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冷處理
秦宣宣到達辦公室的時候，已經調整好了情緒，至少旁人是看不出來她還處於剛剛跟男友非正常分手的低落期中。她不想再考慮那些事，只想將精力都投在工作上。
昨天聯繫的兩家公司說要面談，秦宣宣就又打電話聯繫了一次，確定了可以今天見面談，就跟蔣佳說了一聲，在她奇異的目光中離開了公司。蔣佳是知道單娟把吳市讓給秦宣宣做的事的，吳市的情況她也很清楚，因此並不在意，秦宣宣要試就試好了，反正也不可能有太大進展。
本來秦宣宣應該再帶上一個設計部的同事，好為對方講解一些專業性的問題，不過她本來就是設計部的，算是一人兩用了，因此沒再麻煩設計部那邊。她一直跟方盼盼保持著非常緊密的聯絡，因此知道近段時間設計部每個人都忙得抽不開身了。
秦宣宣聯絡過的兩家公司，都是需要設計展台的，一家是個要參加某個數碼產品展的數碼公司，另一家是母嬰用品公司成立五周年的外展台設計，都是小筆生意，但對秦宣宣這個新人來說，要是能談成，也是個不錯的開端。畢竟到現在為止，她還一單生意都沒做成呢。
秦宣宣去的第一家是那家母嬰用品公司，跟負責人談了一刻鐘的樣子，離開的時候她基本已經確定，這家是不成的了。去第二家的時候，那負責人看上去很忙，跟秦宣宣談了不到五分鐘，就說要考慮考慮，讓她先回去了。
出師不利，秦宣宣心情很沮喪，一臉黯然地回了辦公室，沒想到她才剛坐下沒多久，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正是那家數碼產品公司，說是展台定下讓聚美做了。
把這第一筆單子都處理好之後，秦宣宣長舒了口氣。這筆訂單數額是不大，可對她來說，卻是從無到有的進步，給她的激勵，無疑是相當巨大的。
蔣佳看到訂單的時候，有些吃驚，沒想到秦宣宣在自己動手拉訂單之後，這麼快就談成了一筆。她之前給秦宣宣的名單自然都是她「精挑細選」過的，幾乎不可能拉到單子。莫總在把秦宣宣調過來時交代過她要好好照顧秦宣宣，她可沒故意為難她啊，拉不到訂單，可是秦宣宣她自己無能。
蔣佳扯起嘴角嘲弄一笑，雖然被秦宣宣誤打誤撞弄到了一筆訂單，不過是運氣罷了，她就不相信了，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能有多大能耐！她既不是莫總的親戚，也不見得多漂亮，憑什麼得到莫總的特殊關照？她還聽說秦宣宣跟隔壁明凱的杜總沾了那麼點兒關係，可那又怎樣？縣官不如現管，她就是看秦宣宣不順眼，就是不想讓她有好日子過！
如此又過了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宣宣運氣好，後來又被她弄到了好幾筆訂單，雖然成交金額小，但連續不斷的成功讓秦宣宣好幾天來心情都還算不錯。
但每到上下班時間，她的情緒就直線低落了。在那天被宋琦打電話打到手機沒電后，秦宣宣就把宋琦的手機設置了黑名單，但宋琦總會換其他電話打過來，秦宣宣一聽是他，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會掛上電話。這還不算，宋琦只要工作不忙，上下班的時間點就會來接送秦宣宣，就算秦宣宣不理他，他也不氣餒，只是不斷解釋著，堅持稱自己是被人誣陷的，讓她相信他，他會找到證據的。
秦宣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只能每次都一言不發地離開，沒再上過他的車。可他的話，她卻也聽了進去，如果那視頻真是假的……
秦宣宣搖搖頭，不想讓自己抱太大希望，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這天上班的時候，莫總將秦宣宣叫到了辦公室。秦宣宣一開始還挺忐忑的，沒想到莫總的神情看上去帶著點兒喜意，見秦宣宣進來，就立刻招呼她坐下，遞給她一份文件。
秦宣宣不明所以，翻開看了眼，赫然發現這是明凱旗下一家影視公司的相關信息，這家影視公司剛租下了新的寫字樓，需要全新的，符合公司文化理念的布局設計。
「宣宣啊，我知道你跟明凱的杜總關係……嘿嘿……不錯，這個單子，我希望你能跟杜總那邊談談，拿下來。」莫如松笑呵呵地道。
秦宣宣神色一僵，將文件放回了桌上，口中道：「莫總，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跟杜總沒有任何關係。」
莫如松沒料到秦宣宣會一口否定跟杜慕言的關係，要知道公司里的有些八卦，他也是聽到的了，他可是聽說，某天中午，杜總親自過來找了她的。更何況，之前要不是杜總身邊的李助理向他打聽過秦宣宣這個人，還無意間提過或許她在銷售部會更有發展前景之類的話，他也不至於把她調到銷售部去。能在這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那麼久還混得不錯的都是人精，莫如松是想著杜總很可能對這丫頭有點意思，希望借著她的機會搭上杜總這邊，卻沒想到，秦宣宣現在居然跟他說，她跟杜總沒有任何關係？這種話說出去誰信啊，他可忘不掉那時候李助理提起秦宣宣時若有所指的語氣，李助理這麼個大忙人，又是杜總的心腹，哪有空隨口提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啊。
「沒關係也沒關係！」莫如松心思百轉千回，面上卻帶著笑，彷彿剛才只是隨口一說，「反正這單子就交給你了，宣宣，我很看好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莫總，這單子這麼重要，我覺得還是交給蔣佳姐和娟姐她們吧，她們比我有經驗多了，肯定能拿下的。」秦宣宣皺著眉道。從上回杜慕言來她家時的表現來看，他似乎已經對她沒有任何意思了，可她對於跟他和他有關的人或物接觸，總有些發憷。
「蔣佳和單娟他們最近都挺忙的，抽不出身，這事只能交給你了。」莫如松搖頭嘆息了一聲，將文件又塞進了秦宣宣手裡，「好了，就這樣定了，你出去吧。」
秦宣宣動了動唇，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能轉身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秦宣宣先是煩惱了一陣，隨即又仔細翻了一遍莫總給的資料。當她看到這家叫明啟的影視公司的聯絡人是個完全不認識的名字時，她稍稍放鬆下來。
她只是聯繫明凱旗下的影視公司的話，應該不會跟杜慕言有任何交集的吧？
秦宣宣猶豫了會兒，給那叫嚴韓的聯絡人打了個電話，說明了來意。不知道是不是莫總之前有過聯繫，聽說她是聚美設計的，對方的態度很客氣，還說有些細節問題希望她能過去談談。二人商量了會兒，直接敲定下午兩點見。
秦宣宣跟蔣佳說了一聲，中午吃完飯，就不回公司，直接往明啟去了。這幾天秦宣宣一直在往外跑，還交上來不少訂單，蔣佳雖有不滿，卻不好明面上干擾她，只能由得她去了。
明啟將來也是要搬到隔壁明凱大廈的，不過現在暫時還在距離一小時車程的臨時辦公地點，因此秦宣宣吃過午飯之後，就直接打車過去了。
在車上無聊，秦宣宣想起對於這家影視公司，其實她也早就接觸過了的。當時杜慕言上門找她爸，就是說他新開了一家影視公司，要投拍一部歷史劇，需要讓她爸當顧問，沒想到現在她自己也跟這家影視公司扯上關係了。
秦宣宣到地方的時候還不到兩點，她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前台就讓她先去會客室等一下，明凱集團上面有大領導來，現在公司的大小領導都在會議室呢。因為約好的是兩點，是秦宣宣自己來早了，她也沒說什麼，在前台的引導下到了會客室等著。
而另一邊的會議室里，杜慕言坐在主位，李賽坐他身旁，明啟的大小領導圍坐在會議桌上，戰戰兢兢地彙報著公司近況。
現在正在做著說明的是明啟的總經理鄭成才，他口中滔滔不絕地說著，卻難掩心中的驚異。他是從明凱總部調來當這新成立的影視公司的總經理的，因此對杜慕言還算熟悉，今天他突然到訪，說是要開會聽取他們的報告，把他驚個夠嗆。公司的近況他前兩天才以書面形式彙報上去，今天杜總就來了……該不會是對他有什麼不滿吧？
鄭成才很看重自己這次絕好的發展機會，因此說話的聲音更加鏗鏘有力，臉上更是面帶自信微笑。等彙報完畢，他才看向杜慕言，卻發現他沉著臉，頓時心裡咯噔一下。
李賽看鄭成才的表情就知道杜慕言現在的樣子嚇到他了，見杜慕言什麼表示都沒有，李賽咳了一聲，開口打了個圓場，請其餘人繼續彙報。
杜慕言依然沉著臉沒什麼反應，會議室里的氣氛愈發凝重，每個人的表情看上去都戰戰兢兢的，力求自己彙報時能更鎮定不出錯，免得被杜慕言逮住。
誰也不知道，綳著臉的杜慕言其實根本就沒聽他們在說什麼。會議室的門上半部分是玻璃，門外是一條走廊，走廊盡頭就是前台，剛才他已經看到秦宣宣來了，被帶到了會客室。
天知道他有多想直接走到秦宣宣面前，告訴她只要她一句話，他什麼都可以為她做到。可他不能！他要做出疏遠她的冷淡模樣，好讓她降下戒心，等她忘記了宋琦，能夠接受新一段感情了，他才能繼續去追求她。明明想抱著她，親吻她的每一寸肌膚，現在的他卻只能拚命忍耐……天知道這對他來說有多難！
杜慕言置於桌上的右手驀地緊握成拳，嚇得正在彙報的葉副總猛然頓了頓，險些進行不下去——杜總對他很不滿嗎？他是要被開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