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左航把那個冰塊玫瑰放回了玻璃瓶里，看蘇戰宇意思，這禮物看完了就行了，並沒打算讓他留多久。
但他想留著，一直留著。
怎麼帶回去還沒想到，不過至少現可以保存著。
他看了看魚塘冰面，靠近岸邊地方被蘇戰宇刨出了一個挺深冰洞，他把瓶子又放了回去，用碎冰重埋住了。
做完這些，左航凍得哆里哆嗦連蹦帶跳地跑回了姥爺家院子。
剛一進院子就聽見屋裡傳來小豬崽兒很委屈哭聲：「我也要放花……要放花……」
左航進了屋，看到小豬崽兒哭得一臉淚花小姨懷裡掙扎著，嘴裡還喊：「老叔不帶我放花……」
「戰宇呢？」看到他進屋，老媽趕緊問，「你倆上哪兒去了啊。」
左航聽到小豬崽兒話時候有了隱隱不安，他沖老媽笑了笑：「他急著上廁所呢，我倆就外頭聊了會兒。」
「他倆放花玩不帶我，我看見了……」小豬崽兒很不爽地繼續哭，眼淚鼻涕地抹了小姨一身。
這話讓左航心裡猛地一沉，看見了？蘇維奕看到什麼了？如果他沒看到，肯定不會說出放花不帶他玩話，可要是他看見了，是誰帶著他去，這個點兒家裡人不可能還讓小傢伙一個人跑出去……除了放花，他還看到什麼了？
左航心裡立刻亂成了一團，臉上還得裝著沒事似地笑著。
「讓你老叔一會兒就帶你去放花，別鬧了啊，乖，」小姨看了左航一眼，又轉過頭抱著蘇維奕走到門邊，「你老叔上廁所呢，回來了就帶你去放。」
「姑奶討厭，」蘇維奕聽說一會就能放花，沒再繼續哭了，但還抽泣著，「姑奶拉我回來……」
小豬崽兒這句話和小姨眼神里疑惑和詢問讓左航差點腿一軟跪到地上，現已經可以確定了，小姨帶著蘇維奕去找他倆，塘邊看見了他們，而且一定是看到了什麼，否則她不會帶著蘇維奕直接就回來了。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心慌感覺，他不是沒有設想過有一天被家裡人知道這些事時情形，但他沒想到是只是小姨一個眼神就能讓他亂了陣腳。
他拉開了外套拉鏈，覺得全身像火烤似燥熱。
小豬崽兒還不開心地哼哼，家裡人都忙著逗他，小姨沒有說出實情，也就沒人會往別地方多想，只覺得是小孩子鬧脾氣了。
「哎喲這是怎麼了啊，」蘇戰宇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來讓老叔抱抱，誰把我們小豬崽兒弄哭了啊。」
聽到蘇戰宇聲音這一瞬間，左航緊繃著神經突然鬆了下來，就像是亂糟槽人群里有人站了你身邊，跟你同一個方向往前走著。
也是這一刻，左航才真明白了蘇戰宇感受，那種可怕孤立無援沒有人身邊無助感。
「你倆出去玩也不帶上小豬崽兒，」二舅媽拍了一下蘇戰宇腦袋，「他生說看到你們放花不帶他玩了，不哭才怪。」
「啊，」蘇戰宇愣了愣，往左航這邊掃了一眼，臉上很又露出了笑容，「不就放花么，老叔還有好多，走，我們帶你放花去。」
左航跟逃難似地跑出了院子，蘇戰宇一邊哄著蘇維奕一邊跟了過來：「哥。」
「給豬崽兒放花。」左航指了指院子外邊兒空地。
「嗯。」蘇戰宇從兜里掏了幾個小煙花出來放地上，「豬崽兒看著啊。」
這幾個煙花跟之前魚塘邊放花是一樣，銀色火花噴了出來，蘇維奕一下樂了，笑得咯咯。
「小姨剛帶著豬崽兒找我們去了，」左航低聲對站他身邊蘇戰宇說，「看到我們放花了。」
蘇戰宇皺了皺眉，沒有出聲，他剛才看左航臉色就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事兒了，現一聽這話，就覺得手有些發涼。
「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什麼。」左航盯著銀花，其實無論小姨有沒有看到什麼，之前完全不會形影不離兄弟倆吃了飯悄無聲息地溜出去，跑到沒人地方放煙花，本身就不是什麼很正常事兒，何況家裡還有豬崽兒這麼個粘人孩子，出去放花不帶著他再怎麼都說不過去。
「我去找我小姑聊聊。」蘇戰宇咬了咬牙，轉身就往回走。
左航一把拽住他：「別，明天，明天我去找她。」
「我怕她跟人說了，」蘇戰宇有點急，自己是沒所謂了，但要牽扯上了左航，他實不敢想像，「這事兒要說出來就完蛋了！」
「姑奶！」蘇維奕蹲地上扭頭沖身後脆生生地叫一聲。
左航嚇了一跳，趕緊轉過頭，看到小姨正從院子里走了出來，沖蘇維奕一笑：「好玩么？」
「好玩，」蘇維奕笑得很開心，「老叔再點。」
「讓老叔先陪你玩著，」小姨過去摸了摸他頭，幫他把圍巾圍好了，「我讓表叔幫我做點事，五分鐘，好么？」
「嗯。」蘇維奕立刻轉頭看著蘇戰宇。
蘇戰宇跟左航對視了一眼，左航壓低聲音飛地說了一句：「別擔心。」
「我……」蘇戰宇攔了他一下，這事就算得有一個人出去頂著，也應該是他，不該是左航。
小姨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直接轉身順著路慢慢走開了，左航蘇戰宇手上捏了一把：「你待著！」
「左航啊，」小姨沉默地走了一陣，路邊停下了，「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過來，沒叫戰宇么？」
「不知道。」左航笑了笑，他是確不知道。
「我叫他過來問，他那個脾氣，估計什麼也不會說，逼急了也許就把所有事往自己身上一攬就算完事兒了，」小姨轉過身面對著他，「我覺得你可能才會願意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左航光聽小姨這句話，就已經知道她什麼都看到了，包括他親蘇戰宇那一下。
「戰宇我倒不奇怪，」小姨嘆了口氣，靠到了身邊一棵樹上，「這小子從小到大沒正眼瞧過小姑娘，可能是我敏感了，但這確挺特別，跟別小男孩兒不一樣。」
左航沒出聲，小姨話單刀直入，說得很直白，她是個細心女人，跟小輩接觸又多，她能看出些什麼來機率確比別人要大。
「我覺得吧，戰宇可能是天生就這樣，對女孩子沒什麼感覺，其實要實這樣，也沒什麼大不了，」小姨抬起頭看著左航，「我奇怪是你，左航，你不是一直有女朋友么？上學那會兒還換得挺勤。」
「是。」左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自己也沒太想明白這事兒，就算對蘇戰宇已經有了別想法，他卻還是只會留意姑娘，對男人不會有類似想法。
「跟女朋友分手，是因為戰宇嗎？」
「不不，」左航嚇了一跳，「這個真不是，戰宇剛搬我那兒住時候分，跟他沒關係。」
「那你是……寂寞了？」小姨說得很猶豫。
「怎麼可能，我不至於因為分個手就寂寞。」左航很無奈，這事兒他真解釋不清。
「那……哎算了，」小姨揮了揮手，「我看到你親戰宇了，要不我也不會找你來問，我也知道這事吧跟旁人說不明白。」
左航沒出聲，小姨果然是看到了，他有些後悔自己太衝動，可當時那種情況，他就算想控制也未必能控制住。
「小姨不是老腦筋，這種事也不是接受不了，只是太吃驚，要是擱別人身上，我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是你倆都是自己家人，」小姨估計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只能又嘆氣，「你們這樣下去以後怎麼辦呢？」
「不知道。」
小姨想了想，很小心地問：「能分得了嗎？」
左航沉默，分？他不是沒動過這個念頭，只是這大半個月他就跟著了魔似，只要閑著一個人時候，就會反覆地想起蘇戰宇，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頻繁地想一個人。
他對蘇戰宇，有心疼，有寵愛，有依賴，不可否認，也有愛。
他害怕家裡人知道，但他並不害怕直面自己內心。
分不了，至少現這種情況下他做不到，他根本無法想像看到蘇戰宇痛苦時自己會有多心疼。
況且他們情況也不是單純一個分字就能解決，他們不是兩個相遇陌生人，說不見就可以永遠不見，而他們有無數個再次碰見機會，只要能見到，有些念頭就永遠也斬不斷。
談話似乎沒辦法再進行下去了，小姨拍了拍他，轉身往回走，他沉默地跟小姨身後。
走到院子旁邊時，小姨沒回頭地說了一句：「這事兒我會保密，如果有一天家裡人知道了，我會量站你們這邊。」
「謝謝。」
小姨看著正帶著小豬崽兒放花蘇戰宇，輕輕嘆了口氣：「只是戰宇是一條道走到黑人啊，我沒法不擔心。」
左航躺床上，手枕著胳膊看著穿著西瓜皮內褲屋裡轉來轉去蘇戰宇：「轉悠什麼呢你？」
「收拾一下，明天起床該找不著衣服穿了。」蘇戰宇把他胡亂扔地板上衣服都收拾到了椅子上，這才關燈鑽進了被子里。
二舅媽給他們準備了兩床被子，蘇戰宇鑽進自己被子里沒兩分鐘就把腿伸到了左航這邊：「哥，我過去行么？」
「嗯。」左航往裡讓了讓，蘇戰宇很地蹭了過來，伸手摟住了他。
「哥，我小姑跟你說什麼了？」蘇戰宇把他睡衣掀開了，手他肚皮上輕輕撫摸著。
「就問了問是怎麼回事，她看到我親你了。」
「……靠，」蘇戰宇嘆了口氣，胳膊緊了緊，把左航摟到自己懷裡，「那你怎麼說？」
「沒怎麼說，這還有什麼可說？都親上了還能說什麼，你又不是蘇維奕，」左航閉上眼睛，之前慌亂小姨基本平靜態度面前散去了不少，現蘇戰宇他耳邊低低聲音和溫暖體溫讓他覺得漸漸安心了不少，無論會發生什麼，躲不掉，面對就是了，「她說會保密。」
「哥，」蘇戰宇下巴頂著他肩，「你恨我么，如果我不是這樣胡鬧，現什麼事兒都沒有。」
「我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我跟董歡沒分手，如果你沒有告訴我你事，如果我沒忍著你老耍流氓，是不是就沒有後邊兒這些事兒了，」左航偏過頭看著他，嘴唇他腦門上輕輕碰了一下，「但都是如果，已經這樣了，想這些沒什麼意義，也沒人用刀架我脖子上非喜歡你不可。」
「我不知道我想得對不對，」蘇戰宇吸了吸鼻子，腿他身上輕輕蹭著，「我覺得你喜歡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喜歡你，你心軟，你看不得我難受……」
左航沒吭聲，依然閉著眼睛。
「我原來跟你說，你要找姑娘，要戀愛要結婚，我都沒二話，你說晚了，」蘇戰宇握住他手，「其實沒晚，你跟我不同，只要換個人，你就可以回到以前生活里去，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狗蛋兒，」左航開了口，「我是跟你不同，我們表達感情方式不同，你喜歡一個人會說出來，會跟傻逼似纏著，念經似來回念叨……」
「靠！」蘇戰宇小聲罵了一句，又有點想笑。
「我沒你那麼二，所以我喜歡誰，放心裡，我不說，不念叨，不表示不喜歡，今兒我就肉麻一次，」左航把他手拉到自己胸口，「這裡，一次一個人，多了放不下，什麼時候你出去了，別人才能進來。」
左航這句話一出來，蘇戰宇無法形容自己這一刻內心翻湧著那些滋味，幸福，甜蜜，興奮，感動，他枕頭上蹭了蹭眼睛，聲音有點兒發顫：「哥……」
「你怎麼這麼愛哭，打你你哭，罵你也哭，好好說句話你還哭，」左航翻了個身面對著他，摸了摸他臉，「你丫就是個哭包。」
「操我沒哭呢！」蘇戰宇拍開他手，「老子感情豐富不行啊！」
「哎，」左航撐著胳膊坐了起來，捏著他下巴看了半天，「這種時候我總有一種欺負人得逞了感，怎麼辦呢？」
蘇戰宇樂了：「有感么？」
左航盯著蘇戰宇，這小子笑起來沒心沒肺樣子，他很喜歡看。
「怎麼了？」蘇戰宇樂了一會兒，伸手他腿上摸了摸。
蘇戰宇有些粗糙手掌帶著暖洋洋溫度撫過他皮膚時，左航呼吸頓了頓，這種很隨意觸碰恰到好處地他神經上輕輕勾了一下。
今晚對於左航來說，有些不同，也許是因為跟小姨那番並不順暢談話，也可能是因為剛才跟蘇戰宇對話，他頭一次有了把這段感情梳理明白了放鬆感覺。
對於眼前這種無意挑逗，他沒再像之前那樣迴避，被輕而易舉地挑了起來。
他猛地掀掉了蘇戰宇身上蓋著被子，看著他那條西瓜內褲，花紋是有點兒傻沒錯，但褲子他緊實屁股上綳得很是性感，左航感覺嗓子有點兒發乾，沒等蘇戰宇反應過來，又一把拽下了他內褲。
「喂！」蘇戰宇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拉一下已經被拽到了大腿上褲子，但左航一巴掌拍開了他手，把褲子脫了下去，扔到了地上。
「東西屋裡嗎？」左航跨到他身上，一手撐他胸口上按著，一隻往下摸了過去，握著輕輕動了兩下。
「什麼東……啊……」蘇戰宇本來夠著腦袋想要坐起來，左航這一握，他腦袋砸回了枕頭上，沒忍住低喊了一聲。
「嗎？」左航繼續輕輕動作著，慢慢俯□，他耳邊問。
對於左航來說，要想挑逗蘇戰宇是件很容易事，只這幾下，這小子呼吸就亂了，迅速變得有些粗重，掌心也能很明顯地感覺到他變化。
「…………枕頭下邊兒，」蘇戰宇好半天才從左航突然這麼主動狀態中回過神來，手扶著左航腿捏了一把，順著腿一路摸到了腰上，手指勾了勾他褲腰，「脫了吧，捂這麼嚴實……」
左航直起身，脫掉了自己身上睡衣，再壓回蘇戰宇身上時候，被他一把摟緊緊摟住了。
左航低頭吻住他，手繼續探到他身下逗弄著，蘇戰宇舌頭帶著點瘋狂地糾纏著他，粗重呼吸里時不時帶出一聲呻吟。
「你還真是一撩就著啊。」左航鬆開他唇，蘇戰宇反應讓他很興奮，手上動作漸漸加了。
「嗯……你話，隨時碰隨時著。」蘇戰宇也能感覺到左航貼著他身體某個部位已經有了強烈反應，他手順著左航小腹摸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小母箱子：啊，這章是一鍋肉星子啊，還要等明天，太對不起大家了吧。
正太箱子：這就只是一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