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父皇母后還活著!(必看)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那麼奇怪,在未知的情況下,你永遠無法未知它的發展軌跡以及結果,就如同現在的秦鳶。
她從沒想過,當年目睹那樣血火猝煉后的真相,竟然只是一個假象。
三年前,在她闖宮前戲,蘇陌塵率兵斬殺叛臣以後,將景帝和剛生產後的皇后困在御書房,然後跪了下來。
景帝和蘇后都十分詫異,「丞相,你這是做什麼?」
蘇陌塵抿著唇,「請皇上和皇后救阿凝一命。」
景帝和皇后更是不解其意,景帝不愧是一國之君,很快就鎮定下來,並且意識到此事不同尋常,便沉聲道:「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是蘇陌塵便將自己的身世以及復仇計劃全盤托出。
景帝和蘇后顯然很是意外,「你居然是巫族少主?」
「是。」
蘇陌塵點頭,「這些年改名換姓潛伏在大燕,就是為了報當年家族傾覆之仇。」
「既然如此。」景帝冷聲道:「你又何苦放棄?」
「因為…」蘇陌塵眼神一剎那的溫軟,「你們有個好女兒。為了她,我願意放棄報仇。」他頓了頓,繼續道:「只是這些年我已走到這個位置,想要放手已經不可能,所以才會想到藉此機會將計就計,幫陛下剷除奸臣,還大燕太平。然家父挾價目屍骨相逼,加之因我而遷怒阿凝,我擔心阿凝會有危險。所以為今之計,只有委屈皇上和皇後娘娘,陪微臣演一場戲,方可保阿凝安全,也可永除巫族後患。」
景帝和蘇后對視一眼,沉聲道:「朕憑什麼相信你?」
「如今皇宮已然在微臣手中,若我想,陛下和娘娘頃刻間就會喪命。」蘇陌塵聲音冷靜而平穩,給人一種安心的力量。「當年的事情,那是你們上一代的恩怨,不應該連累到阿凝。待這件事過去以後,我會將所有真相告訴她。只是眼下時間有限,家父在宮中眼線無數,若他發現我有二心,必會遷怒家母焚毀屍骨。」
他抬頭看著上座帝后二人,誠懇道:「當日家父對皇後娘娘有所冒犯以至太子早喪,然家母何其無辜?她早已仙逝,不該再受此屈辱。只要讓家父知曉我已完成復仇大計,他便會告訴我家母所葬何處。等找到了家母屍骨,我才能心無旁騖的將父親這些年安插在朝中的勢力和巫族殘黨全數拔出。」
「你要剷除你自己的族人?」
蘇后不無驚訝的看著他。
蘇陌塵薄唇緊抿,眼神冷毅。
「其實你們說得對,巫族異人身負異能,本就有違常理。當年先祖定下規矩,凡是巫族之人永居空桑,不可踏足外界,以免與世人齟齬,禍患無窮。然多年前父親犯下大錯,才給巫族帶來滅族之難,或許這是巫族必經的劫難。巫族承上天庇佑異於常人,而不該以此為禍蒼生,否則必受其亂。只可惜,當年我年幼無知受父親蒙蔽才有今日之種種。」
他語氣沉靜,一字一句彷彿敘說著別人的故事,「既是天命如此,何苦逆天而行?更何況緣緣相報何時了?今日殺你們為我巫族報仇容易,但日後我要如何面對阿凝?如何面對,她腹中的孩子…」
「什麼?」
蘇后一驚而起,但因剛剛生產,身子還有些虛,又重新坐了下來。
「你和凝兒,你們…」
蘇陌塵低著頭,神情愧疚。
「阿凝已有兩個多月的身孕。」
「荒唐!」
景帝怒斥,「凝兒冰清玉潔,你竟然敢壞她清白,你讓她日後如何面對天下人?」
蘇陌塵不說話。
蘇后臉色也很難看,不過好在她本來自異世,思想開放,很快就鎮定下來。
「凝兒出宮,也是你的主意?」
「是。」蘇陌塵抿唇道:「我怕貿然告訴她這些事情她會接受不了,再加上她現在身懷六甲,恐怕對身體有影響,所以才讓她離宮暫避。等一切塵埃落地,我會親自向她解釋。」
「事到如今,你以為你的解釋有用?」景帝臉色鐵青,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被這個男人污了清白還未婚懷孕,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凝兒的脾氣你應該知道,要是讓她知道你欺騙她多年並意圖奪她家國,她不恨死你才怪。你還指望她原諒你?做夢!」
蘇陌塵身體僵硬,臉色微微的白。他自然知道景帝的話不假,十多年相處,他知道那個女子有多倔強和嫉惡如仇。無論他當初有多少苦衷,總歸是錯了。
她若知道了,會失望會痛心吧?甚至會懷疑他是為了報仇才接近她的。
她那樣一個驕傲的女子,怎能接受一段本就以欺騙為基礎的感情?
只是事已至此,他別無他法。更何況她腹中還有他的孩子,他們即將成親,他會用未來幾十年的時間來彌補她,為她做任何事。
只要,她能給他機會。
「無論她原諒我與否,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她的安全。」蘇陌塵深吸一口氣,「若今日事敗,那我之前做的所有準備都江付之東流。家父並不信任我,早已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他抓著我的把柄,隨時隨地都可以對阿凝不利。時間來不及了,我不可以冒險,還請陛下和娘娘委屈一下,只要過了這一關,我任由你們處置。」
景帝再次和蘇后對視一眼,兩人都是聰明人。如今皇宮早已淪陷,只要蘇陌塵想,
淪陷,只要蘇陌塵想,隨時都能取他們夫妻二人性命,他沒必要再演戲。
所以,他說的句句真心。
也正因為如此,夫妻倆才沒有在知曉他身份后勃然大怒,而是聽他把話說完。
「你們完整的計劃是什麼?」
景帝問。
蘇陌塵也不隱瞞,坦然道:「陛下和娘娘和小皇子被殺,幸得後有宮人曾受陛下雨露恩澤而受孕誕下皇子,理所應當為下一任君王,我會扶持他為傀儡皇帝,把持朝政。」
景帝驚異,「為何你不自己登基?」
蘇陌塵搖搖頭,「我畢竟是外臣,貿然登基會引來朝臣不滿,邊關將士人心不穩,恐又動亂之禍,故而只能徐徐圖之。不過陛下和娘娘不必擔心,我早已從宮外找來一個性命垂危的嬰兒代替小皇子,以瞞過家父的耳目。所以,大燕的新帝,依舊是陛下和娘娘的親生骨肉。」
「既然如此,為何又要假借他人之子?」景帝臉色不好看,他一生對皇后情有獨鍾,不曾納妃,讓他默認其他女人有他的孩子,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皇室嫡子繼承皇位,才更能說服大臣,不是嗎?」
「因為…」蘇陌塵苦笑,「宮中需要一個太后,一個可以隨時隨地掣肘新帝並且監視我的眼線。所以,新帝只能是宮人所出,而非皇后所出。」
景帝沉默。
蘇后道:「你需要我們怎麼做?」
她這樣問,便是答應了蘇陌塵,要配合他了。
蘇陌塵微微鬆了口氣,拿出兩顆藥丸。
「這是假死葯,陛下和娘娘服下這葯就會暫時停止心跳,讓人誤以為你們已經死亡。只要我父親以為皇宮被我奪下,新帝被我掌控,才會暫時放心的離開,我才能…」
「離開?」景帝眉頭微挑,「他要去哪兒?」
「北齊。」
事到如今,蘇陌塵也不打算隱瞞,將自己父親的所有大計全都告之二人。
「這些年我在大燕,北齊具體有他多少勢力我並不十分清楚。所以,我需要時間,需要取得他的信任,才能破除他的陰謀。否則,也不會如此委屈陛下和娘娘。」
景帝和蘇后聞言沉默半晌,而後景帝輕輕一嘆。
「你起來吧。」他沉吟著,目光微微複雜,道:「當日巫族之亂皆因你父親私心,你母親也實屬無辜。你為人子,本來盡孝於尊。身為少族長,為族人報仇也是道義所在。你能曉以大義,放棄仇恨已屬難得。你要找出你母親的屍骨,也是為人子的本分。如今還要為了凝兒而背叛生父,解救天下,實乃大義,朕不該責怪於你。」
平心而論,即便蘇陌塵今日聽其父吩咐逼宮奪位,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就算他可以不在乎滅族之仇,卻不能漠視母親屍骸無蹤。更何況,他能為女兒做到這個地步,誠心可鑒。
最後,景帝答應了蘇陌塵的請求,與他演一場戲,假死。本來一切早已安排好,可沒人想到燕宸會突然入宮。然而已經來不及,因為大軍圍困,到處都是巫族族長的眼線。若在此時放棄,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誰都說不準。
蘇后舉劍自殺之時吼的那一聲『凝兒,快走。』不是因為蘇陌塵,而是因為巫族族長。
而在見到那樣一幕的她,早已崩潰,如何聽得進去蘇陌塵的解釋?況且蘇陌塵也震驚於她的闖宮,剎那明白過來,是父親給她通風報信讓她親眼見到這一幕與他決裂,徹底斬斷他因情而動的惻隱之心。
這是父親所做的兩手準備。
父親不相信他會放棄阿凝,所以才會用這種辦法來逼迫他。讓她知道真相,然後對他萌生仇恨。而他那時候若要解釋,母親的屍骨便即將可能被父親所毀。況且以當時的場景,但凡他有絲毫表示,父親就可能啟動下一步計劃,並且還會懷疑景帝和蘇后根本就沒死進而徹底殺人滅口。
屆時即便是她明白了所有真相,更不會原諒他殺害父母之仇。
從未有過的絕望將他籠罩。
她和她的父母,哪一方他都不可以放棄,否則便是無盡深淵,再也不可能修復。他只希望她能冷靜下來。反正父親知道他對她動情,在這個時候會對她手下留情不會讓父親懷疑其他,頂多就是對他多加懲罰而已。
但他沒想到,她會決然的跳入火海。
……
至於景帝和蘇後為何一直沒出現?自然是因為時間。彼時蘇陌塵不知秦曦還活著,更不知道他成為了容禎。玉綺羅這些年在北齊隱姓埋名,利用晉王組建了不少自己的勢力。而燕宸的復生,讓本有巫族血脈的容禎察覺並且動用了只有巫族王室一族才懂的傳靈之法與蘇陌塵聯繫,兩人達成共識。
蘇陌塵坐鎮大燕,容禎掌控北齊,雙管齊下,將巫族的陰謀一步步瓦解。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二十多年的準備,豈是一朝一夕就能瓦解乾淨的?
所以,才有了那三年景帝和蘇后的『失蹤』。而且因蘇陌塵對燕宸用情太深不惜損傷自身,其父惱怒異常出爾反爾並未告訴他他母親屍骸藏身之處。
心愛的女人已死,他苦心籌謀布置的一切都付諸東流,種種打擊接踵而來,他近乎崩潰。
他知道,即便是阿凝活了過來,那個孩子卻也成為她心中永遠的傷痛。
他們,再也無法破鏡
也無法破鏡重圓。
他能做的,便是為她守著大燕,等著她回來。
他早已不再相信父親會歸還母親屍骸的謊言,卻不得不假裝受其要挾做她口中『謀朝篡位』的叛臣。
只是那麼多年的隱忍,他心裡終究有所期望,希望父親會將母親的屍骨還給他。那麼,他便是死,也無憾了。而那個女子,他曾以為她是他的救贖,卻終究跨不過那些恩怨的桎梏,隔岸遠望。
他只擔心,她一輩子活在仇恨中不可自拔。如今得知她尋得自己的幸福,他也可安心。
……
當秦鳶再次見到原本以為早已離世的父皇母后之時,腦海里一片空白。
蘇后看見她,先是詫異,畢竟她的容貌與從前還是有差別的,而後目光漸漸濕潤了,三兩步走上來,抓著她的手。
「孩子,你受苦了。」
見到盡天,她便知道女兒早已明白了一切。
蘇陌塵為保他們夫妻二人的安全,將他們安置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他們不能出去,因為一旦他們現身,就很有可能被那個喪盡天良的巫族族長發現而對女兒不利。他們日日夜夜飽受著思女之痛,盼著能早日見到女兒。如今終於見到了,她怎能不激動欣喜?
秦鳶獃獃的看著這個美麗慈愛的女人,這是她的母后,從小疼她愛她呵護她的母后。
三年闊別,本以為陰陽相隔的母女重逢,應該喜極而泣抱頭痛哭。而她,卻腦海一片空白,任由這個女子緊緊的抱著她,表情麻木而獃滯。
景帝發現了她的異樣,見到女兒的喜悅慢慢沉澱下來,他拉開妻子,滿含慈愛的對秦鳶說道:「凝兒…」
秦鳶卻忽然退後幾步,表情近乎崩潰。
「為什麼會這樣…」
景帝和妻子相視一眼,心中嘆息。
「凝兒,這幾年我和你母親一直避世在此,也曾多次想要告訴你真相。但是我們都怕你會受不了,更怕你會露出破綻而給巫族的人鑽了空子。陌塵和你皇兄苦心孤詣多年都是為了你,我們不能讓他們的辛苦付諸東流。所以…」
他看到了秦鳶身邊的容昭,先是訝異,隨即瞭然,未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神情複雜而悠遠。
容昭擔憂的看著秦鳶,「鳶兒…」
秦鳶獃獃的站在原地,忽然便想起當日在北齊問過蘇陌塵的幾個問題。她還記得,他是這樣回答的。
「最痛苦之事,是…我能救得了所有人,唯獨救不了她。」
「我曾煩她討厭她遠離她,最終卻不過是因為…我無法面對她的坦蕩和無畏。十三年,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於我而言,都是最幸福的時刻。」
「最大的夢想…帶她遠離一切是非之地,過平靜淡泊的生活。」
「人生那麼多已知不可更改的恩怨和未知的種種,註定會成為我和她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我曾以為我能斬斷隔在我和她之間的所有羈絆,可終究敗給了命運,敗給了她。」
……
當初她以為他假惺惺裝情聖,如今才知道他的情深意重。
他的確救了所有人,唯獨落下了她。
愛上她,和她在一起,這恐怕是他這輩子最痛苦的事吧?畢竟,誰都不會以愛上仇人之女為榮。
他說要帶她離開是非之地,是厭惡了這一切的仇恨紛擾,只想和她幸福平凡的過一生吧。
從前她不相信他口中所謂的那些恩怨是非,如今,她卻不得不信。
這算什麼?
她以為的父母之仇,家國之恨,背叛之痛,全都是假的。
她以為這三年日日夜夜備受折磨的人只有她,卻沒想到,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裡,他為她付出放棄了多少。
盡天說,移魂渡命之術是需要代價的,那便是他的命。也就是說,她如今活著的每一天,都是他用自己的壽命換來的。他們二人,只能活一人。
而那三年她每一次心悸之症與他都是互通的,她痛,他會比她痛百倍。所以那天在驛館,她想要殺他的時候,才會突然心痛。
以血為引,他們二人的性命早已緊緊相連,她如何能殺得了他?
原來如此…
……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父皇,母后…」
「凝兒。」
蘇后再難克制心中情感,淚水奪眶而出,想要伸手去拉她,她卻連連後退,不斷的搖頭。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他怎麼可以騙我至此?怎麼可以…不,這不是真的…你們都在騙我,都在騙我…」
她崩潰的大吼一聲轉身就跑。
「鳶兒。」
容昭驚叫一聲追上去,卻見流淵不知何時出現在眼前,擋住了秦鳶,掏出一個錦囊。
「公主,這是皇上給你的最後一個錦囊,請您務必此刻打開。」
秦鳶盯著他,身側的雙手慢慢緊握成拳,腦海里各種思緒煩亂如麻,早已讓她無法正常思考。
皇兄,他也早就知道這一切…
閉了閉眼,她終究接過了那個錦囊,和上一個錦囊一樣,裡面是一封長長的信。
「凝兒,你見到父皇母后了吧?我知道,此刻你定然心緒複雜煩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是,很多事我早就知道,正因為我知道,才不忍你再受到任何傷害。我阻止你和
我阻止你和蘇陌塵在一起,不僅僅因為覺得他心機深沉你無法掌控,也不是因為你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就執意要拆散你們。而是,無論當初他來上庸是懷著什麼樣的目的也好,最後為了你放棄仇恨也罷。在經歷過那些事的你,再也不可能心無芥蒂的和他在一起。最大的可能是,你想愛不敢愛,想恨卻沒了恨的理由,愛恨交織,鬱結於心,長此以往,你會徹底崩潰。要讓你走出這段陰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一段新的感情寄託。而小昭,就是最合適的那個人。就如那天在皇宮你我對你說的那樣,凝兒,其實你自己都不曾真正了解自己。你想要的愛情不是飛蛾撲火的追逐,而是細水流長的陪伴和依靠。有那麼一個人無怨無悔的愛你包容你,什麼都願意為你付出為你犧牲,你怎麼可能不動心?而半年的時間,足夠讓你重新找到自我,以及感情的歸依。所以,我才特意囑咐你要在奪回大燕后再打開錦囊。我太了解你,若讓你提前知道這些事,那麼我苦心安排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而在你知道所有真相以後若無知情人點撥,你也會就此痛苦不可自拔。蘇陌塵犧牲了那麼多,不惜為你放棄多年的仇恨,不惜為了你背叛他的父親。而小昭,也背棄家國一心只為你。他們都為你如此情深意重,若你不幸福,如何對得起他們的犧牲?」
「凝兒,不要恨我。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只希望你能幸福。至於蘇陌塵,他未來會何去何從,我已經無法預測。或許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在力所不及的時候,只能認命。」
「我只是人,不是神。」
最後一字落下,狼毫筆從手中滑落,他似乎泄了所有力氣,疲憊的向後靠了靠。
桌子上是堆積如山的奏章,旁側紫金香爐里沉香寥寥,一室寂靜。
他突然道:「鏡月,你說,凝兒知道真相后,會不會怪我?」
鏡月垂首站在一旁,神情嘆息。
「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公主好,至於其他人會如何,不再您操心的範圍內。皇上,公主會想明白的。」她頓了頓,道:「蘇陌塵也不冤,畢竟他當初來大燕本就是別有目的。即便後來愛上公主,卻也有所隱瞞。當年他答應您會好好保護公主,卻依舊沒能保護好她以至於公主葬身火海。說到底,這一切他始終要負責的。公主雖然是重生了,可不代表那些傷害就不存在。他做錯了事,就該付出代價。」
容禎哂笑,「你這是在變相的為我脫罪。」
「皇上您何罪之有?」鏡月卻凱凱而談,「屬下知道,蘇陌塵為了助公主復生犧牲太多,而您卻撮合了公主和晉王在一起,也就等同於拆散了公主和蘇陌塵之間的姻緣,覺得對蘇陌塵有些不公平罷了。」
容禎不說話。
鏡月一嘆,「皇上,您這又是何必呢?其實站在您的角度,無論公主跟誰在一起,最痛苦的還是您。屬下倒是您把那些心機謀算全都用在公主身上,最好是把公主給搶回來,這比什麼都強。如今您苦心安排希望公主放下過去尋找她自己的幸福,將所有苦果留給自己,聖人都做不到這麼大度。您還在這裡自責擔憂愧疚。」她搖搖頭,「皇上您天縱英才智冠群雄,也只有涉及燕宸公主的事,才會變得小心翼翼猶豫不決。您一番苦心,最後什麼也沒得到,平白讓自己傷心,還給自己平增添煩惱。」
她滔滔不絕喋喋不休道:「大夫說了,您不可心思過重,您的身體已經承擔不了這麼重的負荷了。」
說到最後,鏡月眼中掩飾不了的擔憂。
容昭聞言一笑,搖搖頭,似真似假道:「鏡月,我怎麼沒發現,你居然還是一朵解語花?」
鏡月不置可否,「皇上您就算不相信屬下的能力,也該對您自己有信心。但凡您親自訓練出來的人,哪一個是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會的冷血動物?就連流淵宗主,跟著您多年不也變得有人情味了許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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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進步,比前幾天多更新里兩千字。嗯,明天繼續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