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是不是要逼死我們每個人她才開心
就以聶姝儀準備關上那一條門縫之際,她的手機猛的響了起來。這突然而起的聲音,在這空隙的別墅里,是顯的那樣的突兀又刺耳,就如同一陣催命的亡一般,傳入的不止是聶姝儀的耳朵,同樣也還有利翎的耳朵。利翎本來是轉身打算離開下樓的,但是在聽到這突然間響起的手機鈴聲時,猛的止步轉身,那如黑夜裡的幽靈一般的雙眸「倏」的朝著手機鈴聲發出的方向——齊阜與聶姝儀的房間望去。她的眉頭緊緊的擰成了一團,眼眸里發射出來的全都是陰寒與森冷。她以以為家裡就只有她和齊麟兩個,卻不想,竟然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這以於她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剛才她與齊麟之間的談話被這第三人聽了去,那可是對她太不利的事情。儘管,剛才齊麟的話並沒有說的那麼明白,但是字字句句都是暗中有所指向的。
她能確定的是,那個房間里呆著的肯定是聶姝儀,而不是齊阜。聶姝儀!
利翎的眼裡眸迸射出熊熊的殺氣,而且還是那種非置人於死地的殺氣。
房間里,聶姝儀在聽到自己手機響起時,整個人都驚呆震住了。她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聽到利翎和劉麟母子之間的這樣對話。儘管齊麟的話說的十分含糊,但是只要不是傻子,誰還聽不出來那話中的意思嗎?
她怎麼都沒想到,齊阜母親的死竟然會是和利翎有關的。這個女人竟然這麼狠,正如齊麟說的,這二十幾年來,她每天晚上睡在齊景良的身邊,她就沒有心裡不安過嗎?她就沒夢到過齊阜的母親來找她索命嗎?就不怕做惡夢時說漏嘴嗎?她竟然還心安理得的過了二十幾年。
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為了得到一個男人,她竟是連殺人的事情也能做。
而此刻,很明顯的她把自己暴露在了利翎面前,她很肯定,如果讓利翎知道她的存在,她今天定是不能活命了。像利翎這樣的,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在知道自己當初的壞事被第三人知道的情況下,她又怎麼可能還放過她呢?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是滅口。
而此刻,別墅里除了她們兩,再無第三人。她要弄死自己,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不行!她絕對不能就這麼死了。她必須要告訴齊阜,必須揭穿了利翎這個老惡婦的面目。
儘管齊麟已經與她鬧翻了,但怎麼說他都是她的親兒子,是不可能出來指定自己的親生母親的。若不然,他也不會在知道只有他們母子二人的情況下,說的話還都是晦暗不明的。他完全可以明明白白的說的,但是他沒有。那就說明,他顧及著母子情份。
但是,她卻不一樣。儘管她與利翎的接觸並不多,但是僅這麼幾個月下來,她便已經看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利翎對齊阜是防著的。她不讓他過手公司的事情,就算現在齊阜進了公司,那也只是安排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閑職而已。
她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讓齊阜成為一個徹底的一事無成的富家公子,紈絝的敗家子。而齊阜也確實是如她所願的,在朝這個方向進行了。
不行,她必須要告訴齊阜,不能再這麼被這個老惡婦牽著鼻子走。雖然她很清楚,他對她並不是出自真心,跟她在一起完全是有目的的。但是她不在乎,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會幫他完成的。
她愛他,用自己的生命愛著他。從她第一眼看到他,就不可抑制的被他吸引,不可自拔的愛上她。哪怕明明知道他並不喜歡她這個人,哪怕她很清楚,他心裡喜歡的那個人是唐謐,也就是利湛野的女人。但是她卻只當是不知道,一如既往的全心全意的愛著他,幫助他。
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一個男人,只能全心全意的對他付出。對於他心裡藏著另一個女人的事情,她就這麼糊塗的選擇屏蔽掉。
門外,傳來「咯噔咯噔」的鞋底與地板相觸的聲音,如同那向她招喚的死神一般,正一步一步在向她靠近著。
聶姝儀的後背驚濕了一片。
利翎慢步朝著房間走來,她的腳步放的很慢,許是故意的,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氣勢,人未到,就先用腳步聲把對方壓倒。
聶姝儀,不過一個腿不能行的廢物而已,她根本就沒放在眼裡。她就不信了,一個廢物,還能從她的眼皮底下給跑了。
她是一個心思縝密又疑心病極和理的女人,這麼多年的運籌惟握,早已讓她煉就了一身不容人置疑她,反抗她的心理。
一個齊麟為了那麼一個低賤的啞巴,一而再再而三的與她對著干,已經讓她十分不悅了。那是她最引為為傲的兒子,走到哪裡,都是光芒四溢的,他應該擁有的是比任何一個人都還要多的。不止齊氏是他的,就連利郎也應該是他的。
但是,現在,他卻要脫離她的掌控。這讓她完全不能接受,簡直怒火衝天。
「咔!」
利翎打開房門,然而房間里卻是空無一人。那一隻手機放在桌子上,此刻還在響著。屬於聶姝儀的輪椅擺在落地窗前,只是房間里並沒有聶姝儀的人。
利翎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帶著嘲諷的嗤笑,這麼一點空間,她還想躲到哪去?
齊阜和聶姝儀的房間挺大,但是卻一目了然,並沒有多餘的物件。床,柜子,桌子,也就是這麼幾樣東西而已。並不似齊麟的
西而已。並不似齊麟的房間,既有卧室又有書房,而且書房裡擺著各種的書籍。那是因為齊麟全都用得到,他博覽群書。
但是齊阜卻不一樣,他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衣服,對於書之類的東西,那是避而遠之。所以,房間里最大的占空間的也就是一整牆的衣櫃。
有人說,齊阜之所有到現在都還活的這麼好好的,那是因為他遇到了一個好後母,不吝嗇於給他錢。像利翎這樣的,絕對算得上是國民好後母,對齊阜這個繼子遠遠要比對自己的一雙兒女要好的多。如果他不是攤上一個這麼好的後母,只怕他絕對活不過一天。
衣櫃門打開,一扇兩扇,一整排的衣櫃全都打開,但是除了齊阜那一排又一排的衣服外,根本就沒見到聶姝儀的身影。
柜子里,齊阜的衣服可謂是琳琅滿目,各式各樣的全都有。就連聶姝儀的也不過只是他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利翎揚起一抹信心滿滿的冷嘲,聶姝儀,你以為你能躲得過去了?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還指望能好端端的活著嗎?
這是她絕不容許的事情,就好似夏彥嘉,她不就輕輕鬆鬆的就解決了嗎?敢威脅她的人,一個都別想有好下場。二十七年前是,現在依然還是。
她是利翎,是不受任何人威脅的利翎。
她絕不容許任何事情,任何人脫離她的軌道,必須按著她事情鋪設好的軌道一步一步的前行著。
她永遠都是那麼自負的,她要掌控一切。
視線落在洗浴室的方向,洗浴室的門關著。她唇勾隱隱的一勾,邁步朝著洗浴室走去,快速度的開門進去。
但是,洗浴室內還是空無一人,而且還是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這下,利翎的眉頭擰成了一團,看著空無一人的洗浴室,臉上露出一絲不悅之色來。
難不成聶姝儀不在?只是把手機落房間里了?
不可能。但是她又不能確定。
早上,她得知齊麟不止和夏彥嘉見面了,而且還給她辦了住院手續。一怒之下,她就氣匆匆的去找夏彥嘉了。她出門的時候,齊阜和聶姝儀都還沒出門。
所以,她不能確定,那殘廢是不是也跟著齊阜一道出門了。不管如何,她絕允許那廢物知道她的秘密。
這段時間來,所有的人和事都在慢慢的脫離她掌控的軌道。先是利湛野,不止接手公司,甚至只用一年的時候,就把公司管理的有模有樣,還把公司里不少她的人脈都給砍斷了。這真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接著又是齊阜,不聲不響的竟然跟她說要跟聶姝儀結婚了,而且聶家竟然也同意了。
聶家,在Z市,那是僅次於利家而存在的。聶姝儀更是一家人的掌上明珠,可以說娶了聶姝儀就等於娶了整個聶家。
齊阜的婚事,又是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她想不通,聶家那兩東西是怎麼想的,就算把聶姝儀那廢物嫁給齊麟也不應該是齊阜的。齊阜這些年來,在她的有意而為之之下,那完全就是一個只人地吃喝玩樂的廢物,怎麼就和主了聶家人的眼了呢?
唯一的解釋,那就是齊阜把聶姝儀這個廢物搞定了,就憑著聶家人對她的有求必應,是絕對不會做讓她不開心的事情的。
所以,利翎有些懷疑齊阜,到底是不是真如他表現出來的這般一無所成。若,這一切都只是他裝出來的,那這個人也真是城府太深了,藏的太好了。
一個利湛野奪走了她辛苦打拚得來的利郎,若是再讓齊阜拿走了齊氏,那她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她是絕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所以,她開始限制齊阜,絕不讓他在公司里得到一點許可權,但是奈不住齊景良和利老爺子的壓力,就給了他一個虛無的職位。
她最擔心的還是如果利湛野和齊阜都知道了當年的事情,那麼如果兩人聯手的話,她不知道該如何招架。
突然之間,她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齊麟為什麼會突然之間跟一個低賤的啞巴在一起?難不成那個啞巴是這兩人其中的一個安排的?為的就是讓齊麟失去鬥志!
該死!
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竟是讓人那兩人鑽了個空置,還有,這次的齊麟突然之間跟她大發雷霆,還莫名其妙的說了一些話,是不是也是那兩人背著她做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為的就是讓齊麟跟她起衝突,她甚至懷疑,就連夏彥嘉那個小賤人,是不是也被他們倆人收賣了。
這一連串的事情,此刻在利翎想來,是那麼的順理成章,完全就好似是事先設計好的,就等著她往裡竄呢。
甚至於,齊阜還讓聶姝儀躲在家裡,因為他肯定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齊麟是一定會跟她大吵大鬧的。然後聶姝儀就能聽到很多事情。
如此看來,那聶姝儀這個女人是更不能留了。她一定很愛齊,愛他到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
那麼為了可以更配得上他,她想讓自己的雙腿站起來,做一些瘋狂的事情也是不可能的。急切之下,亂吃藥而導致一命嗚呼,那也是可能的。
但是,若聶家人知道是齊阜逼得聶姝儀這般做,甚至還逼供得她沒了命,那齊阜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利翎站在洗浴室門口,她的視線落在前面的落地窗處,右側的窗帘並沒有拉攏,聶姝儀的輪椅就停放
輪椅就停放在那裡。窗帘后,藏一個人,那還是很輕鬆的事情。
利翎唇角那一抹陰鷙如地獄里的鬼魅般的冷笑更加的陰森了,簡直就好似吹著呼呼的陰風一般。她一步一步,慢騰騰的朝著落地窗走去。
「唰」的一下,將那窗帘拉開,但是令她很失望的是,窗帘后還是沒有。
利翎有些置疑了,置疑自己的判斷,到底聶姝儀這個廢物是不是在。放在桌子上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利翎踱步至桌邊,瞥一眼來電顯示,還是聶皓軒的電話。
聶家這個兒子,對於聶姝儀這個姐姐,那真是好的沒話說。因為他的這條命就是聶姝儀給救回來的。而聶姝儀則是為此失去了兩條腿的行動能力,成為了一個兩不能行的廢物。也正是因為如此,聶皓軒才會事事都順著她,但凡只要是聶姝儀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去摘下來的。
甚至他還說了,聶家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聶姝儀的,公司也是。這麼做,完全只是為了讓人不會因為聶姝儀的雙腿不便而嫌棄她。
利翎伸手想去拿起手機接電話,但是在拿起之時,又放下了。她的視線鎖在大床上。她怎麼不忘記了那個地方呢?
唇角勾起一抹陰惻惻的冷笑,邁步朝著大床走去。
床底下,聶姝儀就躲在床底下,透過床單僅剩的那一絲縫隙,她看到那一雙黑色的皮鞋一步一步朝著這邊緩速走來。每走一步就好似死神在向她招喚,接近一步。
她一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唇巴,不讓自己因為害怕而發出一絲聲響來。此刻,她整個人都是濕的,被汗濕透了一片。她的臉緊貼著地面,雙眸瞪的如銅鈴一般,卻是一眨也不敢眨,死死的盯著那一雙黑色的皮鞋。
她不怕死,十八年前,她就已經死裡逃生過一次了。這條命也算是挑回來的,但是她卻不想在這個時候悄無聲息的消失。她一定要告訴齊阜,是利翎這個老惡婦害死了他的母親。
利翎彎腰,她的手伸向床單,聶姝儀甚至都能看到那一隻捏著床單一角的手,就好似那死神的手正慢慢的伸向她,然後慢慢的把她掐死。
阜,對不起。我只怕是以後不能再陪著你了,雖然你愛的不是我,但是我愛你如此之深,就算為你死也無怨。只是不甘心,不能為你做一點事情就被這老惡婦給害了。
如果你真的喜歡唐謐,你就去追她吧。可是,她現在已經是利湛野的老婆了,你真的還有這個機會嗎?
再見了!
聶姝儀認命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利翎弄死她。
但是……
「利翎,利翎,你在嗎?」齊景良的聲音傳來。
然後是齊婕哭鬧的聲音,「爸爸,彥嘉姐死了,她死了。她就那麼摔死在我面前,我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她從上面掉下來,然後摔在我面前。她瞪著眼睛看著我,她看著我,她在怪我,怪我為什麼不救她。怪我為什麼不幫她和二哥,我明明知道她和二哥是兩廂情願的,可是我卻不止沒有幫他們,還任由著媽媽拆散他們。爸,你說媽為什麼要那麼做,她到底想幹嘛啊!我討厭死她了,我恨死她了。好好的一個家,為什麼就要被她搞的亂七八糟的。她就是一個強權至上的人,她比那武則天還要**,她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她現在又逼迫二哥,是不是我們每一個人都被她逼死了,她就開心了啊!」
齊婕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跟刀一般的扎進利翎的心口,利翎那捏著床單的手鬆開了,臉自然是鐵青的不成樣。
一個轉身,朝著房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