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Episode 21
下午三點半,立海大的課程結束,陸陸續續有同學背著書包回家。
一輛黑色的加長轎車停在路邊的巷子里,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仔細看了的也以為是就臨時停一下司機下去買瓶水了什麼的。
二之宮早紀和鳳鏡夜在這裡等著該出來的人出來。
說是他們等,其實他們兩個也很不敬業。畢竟兩個人都不參與最後的動手嘛,把一個大活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給抗走需要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同時過硬。二之宮早紀和鳳鏡夜兩個人一直都把自己規劃到——弱不禁風?文文靜靜?還是斯文有禮?——這上面去了。
比方說鳳鏡夜帶來的四個兩米保鏢就很適合嘛。
於是拿著筆記本電腦不知道在看著些什麼東西的鳳鏡夜有之,拿著手機噼里啪啦打著些什麼的二之宮早紀,也有之。
二之宮早紀說,這是她對鳳鏡夜的無條件信任。
鳳鏡夜說,這是他對他家員工的無條件信任。
於是乎,等了大概一個小時,二之宮早紀只目睹到了結果……一個穿著立海大校服的少年,被掛上了黑頭套,給推了上來。
當然是暈的,被保鏢一個手刀給打暈的。
只綁到了一個,櫻小路文彥。還有一個她班上的那個清田,今天請假,根本沒來學校。
司機叔叔也很上道,人上來了之後就很快地發動車子,離開了現場。
一切發生的太快,目擊證人沒有,現場什麼都沒有留下。
車子駛向既定的目的地。
其實這個目的地問題,二之宮早紀和鳳鏡夜之前就此花了一定時間討論。
二之宮早紀的意思是,就直接拖回她家好了,反正家裡沒有人,而且小區安靜、進出車輛少,特別適合。
話一說完,她就算沒有看到,也能感覺到鳳鏡夜遞給她的眼神,散發出濃濃的鄙視。
有一種——你腦袋長著真的不是為了湊身高?的意思。
本來想反駁下,早紀想了想,還是算了。
鳳鏡夜的意思是,最好選擇一處遠離城區的位置,這樣比較容易掌控。而且出面問問題的,最好也要是他或者是早紀,就算弄來了變聲器,搞不好一些細微的動作也會被認出來。
既然他們不能出面,又要看到審問的現場,那麼必然需要單面鏡或者說是監視器一類的東西。
短時間內再去弄一個這樣的場所出來,幾乎不可能,只能考慮已有這樣設備的場所。
其實鳳鏡夜家的別墅,顯然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二之宮早紀聽到后,以一種奇怪、看變態的眼神看著鳳鏡夜,大約意思是,想不到你有這嗜好。哪天要是捉到你和須王環或者你的奴隸們,左手皮鞭右手滴蠟……我一點都不覺得稀奇。
鳳鏡夜揉了揉有點痛的額頭,」當然是有監控而不是有單面鏡啊。」
單面鏡這玩意,誰沒事在家裡裝兩面?
但是二之宮早紀堅持不去鳳鏡夜家的別墅。
原因也很簡答,和之前他說不讓去她獨居的公寓是一樣的,萬一被人看出個什麼端倪,就比較麻煩。
如果這樣的話,還不如去她獨居的公寓,反正那裡隨時都可以處理掉。
兩人就此爭執了一段時間。
期間仁王雅治不是打進一通電話,這貨一直沒有掛電話,強烈要求摻和一腳,於是處於電話在線狀態,他在學校下午是音樂課,直接翹了,帶著耳機上天台去了。
早紀把電話開著公放。
本來一直沉默地聽著的仁王,忽然問:「二之宮,之前理事長給你的監控室的鑰匙還在不在?」
「還在啊,沒機會還給他……」二之宮早紀說著,一瞬間靈光一閃,「啊我知道了!」
鳳鏡夜也明白了過來。
加長車在市區彎彎扭扭晃了一圈,到五點半鐘,直接開到了學校一處偏門。
偏門常年鎖著,長滿了藤蔓,幾乎很少有人能注意到這裡還有一扇門。出於安全考慮,這上面有一處攝像頭。
可是現在二之宮早紀才不怕攝像頭。
她踩著兩米巨人的背利索地爬過不算高的鐵門,在過牆時還對著攝像頭做了個鬼臉來著。
反正她馬上就要進監控室,到時候順手刪了這一段好了。
陸陸續續,鳳鏡夜過來了,保鏢一號二號過來了,和三號四號配合著把一名暈乎乎的嫌疑人遞過來,再自己爬過來。
二之宮早紀從頭看到尾,把一個少年扛在肩上,輕鬆送過牆那邊,真的是遞這個動作,毫不誇張。
一行八人從偏門所處的小樹林,繞進了行政樓一樓。
由於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二之宮早紀在外面看,只有三樓靠旁邊的房間點了燈,其餘都黑漆漆的。而三樓那間也是星月琥太郎的辦公室……不構成很大威脅。
帶頭套的兩個人,被帶往監控室旁邊的那間房間里。
旁邊那間房間之前是給警衛備用的,後來由於沒有使用一直空著,並且和監控室連通,只隔著一道門。兩間本來用的都少,連接的門也一直被鎖著。
銀色防光窗帘被保鏢很快訂在窗戶邊,二之宮早紀在旁邊房間,刪了偏門錄像后,就啟動了隔壁房間的攝像頭,並且還開啟了聲音。
經過測試,各項設備完好,馬上就可以開始了。
……
櫻小路文彥剛剛醒來之時,發現自己在一個根本不熟悉的狹小房間里,對面還坐了個光頭黑西裝墨鏡大叔,驚慌地掙扎了幾下,發現自己被牢牢地綁在摺疊椅上,便放棄了抵抗。
帶著眼鏡的少年眼神在茫然無措后,迅速地冷靜下來,打量著周圍,視線最終定格在斜上方的監視器上。
二之宮早紀在隔壁房間看到了他的眼神。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鎮定得不像是這個年紀的人。
光頭大叔也很溜,忽然拍桌發出嘭的一聲響,威嚇他說:「看什麼看,你不可能逃出去的。今天把你弄過來,就是問你幾個問題,要是你好好配合,當然問完就放你離開。如果你不說,那就別怪我不留情了。」
一段話,老套的不行,好在氣勢特別足,很有那種感覺,讓這邊的二之宮早紀馬上同鳳鏡夜說:「你這保鏢哪裡找來的,簡直演的太好了!」
鳳鏡夜很淡定:「什麼演的,佐藤大叔以前就是道上的。」
二之宮早紀:「……」
少年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反而問:「這裡是哪裡?」
大叔臉上面無表情,只是問:「我問你,五月八號的晚上,你做了些什麼?」
櫻小路:「……」
十秒的靜默。
櫻小路緩緩嘆一口氣,「二之宮叫你來的?還是理事長?……嘛理事長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吧。就算不是二之宮,也是和二之宮有關的人吧?」
大叔頂著一張撲克臉,只是問:「五月八號的晚上,你做了些什麼?」
「撒……當天做了些什麼呢?你們問的是改試卷的那件事情吧,這件事影響最大的只有二之宮一個人,你為什麼不自己出來見見我呢?」
這時少年又揚起脖子,眼睛直直地盯著攝像頭——鏡頭這邊二之宮早紀的眼睛。
二之宮瞳孔瞬間收縮!
她的手縮成拳頭,一種本能的反應想要把那人透著冰涼濕滑視線的眼珠給摳出來!
鳳鏡夜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隔著衣服依然感受得到她肌肉緊繃,整個人在屏幕前僵成一塊化石。
「你也別受挑撥了,還沒面對面呢,這種人目前還不值得費心吧?在獵物面前舔舌頭,是三流的行為。」
這時二之宮早紀輕輕哼了聲,繼而大笑三聲。
「我就放話到這裡,犯人絕對是他!」
「清田什麼的,最多就是幫凶而已,今天捉到的是櫻小路而不是清田真是老天都幫我。」她繼續說著,有些激動,可是還很冷靜,即使受到挑釁之後,胸口的怒火,好似深潭下的火焰一般,靜靜地燃燒著。
「忽然拋出一個日期出來,很少會有人記得那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些什麼事情。通常都會想一想,給出的答案也不太確定。人的記憶本來就是之後大腦加工后的編造品,不太可靠。如果不是那天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不會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其次。」二之宮早紀盯著屏幕,像是說給那邊的人聽,即使櫻小路根本聽不到她也不在乎,說的有條不紊,」壓根都沒有提到改試卷的事情,也沒有提到我的事情。只是問,那天他做了些什麼。完全可以答,吃飯、做作業和睡覺。而他卻一下子提到了我!」
「自以為自己很聰明,猜對了主使人是誰。他也不一樣露出了馬腳,只是裝得很厲害而已,我倒是要今天把這層老虎紙給撕下來!」
二之宮早紀,如此信誓旦旦地說到。
而鳳鏡夜覺得,這姑娘不是不願意動腦筋,只是一直不肯承認,其實自己也很聰明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