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伍家的目的
剛一上岸,張淼就讓人拿了自己的名刺求見林則徐,你以為求見欽差大人那麼容易的事,得先預約好時間。這次帶來了火炮,得趕緊交貨,好向林則徐收錢。錢只有落到自己口袋才是自己的,現在和英國人關係那麼僵,誰知道那天打起來。張淼雖然知道要到明年六月英國的艦隊才會到達廣州,但也保不定戰爭會提前爆發。現在自己不是賣給林則徐船、炮了嗎?歷史上廣東水師好像就通過美國人買了一條英國的船哪?歷史已經因為自己的到來而改變了,會帶來什麼後果,誰又能說的清楚?自己背過的那些東西還有多少能管用的?
交待兩位船長安排好值班人員,注意安全后,張淼帶著玫瑰去商館里親熱去了。雖說玫瑰同意自己與少真「約會」了,但也得有個主次呀,再說,和玫瑰已經有快一個月沒有親熱了,小別勝親婚呀。
伍少真並不在荷蘭商館,按李風的說法,伍少真去榕樹下了。李風按照張淼的交待,對這個二少奶奶照顧的很好,不但召了兩個女僕負責照顧伍少真的生活起居,出門時還專門派人跟著保護她。這會兒見張淼回來了,言道已經派人去找了。
張淼將李風趕出門后,大白天的關上門就和玫瑰親熱起來。剛親熱完,金城陸來求見了。看李風那笑的樣子,張淼就知道李風一定聽到自己和玫瑰在屋裡的動靜了,張淼笑罵兩句,卻也為自己的急色有點不好意思。
金城陸大哥的事,已經辦妥了,有林則徐的督辦,不但立即放人,還將歷年來收的伙食費也退還了金家,縣官也受到處罰,被革職查辦。從獄中接出大哥的金城陸立即帶著大哥金城壹趕到廣州要當面謝張淼。敘過閑話后,張淼重提舊話,要金城陸來幫自己。還要猶豫的金城陸被自己大哥一腳踹倒,大罵其為白眼狼,金城陸只得同意。
張淼建議金城陸一家全部搬到南洋居住,理由是林則徐在的時候,沒人敢動你們,林則徐一離開廣州,怕你金家就要倒霉了,你以為銀子是以好退的嗎?金城陸也是個識事理的人,張淼還沒說完,就跟著張淼勸大哥舉家南遷。最後,張淼安排李陸回頭以雇傭水手、廚娘等理由將金城陸一家五十幾口帶上船,送到了巴達維亞暫時安身。
處理完金家的事,張淼剛要帶著四名炮彈鑄造師去見林則徐。伍家的人又來了,自打張淼扔下少真一個人在商館,自己跑到伶仃島去,伍家的人就沒少去找他,今天約聽戲、明天約聚會。張淼正煩伍家不事先問過自己,就強送美女給自己吶?那會應約,只得以訓練忙為由推脫。他那知道這個時代將女人當作貨物般送來送去是很平常不過的事了,再說又那會有男人不喜歡送上門的美女的。
不過該面對的還得面對,這不伍紹榮一聽說張淼上了岸,就來拜會了。
分賓主坐好,兩人拉起了家常。這時伍少真也被李風派人找了回來,過來見過伍紹榮,親自端上香茶後退了出去。
伍紹榮接過少真送上來的茶時,盯著少真一眼,看少真出門而去后,才道:「阿淼,最近聽說訓練挺忙的,情況還好吧?」
「託大哥的福,一切還算順利。就是太忙,大哥請了幾次,都脫不開身,還請大哥原諒。」張淼恭恭手,表示歉意。雖然對伍家強送少真給自己有意見,但名義上自己上人家的妹夫了,人家還送了那麼多嫁妝,這大哥也還得叫一句的吧?
「我這妹妹,還滿意嗎?」伍紹榮笑道,臉上的笑容讓男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如果不滿意的話,我那榕樹下有的是姑娘,阿淼什麼時候自己去挑兩個回來。」
張淼當晚就逃回伶仃島了,現在剛回來,根本沒動過伍少真,那知道伍少真床上的功夫如何?看伍紹榮的一臉壞笑,又不能否認,只得陪著壞笑一下:「那裡還敢,大哥你不是不知道小弟娶了個西洋公主老婆,可厲害了,沒有她的同意,小弟我是動也不敢動。」反正玫瑰不在(床上躺著吶,為什麼?是男人都知道。),只好讓她背黑鍋了,要不伍紹榮再給自己送兩個過來,非要了自己的命不可。張淼來自現代,根本不以怕老婆為恥,說起來彼為自如。伍少真名義上已經是張淼的人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人家男方想怎樣就怎樣,也輪不到娘家人說三道四了。人家大老婆不讓睡,關你伍家什麼事吶?
伍紹榮是個老蜜蜂了,那裡會看不出來伍少真的身段、走路姿勢等無不顯示其還是處子之身,心裡只當張淼看不上自己這個妹妹,並不寵著伍少真。現在聽張淼說西洋公主厲害,知道自己的美人計失敗了。看枕邊風吹不成了,伍紹榮只得直說:「阿淼,這隻大哥來找你,是有件機密之事與你商議。」說完,看看周圍坐著、站著的李風幾人。
李風作為中華商貿總公司駐廣州辦事處主任,這種場合自應出席。這也是張淼的意思,以後李風要獨擋一面,多認識幾個人總是好的。看伍紹榮看李風幾人,張淼明白他的意思,但並沒趕李風出去,只是揮,手讓幾個充做隨從的人出去后將門帶上。「李風是小弟自家兄弟,有什麼話小弟從不避著他的。」
伍紹榮又看了李風兩眼,才道:「如此那紹榮就直說了。」伍紹榮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喝了兩口茶后,才道:「阿淼,現在有一個發大財的機會,哥哥吶沒有忘記你,要和你一起來干,不知意下如何……」。
發大財的機會張淼當然不會錯過,但看伍紹榮的架試,好像有什麼隱情似的,神神密密的,電視上演的,這個時候一般都是要搞什麼陰謀了。
「大哥請講。」張淼並不一口答應,還是先探探伍紹榮的口風再說。
「是這麼回事。」伍紹榮看張淼沒有表現出急切的樣子,彼感意外,在他看來,張淼就是一個想錢想瘋了的主。「現在在這珠江上,其它船隻檢查起來極為嚴格,也就是阿淼你的船能夠來往自由了。前一陣子,有英人派人給紹榮送來封信,言道以之前一半的價格提供福壽膏,不過得我們自己運進來。老哥就想請老弟幫忙,將福壽膏運進來。當然,老哥也不是讓老弟你白乾。話先說好,這筆生意,不要老弟你出一分錢的本,只要負責運輸即可,事成之後,賺的錢我們對半分。」
張淼早知道伍紹榮不會白白的送自己這麼一個美人,還借著這機會送自己那麼多銀子。對於商人,沒有利益的事,那麼趕上趕的去干。只是,張淼沒想到的是,伍紹榮竟然敢找自己販毒。「這個,販福壽膏可是要殺頭的?」張淼也跟著伍紹榮稱鴉片為福壽膏。
「其它人不行,阿淼你卻一定可以。福壽膏和炮彈長的差不多,混在一塊誰知道是什麼?」伍紹榮笑道:「現在市面上的福壽膏都讓林則徐收去了,這時候我們有貨供應,這價錢還不由著我們自己定?那可是一大筆銀子呀。」
「這……林則徐現在禁煙,運進來又能賣給誰去?賣不出去,又那裡賺銀子去。」張淼決定再多探探伍紹榮的底,裝出一付財迷的樣子,問道。
「這個老弟放心好了,廣州賣不成,我們賣到其它地方去。」說完看了李風一眼,下定決心似的,沉聲道:「老弟,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這批福壽膏是京里人要的,只要老弟從英國人那裡將東西接近來,老哥我就有辦法運到京里去,到那時,銀子還不嘩嘩的到手。」
「運到京里?聖上不再禁煙嗎?現在京里還有人敢抽嗎?」張淼故意驚道。
「說出來也是為了讓老弟你放心,實話告訴你,這次要東西的可不是一般的人,是當今聖上的親侄子――庄親王。其它還有首席軍機大臣穆彰阿、直隸總督琦善等人,這些人要這東西,也是給各位王爺們孝敬。老弟你想,這些大員要的東西,誰還敢打主意?」伍紹榮想反正已經說開了,也不怕多說一點,多說點反而讓張淼知道自己的背景,好放心的幫自己辦事。「只是現在林則徐盯上老哥了,只得麻煩老弟你出手,到時東西運進來后,自有人與你的船隊交接。親兄弟,明算賬,老弟放心,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銀子決不會少你一兩的。」
這下張淼不知道怎樣回答才好,對於他來說,販鴉片可是堅決不行的,在海鯊寨的時候,他就知道寨規有一條不能吸食鴉片,更別說販鴉片了。可是從伍紹榮的話里可以聽出,不答應怕是不行了,人家將背景都講了出來,那是明著告訴你,運也得運,不運也得運,否則,後果自負。張淼知道自己這個荷蘭駙馬在那此自以為是的朝中大員的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是。沒看見林則徐第一次見自己那樣嗎?恨不得立即將自己投入大牢,要不是自己的話將林則徐鎮住了,怕現在已經皮開肉綻,還在吃牢飯吶?
林則徐怕同時和英國、荷蘭開戰,這些朝中大員們可不知道什麼英國、荷蘭,也不知道英國人船堅炮利,自己根本不是對手,他們或許現在正在為林則徐條贏九龍海戰而高興吶吧?在他們認為殺一個敢娶番婦的數典忘祖的小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張淼知道,只要自己現在一回絕,不但要生意做不成了,怕還要引來殺生之禍。可是不回絕,難道就昧著良心將鴉片販進來嗎?伍紹榮說的好聽,怕送到京城的鴉片不到十分之一吧?剩下的還不是流向民間,毒害老百姓。你以為送到京城的鴉片伍紹榮敢收錢嗎?想賺銀子,還不得從老百姓身上賺。
「這個事嗎?大哥你也知道,船和人都是那荷蘭公主的,只因她不會說我們的官話,才由小弟掛了個名,小弟是任何事都做不了主的。所以這件事小弟還得和公主商量商量才行。大哥且容小弟兩天,待我說與那荷蘭公主。大哥放心,這洋人愛錢,只要是賺錢的事,沒有不幹的。只是他們也極好面子,如果不先說好,到時不好好的運,暗地裡使個壞,那就麻煩了。」張淼只好以退為近,先拖他兩天再說。
伍紹榮聽后,也不在意,笑道:「如此,那就麻煩老弟在弟妹那裡好好說項說項。」在他想來,我這麼厲害的人物都擺出來了,不怕你不服,而且,說洋人愛錢,我看是你自個愛錢吧?「對了,這次要老弟運的福壽膏有五十箱,合五千斤。每斤可賺白銀十兩,共計五萬兩。到時我們兄弟倆二一添做五,一家二萬五千兩。剛才說好了,只要老弟將東西運到,立即交錢。這一點,請一定跟弟妹說清楚。」
「大哥放心,這事就包在小弟身上,小弟一定會勸說弟妹同意的。」張淼笑道。運一次鴉片就能賺二萬五千兩銀子,怪不得那麼多人要販運鴉片了。而且,這還只是伍紹榮說的利潤,事實上一定不止這麼點的利潤。
「如此大哥就等老弟的好消息了。時間也不早了,就此告辭。」伍紹榮說完,站了起來。張淼也跟著站起來,送到門外,再示意李風代自己往遠里送送伍紹榮。
李風回到商館后,張淼示意販運鴉片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然後帶著四名炮彈鑄造師和一名翻譯奔林則徐的行轅而去。林則徐接見的信早到了,可不能讓欽差大人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