道:「明天你自然會知道我請他做什麼。」

電梯敞開,兩人攜手走出那方小小的盒子。

病房內,肖青面無表情的盯著大搖大擺的坐在他病床上的男人,這是打算鳩佔鵲巢索性睡在這裡了?

葉非璃察覺到他的靠近,出其不意的坐起身,一把扯住他的衣角,讓他越發靠近自己。

肖青惶恐的瞠目,兩人幾乎已經靠近到鼻尖觸碰鼻尖。

葉非璃邪佞的上揚嘴角,輕聲道:「我知道秦蘇來找你的用意了,無外乎讓你明天跟她一起出席活動。」

「是又怎麼樣?你想說什麼?」肖青斂眉,目光犀利的落在他的瞳孔里。

葉非璃笑意更深,「我會很期待滄源第一名家手中的筆是更加銳利還是沉寂太久與這身子一樣廢了。」

「廢了我一樣能殺了你。放手。」肖青推開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指著病房的方向,「麻溜兒的從我眼前消失。」

葉非璃單手抵靠在額前,依舊笑的那麼溫和高雅。

肖青看的後背發涼,如果是以前那個心計頗深的軒轅澈,他這般笑時,必然是有人要血染皇宮,今天他又這麼笑,他究竟在醞釀什麼?

……

隔天的A市造成了開年以來最大的盛會,與之前幾天的開年大宴相比,今天就像是全國共慶的盛會。

主辦方特意將交流會現場設立在全城最大的商貿中心,因著今天是休息日,整個大廈人流量超了昨日的五倍之多,七層樓的購物中心,每一層樓上數之不盡的眼神齊刷刷的注視著大廳中心處那個高台,四周掛著一些戚晟這些年的畫作,可謂是堪比一個小型的私人畫展。

C國媒體與外國媒體一早就佔據著有利位置,全方位將台上引人眼球的畫作拍攝入內。

而此時此刻距離主辦方公開的活動時間還有兩個小時,空曠的台上是工作人員在緊鑼密鼓的在布置著,有一部分私人畫作被撤下,畢竟這是兩國交流大會,雖然秦蘇除了那幅宮宴並沒有什麼作品,可是地大物博的C國別的畫家有啊。

協會會員一錘定音,絕不能讓戚晟一人獨大,所以一些企圖靠著這次活動博取噱頭的過氣名家們紛紛推薦自己的作品上台無償展覽。

其中呼聲最高的便是前兩天高調接受採訪的名家金悅大師。

不得不說金悅大師的作品一如既往的有那麼幾分味道,C國媒體就納悶了,明明有這種名家在手,為什麼還要啟用新人?

難道也是因為莫家關係?

在場主持人沒有理會台下嘀嘀咕咕的議論聲,徑直走上台,聲音洪亮的打開活動開幕,她道:「現在有請來自F國的天才畫家戚晟戚先生入場。」

一人在保鏢的護送下浩浩蕩蕩的從vip室高調走出,在場的鎂光燈電閃雷鳴般耀眼了整個發布會現場。

戚晟雖然在C國人氣不高,但這個社會畢竟是看臉的時代,一出場在燈光的襯托下與當代的那些明星們有著不謀而合的味道,那張臉與如今最當紅的小生值得一比,滿面俊秀,氣質從骨子裡散發,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一種儒雅,舉手投足甚是高貴得體。

主持人看的有些出神,在一旁的經理提醒下才收回眼神,哭笑不得道:「沒想到戚先生如此的英氣,果然是藝術家,一舉一動都像是教科書一樣的優雅。」

戚晟笑道:「主持人謬讚了。」

主持人紅了紅臉,繼續道:「現在有請秦蘇秦小姐。」

如果說前一刻的戚晟是在眾人擁簇下入場,那現在的秦蘇便是在綠葉叢中那獨獨的一抹紅艷,那種反差的襯托,遠觀時賞心悅目,近看時璀璨艷美,特別是站在她一左一右的兩人,一米九的身高,剪裁得體的西裝勾勒著那雙大長腿,幾道影子走過來,撇去周圍的環境,只餘下那條紅地毯,竟像是那些濃重的頒獎禮最後粉墨登場的完美。

葉非璃站在秦蘇左側,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她身側的莫譽毅,以及她身後的肖青,這兩人的視線或多或少落在他的身上,那防範的意圖如此赤果果,他們究竟在防著他什麼?

肖青是戒備著葉非璃這個人,以他的陰狠不可能會這麼輕而易舉的讓秦蘇完成這次活動。

莫譽毅是盯梢著這兩人,記得活動安排的

活動安排的是他陪著自家蘇蘇入場,怎麼搞來搞去,這兩個人非要插上一腳?

主持人面紅耳赤的移開目光,清了清嗓子,道:「秦蘇小姐果然是一出場便震懾全場。」

戚晟出於禮貌先行伸手,道:「我以為秦小姐不會答應我那個唐突的請求了。」

秦蘇不喜歡現如今的那些禮儀,就這麼站在他身前,語氣不溫不火道:「我不想讓人誤會成我不出面便是怯場,既然有人千方百計逼我出來,我怎好再矯情的躲起來?有些人是要給他三分教訓,他才懂得自己應該藏拙。」

戚晟臉上的表情微不可察般僵了僵,尷尬的收回自己的右手,隨意的搭在口袋裡,笑道:「秦小姐還真是會開玩笑。」

「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就咽回肚子里,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的阿諛奉承,既然我來了,戚先生請吧。」秦蘇自顧自的走向主辦方準備的長桌。

桌子長約四米,微弧形,桌上放置著精心準備的文房四寶以及塗料。

秦蘇挑起一支筆,試了試墨汁。

葉非璃坐在台下,笑意盎然的看著台上表現的雲淡風輕的女人。

秦蘇注意到他詭異的視線,抬眸四目相接。她能從這個男人的眼神里看出他給她準備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肖青警惕的瞪著這個越發笑的不可自己的男人,拽著他的衣角,咬牙道:「你做了什麼手腳?」

葉非璃聳聳肩,「我在你眼裡就這麼齷齪不堪?」

肖青冷冷一哼,蹙眉道:「你最好別亂做什麼,否則別怪我再刺你一刀。」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薛太傅什麼時候開始也這麼庸俗了?」葉非璃有意的湊上前,小聲道:「你放心,我這個人還是懂的分場合,更何況這裡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我能做什麼手腳?」

秦蘇試完了墨,瞥了一眼已經開始下筆的戚晟,不愧是有那幾分真才實學,戚晟下筆乾脆,幾乎是毫不拖泥帶水,那行雲流水的速度好像自然摒棄了周圍嘈雜的環境,獨身一人靜立在空谷幽蘭之中。

秦蘇閉了閉眼,她回憶著腦海里第一次入宮的情景。

三月的京城,煙雨朦朧,那一天,卻是春光燦爛,整個街區人來人往,各種的賣力吆喝聲,形形色色的富家子弟,整個京城的天好像比江南更藍更亮。

那一年的秦蘇,剛滿十歲,小小的手被師父牽著走過那長約百階的台階,又走過那紅磚綠瓦的宮牆。

那一晚,宮中盛宴,百官無一缺席,高位之上威嚴的帝王不怒自威的舉杯共飲。

尊貴的皇后穿著與陛下相得益彰的金色鳳袍,金色的鳳凰栩栩如生的高抬著鳳頭,精美極致的裝束在眾妃前是那般的雍容華貴。

帝後下便是當朝最受寵愛的大皇子二皇子,至於三皇子軒轅澈,那一年還只是一個最不受寵的庶子,他的位置是隨後皇嗣中最末的角落,陰暗的空間,他一雙眼顯得攝人心魄的冰冷。

那一天,在秦蘇的眼裡是金碧輝煌的,她第一次見到如此盛景,所有景物,包括那有條不紊路過她的宮人也是那般的美好。

那一天,在薛恆的眼裡卻是黑暗的,五年的閑雲野鶴生活,卻在一朝被請回帝宮,他所走過的每一步都略帶沉重,當越靠近帝后,秦蘇也能感覺到師父身體里不自然產生的抵觸,他走的很慢很慢。

那一天,在軒轅澈的眼裡是紅色的,見到了久違的人,卻在見到他身後緊跟的小女孩過後,又轉而陰鷙,也許是因為身處是陰寒的角落,四周的空氣也沒有因為這盛世繁榮的天子壽宴而變得溫暖,一如既往的寒冷。

攝像機運轉著,視屏正中,秦蘇的手落在角落的黑影上,燈光稍暗,連帶著他周圍的色彩也稍稍昏暗,幾乎能從他那雙沉默不語的眼瞳里看出不得志的滿腹不甘。

那種眼神,就像是躲在暗處的殺手正在你身後窺視,引得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不寒而慄,只覺得有什麼毛骨悚然的東西在自己心口密密麻麻的爬動著。

葉非璃見此情景,手情不自禁的緊縮成一拳頭。

肖青察覺到他的異樣,移目看了一眼他的目中情緒,冷冷道:「還真像。」

「……」葉非璃嗔了他一眼,漸漸的松下自己手裡的拳頭,「她錯了,當時的軒轅澈眼神沒有這麼恨。」

「可是她是對的,你最後只會這麼狠。」肖青不以為意說道。

戚晟停了停筆,不知為何,他剛剛只瞄到了一眼視屏中的畫面,心口便不受控制的緊緊收縮著。

女人手中的筆不像是一隻普通的筆,那是記錄儀,她把所有想要畫出的東西一幀一幀的演繹的淋漓盡致,恍若讓人看出了整個畫面的完整,從開始到結束。

秦蘇斜睨一眼身側的打量眼神,移了移目,洗去筆上的墨汁,重新換上小筆,一點一點的將畫面填補完整。

那一天的秦蘇看到的濃墨重彩的帝國盛宴,所以她把自己眼中的世界用金色塗抹,而師父眼中是略顯憂愁的,所以他的面上是帶著喜悅,可是眼神卻有些愁。

最後的軒轅澈因著藏匿在角落處,那雙眼,似飛鷹,虎視眈眈的盯著不遠處的所有人,讓人望而生畏。

秦蘇停筆,洗凈雙手,安靜的站在一旁。

主持人疑惑,這是完成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肖青從席

,肖青從席上離開,就這麼未曾顧忌周圍打量的眼神,走上檯面,對著秦蘇莞爾一笑。

秦蘇點了點頭,守在一旁,磨著墨,薛恆的習慣是用濃濃的墨汁,他喜歡把自己筆下的筆氣鏗鏘有力的鑲嵌在上面。

用滄源當時的名家來說,這男人鋒利起來就是一頭獵豹,把所有風華都吸噬在自己筆下,使得周圍的一切暗淡失色平凡樸素,獨獨只剩下他一人傲立於世。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執筆而起,落筆成就,恰如磅礴的山水從萬丈瀑布下波瀾壯闊而現。

秦蘇的字是小家碧玉的娟秀,薛恆的字是名家大氣的勢不可擋,那種美,比之佳釀更醇,飲一口不覺得醉,飲兩口亦是如此,只是當飲下第三口時,恍若被沉澱了數年的酒精瞬時在體內膨脹,讓人醉意醒時醒亦醉,醉的不知萬物。

戚晟指尖不由自主的顫了顫,如果說秦蘇的畫是驅殼,那這個男人點睛之筆的一行字則是靈魂,一幅畫賦予了**與靈魂的結合,不爭不搶,各自取其最美的那一點,中和了所有的缺憾,完美無缺。

「啪啪啪。」葉非璃第一個合掌而起,他的目光自始至終落在那個重現薛恆靈魂的男人。

曾經的薛恆,不卑不亢,身處宮闈之下卻依舊潔身自好,那一襲白衣,美得不可方物。

肖青情不自禁的伸出雙手,就這麼在所有媒體前抱住女人,笑逐顏開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葉非璃的手漸漸僵硬。

「……」莫譽毅還未來得及上前的身子驀然一怵。

「……」各大媒體忙不迭將眼前這一幕拍上,比起那最後的畫作成品,最後這一幕讓他們苦守三個小時終於嘗到了甜頭。

莫家新媳婦被在場一名陌生男子抱著熱吻,而看兩人的關係,幾乎可以用深交來形容,而對於一旁呆若木雞狀態的莫二少,所有人也不忘給他留下一個大特寫,那滿臉的吃了翔一樣的表情堪稱本年度最受歡迎表情包。

秦蘇注意到右後方灼熱的視線,側眸看了對方一樣,鬆開肖青那不由自主的一吻,淡定的走到莫譽毅面前,就這麼再次當著眾媒體的面踮起腳尖在吻在他的唇上,比之肖青那蜻蜓點水撓痒痒一樣的吻,秦蘇的這個吻,似乎就只能用激烈來形容。

吻得就像是畫面停止,難分難捨。

肖青尷尬的掩住自己的嘴,那一刻他只覺得這個丫頭還是自己房中那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每一次成功的學會一道菜或者練好一幅字,就會興高采烈的拿到自己面前,那求表揚的模樣總是讓自己不可抑制的揉揉她的頭髮。

那種在自己內心沉寂了幾年的心思終於在今天爆發,他多想每一次她靠近的時候吻一吻她的額頭,如果可以,他其實更想吻一吻她的唇。

葉非璃坐在席上,目光灼灼的瞪著台上甚是進退為難的男人,手中的拳頭緊握成拳,幾乎都能從他壓抑的怒火中看出爆裂的青筋。

坐在葉非璃身側的秘書膽戰心驚的隱藏著自己的呼吸,他怕自己稍不注意被這個默默凝聚怒意的男人發現端倪。

發布會接近尾聲,自然除了鋪天蓋地的溢美之詞外,幾乎現場記者找不到什麼辭彙來形容那一幅長達三米,寬約一米的佳作,無論是布局還是最後那氣勢磅礴的墨寶,整幅畫,可謂是還原了一個朝代最為繁華的時期。

葉非璃面色凝重的將下台後的肖青堵至消防通道處,居高臨下的瞪著這張毫無悔意的臉。

肖青蹙眉,想要推開這個擋路的男人,卻被他死死鉗制住雙手,他怒急,「你想做什麼?」

葉非璃冷冷一哼,「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肖青掙扎著將他推開,氣喘吁吁道:「收起你那齷齪的心思,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別逼我。」

葉非璃自嘲的冷笑,「你說的沒錯,很多東西可遇而不可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何必拼了命去在乎。」

「你好自為之。」肖青繞過他準備離開。

葉非璃靠在牆上,沒有回頭,「你不曾給我一次回眸,我卻始終在對你微笑,我以為日久見人心,你會看見哪怕我一點一滴的好,或者習慣我給你的縱容。」

「醒醒吧,別再執迷不悟,我與你什麼都不是。」肖青推開那扇門,沒有再停留一分一秒。

氣氛有些靜,靜到連傷口再次被撕開的那破碎聲都能清晰入耳。

葉非璃靠坐在牆角,頭頂上空的燈光刺眼的落入眼瞼中,他低下頭,瞧著雙手上那輕微顫抖的痕迹,似笑非笑的閉上雙眼。

縱然你不愛,縱然你心恨,我也想再等等,再等等……

視頻曝光的那一刻,安分了數日的專家們又開始借題發揮,這幅圖不是什麼真實朝代,不過就是一個虛擬出來的盛世繁華罷了,並用自己的那些所謂的專業知識解說,這不過就是博噱頭胡亂畫的,請媒體這方別大肆宣傳,免得誤人子弟。

另一側,剛剛調查出什麼驚天秘密的史學家們則是借著這次東風高調召開發布會,聲稱這幅畫並不是空穴來風的歷史,而是真正的還原了滄國那段被封印的歷史。

帝王是滄源第四任國君,依尋史書

,依尋史書上所藏匿的那些隻字片語中看出這位帝王一共有14個兒子,8個女兒,而畫上的的確確有十四個皇子,最受寵的與最不受寵的一一分開,可謂是相當謹慎。

而最完美的則是那件龍袍,當時的帝王穿著的玄色龍袍,袍身有五條龍相互糾纏,四龍圍繞著正中的那條金龍,袍底雖然畫的不是很明顯,但金線勾制的龍身若隱若現,至於讓史學家們惶恐的則是帝王龍袍中的那件月牙銀色長衫,竟是與前段日子發現的那件銀色袍子不謀而合。

這不是巧合,那個畫面曝光時墓穴昏暗,甚至有人都看不出長袍上紋制的是什麼圖案,這帝王棺木是有著重大的歷史貢獻,國家派人全程堅守,確保沒有人閑雜人等攝入,因此裡面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完全曝光,所以不可能存在作假嫌疑。

當史學家們的猜忌聲爆出時,更多的人感到毛骨悚然,首先是歷史遺迹被發現,再者是有人比他們這些挖掘者還熟悉這段封存的歷史,那身臨其境的畫面恍若畫家本人曾見識過這樣的繁華場面。

而這一爭論,延續了整整一個月,各方爭執不下,又跑去莫家大宅前窺視,奈何莫家的安保系統升級了一次又一次,別說企圖從裡面看出什麼動靜,如今想靠近莫家方圓百米之內都是困難。

除夕夜的A市,大雪覆蓋了整個街面,霓虹燈閃爍在京城大街小巷。

這一晚對於普通人家而言是闔家歡樂的日子,而對於各大名流世家則是應邀出席國家舉辦的晚宴。

幾乎整個京城的名門望族都在受邀範圍內,每一年座無虛席。

消失了長達半個多月的秦蘇也在莫家的保護下從車內走出,一曝光,一陣陣鎂光燈不計較菲林那般全方位對準了她。

剛剛四個月的身子已經有了些孕相,一旁的莫譽毅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怕她凍著,帽子圍巾手套外套,一件件的把曾經體型纖瘦的秦大小姐弄成臃腫的婦人。

秦蘇也沒有過多的阻止他的擔憂,將圍巾纏在脖子上一圈又一圈,最後只留下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曝光在公眾視線里。

「秦小姐,能不能靠過來一點。」記者擠破頭的祈求著。

「秦小姐,能不能把圍巾摘下來一點點。」另一記者哭爹喊娘的拜託著。

秦蘇則是微微回眸,眉眼彎彎,似在笑,隨後並沒有過多的停留,隨著莫家的警衛隊進入酒店大廳。

電梯內,莫夫人忍不住的戳一戳自家兒子的心口,皺眉道:「這樣會不會捂壞了小蘇?」

莫譽毅拿出空氣質量表,點頭道,「目前溫度適合穿單衣。」

莫老嫌棄般搖搖頭,「今天也不是很冷。」

「剛下雪了。」莫譽毅嚴肅道,「昨天感冒才好一點,本來就說了不來的,非得讓蘇蘇出門,您也看到了門外的那些記者,一個個恨不得撲上來,萬一摔著磕著碰著怎麼辦?」

「你母親當年懷著孩子的時候,我還在外執行任務,她還不是平平安安的把你們兩個豬崽子下了出來?」莫老一棍子戳在莫譽毅腳上。

「……」莫夫人怒了他一眼,「你還有理了?」

莫老尷尬的輕咳一聲,「我是告訴他關心則亂,小蘇只是有點輕微感冒,他就想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住嘴。」兩母子異口同聲的吼道。

莫老自知失言,忙不迭的捂著自己的嘴,笑道:「說錯了,說錯了,呸呸呸。」

秦蘇取下圍巾,聲音中還帶著輕微的鼻音,她道:「你們都太小心了,我沒事,就是喉嚨有些疼,沒什麼大礙,不用擔心。」

「好了,都少說兩句,等一下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室里躺躺,如果困了,可以先回家。」莫夫人小聲道。

秦蘇微不可察的點點頭,電梯內有些悶,她往著莫譽毅肩膀上靠了靠。

莫譽毅護著她,看著電梯數字的停留,第一個擠出那方小空間。

整個宴會場地選在酒店頂層中心舉行,暖氣開的更足,幾乎都不用擔心寒冷這個問題。

顧老見到出現在視野里的秦蘇本能的有些膽怯,畢竟那香薰弄的他可是身子頹了整整一天。

而關於自家大兒子,聽說醒過來的時候,整整一個禮拜沒有笑一下,那冷冷的氣氛讓這個冬天的軍隊毫無暖意,人心惶惶。

顧大少是注意到了入場的幾人,視若無睹般站在窗前,只有他手中那微微顫抖著的酒水預示著他此時此刻的心境,周圍還沒有來得及散去的人群莫名的被凍了一身,一個個倉皇的遠離三尺。

「莫老,你別忘了,你還欠著我四桌。」顧老瞥見小兩口離開的方向,急忙靠近莫老。

莫老冷冷的斜睨一眼靠近的男人,哼道:「最近估計都不行了,小蘇身體不方便,你也看到了,她月份大了,總是腰痛,站久了骨頭都是硬的,你不想我家小寶再去你顧家砸場子,還是等她生完再說。」

「這算不算過後不認賬?」顧老咬牙道:「你也看到了顧瑾易身上那壓抑的怒火,這一個月隊里的新兵蛋子可沒少受他的折磨,你如果不認賬,我不介意調派他去你莫家訓練一段日子,咱們都是戰友,互幫互助傳統美德。」

「這倒是不用顧老牽挂了,莫譽澤今天回來了。」

莫老言罷,電梯再次敞開,一人穿著軍裝就這麼出現在大廳中。

大廳中。

消失匿跡了一個月的莫大少,除了臉晒黑了一點,更讓人咋舌的則是那滿身散發的戾氣。

以前的莫大少雖然讓人生畏,可是那是他眼神太過犀利,讓人惶恐不安,如今的莫大少,里裡外外放佛凝聚著冰寒,一出場便引得冰凍三尺。

「這——」顧老隱下還沒來得及一吐為快的話,看此情景,莫家大少似乎也受了什麼不可估量的刺激。

可是聽說這次的任務,他相當完美的完成了,不僅一舉殲滅了敵人老窩,還一人不剩全部當場射殺。

等等,全部射殺?

莫老眉角不受控制的皺了皺,離開前的沉默讓他終於發覺了事情的不對勁,難道他低估了什麼?

沈夕冉的死是一個意外,誰也不想看到的局面,他們誰也沒有料到她會突然離開,更沒有想到莫譽澤會把她放在什麼位置上。

其實他們早就應該發現事情的端倪,莫譽澤是有嚴重的臉盲症,他不可能會記住任何平凡的女人,而獨獨這個普通到讓人沒有印象的沈夕冉卻是一個例外!

莫譽毅察覺到大廳方向的詭異氣氛,將秦蘇安置在自助餐區前的沙發上,低頭小聲道:「大哥回來了,我過去看看,你就坐在這裡,餓了就拿東西吃。」

秦蘇點了點頭,過了孕吐期,她的食量較之從前已經到了一個無法自拔的地步,聞到食物的香氣便忍不住的想要分泌口水。

自助餐區前,一名女人正大快朵頤的吃著蛋糕,全然不顧周圍上流社會的氣氛,那形象恍若許久沒有吃過飽飯。

女人注意到秦蘇的眼神,苦笑著抹了抹嘴角的蛋糕,解釋道:「家裡不讓我吃那麼多,說女子要保持形象,可是我餓。」

「吃吧。」秦蘇自顧自的拿起一隻龍蝦,她要吃肉。

女人溜上前,瞧著跟自己一樣大口大口吞咽的秦蘇,問道:「這個好吃嗎?」

「味道不是很好,鹽分不足,還偏甜,不過勉強可以下咽。」秦蘇擦了擦手,繼續拿起一塊小雞腿。

「池宛,你又在偷吃?」唐突的第三者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驚得秦蘇身邊的女人忙不迭的丟下手裡的蛋糕轉身就想逃跑。

突然一隻手攔住她的去路,男人嘴角微揚,湊上前,斂眉打量著她嘴角的奶油,冷冷哼道:「說過不能吃太多,你是女孩子,除了形象還有體態,更何況你別忘了你身體剛好,吃多了消化不良別跟我說不舒服。」

池宛委屈的扯扯男人的衣角,「我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場面,太緊張,緊張起來就想吃東西。」

「就算想吃東西,也不能吃的跟幾個月沒吃過飽飯似的。」男人眼角不由自主的瞥向一旁的秦蘇。

秦蘇發現男人的眼神,扭了扭頭,嘴角還殘留著油漬,她伸出舌頭就這麼繞著嘴邊舔了舔,然後不以為意的再啃著手裡的豬蹄。

「……」男人掩嘴尷尬的咳嗽一聲,輕聲道:「父親讓我看好你,別再亂跑了。」

池宛只得乖乖的跟著男人離開自助餐區,一步三回頭的看著正吃得忘乎所以的秦蘇,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也想吃。

大廳正中,顧大少執杯走向一進場便與莫譽毅一同走向人煙較少位置的莫譽澤身前。

莫譽澤看到靠近的顧瑾易,舉了舉杯,「關於我二弟的事,我很抱歉,顧大少放心,等我弟妹平安生下孩子,我即刻送他去禁閉室,讓他好好的反省反省。」

「莫大少這話說的太過重了,我雖然鐵面無私,但還是有那麼幾分人情味,看到秦大小姐為了就莫二少如此算計,說實話第一我是有些感動,第二我的確是怕了她,那不動聲色就把人弄成軟蝦子的能耐讓我心生畏懼,免得再惹是非,這事就這麼過去了。」顧瑾易呡上一口酒水,目光深邃的落在莫譽毅身上,笑意深深。

莫譽毅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誰不知道顧大少的剛正不阿,他會這麼簡簡單單選擇息事寧人?

一旁的顧老注意到年輕人的方向,湊到莫老面前小聲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莫老咂咂嘴,「你是覺得你家顧大少性子暴躁耐不住怒火打我家小寶,還是覺得我家大寶睚眥必報跟顧大少現場較量?」

「可是我總覺得事情不對勁。」顧老揉了揉額角。

「正好你們都在,給你們介紹一下我家內子的胞弟池江義,今年剛剛提升上來的K軍軍長。」薛老領著一人進入。

池江義五十歲上下,曾在Y省領隊,也算是圈子裡有名的空中殲擊能手,前兩年親自指導聯合演習便取得不菲成績,今年准升上京城K軍第一把交椅。

「這就是池將軍,早已略有耳聞,沒想到今年盛會有幸見到,幸會幸會。」莫老合了合他的手,說著公式化的招呼語。

池江義是第一次進入京城的名流圈,自然顯得有幾分拘謹,步步謹慎的跟著自家姐夫軸轉。

「父親,我把小宛帶回來了。」池家大少池弘拎著一丫頭走上前。

池江義點了點頭,小聲吩咐道:「不早了,送她回去。」

池宛急忙掙脫開池弘的手,撒丫子就跑開。

池弘掌心一空,忙不迭的跟著小丫頭的身影跑去。

池宛擔憂的往後看了看,突然砸在什麼人的身上,她倉皇的抬起頭。

男人的頭頂上空有一盞明

空有一盞明晃晃的吊燈,刺眼的順著他的額角落入自己瞳孔里,男人顯然沒有料到有人會這麼撞在他身上,眉頭不可抑制的蹙了蹙。

池弘拉住池宛,道歉道:「不好意思莫大少,小妹魯莽撞到了您。」

莫譽澤面色一如既往的冰冷,不甚在意的斜睨了一眼還愣愣發獃的女人,就這麼目不斜視般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池宛扭動脖子,看著那個虛虛晃晃進入自己眸中的身影,心口處那顆好不容易換來的心臟劇烈的顫動起來,她清晰的聽見心跳的頻率,她惶恐的掩住心口,大口喘氣。

池弘面上一驚,抱住趔趄幾步的池宛,著急道:「怎麼了?撞傷了。」

池宛搖頭,她推開池弘的攙扶,踉蹌著跟上那道背影,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她覺得她要追上去,她的心臟跳動好急好快,就像是遇見了讓它太興奮的東西,它失去了鎮定,跳的比曾經還瘋狂。

莫譽澤沒有料到這個女人會跟上來,而且還是如此的面無血色出現在他視線里,他不容置疑的聲音漠然響起,「有事?」

池宛欲言又止,她有什麼事?

莫譽澤面色冷漠的繼續踏著步伐。

池宛一把扣住他的手,竟不知不覺濕了眼瞳,她似笑又非笑,似哭又沒哭,就這麼愣愣的望著這張臉,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這位小姐請自重。」莫譽澤不著痕迹的將她的手脫開。

掌心一空,池宛是情不自禁的跟著他再跑了兩步。

池弘急忙拽住她還想要跟上去的舉動,愕然道:「小宛,你怎麼了?」

池宛紅著眼,對啊,她也想問問自己究竟怎麼了?為什麼見到那張臉會失去鎮定,為什麼那張臉讓她的心臟會失去控制劇烈的痙攣起來。

池弘怕她受刺激,直接抱起走向休息室,輕聲安撫道:「你先冷靜冷靜。」

「哥,這顆心臟跳的好厲害。」池宛輕嚀的哼著。

「胡說什麼,你就是剛剛吃多了,胡思亂想起來。」

秦蘇站在自助餐區瞧見在眼前一閃而過的兩道身影,剛一動,手裡的盤子不見蹤影。

莫譽毅目瞪口呆般盯著吃的滿嘴都是油漬的丫頭,哭笑不得的拿出手絹替她擦了擦嘴,「不是說過了不能貪吃嗎?」

「有點餓。」秦蘇伸著手,悄無聲息的拿起一塊蛋糕,就這麼一口吞入嘴中,唇角上滿是奶油。

「好了不能吃了,我們也回去吧。」莫譽毅再次替她擦乾淨嘴,為了怕她又偷偷的拿東西吃,只得雙手握著她的手。

秦蘇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嘀咕著,「我最近是不是胖了?」

「怎麼會胖了?我還覺得你瘦了。」莫譽毅攬在她的腰間,以前摸著的時候盡顯骨感,如今摸著終於有了幾分肉感。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多吃點?」秦蘇蹙眉道:「平時你張口閉口就是多吃點,多喝點,再吃點,怎麼這幾天你總是掛在嘴邊不能吃了,吃多了,太多了。」

「……」

「每餐就兩碗飯、兩個蛋、兩杯奶、四隻包子、三塊蛋糕,最多晚餐加碗湯,夠吃嗎?」秦蘇眉頭皺的更緊,「我現在是兩個人,我吃兩碗飯,孩子一碗都沒有,怎麼也要給他留一點。」

「咳咳。」莫譽毅掩嘴輕咳一聲,「蘇蘇,醫生說最近寶寶長得快了,你以前是偏瘦了,可是咱們的營養得一點一點補,虛不勝補,補過頭了,你身子會受不住的。」

「我知道了。」秦蘇垂眸,任憑莫譽毅替她戴上圍巾。

莫譽毅抬起她的下頷,莞爾道:「你不是想吃北街的那間中華料理餐館的餛飩嗎?今天晚上我帶你過去坐坐?」

秦蘇驀地抬頭,亮出許久未見的那種充滿了殷盼的眼神。

莫譽毅忍不住的暗暗喘上一口氣,一個月來,他發現了一點,秦蘇除了性子上突然轉變了一些外,連食慾都變了,那恨不得一口氣吞下一鍋米飯的豪情壯志不是沒有過,難道是最近吃肖青的葯吃過了頭?

肖青口口聲聲說這些葯是開胃的,吃了過後保證秦蘇孕吐全消,比普通人還能吃,眼下情況看來,這葯得停了,即刻停了。

酒店外,一輛豪車再次進入記者視線,有眼尖兒的一眼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正是晉家家主晉老爺子。

只是今天的晉老帶來的不是德高望重的晉夫人,而是一名從未曝光過的女人,晉老有兩個兒子,可是從未聽說他有女兒啊。

秦歆攙著晉老的臂彎,就這麼高調的從記者身前走過,高級定製的華貴禮服襯托著她精緻的身材,若隱若現的大長腿在開叉的裙口盡顯誘惑二字,女人不時含羞掩唇,不時回眸對著鏡頭嫣然一笑,可謂是做足了大家閨秀的儀態。

莫譽毅未曾料到會在大門口就這麼與晉老撞面,更沒有料到他會帶著秦歆入場,難道是他們太久沒有關心時事,竟然不知道這秦歆是什麼時候搭上晉老這人的。

晉老見到迎面而來的兩人,嘴角微微上揚,笑道:「莫二少這是準備回去了?」

秦蘇起初只是覺得這個女人眼熟,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她,這段日子忙完了師父的事,又忙著協會的事,最後糊裡糊塗卻是忘了還有一個女人進入了京城。

秦歆對著來人溫和謙虛的低了低頭,沒有說話。

「我還不知道原來晉老

道原來晉老認識秦小姐。」莫譽毅揶揄道。

「我跟秦三爺前些年也算是有那麼幾分交情,如果不是秦二爺給我打電話說秦歆這丫頭來了A市,我還不知道原來她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僅出了車禍,還沒有了記憶,也算是可憐丫頭,我就留在身邊了,今天帶她出來轉轉。」

「這晉夫人知道了,只怕又得心生嫌隙了吧。」莫譽毅暗諷的冷笑道:「秦小姐還真是有本事啊。」

「莫二少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可不能誤會人家小姑娘,我夫人可心疼她了,吵著讓我帶她來見見世面。」晉老搖搖頭,「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莫二少還望嘴下留情。」

「這是真的不記得,還是裝的,只怕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秦小姐演的一出好戲,可別臨到頭演過了。」莫譽毅目光凌冽的落在秦歆的那張笑臉上,她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秦歆一聽,眉頭微蹙,有那麼幾分西子捧心我見猶憐的感覺,她忙道:「我不知道這位先生為什麼要這麼說,如果您覺得我不配出現在這裡,我可以離開。」

「傻丫頭,胡說什麼,你可是晉老帶來的,誰敢胡言亂語。」晉老強勢的聲音不輕不重的回蕩在酒店四周,讓周圍看戲的記者好巧不巧的拍了個清清楚楚。

莫譽毅正欲再說什麼,秦蘇抬手制止他。

秦蘇道:「秦霖的死是他咎由自取,秦鴻的死是他不自量力,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你敬我一寸,我還你一尺,你傷我一分,我必趕盡殺絕,沒有人會感恩戴德的記住你的好,但絕對會終生難忘你的恨,所以別說你忘了前塵,秦歆,你如果真忘了,現在笑的為什麼這麼牽強?」

「我不懂您在說什麼,晉伯伯,看來我真的不適合出現在這裡。」秦歆眼含盈光,滿面都是倔強時外泄的楚楚可憐。

「既然不適合,為什麼還不離開?」秦蘇步步緊逼。

秦歆輕咬紅唇,轉過身,似有意的離開。

「秦小姐,我畢竟還算是你的長輩,你這麼當著我的面欺負我的人,是不是有那麼幾分過分了?」晉老冷漠道。

「當然了,晉老這句話說的沒錯,打狗還要看三分主人的顏面,只是,既然你說你認識秦三爺,那必然知道秦大爺,這是秦家自己的家務事,應該容不得外人摻和吧。」秦蘇仰頭,似笑非笑道。

「你——」

「這路是自己走出來的,不是別人牽著你一步一個坑踩著前人的腳印過來的,秦歆,如果你忘了,那我提醒你,當年我父親去世,蘇家坊那一處天地,是你秦歆和秦霖怎麼帶著人過來砸的,砸就砸吧,反正我有本事東山再起,今天,我也給你這麼一條路,堂堂正正的靠本事站在我面前,不是跟我比嗎?別學著電視劇里那些女人靠那張臉辱沒自己的尊嚴來博同情。」

「也許你是恨我的,可是我不記得了,如果我記得,可能不會這麼狼狽的出現在你的面前,所以我沒有低賤自己,莫少夫人,可能我比不上你的尊貴,可是我也有自尊,你不能這麼侮辱我。」秦歆站住腳,回過頭,就這般目光如炬的瞪著台階上面色冷峻的女人。

秦蘇緩步走下台階,攬著自己的外套,扯下圍巾,點頭笑道:「一無才,二無德,三無品相,四無背景,不是我看不起你,是你配讓我另眼相看嗎?」

「……」周圍一片嘩然。

「我秦蘇這輩子可以忘記痛,忘記仇,忘記怨,忘記恥辱,唯獨一件事不能忘,你們一家子人,用我男人的命威脅我下跪,用我的命威脅他低聲下氣,我秦蘇可以跪地求人,可是男人得頂天立地的站著,昂首挺胸的活著,所以,我今天就這麼做了,誰若敢幫助秦家,我秦蘇便與他……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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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考完試的寶貝們,小蠻還在等你們回來啊,快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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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婚之寵你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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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直播,真正的大師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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