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Episode 10
第一節課下她就去找仁王雅治,正好在走廊上碰到他,這貨過來也被渡邊盤問了,也想過來問問她這邊的情況。
話還沒問出口就看見二之宮早紀一身運動服,頭髮半乾的樣子,話也改了口,連忙問:「你這是從哪個淡水河裡撈出來的嗎?」
二之宮早紀面無表情:「淡水河沒有,嘲笑的話不用了,慰問也就謝謝您的好意,免開尊口。」
因為沒什麼好話來著。
不,就算有什麼好話也不要聽。因為她現在就是一隻戰鬥暴龍獸,隨時可以噴火有木有。
雖然仁王雅治在球場挺會挑釁對手,搞得自己像一代大反派,恨不得青學的觀眾能分分鐘撕了他。不代表他生活中也是個如此讀不懂氣氛的人。這個時候說正事才是正途,「渡邊老師也找你問了改卷子的事情嗎?」
也?
「他已經找你問了吧。怎麼說的?」
「你動了試卷沒有啊,有沒有別人還進過辦公室啊,這之類的。」
「我這邊也差不多。」
「話說他這兩句話能問出個什麼來?」
「對啊,真以為自己是名偵探柯南?」
雖然吐著槽,卻沒有什麼開玩笑的心情,反而段子說得心不在焉,一點都不敬業。
然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小雨飄啊飄,周圍的同學半點不受雨天氣氛影響,打打鬧鬧。時不時還能聽見老師在走廊那頭大喊:不要在走廊上跑步啊喂你們這群兔崽子!
二之宮早紀忽地眼睫一動,刷地一下直直地看向仁王雅治。
哪知道對方也在這時正看向她。
眼神不像原先弔兒郎當或者敷衍了事,而是認真無比。
二之宮早紀也是這樣。
「首先確認一下,該不會是你吧?」一男一女,異口同聲地說到。
看對方和自己說了同樣的台詞,不禁一愣,又眯起眼睛細細打量,似乎這樣能看出些什麼東西來。
二之宮早紀打量了兩秒就放棄了,這樣能看出來,乾脆都去當測謊儀好了,以後直接進FBI、CIA,最不濟,日本公-安也可以。
「我覺得……」
「嗯,你先說,你先說。」仁王雅治奉行ladyfirst,讓二之宮早紀先開口。
二之宮早紀也不謙虛,直接說:「這麼做你沒啥好處,我也沒有,如此不聰明的做法還容易把自己繞進去。姑且……相信一下好了。」
除開有點點嫌棄和有點點懷疑的口吻,內容還是比較中聽的。
可仁王雅治所想的,又何嘗不是這呢。之前之所以會說出「應該不是你吧?」,就代表還是懷疑的。又不是什麼手帕交,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或者你命給我我命可以給你,怎麼會有無緣無故的託付、無緣無故的信任。
這樣打開天窗說亮化,於人於己都好。
雙方都嘆了一口氣,二之宮早紀道:「那我先回班上了,你那邊要是有什麼事件進展,記得通知我。」
「嗯,你也是。等等……」仁王雅治拉了她一下,「我要怎麼通知你?」
「要號碼直說。」擠眉弄眼一個,二之宮早紀這下是真有心打趣他。不過並沒有得寸進尺,兩人交換了郵箱地址就各回各班了。
這事可以很嚴重,也可以不嚴重,就看事態如何演變了。這些並不是他們兩個人能說了算的,也可能不是化學老師渡邊說了算的……
二之宮早紀總覺得這事透著一股邪啊一股邪,好像冥冥之中有股推力,在掌控著這一切。不是她陰謀論,一個不好,她就得背個鍋啊。
不說處分啊退學啊神馬的,這些不虛。有啥好虛的,大不了不上立海大了唄,能有多大個事情啊,在哪裡上學不是上,還非這裡不可?
重點是,她不願意背這個鍋啊!
憑什麼?
冤大頭啊?
哼。
中午的時候渡邊又把二之宮早紀叫去談了會話。把早紀煩得不得了,大意就是,被改的卷子百分之九十都是經過她的手,上面是她的筆跡。試卷是鎖起來的,不是你,又是誰?趕快招了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平時小考是關係到學分的,現在招,老師還能壓的下來,如果報給理事長,這事可就壓不下來了。
中間夾著,你上學是要接受教育,成為一名正直向上,對社會有用的人BLABLA……之類道理一通,再加上些許心靈雞湯,浸泡浸泡她有毒的心靈。
二之宮早紀這樣的人傻、錢多的妹子,沒什麼別的,就是不信邪。而且你一逆著毛摸吧,就炸給你看。
雖然沒有當著渡邊的面炸,心裡也是在不斷OS,叫我改卷子的也是你,現在懷疑我的也是你。怎麼不一開始你就自己來啊?小考都弄出梅花捲的老師,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估計連根針都容不下,難怪每天只能盯著數學老師多部流口水,取不到老婆!這樣的基因滅絕掉好啦!
在渡邊的面前,就是一副董存瑞炸碉堡的堅決神色,再三申明,犯人一定不是我!
渡邊看此子如此冥頑不靈,眼神里透露出失望,就好像目睹著一隻母豬如何也上不了樹一樣,一面展現出自己的沉痛,一面秀出自己高高在上指點江山般的優越感。
他把書重重扔在桌上。
一般做這個動作,就代表,我很生氣,問題很棘手,我要發大招了!
果然小BOSS渡邊發了個大招:「有數名同學目擊到,你們班的佐藤加奈子讓你幫她改客觀題的答案。」
二之宮早紀一愣。
說起來,確實有這麼一件事情。
和佐藤加奈子熟起來也是最近。剛熟那會兒,佐藤加奈子知道她每個禮拜要去改卷子,的確開玩笑說的。不過那就像是,「你怎麼還不去投東京灣?」「啊啊我馬上就去了記得給我燒香。」一樣的玩笑,不是說了,就是真的發生了。
但在有心者看來,可能它就是真的。
又或者,就算它不是真的,也要潑一盆髒水讓它變成真的。
看到二之宮早紀一愣,渡邊彷彿覺得自己真是牛逼,又覺得你一介學生,為啥非要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終不悔呢?找死呢。
他又說:「而且我去看了錄像,那天除了你們,沒有學生再單獨進出過辦公室了!」
不可能!
二之宮早紀條件反射地想反駁,很懷疑渡邊到底看了監控沒有。
二之宮早紀道:「老師,這句話我也說了很多遍了,真不是我乾的。」
「你……!」
還不等渡邊繼續教訓她,她站起來,整整裙子上不存在的褶皺,緩緩道:「再說,我覺得那個目擊也只是『聽說』的程度,又沒有確鑿的證據,等你找到確鑿的證據再來。屆時我再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好不好啊老師?」
「我覺得,這件事也挺麻煩的,老師願意交給理事長處理也可以,自己如果不嫌麻煩也可以。如果有確實的證據,到時候再聽后發落也不遲,您說是不是?」
渡邊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好,那就交給理事長處理,我也不摻和這灘渾水。」
二之宮早紀微笑,「全憑渡邊老師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