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郎

風流郎

衛蘅雖然一直都知道楚夫人才華橫溢,當年比今日衛萱的才名還盛,但總是隔得太遠,沒有具體的感受,但如今看了她的字,才明白她的確有獨到之處,難怪看不上自己,就是衛萱也比不得楚夫人這手字。

見楚夫人練完小字,衛蘅微微動了動自己站麻的小腿,還以為能活動了,結果楚夫人又開始練起大字來。

衛蘅在旁邊站了足足一個時辰,楚夫人才擱下筆,恩賜一般地掃了衛蘅一眼,「我這兒日後不用你立規矩。」

衛蘅也是看著何氏怎麼當婆母過來的,嘴上雖然說不用立規矩,可是生氣的時候就容易把這件事拿出來說,更何況,衛蘅畢竟退過親,如今若是再傳去個不孝敬婆母的話,總歸是不好,這樣她的祖母和母親臉上都不好看,出門做客也會被人指指點點。

楚夫人練過字,次間就開始擺飯,衛蘅今日起得稍微晚了一些,只匆匆用了兩塊小點心就趕來清川如鏡了。

結果衛蘅還聽見楚夫人道:「我不喜歡跟人一起用飯,你回去吧。」

雖然衛蘅早就對楚夫人的古怪脾性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也沒料到自己的婆母會這樣不近人情。

等衛蘅從清川如鏡走到萱瑞堂時,太陽已經高高掛起了,萱瑞堂里格外熱鬧,陳二夫人和大奶奶黃氏都在,還有黃氏的女兒陸悅婉。至於黃氏的兒子陸旭今年已經五歲了,已經開了蒙,小小年紀就開始在族學里念書了。

袁如玉也在一邊賠笑,見衛蘅進來,袁如玉立即迎了上去,「三嫂嫂怎麼才來?」

衛蘅給老夫人和陳氏問了安,才對著老夫人不好意思地笑道:「剛才在清川如鏡看母親練字,一時看得入了迷,這才來晚了。」

老夫人同楚氏做了二十幾年的婆媳,還能不知道她的事兒,她明白衛蘅是在為長者諱,拉了她的手道:「快到祖母旁邊來坐。這幾日你還習慣吧?若缺個什麼只管問你二嬸娘要。」

衛蘅笑著點了點頭,話並不多。

「剛才正好說到你貞妹妹的親事,四月裡頭她就該出嫁了,你這個做嫂子的雖然才新進門,可也不能不管,你就跟著你大嫂一起籌辦貞姐兒的親事吧。」老夫人道。

衛蘅壓根兒沒料到老夫人突然就拋出了這件事,愕然片刻后,就笑著道:「那我就跟著大嫂多學點兒。」

老夫人笑著又拍了拍衛蘅的手背。

陸家如今是二夫人管著中饋,原本該是楚夫人這個世子夫人管的,不過誰也不放心將中饋交給她,楚夫人自己也不願意接,所以這二十幾年都是二房管著。

管中饋這件事,且不說裡頭有沒有油水,單說陳二夫人在下人里的威望,就是楚夫人也難以望其項背的。

衛蘅進門前就思量過這件事情,恐怕二夫人是不肯放手的,她自己對於管不管中饋也是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的,但衛蘅沒料到的是,老夫人會這樣偏袒陸湛,她才剛進門,老夫人就開始為她將來接手中饋進行鋪墊了。

衛蘅原本也可以謙虛一下,不過老人家心意拳拳,衛蘅也拿不準陸湛的意思,反正她先應下來總是沒錯的,只是幫忙籌備而已,又不是立即接手。

午飯衛蘅是留在萱瑞堂吃的,她覺得自己是陸家大房在老夫人跟前的唯一一人,實在有義務留下,不然萱瑞堂都快變成二房的天下了。

衛蘅的公公陸慎和婆母楚夫人就不提了,陸湛是有公事,但是陸怡貞這個小姑娘,居然早晨也是逢五、十才來萱瑞堂請安,聽說是老夫人憐惜她身子骨弱,讓她多睡些覺。

衛蘅不得不感嘆,還是在家做姑娘舒服。

用過飯,衛蘅臉都笑得酸了,還要不停地想應景兒的笑話逗老夫人開心,她回蘭藻堂的第一件事就是美美的睡了一覺,醒過來時,日頭都開始西斜了。

衛蘅起身換了衣裳,對木魚兒道:「你去把掬霞叫進來,對了,你再打聽打聽那個映月。」

木魚兒道:「姑娘,哦,不,三奶奶,你是沒瞧見掬霞那模樣,三爺出門的時候,她一路送到垂花門,影子都不見了還不肯回屋。回了屋就不出來,比三奶奶你還悠閑呢,這丫頭做到她這個份兒也算是頭一份了。」

檀香兒進門來聽見木魚兒的話,也忍不住插嘴道:「木魚姐姐還沒看到廚上是怎麼巴結掬霞的呢,聽說掬霞喜歡吃什錦豆腐,那樣費工夫的菜,廚上大清早也不嫌麻煩地還給她做呢,那天念珠兒姐姐想吃豆腐,小墜兒見廚上的蒸籠里擺著,就撿了到食盒裡,那王大娘見了,趕緊著拿了出去呢,說是給掬霞的。小墜兒就說,念珠兒姐姐想吃,王大娘都不肯給,說第二日多做幾碗給念珠姐姐。」

木魚兒瞪大眼睛道:「還有這種事,簡直是欺負人啊,怎麼她掬霞就是金子做的,咱們就是泥人兒?」木魚兒又看向衛蘅,「如今院子里伺候的人多,屋子都不夠住,我和念珠兒姐姐一間,檀香兒帶著小墜兒、小魚兒住,掬霞卻是一個人住,她那間又寬敞又明亮。」

衛蘅算是聽懂了,敢情木魚兒和檀香兒這都是來告狀的,才短短三日功夫,看掬霞就跟看仇人一般了。念珠兒雖然沒說話,可也是默認了的,否則就該上勸著木魚兒她們了。

「知道了。不過三爺身邊伺候的人總是要矜貴些,你們讓著她一些就是了。」衛蘅道。

木魚兒其實也知道掬霞這般也算不得什麼錯,她家姑娘是沒理由發作掬霞的。都是底下人上趕著巴結掬霞而已。

木魚兒撅著嘴出了門去喊掬霞。

念珠兒則勸著衛蘅道:「三奶奶,我瞧著掬霞彷彿是十分得三爺看重的。」

衛蘅見念珠兒一臉擔憂,就知道她想多了,肯定以為自己沉不住氣要對付掬霞。

衛蘅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不過片刻功夫,掬霞就走了進來,她穿著櫻草黃的雲錦褙子,藏藍的馬面裙,上頭刺繡的紋樣十分别致,是衛蘅以前沒見過的。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最讓衛蘅感到意外的是,掬霞居然是這副模樣。

怎麼說呢,掬霞算不上很漂亮,杏眼桃腮,不過嘴巴略大,有些奇異,可是這種奇異越發讓人想看她,而這還不是她最吸引人的,她那胸前脹鼓鼓的山包讓衛蘅見了都沒捨得挪眼。

衛蘅總算是知道什麼叫前、凸、后、翹,玲瓏有致的身段了,掬霞不算瘦,但是那臀部格外的豐潤,就顯得腰細了,衛蘅一個女人瞧著掬霞都有臉紅,心下琢磨著是不是昨天真該順著陸湛的話將掬霞打發出去。

不過衛蘅也看得出來,掬霞早就是陸湛的人了,打發出去於厚道有虧,況且一個丫頭而已,跟她爭,實在有些自降身份的意思。

「三奶奶萬福。」掬霞屈膝給衛蘅行了一禮,嗓音帶著一絲輕微的沙啞,說不出來那個味兒,倒有些像是她昨晚叫啞了嗓子的那麼點兒意思。所謂的天生尤物,大抵應如是吧。

衛蘅看著掬霞道:「三爺日常都是你服侍的么?」

掬霞快速地抬眼看了一下衛蘅,又垂下了眼皮,「回三奶奶,三爺在和氣堂時都是身邊的小廝引泉和捧雪伺候,如今三爺娶了三奶奶,就更不用奴婢服侍了。」

衛蘅微微有些吃驚,那陸湛怎麼還一副被掬霞伺候慣了的模樣?衛蘅本想叫掬霞以後就伺候陸湛的,結果聽見她這樣說,她一時又改了主意,便笑道:「三爺說他用慣了你制的香胰子,我叫你進來是想向你討教一下你怎麼保存住梅花的香氣的。」

掬霞低著頭道:「三奶奶要方子,奴婢等會兒寫了給三奶奶送過來。」

衛蘅點了點頭,又道:「如今我嫁進來,帶的丫頭多,蘭藻院有些住不下,不知道你能不能讓檀香兒和你住一個屋,她們三個人住實在是擠了一些。」

掬霞又飛速地抬了抬眼皮,最終還是垂下眼帘道:「全憑三奶奶吩咐。」

衛蘅賞了掬霞一個荷包,就讓她下去了。

木魚兒道:「三奶奶看明白了吧,她生得就一副狐魅樣兒,這樣的人也不知怎麼能到三爺屋裡伺候的,也不怕勾壞了爺們兒。」

衛蘅想起陸湛昨夜的種種,心想,就陸湛那樣壞到根兒上的人,哪裡還會怕被掬霞勾得更壞。

晚上,月上中天的時候陸湛都還沒回來,衛蘅等得直打瞌睡,檀香兒去前頭看了好幾次都沒人影兒,後院都落匙了。

「你去看看掬霞那兒。」衛蘅對檀香兒道。

檀香兒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聽小丫頭說,掬霞今天很早就睡了。」

「那咱們也別等了,三爺肯定是歇在宮裡了。」衛蘅道。待她洗漱了躺到床上,不由覺得床太過空蕩蕩了,這才和陸湛同床共枕三日,就幾乎已經習慣了他在時的熱鬧了。

衛蘅翻了個身,想起陸湛晚上不回來居然一聲招呼也不打,心裡又多少有些不痛快,而且掬霞都知道的事情,她這個做妻子的卻不知道。

次日早晨,衛蘅先去東廂她特地布置的練功房,像在女學時一樣晨練了一會兒,這才飽飽地用過早飯,去了清川如鏡「罰站」。

又是幾乎一個時辰,楚夫人練字的時候眼神都沒給衛蘅一眼,彷彿還嫌棄她很多餘似的,多少讓衛蘅滾燙的一顆孝敬婆母的心變得涼快了些。

衛蘅到萱瑞堂的時候,二房的女眷們又全部都在陪老夫人說話,見她來了,老夫人笑著拉了衛蘅到跟前兒,「昨晚睡得好不好?」

衛蘅點了點頭。

「三郎公務忙,每次進宮當值,雖說只用一天,但皇爺器重他也倚重他,十天半個月不出宮是常有的事情。」老夫人道。

衛蘅沒想到老夫人會跟自己說這個事兒,她的臉一紅,大概是昨天檀香兒去二門邊等人的事情傳入老夫人耳朵里了,衛蘅又是羞又是急,卻又忍不住自己也笑話自己,「老祖宗,我是不知道,三爺也沒跟我說,我還以為他是出去應酬了,怕他喝了酒才讓檀香兒去二門邊等的。」

老夫人倒是沒想到衛蘅這樣直地就將陸湛沒跟她交代行蹤的事情說了出來,「那就是三郎的不是,他出門也不跟你交代一聲。」

衛蘅順著老夫人的話就點頭。

老夫人看衛蘅這樣嬌憨,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旁邊的袁如玉聽了,就插嘴道:「哎呀,三表哥怎麼這樣,行蹤也不告訴三嫂一聲的,等三表哥回來,三嫂可不能饒了他。」

衛蘅多少知道一點兒袁如玉的意思,總想著她和陸湛有了矛盾,她才有機會。只是衛蘅覺得陸湛恐怕怎麼都是瞧不上袁如玉的,何況也沒有納自己姑姑的女兒做妾的道理,只是袁如玉自己不死心而已。

所以衛蘅就對著袁如玉,甜蜜蜜地笑道:「好啊。」

袁如玉倒是沒想到衛蘅這樣自信,心想,三表哥那樣的人,行蹤哪裡是女人管得了的,就是老祖宗也是不完全知道的。她就等著衛蘅跟陸湛鬧起來。

二夫人陳氏道:「三郎只是一時忘了而已,等他回來,肯定會跟你道歉的,可千萬別鬧什麼矛盾。」

老夫人對著二夫人道:「三郎那個霸王性子,哪裡有道歉的時候。」回頭又對衛蘅道:「回頭我替你說他,他在外頭估計是忙暈了。」

二夫人聽了有些訕訕。

衛蘅笑道:「我知道的,老祖宗。三爺在外頭那樣忙,我不會給他添麻煩的。」

「好孩子。」老夫人摸了摸衛蘅的手背,又問起陳氏,「貞姐兒的親事準備得怎麼樣了?」

陳氏道:「我正想問娘呢,貞姐兒嫁到陝西,路途遙遠,您看是讓誰去送嫁好?大郎和三郎都有差使,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告假,不如讓四郎去送如何?」

老夫人道:「三郎那般疼貞姐兒,估計要自己去送。」

陳氏點了點頭,又道:「送嫁當日家裡也得請酒,名單我讓大郎媳婦和三郎媳婦一起擬,菜單子回頭也讓她們擬出來給娘看。如今三郎媳婦入了府,我也正好清閑清閑了。」

老夫人道:「孩子們還小,以後自然有你清閑的時候,又何必急在這會兒。」

陳氏笑了笑,沒接話。

衛蘅雖然看出來陳氏是在找老夫人要話,可也沒有搭腔的意思,在萱瑞堂用了午飯,這才回了蘭藻院。

黃氏也正好回她的院子,兩個人便攜手同行,黃氏道:「婉姐兒昨晚突然鬧肚子,今日吃了葯還是沒怎麼好,我心裡著急,這幾日什麼事兒也做不了,三弟妹,請客的單子和菜單子你能不能擬一擬?」

「好,這些事大嫂不用擔心,婉姐兒的肚子還鬧得厲害么,我娘家的小侄兒日常看大夫,都找下河街的馬小兒,他的葯對孩子靈,又不傷脾胃。」衛蘅道。

黃氏謝道:「多謝多謝,若是再吃兩服藥不好,我就讓人去請馬小兒。」

衛蘅點了點頭,自回了蘭藻院,等她午睡起來,閑著沒事就拿了灑金花箋出來開始擬單子,衛蘅不知道黃氏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忘了,居然也沒給她任何以前收禮的冊子,就讓她擬單子。

不過衛蘅也不著急,自己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上京城跟陸家交好的人家,還有陸湛的同年、同僚等,她自己想練一練,理一理陸家的關係,之後再對比以前陸家收禮的冊子,就看得出自己是哪裡欠了思量了,以後就不會再犯,心裡有了底兒,也不容易被人拿捏。

一個下午衛蘅就坐在屋子裡擬單子了,她在娘家時沒做過這件事,因為蔣氏那裡都是現成的單子,她自己擬著擬著,就覺得這事挺好玩,一下就入了迷。

這一入迷,連陸湛何時進了屋的,衛蘅都不知道。

「想什麼這麼出神,連你相公回來了都不知道?」陸湛從背後將衛蘅抱起,狠狠地咂了她的臉蛋一口,「想不想我?」

這一口咂得衛蘅臉都疼了,她在老夫人跟前雖然說得好聽,可是對陸湛也不是沒怒氣的,尤其是她居然還被掬霞等人看了笑話。

「不想。」衛蘅清脆地道。

不想的後果是極可怕的,不過一夜不見而已,陸湛就跟餓瘋了的野獸一般,逮著肉就咬,到後來,衛蘅見著他都害怕,幸虧新床夠大,衛蘅一腳踢開沒留神的陸湛,一邊滴著眼淚,一邊往床內遠離陸湛的方向爬。

先才那一回陸湛連衛蘅的小衣都還沒來得及脫,這會兒那衣裳鬆鬆垮垮地掛在衛蘅身上,隨著她的爬動,將那桃兒若隱若現地露在陸湛眼裡。

一時間桃花鋪錦,梨花綻銀,木香含蕊,薔薇吐心。那風流郎做得十七八樣風流陣,彷彿才了了桑蠶又插秧。

等雨歇風停時,天色已經全黑,衛蘅餓得前胸貼後背,她先才倒是想躺著不動,奈何陸湛彷彿看不得她歇息一般,衛蘅被他支使得腰都要折了。

陸湛抱著衛蘅,伺候她去浴池裡清洗了一番,笑道:「我這算是服侍得好吧?沒有一點兒遺漏。」

衛蘅已經沒了說話的力氣,以手捂著肚子,趴在浴池邊上,只是無力地看著一屋子飛濺的水跡,待會兒念珠兒她們來打掃,心裡還不知道怎麼想呢。

陸湛從背後摟著衛蘅,水珠從他身上落到衛蘅的肩膀上,問道:「是不是餓了?」

衛蘅雖然的確也是餓了,可這會兒的不適可不是因為這個。

「哦,是做得太驟了?」陸湛笑著咬了咬衛蘅的耳朵。

衛蘅憤怒地拍了拍水面,濺了陸湛一身的水。

兩個人鬧完了,也沒正經吃飯,陸湛就摟了衛蘅坐在榻上,讓人撿了幾碟小菜擺在炕几上,又命人溫了一壺百花釀給衛蘅。

「三爺,三奶奶。」木魚兒端了溫好的酒站在霞影紗簾外出聲道。

裡頭半晌沒有回應,木魚兒大著膽子往裡頭望了望,隱隱約約地能看到榻上的兩個人正摟在一處,嘴貼著嘴。

木魚兒臉一紅,趕緊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才再出聲,「三爺,三奶奶,酒溫好了。」

「進來吧。」說話的是陸湛。

木魚兒這才掀了帘子進去,也沒敢抬頭,將溫好的酒放在桌上就退了出去,等退到帘子旁時,木魚兒忍不住快速地抬了抬眼皮,心立時跳得如雷響一般,趕緊地掀了帘子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木魚兒的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過著剛才看到的畫面。她看見自家姑娘穿著薄荷綠的薄綢春衫,蔫搭搭的窩在三爺的懷裡,倦得眼皮子都抬不起來一般,臉蛋紅潤得彷彿水洗過的桃花汁,什麼也沒做,一股媚態就流露在眉間。

而那薄綢春衫的領口打開著,木魚兒還看見三爺的手從那領口伸了進去,木魚兒甚至還將自家姑娘左胸上隆起的手形瞧得清清楚楚的。

木魚兒懊惱不已,羞也羞死了,壓根兒沒想過會看到這樣艷逸的畫面。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世上少有的好看,兩個人摟在一起,並沒有意料中的那種讓人噁心,反而看得人心慌意亂,口乾舌燥,隱隱間木魚兒都覺得自己胸口有些疼。

(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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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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