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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梓的腦中一片暈眩,半晌才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弄錯了,陛下他不是這種人。」

喬楠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眼神痛楚:「姐,難道真的被恩人說中了,你被那個狗皇帝迷了心竅嗎?」

「恩人……」喬梓一聽到這兩個字就想笑,那個居心叵測的算什麼恩人!他這是不把他們姐弟倆榨乾弄死不甘心啊!「他到底是誰你知道了嗎?藏頭匿尾,算什麼英雄好漢。」

喬楠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個很厲害的人,我們萬幸遇到了他,不然要想報仇難如登天。」

喬梓真想劈開他的腦袋看看裝了什麼,居然看不出那個所謂恩人只是想利用他們而已,她抓起了喬楠的手問:「那你告訴我,你的手指是怎麼回事?」

喬楠安慰道:「那日我和成先生練劍,不敵之下被削了手指,他說把手指送入宮中向你請罪了。」

喬梓簡直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你……」

「姐,算是我求你了,你聽從成先生的安排,等報了這血海深仇,以後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都聽你的。」喬楠懇求道。

喬梓頭痛欲裂,眼前的喬楠好像搖晃了起來,變成了兩個三個:「報仇……你報了仇就跟我走嗎……真的不會再貪戀其他的功名利祿嗎……」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喬楠忿然道,「我只要殺了那狗皇帝,別的什麼都不稀罕。」

喬梓神經質地笑了笑,或者,這就是老天爺的安排吧,她和蕭翊時,註定是連一對主僕的情分都無法繼續。「好……殺就殺……我給你機會,可是喬楠,我只有這麼一次機會給你,要是這次不成,要是你再執迷不悟於報仇雪恨,我們倆姐弟的緣分也就到了盡頭……」

「你放心,恩人神機妙算,更有你我相助,那狗皇帝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走,」喬楠大喜,「我這就告訴成先生去。」

外面隱隱有說話聲傳來,喬楠立刻警惕了起來,急促地道:「我先走了,我們以後再說,你在宮裡一切小心。」

還沒等喬梓說話,他便往樹叢里一鑽,三下兩下便沒了身影。

喬梓靠在樹榦上,捧著腦袋緩緩地坐在了地上,外面的說話聲越來越近,沒一會兒便朝著樹林走了過來,正是馬德帶著兩個小太監四處找人。

一見到喬梓,馬德急得直跺腳:「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麼在這裡,手掌怎麼樣了?陛下都快急壞了。」

喬梓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沖著馬德傻笑了一聲:「我……沒事好著呢……就是有些頭暈……那瓶果子酒真好喝……等會兒我們再去偷一瓶……」

馬德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見她兩眼發直,心裡有些明白了:「你這小子是喝醉了吧?得,趕緊回去吧,陛下那裡你也別去伺候了。」

「沒有!我哪裡醉了!」喬梓不服氣地大著舌頭,「我還得回去,那裡還有好多好吃的!你們都偷吃完了不讓我吃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已經讓人送到你房裡了,」馬德哄著她,「乖,回去就能吃到了,再送一瓶果子酒給你。」

喬梓這才不吱聲了,在那兩個小太監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小屋。

這前腳剛進門,後腳居然何太醫就到了,看著滿面通紅的喬梓,他忍不住就打趣道:「哎呀小喬子,又是你啊,我都成了你的專用太醫了,看起來陛下自己的身子都沒你重要。」

喬梓頭暈乎乎的,反應慢了許多,見了何太醫也沒了從前的警惕之心,反而笑嘻嘻地道:「何太醫你這樣胡說,小心小的去告密讓陛下治你的罪。」

「你小子膽子不小,小心我把藥方顛倒一下,讓你幾天下不了床。」

「何太醫你這麼厲害,那有沒有什麼葯可以讓人一聞到就手腳無力的?」

「這你問我就對了,想當初我在江湖上混的時候,什麼世面沒見到過。」

……

一老一少兩個人聊得很歡,等到把完脈喬梓才回過神來,不由得屏氣凝神眼巴巴地看著他。

「身子沒什麼大礙,手上的傷口也不礙事,留個藥膏塗上兩天便不會留疤了。」何太醫扔給她一個白色瓷罐,便起身告了辭。

走到四通殿外,他便迎面碰上了蕭翊時,不由得眉頭輕皺回稟道:「陛下,今日小喬子的脈象更為奇特,細、弱、虛、澀,不像一名正常的男子,臣怕他心憂,便沒和他細說。」

蕭翊時頗為擔憂:「那難道是有什麼隱疾不成?」

「臣試了好幾次了,都沒瞧出他有什麼隱疾,可脈象卻越來越虛澀,真是奇了。」何太醫困惑得很,「就算他是個去了勢的,也不至於走出這樣的脈象。」

「那有勞先生替他調理調理。」蕭翊時叮囑道。

「調理調理……怎麼調理……讓我再去琢磨琢磨這是怎麼回事……」

何太醫搖頭晃腦地去了,蕭翊時站在殿門外也百思不得其解,他雖然不通醫理,但也明白,這男子的脈像洪大,而細弱之相往往都是病弱之人或女子的,虛澀更是女子血脈不通之相。他思忖了片刻,這才緩步入了四通殿,一路從庭院穿過,不一會兒便到了喬梓居住的小屋前。

門半開半掩著,透過縫隙,他看到喬梓抱著雙腿坐在床上,雙眼直愣愣地看向前方,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心事。

他的嘴角微微上翹,抬手扣了扣門:「想什麼呢?」

喬梓渾身一震,差點沒一頭從床上栽了下來:「陛下你怎麼來了?這屋子又臟又亂又小,可承受不了陛下的龍體。」

她急巴巴地跑到蕭翊時身旁,想要把蕭翊時請出去,只可惜那酒勁還沒過去,腿一軟便朝著蕭翊時撲了過去。

蕭翊時強忍著沒有伸手去扶,眼看著她撲進了自己的懷裡,一股果子酒的清香撲面而來,夾雜著几絲熟悉的體香,蕭翊時的身子有些發熱。

喬梓的手在他的胸口胡亂抓了兩把,這才站穩了身子,漲紅了臉連聲賠罪。

蕭翊時恨不得她的手在身上多停留一會兒,只是臉上卻依然淡然自若:「好了,馬德說你想喝果子酒,朕替你帶了點過來,還有下酒的小菜。」

「奴才不敢……其實奴才不餓……」

蕭翊時理也沒理她,只是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木桌上,一一打開,又將小瓷瓶放進了她手裡。

喬梓眼中一陣發熱,喃喃地道:「陛下,你對我真好。」

蕭翊時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淡淡地道:「你知道就好,人心都是肉長的,這話可是你說的,要是哪天你做了對不起朕的事情,就自己把脖子洗乾淨了讓朕鍘了吧。」

喬梓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介面,她豈止是要做對不起蕭翊時的事情,她是要殺了這個男人要了他的命啊!如果時間能夠重來,她寧願自己還是秀錦宮的那個從來沒有得過帝寵的小太監!

她的雙眼通紅,打開瓶子咕嘟嘟又喝了好幾口果子酒,掩飾著笑道:「陛下,這酒真好喝。」

「慢點,別醉了。」蕭翊時皺著眉頭道。

喬梓踉蹌了兩步,坐在了桌子旁,拿筷子隨手夾了兩片藕片,她原本就有幾分薄醉,這幾口下去頓時渾身發熱,不由得拉了拉衣領。

「陛下,你給我說說以前你在北地的事好嗎?」她小聲道,「除了收服伯納族,還有其他有意思的事情嗎?」

「怎麼忽然想起聽這些了?」蕭翊時有點納悶。

喬梓的目光有些發直,定定地落在他的臉上:「陛陛下的事情……奴才都想知知道……就說說那會兒陛下……剿剿匪……的事……」

蕭翊時的神情一僵:「這有什麼好聽的,朕和你說那會兒和大梁對峙的趣事吧。」

喬梓的口中苦澀,胡亂點了點頭,蕭翊時說起故事來言簡意賅,並沒有喬梓那種繪聲繪色的勁兒,也沒有容昱墨和顧青衣那種抑揚頓挫的功底,沒幾句就把他口中所謂的趣事說完了。

喬梓悶聲問:「這就完了?那會兒你們不是沒多少人了,要是大梁軍真的殺過來了,你們就不怕嗎?」

蕭翊時想了想道:「大丈夫馬革裹屍,為國守門,寧死不退,更何況朕心裡有底。」

「有什麼底?」喬梓試探道。

蕭翊時笑了笑道:「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父皇和皇兄要打壓我,我豈有坐以待斃之理,當時的北甲軍只是明裡奉命裁撤了而已。」

喬梓呆了片刻,忽然便哈哈大笑了起來:「說得好,陛下真是不世出之英才!」

「你笑得這麼開心幹什麼?」蕭翊時奇了,抬手就去捏她的臉。

喬梓一巴掌把他的手打飛了:「走走開……動手動腳干……幹什麼……捏一下十兩銀子……」

蕭翊時失笑,這傢伙看起來是醉得差不多了,居然敢這樣和他說話。

「捏一下一百兩行不行?」他逗道。

喬梓捂住了臉凜然道:「不行……十比一多……我又沒喝醉……」

這樣的喬梓很是好玩,蕭翊時正想再逗上幾句,那微微敞開的領口忽然落入了他的眼裡,他不由得一怔:喬梓應當是去年凈身入宮,為什麼她的脖子上沒有喉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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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級大內總管奮鬥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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