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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葉依舊如以前一般高貴冷艷,只不過如今眉宇間多了一絲若有似無的漫不經心,彷彿什麼都不放在心裡,越發顯得魅力逼人。

芙宓忍不住又掃了一眼龍葉那傲岸的胸部,好像比以前更胸圍了,越發顯得腰如水蛇,芙宓心想,她怎麼改行當妖精了。

「好巧啊,兩位。」龍葉不請自來地踏上了芙宓和容昳所坐的玄龜,施施然地坐到了小几旁邊,拿起酒杯自斟自飲起來。

你還真別說,她這麼一種泰然自若的姿態,格外有種魅力,至少把容昳吸引得目不轉睛了。

芙宓狠狠瞪了容昳一眼,希望他自覺點兒,可惜對方毫無察覺。

「這麼多年,你倒是一點兒沒變。」龍葉沖著芙宓挑了挑眉。芙宓聽得出龍葉話里的意思,那其實是變相在說她一點兒進步沒有。

「你變漂亮了。」芙宓實話實說道。

「是嗎?」龍葉摸了摸自己的臉,嘴角帶出一絲不在意的笑容。且聽她輕嘆一聲,「這世上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故鄉遇故知了。」

龍葉抬眼看向容昳,「容尊主,我記得當年還是我帶你來南海吃月亮魚的呢。咱們在這玄龜背上暢飲了一夜,你還說要送我鮫人珠,後來果然送了。」龍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微微低了低頭,顯出一截優美雪白的脖頸來,「我一直戴著。」

芙宓已經快要忍不住掀桌子了,她本來是想展現一下風度的,不然剛才也不會讚美龍葉變美了,可是這個女人數十年如一日,老是跟她搶男人,這回簡直更明顯,更不要臉。

不過芙宓覺得自己是淑女,干不出明搶男人這種事兒,所以她又瞪向容昳,希望他能自覺點兒。

這回容昳倒是回看了芙宓一眼,但顯然離芙宓想象中的情況可就差遠了,芙宓想象中的容昳應該果斷地對龍葉道,別惦記有主的男人。

「容尊主,介意給我也片一條月亮魚吃嗎?好久沒吃了呢。」龍葉幽幽地嘆息一聲,那聲音彷彿長了羽毛似的,撩得人心痒痒,芙宓心癢得恨不能扇她一巴掌。

容昳二話沒說地將魚鉤重新放回了海里。

芙宓要是忍得住她就不是芙宓了,她拿起小几上的杯碟就往容昳的魚竿上砸去,驚走了正要上鉤的月亮魚。

「你不許給她釣魚。」芙宓在容昳看向她時道。

「別鬧。」容昳淡淡地道。

龍葉朝芙宓飛來一個得意的眼神,眼角挑得極高,像極了狐狸精,將芙宓心頭那把火激得都頂了天了,她站起身一腳踹翻了小几,輕輕一飄就飛離了玄龜的背,讓這對狗男女暢飲去好了,哼,她可不愛在這兒受氣。

雖說芙宓大怒而去,但是飛得並不快,容昳哪怕重新釣上一隻月亮魚,片了魚片,再去追她,也來得及,可惜芙宓一直沒等到身後有人追來。

「你不去追么?」龍葉偏頭笑看向容昳。

「宓宓的性子,你越順著她,她越不把你放在心裡。」容昳緩緩地道。

龍葉的笑容漸斂,「你對她倒是上心。」她沉默地飲了一杯酒,重新振作了精神朝容昳笑道:「不是要給我釣月亮魚么?」

魚竿早已收了起來,容昳平淡地道:「剛才不過是為了氣她。」

龍葉的笑容再也撐不住,臉色也變得煞白,「她就這麼好?」

容昳看著龍葉道:「是。」

龍葉這才不得不承認,她不過是人家感情當中的調劑品,還是她自己主動攪和進去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都流了下來,「我不服。」

容昳沒說話。龍葉伸手去拉容昳的衣袖,那衣袖卻從她的指尖透過,彷彿空氣一般。如果容昳不願意,誰也休想碰到他一片衣角。

寂靜的海面上,玄龜背上孤單單地坐著一個紅衣女子,哭泣聲幽幽咽咽,聞者莫不憐惜,可有些人的心卻是石頭做的,片刻也沒停留就消失在了海上。

容昳沿著海岸上的沙灘走上岸,朝著岸邊的礁石道:「你不是走了么?」

芙宓從礁石背後的陰影里走了出來,雙手叉腰毫無氣質而言地道:「我幹嘛要走,我的道侶幹嘛要讓給別人。」芙宓走上前緊緊抱住容昳的手臂,低頭在他肩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容昳笑道:「你既然明白這個道理,剛才跑什麼跑?」

芙宓狡黠地笑道:「我總得給你們一個說清楚的機會啊,免得龍葉一直抱著幻想,今後傷得更徹底。」

「你倒是聰明。」容昳涼悠悠地道,從芙宓手裡將手臂抽了出來,轉而輕輕地摟住芙宓的背。

芙宓很自然地伸手環住容昳的腰,將頭埋在容昳懷裡,她可不管自己喜不喜歡容昳,反正現在領域已經劃定了,他必須得是她的。

「你們說清楚了?」芙宓問道。

「嗯。」容昳的手掌輕輕地在芙宓的背脊上上下摩挲,費了極大的自制力才能剋制住將她緊緊摟住,嵌入自己骨肉里的衝動。

容昳低下頭含住芙宓的耳垂,將那櫻桃似柔嫩的耳垂含了半圈,攔腰將芙宓抱起。

寂靜的夜色下,蒼茫的海邊,雪白的沙灘上,木床的周圍燃著一圈擺成蓮花型的蓮燈,火焰在還風裡忽明忽暗,床上的被子則忽起忽沉。

芙宓已經習慣了容昳這種興之所至,不顧時間不顧地點的性子,她自己因為被伺候得極好,也不能違心地說不享受,半推半就總是不得不從。

不過這回可苦了芙宓了,她迷迷糊糊里把根伸到水裡,喝了一大口鹹水,險些沒憋死。

容昳從餘韻里掀開眼皮,手指輕輕一動,一個淡水池子就出現在了床邊,芙宓趕緊跳了進去,遊了個泳,洗了十遍才把一身的咸泥沙味兒給洗乾淨了。

芙宓低頭不小心就看見了自己的模樣,雪白的花瓣,脈絡里是漂亮得驚人的嫣粉色,和她在混沌邊境里看到的那朵花居然有九成相似,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難怪那麼眼熟。

其實以芙宓這樣自戀的性子,是經常照鏡子的,只不過她照鏡子的時候通常是人的模樣,至於她的原型,那是在和容昳鬼混之後才這樣經常出現的。放了以前,千百年都難得回復原型一次呢。

芙宓抖了抖身上的水,半截人身,半截蓮藕根地爬到床邊上。饒是容昳這樣淡然的性子,都覺得有點兒重口味了,一指點在芙宓的尾椎上,迫得她不得不全部變成人形。

變成了人形,就有了人的功能。芙宓一巴掌打開在她臀上搗亂的手,「我有正經事。」

「嗯。」容昳虛應了一聲,拇指轉而摸上芙宓身上另一處最有肉的地方。

「容昳,我在混沌邊境里好像掉入了時空裂縫,我看到……」芙宓把自己看到的那朵蓮花的情形,全部告訴了容昳。

容昳輕笑出聲,「你運氣倒是真不錯,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前身。」

「什麼前身?」芙宓一下就來了興趣。

容昳要是能輕易回答了芙宓那就怪了。芙宓不得不使出十八般絕學來討好了容昳,這才得了對方一個點頭。

容昳斜撐起身子,伸手將芙宓嘴角的白跡抹去,低頭親了親她柔軟的唇瓣,戀戀不捨地久久不肯挪開唇。

芙宓等不及地推了推他,「你快說啊。」

說是沒什麼好說的,容昳給了芙宓一面鏡子,讓她自己看去。

待芙宓面無表情的看完,容昳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感覺怎麼樣?」

芙宓道:「我倒是能理解那女的,換成我我也會回到另一個時空我的父母身邊去的。這男人也太想不開了,如果是緣定三生,下輩子再見就好了嘛。」

容昳自嘲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至情之人的骨血卻養出了眼前這麼朵無情的花。

芙宓沒有問容昳怎麼看,因為容昳肯定看得比她還要開。不過凡俗之人的感情,還真是讓人猜不透,至於那麼樣悲傷么?

出於同情心,芙宓撐著下巴看著容昳,「不過以後我若是有能力掌控時空,我就讓那姑娘可以任意在兩個時空里穿梭,這樣就完美了對吧?你呢,你會怎樣?」

「我么?」容昳輕輕問著自己,「我怎麼想並不重要。」因為決定權從來就不在他們手中。

容昳怎麼想的確不重要,他又不是當事人,芙宓點頭認同。

只不過難得看到這種情感劇,芙宓忍不住就想起了劉杏壇的幸運論,她就像如果當初那個皇帝遇到的是另一個人,結果是不是也會愛另一個人愛得死去活來呢?

芙宓撐著下巴看著容昳,「容昳,為什麼是我呢?」芙宓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她雖然現在還沒搞清楚容昳娶她的目的,但就現階段來看,她的確好像是個幸運兒。可是為什麼選她呢?因為她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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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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