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誰鳩誰鵲（18）

巴扎特不是一個鍊金術士嗎？怎麼會擁有那麼多的靈魂之顱？難道他還是一個亡靈法師？！

可亡靈法師的特徵是相當明顯的，他們沉迷於亡靈實驗，通常把自己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以前見過的那幾個，要麼成天把自己裹在漆黑的魔法袍內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要麼就是枯瘦如柴，像是個行走的骷髏架子，巴扎特這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像啊！

凱撒百思不得其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暗自想到，靈魂之顱做不得假，除了亡靈法師沒人能做出。畢竟想要吞噬掉那麼多的靈魂，只有亡靈法師能做到，他們的秘術亡靈之眼能夠看到普通人類的靈魂，並抓住他們。

要麼巴扎特本身就是一位亡靈法師，要麼就是他認識一位至少是閣下的亡靈法師，從他那換取了靈魂之顱。

更讓凱撒沒有想到的是，巴扎特不是拿出了一個，而是拿出了整整三個，等級最高的一個竟然是四級的！

一級亡靈之如需要靈魂一千，二級一萬，三級是十萬，四級就意味著一百萬！

是大陸上又發生了大規模的戰爭，亡靈法師迎來了盛宴，還是又有亡靈法師開始作惡，為了收集素材，乾脆屠城？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這些靈魂之顱都讓凱撒對巴扎特的印象差的不能再差。

雖然弱肉強食是法則，可無論什麼事情都是有分寸的。魔獸為了生存會廝殺，那是為了獲取食物。人類殘殺魔獸是為了獲取金錢或者魔核，而魔獸也會殺了那些不懷好意的人類，這是公平的。

可強大的人去欺凌弱小，就令人不齒了。為了一己之私而耗盡天下，梟雄？不過是自私自利而已。如果每一個擁有實力的人都如此之肆無忌憚，還提什麼生存提什麼發展？

更何況巴扎特也是人類，不管他從哪裡弄到的這些靈魂之顱，都沾滿了人類的鮮血。死亡數目已經達到了這個程度，他就無動於衷，只能說。這個人的血是冷的。

巴扎特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靈魂之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愛惜地撫摸著它們，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鮮血的頭顱上繪製著繁雜的圖案。

隨著圖案漸漸完整，他的臉色愈加蒼白，繪畫完一個他立刻取出了藥劑猛灌，然後馬不停歇的操作下一個。

以凱撒的積累竟然沒有認出這些圖案是做什麼的。只看到繪畫完成之後，原本森白的靈魂之顱開始泛著紅光。漸漸的，原本是眼睛的位置竟然滴出了幾滴血淚，伴隨著嬰兒的慘泣，作為魂體都覺得脊背發涼。寒毛豎起，可巴扎特卻毫無反應。

不，或者說他的注意力完全不是放在這個上面的。而是那些從頭顱中散發出的白色光點，那就是純凈的靈魂力量。這些力量在魔法陣的指引下，飄向祭台中央的水晶球。

隨著光點被水晶球不斷吸收，水晶球中的霧氣漸漸淡了下去，凱撒的目光也完全被水晶球所吸引。

水晶球里的是……天使？

大約只有小拇指長，纖細的身子似乎一隻手就能捏斷，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蕾絲小禮服，銀白色的頭髮漂亮得不可思議，整個身體懸浮在水晶球中，閉的眼，身後雪白的翅膀也合攏著。令整個水晶球看起來像是貴族小女孩，最喜歡的那種玩具。

那雙翅膀……

巴扎特耐心的等待著，等待著他的愛人，他的公主，他存活下去唯一的信仰蘇醒。

凱撒暗自嘆了一口氣，看看這樣的眼神吧，如果艾薇兒看到了，就絕對不會再抱有幻想。

咦，讓艾薇兒看到？或許可以啊……

水晶球里的小天使似乎是被巴扎特的渴望所喚醒，她銀色色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緩緩睜開，竟然是金色的眼眸，還是雙瞳！

「薇薇安，我的薇薇安，你終於醒了。」

水晶球里的薇薇安站了起來，翅膀微微晃動，飛到了玻璃球旁邊，雙手撐在玻璃上，仰著腦袋看著外面的巴扎特，嘴巴動了動，卻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響。

巴達特連忙道：「我的錯，薇薇安，你等一下。」從空間戒指中取出早就配置好的藥水，灑在玻璃球的表面。

「巴扎特，我的騎士，你又來看我了嗎？」悅耳的聲音，彷彿來自天際，巴扎特原本的冷硬，猶如被陽光融化了的雪水，早就不見蹤影，他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隔著水晶球臨摹著薇薇安的五官，目光里滿含愛意，濃郁的讓人心顫。

「是的，我的公主，你還好嗎？」

薇薇安笑了笑，翅膀也隨之動了動，靈魂之光仍然像水晶球涌動，在玻璃球內變成柔和的光芒將薇薇安籠罩，像是在沐浴在聖光之中，神聖而不可侵犯。可她又是柔和而慈悲的，目光帶著令人心動的柔軟：「親愛的，我很好。」

巴扎特似哭似笑：「你還是那麼傻，何必這麼安慰我？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差點魂飛魄散，即使我將你的靈魂攏聚，卻也救不活你，只能讓你沉睡……」

「這怎麼能是你的錯呢？是我做的不夠好，沒能救你，還拖累了你。巴扎特，傻的明明是你，為了救我，你已經犧牲了那麼多，何必呢？」薇薇安搖了搖頭，眼睛卻不捨得離開，近乎貪婪地打量著水晶球外的巨人。

「不，薇薇安，你要等我，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

「傻瓜，我已經死了呀……」薇薇安嘆息著，「能夠再見到你，我已經很開心了，不管我是處於什麼樣的狀態。就算只剩下一個靈魂沒有軀體又如何？就算一睡就是幾年又怎樣？每次見到你的時候，我都會告訴自己，把它當做最後一次，好好珍惜，這樣，我已經感到很幸福了。」

「不，你沒有死，我也不會讓你死的！」巴扎特眼中閃現過一抹瘋狂，「你再等等，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真正醒過來，我們可以長相廝守可以暮雪白頭，你一定要相信我。」

薇薇安坐了下來，抱住自己的膝蓋，臉上閃過一抹倦意：「親愛的，我相信你，可我已經累了，我怕我堅持不下去了。」

「堅持下去，薇薇安，你一定要堅持下去，為了你自己也為了我們的將來，我是那麼的愛你，如果失去了你，我又怎麼會獨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