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霸氣貴妃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今美人在懷,又是往日里他頗為寵愛的唐貴妃,皇帝在心神蕩漾,想要一親芳澤或者再進一步的時候,卻驀然發現,他的身子竟然已經被掏空了!
皇帝心中很快地閃過一絲慌亂,直到昨夜他還同沈貴人廝混至黎明方休,清晨一如從前那樣神奇氣爽,並沒有覺得任何不適,怎生料到此時此刻竟然會力不從心(每天每夜這麼「勤勞」,就是地主家都交不出餘糧了(:зゝ∠)_)。
他只裝作清心寡欲一般,收起心思並很快將其掩飾,輕咳一聲,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朕忽然想起還有奏疏批閱,愛妃先靜候幾日,待朕得空,再宣愛妃可否?」雖是問話,卻無一絲一毫問話的語氣便將事情給定下了。
唐詩自然不敢反駁,難道還要不矜持地問一句「皇上,來一發嗎?」,就是皇上有心,她還嫌黃瓜不幹凈呢!誰知道他今晨起床有沒有拿開水泡過好好地消消毒,所以只能裝作泫然欲泣的模樣,依依不捨地送皇帝出去,天知道她肚皮都要笑破了!
皇帝此來,當然不是忽然想起她這個寵妃,所以前來安撫的,他不過是想激她一激,最好讓她出點小錯,出些昏招來,要給他借題發揮的機會!要知道,原身這個唐貴妃向來驕奢,豈能容一個小小貴人踩到她的頭上?!
可惜……對唐詩來說,這些都是無關痛癢的,她此刻一門心思只牽到了廖遷的身上。
待人一送走,再回寢殿,吩咐初夏等人沒她吩咐不得入內,一闔上門,臉頓時掛了下來。
要不是她轉移話題,皇帝難道還想繼續跟她纏綿?明明只喜歡沈嫣一個,又來同她虛與委蛇,明明想叫她惱羞成怒進而自亂陣腳,好令他對上將軍借題發揮尋機收回兵權,偏偏還表現得他有多寵愛她似的。哼,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一肚子的男娼女盜,裝什麼情聖!
至於女主沈嫣,她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只要對方安分守己,她才懶得去跟女主爭什麼帝王寵愛,反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哪怕僅僅只是小說里的一個角色,也是在演繹她自己的人生,唐詩自己同她並無牽扯,何況如今唐貴妃已經換了個芯子,同她就更無瓜葛了。
唐詩撩了撩鬢髮,轉眼想到了她的任務。
她的目標是廖遷,可惜深宮禁院,廖遷如今已是東廠廠公,位高權重,再不單單隻是她身邊的內侍了,別說親近一下,就是招來見個面都十分不易。她倒有的是時間,可是劇情不等人,看來,她得想個法子……
很快,機會就來了。皇帝準備去驪山行獵,順道驪山行宮小住幾日。
此番隨行的就有廖遷,而皇帝身邊就只帶了他的真愛沈嫣。在離開的京城的浮華,不過短短十來日,沒有朝堂紛爭,沒有後宮算計,再無第三人插足,在驪山過著有如世外桃源的生活,兩人自此日漸情深。
可唐詩只是皇帝用來迷惑上將軍的一枚棋子,裝模作樣也就罷了,又豈會願意帶她隨行來噁心自己?假情聖真小人的渣皇定會搪塞她,反正對她這前身唐貴妃推三阻四地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想來想去,求人不如求己,靠人不如讓人靠,她自己不提,自有辦法讓渣皇主動提出來。
人家她可是有個系統——晉江君的!
「喂!有什麼辦法聯繫到唐貴妃的娘家?」唐貴妃娘家有勢力,據聞以軍功起複,當年還助渣皇上位,在當今天下,可是響噹噹的人物。
[不知道。]
真是個沒用的系統!
唐詩一噎,沒好氣道:「那唐貴妃有事,怎麼知會上將軍?又怎麼將消息傳達出去?」
[原著只說是廖遷通傳。]
「堂堂一個貴妃,身邊除了廖遷,竟無人可用?!」唐詩瞪眼。
人家沈嫣身邊有賢王愛慕、榮王幫扶,前朝有顧命大臣暗中相助,小到她身邊的大宮女、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最後可全都幫扶或者聽命於她的,怎麼這待遇也是天上地下,雲泥之別?
罷了,此刻沒有閑工夫想這些有的沒的,唐詩讓初夏進來,交代她同廖遷聯繫,最好儘快安排她所交代事宜。
她底下雖只有廖遷一人可用,但廖遷辦事確實雷厲風行。不出三日,收到消息后,上將軍就請纓護送驪山行獵之事,言辭間頗為感慨地道,同貴妃原就父女情深,卻苦於深宮禁院,一門阻隔了父女親情,懇請聖上攜貴妃一同出行。
當著滿朝文武,又是這樣勞苦功高的上將軍,皇帝騎虎難下,只得泱泱地點頭答應了。
永和宮,沈嫣聽完宮婢的打探來的消息,揮手將人遣走,面色不無憂慮地道:「唐貴妃果然驕橫,往日宮中姐妹同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今日朝堂竟叫聖上為難了……」皇帝答應她,屆時帶她一人前往驪山行宮,做幾日尋常夫妻的,哪料叫唐貴妃橫插一杠子,誰碰到心情都不爽利!
「娘娘不必憂心,皇上一心可全在娘娘身上,唐貴妃再強橫,可強得過皇上?」她的貼身丫鬟阿壁十分忠心,為她一一分析:「再說,她主動要求跟隨,怎能同娘娘您相比,您可是皇上親口要求同行呢。」
正說著,皇上越過一眾低眉順首的宮婢,看見杏色宮裝美人,懶懶斜依在床欞下的美人椅上,儀靜體閑、柔情綽態,說不出的嬌柔動人,一顆冷硬的心頓時化為一片柔腸,一雙冷淡的眸子也變得多情。
「皇上。」沈嫣不同於唐貴妃那般千嬌百媚,卻也是出水芙蓉面、冰清玉潔肌,她螓首娥眉,雙目盼盼,清淡如菊當中似有還無幾多情義:「妾已經聽說貴妃姐姐同行了,如此,妾不如留在宮中……」
「不必!」只要一想到受制於人,他頓時就心中大恨:「我們去我們的,與她何干?你別管她,自行整裝便好。」
沈嫣愁眉不展,躊躇良久,終是沒說什麼,倒是阿壁看不過去,也不怕惹惱了皇帝,替主子憂道:「娘娘是怕得罪了唐貴妃,叫皇上難做。」
唐貴妃身居高位,何況後宮同朝堂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輕易動她不得。皇帝聽了此話,一時就想到貴妃及她娘家如此猖狂,竟一點面子也不給他,心中的惱怒越發熾烈,面色也跟著冷了下來。
其實男主女主完全是多慮了,惡毒女配如今一門心思謀划著怎麼搞定廖公公,哪裡還有閒情逸緻來管他們!
沈嫣斂眉沏了杯茶,心中暗道,只聽從前唐貴妃得寵,兼之前兩日聖上還特地去了萬壽宮一趟,雖入夜仍然回她這兒,到底令她心下難安,唯恐他那番情深意切的情話都只是空話,今日觀他神色,似是對唐貴妃當真沒有愛意……
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不自覺地舒了一口氣……
唐詩剛送走皇帝身邊的內侍,見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發展,喜滋滋地讓初夏著人開始整備出行事宜。
貴妃到底與旁人不同,光是隨身便服就收拾出了十大箱,其餘收拾、配飾、繡鞋自不必言,其中,就有一箱廖遷剛剛著人抬來的蜀錦鑲銀鼠皮的大氅。鮮紅色的蜀錦緞子,纏枝的杏黃牡丹,鑲了無數顆閃閃發光的寶石,做工極為繁複,說是八個綉娘綉了整整二十日才製成的。
當然了,皇帝的枕邊人,即便用得再奢侈華貴也沒什麼好說道的,可唐詩獨獨就愛這一件!
到了出行的那一日,晨光熹微,微風過之,涼意驟起。
皇帝攜著沈貴人走出大殿,看見遠遠的一行人,簇擁著乘坐八人步輦華裝麗人,浩浩蕩蕩行來。
當個資產階級真好,乘坐在步輦上一點兒都不顛!
唐詩一手托腮,斜倚在轎輦上,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視線掃過眼前一堆人群里,很快就搜到避在人群中的一抹猩紅的身影……
廖公公你還能更風騷一點不?怎麼每次看到你都是一身大紅衣裳飄飄!
及至漸行漸近,所有人這才看清,那嬌上的美人艷若桃李,殊麗嬌艷的玉容勾勒了雅緻的妝容,更顯絲絲嫵媚,被宮人攙著落了嬌,修長妖嬈的身段在艷紅的大氅下若隱若現。這時,幾片雪花洋洋洒洒飄落下來,令眼前這盛裝女子像是誤入凡塵的牡丹仙,國色天香,又像是迷惑眾生的妖精,勾魂攝魄。
唐貴妃的美貌在宮中無人不知,但她不知道她今日刻意而為之的打扮,早已令一貫習慣於後宮美色的宮中諸人都瞧得目不轉睛,就連皇帝也不免心情舒暢地上前,笑看她裊裊婷婷行至跟前,盈盈一拜,一舉一動都是說不盡得嫵媚動人。
皇帝的身後,沈貴人不由地攢緊了手心。就在剛剛一瞬,別說皇帝,便是她都看得出了神。
廖遷遠遠地站著,看著萬人中央的貴妃娘娘,嬌艷欲滴的容貌,鮮艷明媚的笑容,迎風而立,張揚耀眼,比他最鍾愛的寶石還要閃亮。
他心中微微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