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次，喬白露倒是沒有等太久，兩周之後就收到了回信。出版社表示，可以出版，但稿費比較低，還是直接買斷的那種，順便連合同都寄過來了。喬白露有些猶豫，整本小說，她打算寫三十萬字，出版社給的價錢是一萬。

一萬塊錢以喬家現在的情況來說，算是很多了。可喬白露上輩子，同樣是三十萬字的小說，只在網上就能賺兩萬，再加上出版，這數字差的就有點兒大了。

而且，喬白露自覺現在的文筆比之前還好多了，故事構思什麼的，也足夠新穎。如果只是買幾年，她倒是能立馬作出決定的，可買斷……

猶豫了半天，看另外幾個出版社還沒回消息，喬白露就決定，先等一等，再等一周。正好，自己也能趁此機會想想。反正，手裡有了這封信，也算是能當個證據，回家也能糊弄一下喬振庭了。

想著，喬白露就將信件塞到了抽屜里，翻開課本認真的看書。現在他們老班終於被老教師們帶壞了，學會了用成績安排座位，她下學期若是還想和學霸當前後桌，或者是左右桌，就不得不努力點兒，讓自己的成績別和學霸差的太遠。

謝嘉遠也更多了幾分耐心，每次上晚自習前，都要先檢查一下喬白露的功課，將她上課時沒聽明白的難點兒再給講一遍。喬白露周六周日不回家，謝嘉遠周六周日也沒回去。兩天雖然補不了多少，但聊勝於無，謝嘉遠猜考題的本事向來是一等一的。

然後，喬白露就被老班叫出來談心了。

「我聽說，你和謝嘉遠關係很好？」老班背著手站了一會兒，直接問道：「你們兩個在談戀愛？」

「沒有啊，老師你肯定聽錯了。」喬白露眨眨眼，迅速否認：「關係好倒是真的，我比較笨，物理老是有些題弄不明白，物理老師太懶了，每次講課都是念完了題目念答案，我有點兒跟不上，所以就常常去找謝嘉遠問問題。」

「沒有談戀愛？那怎麼有人說，老看見你們兩個在一起？」老班又問道，喬白露嘆氣：「老師，我剛才說了嘛，我是找謝嘉遠問問題的。我問過很多人問題，但只有謝嘉遠講的最細緻了，我最容易聽懂，所以之後我就總是問謝嘉遠一個人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老師，你要是擔心我們談戀愛，不如等這次期末考試完了，看看我們的成績？若是成績下滑了，我以後肯定不去找謝嘉遠了，若是沒有下滑，到時候老師就知道我沒說謊了。」

老班伸手摸摸下巴：「好的壞的都讓你一個人說了。」

「嘿嘿，那是因為老班你寬容大方嘛，要是換成二班的班主任，我肯定縮著脖子當鵪鶉，什麼都不敢說呀。」二班的班主任是個嚴肅的小老頭，教政治的，下一年分班之後，小老頭當了文科班的班主任。

到高三的時候，他們學校弄了個快班，文理科都有。不是真的分班，而是每個班選出三個優秀學生，每天下午放學之後，到多媒體教室上課，也就是比普通學生多上一節課。

小老頭當時就是快班的政治老師，水平也是相當高的。

「貧嘴！」老班笑了笑，最終還是決定給喬白露個機會：「那行，就等這次看成績，要是成績上升了，我就不說什麼了，要是成績下滑了，下學期，我要開個家長會，到時候我可就要和你家長談談了。」

「行，老師放心，我是很有信心的。」喬白露做了個不標準的軍禮，老班點頭，正要放她回教室，正好英語老師過來，又將人叫住了：「喬白露，過來過來。」

喬白露對老班揮揮手，趕緊過去。

英語老師抱著一摞的卷子，伸手翻出一張：「這是上次的隨堂測試，你看看你自己的卷子，錯的這麼多！都是不該做錯的，我上課的時候是不是強調過好多遍的？」

喬白露趕緊雙手接過卷子，粗粗的掃了一眼，滿分一百，她拿了八十。實在是羞愧，除了物理，英語就是她的第二個弱項了。不，不對，準確的說，物理是她最怕的，地理其次，然後就是英語了。連被人稱為催眠曲的數學，她都能勇往直前的闖過去。

可對上那三門，她總有一種英雄氣短的感覺。

「這兒，你仔細看看題，是現在進行時！現在進行時應該是什麼格式的？你看看你自己寫的，是什麼格式？」英語老師點著卷子問道，喬白露臉色通紅，不敢答話。

英語老師個子不是很高，差不多和喬白露一樣，但教訓學生的時候，那小小的身軀，總是會爆發出超強的力量，喬白露都快將自己縮進牆角去了。

「從明天開始，每天我給你布置功課，背課文，一天一篇，大課間的時候去辦公室給我默寫。」訓了一通之後，英語老師抱著卷子往教室走，喬白露趕緊順著牆角跟進去，低頭彎腰，生怕英語老師再發現自己。

「有幾個同學，我念一下名字……喬白露，王琳，楊娜……」英語老師一邊翻卷子，一邊念名字：「從今天開始背課文，明天大課間就去我辦公室默寫，今天背第一課的前四段，以後每天上課的時候我會說背第幾段，背不出來就抄寫二十遍！」

扔下話，老師讓課代表上來將卷子給發下去：「好了，佔用一下你們晚自習的時間，我先將這次的卷子給講一下，錯的最多的，是一個選擇題，大家翻到選擇題……」

等英語老師講完卷子，差不多是半個小時過去了。老班又來晃了兩圈，叫了幾個人分別出去談心。其中也有謝嘉遠，等人一回來，喬白露就趕緊寫紙條，問老班說什麼了。

謝嘉遠的紙條回的也挺快——沒說什麼，就問問這次考試有沒有把握，年級第一有獎學金。

半點兒沒提早戀的事情，喬白露估摸著，要麼是老班沒問，要麼就是謝嘉遠不打算說。前者大概是要等期末考試成績出來，後者，要是謝嘉遠不打算說，喬白露怎麼問也問不出來的。

揉爛了紙條，喬白露趴桌子上繼續做題，沒辦法，都已經在老班面前打包票了，要是不努力，下學期可就真的危險了。

晚自習就是鐵打的學生流水的老師，一個老師來了一個老師走，英語老師屬於爆髮型的，全班都得聽她講課。物理考試就屬於靜悄悄型的，在教室里轉了十分鐘，有兩個同學問題，他靜悄悄的回答完了靜悄悄的走。

喬白露一邊學習，還要一邊等著出版社的信。果然等等是有好處的，另一家出版社也給了回信，不是買斷，是買了十年的版權，稿費是八千。

差了兩千塊錢，喬白露現在也不是特別差錢，現在的家長們，再窮也不會苦了孩子的。喬家就是欠著外債，也從來沒讓喬白露和喬振庭吃過苦。

所以，考慮了一天之後，喬白露果斷的選擇了八千這個。給出版社寫了回信，合同簽好之後，才將剩下的另一半給寄出去了。樣書是要等明年了，稿費倒是很快就到賬了。

喬白露還是頭一次見這麼爽快的出版社，太過於興奮，學習起來都跟打了雞血一樣。

好不容易熬到考完試，大手一揮，叫了自己寢室的幾個，以及王琳，大家一起去吃烤羊肉串，學校門口的一家，又實惠又好吃。

吃完還記得給謝嘉遠打包，學霸就是學霸，考完試大家都去放鬆了，就等著明天收拾東西回家了，謝嘉遠還在教室里坐著。

「喏，我賺錢了，請你吃東西。」喬白露笑眯眯的湊過去，伸手在謝嘉遠的書上點了點：「我之前說要選文科，你看，我的選擇沒錯吧？」

「不管是要選擇沒錯。」謝嘉遠慢條斯理的打開袋子，一邊吃，一邊說道：「還有以後的努力，以後不努力，總有江郎才盡的一天，你想走多遠？」

「走的特別特別遠，走的全時間都知道我的名字。」喬白露伸手劃了一個大圈：「你覺得這個目標如何？」

「好！」謝嘉遠點頭，笑眯眯的看她：「我拭目以待。」

「謝嘉遠，我們要一起努力啊。」喬白露也笑：「你以後要考哪個大學？」

「q大，你呢？」謝嘉遠沒有一點兒猶豫，說的很是堅定，喬白露也半分不懷疑他考不上，因為，上輩子他就考上了。

「和你一樣吧，謝嘉遠，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現在，要努力的要換成自己了，謝嘉遠是絕對沒問題的，她也要保證自己這邊沒問題才行。

「有，分班以後，別以為我看不見，就不努力學習。」謝嘉遠斜眼看她，

「我問的不是這個。」現在教室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喬白露也不用擔心被人聽見。

「那是什麼？」謝嘉遠轉開視線，一本正經的盯著桌上的課本。

「你猜？」喬白露睜大眼睛，笑盈盈的看謝嘉遠，沉默了好大一會兒，謝嘉遠說話了：「要是能上一個大學，我們就在一起？」

喬白露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完全不知道下面應該說什麼了——這算是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