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表白

在雙唇跟秦宣宣相觸時，起先是巨大的滿足感，是讓他連心跳都幾乎停止的震顫。然而下一秒，杜慕言就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悔恨之中。

天啊，他做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聽到宣宣跟宋琦甜言蜜語，他就那樣失控？為什麼！不，不該的，他不該這樣脆弱，這樣暴露了自己……怎麼辦，怎麼辦！他又要再一次失去宣宣了嗎？那些讓他無論何時想起都痛徹心扉的畫面，又要再一次重演了嗎？不！不能！他要冷靜，他還能補救，一定能的，一定能補救的！

就像是突然從夢中清醒過來，杜慕言猛地鬆開秦宣宣，臉上一片驚慌之色。

而反應過來的秦宣宣也下意識地揮出了巴掌，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杜慕言不閃不避地受了這一下。

秦宣宣愣了一下，隨即忙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驚慌又憤怒地瞪了杜慕言一眼，轉身就要逃下車。

然而杜慕言卻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開我，不然我喊人了！」秦宣宣微微一顫，頭也不回地喊道。之前就算她曾經自作多情地懷疑過杜慕言是故意接近她，也從未想過一向表現得風度翩翩的他會做出強吻這種有失風度，甚至稱得上野蠻的事。

跟宋琦的通話還聯通著，聽到這邊的異常，宋琦焦急的聲音傳出來，「宣宣，你那邊怎麼了？宣宣你要不要緊？」

然而被杜慕言緊緊抓著的秦宣宣並沒有空回答他。

杜慕言牢牢地握住了秦宣宣的手腕，不讓她就這樣離去。

「秦小姐，請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方才的瘋狂消失無蹤，只剩下滿含歉意的忐忑。

「我不想聽，你鬆手！」秦宣宣急忙掙紮起來，但杜慕言的力氣太大，她根本就掙脫不開。

「秦小姐，你要是聽我解釋，我就鬆開你。」杜慕言急道。

知道再這樣僵持下去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秦宣宣只能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的杜慕言看上去又恢復了一貫的溫和，若不是唇上的氣息還在，剛才的那一幕就彷彿是她的幻覺。

「好，我不走，你放開我。」秦宣宣深吸了口氣，不看杜慕言，只是將視線落在前方。

杜慕言看著秦宣宣的側臉，慢慢鬆開了她，見她果真沒有趁機逃走，這才放下心。瞥了眼還處於通話狀態的手機，杜慕言眸光一閃，很快就收回視線，誠懇地說道：「秦小姐，首先我要向你道歉，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那麼做。」

秦宣宣沒有答話也沒有看他，腦中閃過那一雙幾乎扭曲的眸子，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她幾乎認為擁有那雙眸子的人，跟她身旁道著歉的男人不是同一人。是因為剛才她太過憤怒驚恐了，所以才產生那樣誇張的錯覺么？

秦宣宣想不明白，卻聽杜慕言又接著說道：「秦小姐，剛才我之所以那麼衝動，只是因為……我喜歡你。」

秦宣宣心頭一震，轉頭不可思議地望著杜慕言。

她自己心裡瞎猜和親口聽杜慕言說出來，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秦小姐，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對你一見鍾情了。」杜慕言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或許並不相信，可我很清楚，我對你的喜歡，是發自內心的悸動，而不是一閃而過的激情。知道你有男朋友后，我剋制著自己，想要逼自己忘記你……可沒想到，原來你是秦教授的女兒，我們還能再一次相遇。秦小姐，我認為這是一種啟示，連上天都告訴我，我們有緣，我不該就此放棄。」

杜慕言深情款款地望著秦宣宣，他的每一個字都是出自真心，絲毫沒有作假的成分。

這樣英俊的男子望著自己深情告白，沒幾個人會不被感動，秦宣宣愣了片刻，很快回過神來，慌張地搖頭道：「我有男朋友了……杜先生，你還是去喜歡一個配得上你的女人吧！」

「不，秦小姐。我很清楚，非你不可。你有男朋友又怎樣，只要沒結婚，我也有公平競爭的權利。」杜慕言神情堅定。不，不是的……不管她有沒有結婚，都不能妨礙他奪取她的芳心！

「可是杜先生，我不喜歡你。」秦宣宣漲紅了臉，聲音急切，「我有男朋友了，他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他，我是不會喜歡上你的。」

秦宣宣坦陳對宋琦的喜歡讓杜慕言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他倏地握緊了拳頭，極力控制著自己，免得再度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沒試過怎麼知道？」他輕輕呼出口氣，慢聲道。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不用試就知道了！」秦宣宣眉頭微皺，她依然覺得，杜慕言對自己一見鍾情這種事，還是十分不可思議。

「秦小姐……」杜慕言的聲音驀地低沉下來，「我是認真的，請給我一個機會。」

「對不起，恕我不能答應。」秦宣宣板著臉搖頭，「杜先生，今天的事我只當你是一時衝動，但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杜慕言聞言臉色一白，急忙道：「等一下！」

秦宣宣卻不再理他，下了車快步往前走。

杜慕言跳了車追過去，在她進單元樓前擋在了她身前，「秦小姐……請不要這樣，我知道今天我真的是大錯特錯了，你想讓我怎樣道歉都行，但請不要剝奪我追求你的權利。」

昏暗的小區里，只有不遠處的路燈發出淡黃色的光，秦宣宣看不清此刻杜慕言的表情，卻莫名地覺得他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委屈，還帶著一絲惶恐。

原本硬邦邦的語氣稍稍軟了下來，秦宣宣望著杜慕言，認真地說道：「杜先生，我很感謝你的厚愛，可我有男朋友了，我很喜歡他，不可能接受你的追求的，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如去追求別的比我更好的女人。我相信，以你這樣優秀的條件，不管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都能追到。」

「可她們，都不是你。」杜慕言也認真道。

秦宣宣被噎了一下，幾乎甩出那句名言，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我改還不行嗎？

可最終，她只是無奈地說道：「杜先生，總之很對不起，我回去了。」

秦宣宣轉身走入單元樓，而這次杜慕言沒再攔著她。

他定定地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鐵門之後，神情木然，眼睛里溢滿疼痛。

昏昏沉沉地走在樓道里，秦宣宣突然想起剛才自己正跟宋琦通話，忙拿出手機一看，居然還在通話中。

想到自己跟杜慕言的話都被宋琦聽了去，秦宣宣腦子一陣發懵，忙將手機放到耳旁，試探性地說道：「學長……你還在嗎？」

「宣宣，你終於跟我說話了！」手機那頭宋琦的聲音很是激動，過了幾秒才冷靜下來，遲疑著問道，「那位杜先生……剛才對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