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Episode 22

22.Episode 22

監控室里,運作時發出些微機械聲響。

二之宮早紀轉頭問鳳鏡夜:「我拿你實驗一下,五月八號的晚上,你在做些什麼?」

鳳鏡夜思忖了會,「不是很記得了,在家裡我這點我肯定,只不過是在看股票還是看其他的新聞,具體什麼時間做什麼事情有些模糊。」

「誒?你還看股票?這麼牛逼?」

「這根本不是重點吧?」

鳳鏡夜都覺得剛剛自己的想法是錯覺,她兩句話的畫風差別太大好嗎?

佐藤大叔對對面小毛孩的挑釁根本一點都不放在眼裡,只覺得幼稚非常。不過櫻小路本來也不是要和佐藤叔說話,他講話一直都對著攝像頭,明顯,他想要傳達的對象是二之宮早紀。

二之宮早紀始終不露面。

無論櫻小路是如何做這件事,重點是就是他做的沒跑了。無論他的動機是什麼,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與二之宮早紀有關。

櫻小路句句話都幾乎是同二之宮早紀說的,那麼二之宮早紀的露面不應該是逼不得已,而應該作為一種手段去使用。

二早之所以被叫二早,那是因為她二,她衝動。所幸的是,現場有個比較冷靜得多的人,鳳鏡夜。鳳鏡夜這人雖然才十七歲,該拎得清的位置絕對拎得清,包括在學校里自己的角色和在家裡三男的位置。

他冷靜的提到一點,關於這個時間櫻小路還不歸家的問題。

不是每個少年都是問題少年,在立海大讀書的學生大部分還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家長如果不是頂忙,家裡晚歸了個人通常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報警了也不是說收不了場,只不過會很麻煩而已。

這不,他通過藍牙耳機和佐藤大叔提到這個問題,」讓他打個電話回去,扯個理由今天不回家。」

「是個人都不會打吧。」

「當然。」鳳鏡夜笑著,可又讓人感覺他不是笑著的,不真誠且有股淡淡的寒意,「佐藤叔你先讓他打電話,他肯定會拒絕的。沒關係,這個時候你稍微等一下子,然後裝作很驚慌地對著耳機說『不!怎麼能讓小姐出面呢!我一定儘快會讓這臭小子招的!……不不不,小姐你不能來!對,再給我點時間。』再稍稍施加一點點暴力手段,應該他就會主動提出留在這裡了。」

鳳鏡夜對著電話模仿佐藤叔的語調模仿得一點也不像,擺著張似笑非笑的臉像是什麼都拿捏在手中。他在這頭演一點效果也沒有,而鳳鏡夜這個人對待事物上,還是很重視效率的——尤其是這種事。

有些東西無法用金錢啊時間啊效率啊之類的東西去衡量,不過這件事,完全沒問題。

對手也是一名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的人。正是因為毫無關係,所以怎麼做都是可以的,具體如何處理不是看自己的心情么?

如此想著的,不止有鳳鏡夜,還有二之宮早紀。

佐藤叔在動腦筋上面其實和二之宮早紀一樣,奉行的是鳳鏡夜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原則,隔壁都把台詞都編好了,只用說不就好了么,就加那麼一點流氓氣質和惡狠狠口氣,就很足夠了。

果不其然,一開始櫻小路文彥是拒絕給家裡打電話的,誰想被人無端審問呢?可知道佐藤大叔耳機背後的人是二之宮,拒絕的態度瞬間就軟了下來。

還有些挑釁地對著攝像頭說:「審問也讓別人來審問,這你也不願意出面么?……很好,如果你想浪費更多的時間,那我在這裡多待一會兒又怎麼樣?」

於是他讓佐藤叔撥通了家裡的電話,同母親說今天住在同學的家裡,有些功課想互相討論一下。

講話的時候一點也不像是個被綁著的人,語調也很平穩,好像他下一秒就能從椅子上站起來,拎著書包去同學家。

說完,電話咔地掛斷了。

從他的言行中,不難看出他對自己「不會說出試卷答案是我改的」這個事實非常有自信。又或者,即使告訴了二之宮早紀試卷是他改的也無妨,他還有別的打算。

二之宮早紀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比較小,畢竟這件事被渡邊老師鬧得很大,也不是每個學生都和二之宮早紀一樣,在這裡不上學就算了,檔案裡面被記一筆也無所謂,覺得更丟臉的不會是她而是她家長。

這個時候她都忍不住打電話問問柳生比呂士了,是不是看偵探小說的人都覺得自己最聰明,受小說熏陶熏陶就能鍛煉一系列刑偵、心理、解剖上面的知識了嗎?

但其實不用柳生比呂士也能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只不過是看了比同齡人更多的書,知道了一些偏僻的知識,就滿滿的優越感了。而且她也只是個中學生,如外表所見,大概只有臉能看的那般膚淺,對方也不會很把她放在心上。

說她膚淺倒無所謂,說鳳鏡夜膚淺,那就是瞎了狗眼。

為了不瞎狗眼,就讓他見識見識鳳鏡夜的厲害!

她拍拍鳳鏡夜的肩膀,忍不住說:「鳳同學,你造我有多麼信任你么?」

鳳鏡夜一聽她說鳳同學就知道不怎麼好了。

果然二之宮繼續說:「要說我多麼信任你的大腦,那就是像大雄信任哆啦a夢的口袋一樣!是時候讓他見識見識哆啦a夢的口袋了!」

「唉。」黑髮少年輕輕舒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說,「其實,我作為哆啦a夢的口袋倒不覺得怎麼樣。原來你在自己的眼裡,就是大雄那種級別的智商?」

二早:「呃……」

二之宮早紀尷尬了一會兒,忍不住抽自己,舉的什麼破例子。那邊佐藤大叔還是重複一個問題,那就是「五月八號晚上,你做了些什麼?」

不同的是,櫻小路文彥不再抵抗不作答,而是緩緩的開始敘述起來。

「那天晚上,我想想。三點半下課後,我在偵探文學社待了兩個小時,完成了一篇讀書筆記。筆記上交給了部長,這點你們可以自己去問。」沒人在意下午四五點鐘的事情,重點是晚上九點半。

他接著說:「六點到家之後,吃飯大約到七點。在家做了兩個小時的作業,九點開始看電視劇。最近放的《偵探的偵探》很有意思,看到十點鐘,就洗澡睡覺了。」

按他的話,作案時間他在自己家裡。雖然完全無法做不在場證明,可是也無法是確定性的證據。

「《偵探的偵探》那一集的內容呢?」這邊是二之宮早紀問的,佐藤叔如實複述。

櫻小路答:「正好是第五集,女主角調查一樁造假婚外情委託的時候,被敵人襲擊了,逃脫后通過GPS找到了敵人大本營的準確位置。再具體的信息我也記得不太清了……」

他所答的內容,和他們在網上找出來的內容大綱基本相似。

可是二之宮早紀清楚地知道,他一定在說謊。面對已經編造好了謊言,如何才能讓他自己主動說出來?

有一個最為簡單,幾乎不能稱為辦法的辦法。

二之宮早紀對佐藤大叔說:「把剛剛的兩個問題,再問一遍。」

佐藤大叔,第二次詢問。

櫻小路道:「我剛剛不是說了一遍么?」

佐藤叔只是撲克臉:「再說一遍。」

他還是那個答案,並沒有改變。

「再問一遍。」

再次重複,「五月八號的晚上,你做了些什麼?」

櫻小路一愣,還是如實說了。

剛剛答完,二之宮早紀想都不想:「再問一遍。」

於是,枯燥的問題被又一次循環了。

……

就連二之宮早紀都不知道佐藤叔是問的第幾遍了。櫻小路從一開始的有些驚慌,到後來鎮定自若,再到後來平淡麻木。

腦袋已經木了,只知道自己在說著答案。

鳳鏡夜推了推眼鏡,道:「我知道你要幹什麼,只不過問題一再重複,心裡有鬼的人會越來越暴躁,因為他們怕說漏了嘴;清白的人會漸漸冷靜下來,或者情緒崩潰,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正在做些什麼事情」

看櫻小路這個樣子,明顯是屬於後者。

二之宮早紀挑了挑眉,「我知道呀,我也不想問這麼多遍的,多無聊。」

她繼而對佐藤大叔說:「佐藤叔,你問他,五月八號的晚上七點,他在做些什麼?五點的時候,在做些什麼?」

忽然問題的轉變,讓櫻小路整個人呆住了。

房間里數秒的靜默。

他緩緩開口:「吃飯大約到七點。」

「五點的時候,在做些什麼?」

「三點半下課後,我在偵探文學社待了兩個小時,完成了一篇讀書筆記。」他機械地說。

大量的說話,漫長的時間裡只有少量的進水,讓他有些缺水,嘴唇已經起了皮。

屏幕前二之宮早紀深吸一口氣,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看,露出馬腳了。雖然清白的人的確會越來越鎮定,但是對於重複的問題,事先編造好謊話的人會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連表達方式都不會更改。即使,我跳了時間線去問。」

她打開瓶裝茶喝了一口,剛剛她一滴水也沒有進,明顯是緊張的。

「這個時候再輕輕一推,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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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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