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坦白炒股
可是沒有其他人反駁，只有文爸爸和文媽媽。
文奶奶手一揮，示意家務事回家裡自己說，又用目光看著滿院子的人。
所有人很快都告辭離開，院子很快重新變得平靜起來。
文奶奶和一大幫老太太一起進了屋坐下，然後用十分慈祥的目光看向文綠竹。
文綠竹坐在文爸爸身後，有些不適應這樣的目光。
「你們也太老實了，人家要錢你們就給錢啊？他們平時糊塗事一大堆，也不見你們去他們家要錢補償名譽損失？」老太太晃著腦袋，用責怪的語氣教訓文爸爸。
文爸爸卷了煙，頓了頓還是放下來，「媽，這事性質不同……」他心裡其實也有點認同文奶奶的話的，但是卻做不到那麼理直氣壯。
「這桃花寮是大家的桃花寮，我們自己做什麼哪裡需要他們的同意？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他們自己身上一聲屎還沒幹凈呢，怎麼有臉說你們？」文奶奶不以為然。
旁邊幾個老太太直點頭附和。
這時文媽媽起身進了屋，招呼文綠竹，「綠竹你跟媽媽來一下——」
文綠竹只好跟文奶奶說一聲，然後起身跟著文媽媽進去了。她這時候已經根據頭上白髮比例認清楚，文奶奶到底是哪個了。
文媽媽將文綠竹帶到大廳後面迴廊盡頭的一間房裡，這是文綠柳的房間。
文媽媽讓文綠竹在床上坐下來，自己坐在文綠竹正對面，面上表情嚴肅，「綠竹，媽媽的意思，是不能將孩子生下來的，你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走，沒有必要被這些毀掉。」
文綠竹一顆心緊緊地攥了起來，雙手交握在身前，互相捏著手指頭，「……媽媽，我、我還是想將孩子生下來……我、我會努力掙錢養大他的……」
「你說的什麼話？你還年輕，自己還是個孩子，你怎麼養？你用什麼養？你以為養孩子就是輕飄飄的一句話？」文媽媽語氣嚴厲，壓低聲音訓斥。
文綠竹搖搖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知道的，養孩子了自己就不能工作，要幫孩子買衣服鞋襪，還有奶粉，以後孩子讀書了還要交學費，爸爸媽媽還要幫我教育孩子……」
聽到文綠竹基本都清楚將孩子生下來要做什麼，文媽媽更生氣了，
「那你知道這些，需要多少錢嗎？今天那三萬五說是不要了，誰知道還會不會有變數？我們家裡現在根本拿不出錢來，就是你去醫院生孩子的錢也沒有。」
文綠竹抬頭看向文媽媽，見她又黑又瘦，雙頰凹陷，眼裡焦灼，既有對她的關心，又有對她的不滿，更多的是對她未來的擔憂。
要不要將自己炒股的事告訴文媽媽呢？文綠竹有些猶豫。
如果不告訴文媽媽，以後自己拿錢用的時候，還得想一個好的借口。而且現在文志遠已經知道了，多一個文媽媽知道也許沒問題？
想到這裡，文綠竹去握住文媽媽的手，「媽媽，我跟你說一件事，你不要怪我。」
正打算再訓文綠竹的文媽媽一愣，「什麼事？」
「你先說好，不能生我的氣。」文綠竹移開目光，不自然地撒了個嬌。
文媽媽笑起來，但還是企圖板著臉，「你別哄媽媽，若是不該生氣，媽媽肯定不生氣。」
文綠竹訕笑，看來撒嬌不成功，她想了想，湊過去，壓低聲音跟媽媽說，「之前我老闆有內部消息，說最近是炒股的好時機。我借了同事五萬塊，現在已經賺了五萬塊了……」
文綠竹一邊說，一邊偷看文媽媽的表情，見她臉上神色越來越嚴肅，最後有些說不下去了。明明當初和文志遠說起的時候，心裡還覺得挺驕傲的。
看著望著自己訕訕傻笑的小女兒，文媽媽額頭青筋直跳，這才多大，竟然就敢借人家五萬塊錢，竟然就敢炒那什麼股了？
文綠竹見文媽媽有越來越生氣的模樣，連忙將共犯供出來，企圖能夠轉移文媽媽的怒火，「哥哥也知道了，他看過股市利潤之後，也支持我……」
文媽媽更怒了，雙眼幾乎要噴火，「那小子也知道？他竟然幫你一起瞞著我？……你們兩個真是好膽子！」
「媽媽，我和哥哥擔心家裡沒錢，爸爸沒好利索就去做工，所以才……」文綠竹繼續解釋。
可是文媽媽根本不聽她的解釋，拉著她就是一頓訓斥，直訓得文綠竹抬不起頭來，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十惡不赦。
如果不是外面突然傳來文奶奶要死要活的聲音，文媽媽估計還要訓下去。
「你留在這裡，不準出去，晚上我再找你算賬。」說完文媽媽就出去了。
文綠竹坐著怔愣了一會兒，不知為什麼竟然覺得鬆了一口氣，也許是秘密被家長知道了，覺得會被家長兜著？可她上輩子年齡也不小了啊，怎麼會有這麼個奇怪的想法？
文綠竹想了一會兒未果，又見天色開始暗下來了，連忙起身，拐去後面菜園，準備摘菜做飯。
她在鬱鬱蔥蔥的菜園裡摘了一把綠油油的菜心，又拔了幾根綠蒜苗。
拐回廚房裡之後，放下菜心和蒜苗，就開始淘米做飯，淘米水照樣被她倒在破爛花盆裡澆花。
將飯煮上，她開始端來小矮凳，準備坐著洗菜心。
水龍頭的水很清冷，文綠竹也沒有多想，就將菜心泡下去，自己開始一棵又一棵地洗起菜心來——她有個怪癖，有葉子的蔬菜，她很擔心有蟲子裹在裡面，所以洗菜的時候會將每張葉子都刷一遍。
這麼洗菜自然是十分慢的，以前她在同事家裡幫忙洗菜，沒少被嫌棄。不過她始終堅持，因為這樣狠洗一遍之後，她吃起來十分放心。
洗著菜心的時候，文綠竹分了些心神進客廳里，所以一直聽到客廳里已經壓低了聲音的爭吵聲。
要不要進去表個態呢？這念頭才起來，就被文綠竹拋到一邊去了。炒股的事已經讓文媽媽生氣了，她再進去摻和這件事，文媽媽還不知會怎麼她。
可是她想生下孩子，和文奶奶目標一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