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從木耳長出來之後，趙母護著這個被柵欄圍起來的一塊地就像護著命根子一樣了。
之前聽自家兒媳婦說這東西真的能種出來的時候，她也只是抱著試試的想法，心裡也沒有啥子期盼。現在看著真的長出來了，想著再過不久，就能賣錢了，她這心裡就火熱熱的。晚上也睡不著，時不時的起來查看一番，生怕被人給偷走了。
羅素倒是沒這麼注意。
這東西長出來之後，她就一點也不擔心了。只等過幾日長大了，就能拿去賣錢了。
現在她已經開始準備為種第二批做準備了。畢竟這些東西種出來需要一段時間，要是中間乾等著，就太浪費時間了。
聽她這麼一說，趙母才想到這一茬，趕緊去把自家旁邊的一塊菜園子給開出來了。
「這塊地原本是留著給老二以後成親了蓋新房子住的。現在先用來種東西了。我待會去弄點刺槐枝回來，免得有人偷。
羅素道，「娘，我看還得弄個院子。要不然別人一看就能看到咱家這些東西了。」沒法子，這東西又不能蓋著，還得曬太陽呢。
「那行，我去找人幫忙去。」趙母一聽，趕緊去找相熟的幾家幫忙蓋院子了。
過了一會兒，趙五娘就領著幾個大漢和大娘過來了。
幾家人一瞧著，合計著半天的時間就能個一人高的牆了。
羅素聽了大喜，「這可就麻煩各位叔伯嬸娘了。如今家中拮据，拿不出錢財來，我今日都記著賬，等咱家有了余錢了，就把工錢給還了。」
趙母點頭，「是這個理兒。」
幾人趕緊擺手，趙五娘笑道，「多大點事兒，帶出趙老哥和趙城在的時候，也沒少幫鄉里鄉親的幹活，這事情算啥？」又拍了拍自己男人趙猛，「還不趕緊幹活去？」
看著十分憨厚的趙猛拍了拍腦袋，立馬領著幾人開始幹活去了。
羅素看著，心裡又酸又熱。
她沒想到，在這種各家各戶溫飽都有些問題的時候，還願意白白的幫忙幹活。
該院子的材料也方便，女人們在村子里的空地上挖土，男人們則將這些土用水打濕了弄成泥巴，然後堆放在一起，土堆的高了，就有一人高了。
趙母和羅素也沒閑著，也跟著一起挖土。趙木棉和趙林則幫忙送點水啥子的。
快到了飯店的時候，羅素就和趙母說了一聲，想去弄點吃的給大夥填填肚子。就算不給工錢，也不能讓人家餓著肚子幹活。
「家裡還有些粟米，你去熬點粥吧。弄稠一點。對了，上次家裡的南瓜也往裡面一起煮了。」
羅素點頭，「我再放點兒油裡面，也飽肚子一些。」
趙母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是該弄點油水的。」
忙活了一下午的時間，看著太陽下山了，家裡的院牆總算是堆起來了。等大夥忙完了準備走的時候，羅素熬的大鍋粥也端上了飯桌了。
趙木棉和趙林看著直流口水，又知道這是給幫家裡幹活的叔伯嬸娘們吃的，所以只敢看著，沒敢要吃的。
「先給你們二哥送點過去。」
羅素端著一碗粥就給了趙木棉。
趙木棉接過來了，就趕緊往屋裡去了。
趙辭早就聽到外面的聲音了，也好奇家裡怎麼這麼熱鬧。見自家小妹端著吃的進來了，靠在床上笑道，「今天家裡是不是來客人了？」
「是五娘領著一些叔伯嬸娘來幫著蓋院子。娘說要圍起來種東西呢。」
趙木棉笑嘻嘻的說著，又忍不住興奮道，「二哥，咱家的黑耳朵真的長出來了，娘說以後咱家有肉吃了。」
趙辭看著她笑著純真無邪的樣子，心裡暗自愧疚。
原本這養家糊口的事情是自己來操心的。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了。
他掀起被子下了床來，雖然腿腳還是有些發軟，但是這陣子因為換了葯，再加上每天都有人給他按摩，已經能夠自己在房間里走幾步了。
他看著房間的門，十分的想要出去看看。
見他看著門，趙木棉趕緊擋在門前，「二哥，娘和嫂子說了，你的身子要養著，不能出去吹風的。可別又受寒了。」
趙辭聞言，眼神黯淡下來。「娘和嫂子很辛苦吧。」
「對呢，嫂子每天忙裡忙外的，前陣子家裡每銀錢了，就和娘一起去砍柴到城裡賣。娘說嫂子是個能耐人，在城裡有了熟人了，咱家的柴火都不愁沒地方賣。」
見自家小妹提起嫂子的時候這樣的高興和仰慕的神情，趙辭知道，這位大嫂是真的得到了家裡人的認可和喜愛了。
可惜了，大哥已經不在了。
日後自己好了，一定要好好的用功考取功名，讓嫂子日後能夠再尋門好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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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於如今家裡有趙母和羅素婆媳兩個寡婦，都不好多待著，吃完了粥之後就趕緊走了。
趙母關上了自家的院子門，笑著又去瞄了瞄自家院子里被蓋著的那塊地，掀起來一看，看到上面的黑耳朵，臉上頓時笑出了一朵菊花一樣的。
「大丫，咱家這黑耳朵啥時候能拿去還換錢啊。老二的葯可不夠了。現在柴火也沒多少了。」這是趙母最為擔心的地方。現在家裡唯一的出路就是賣柴火，但是柴火這東西家家戶戶的都去砍，也沒多少了。而且除了抓藥之外，還得買吃的。賣柴火的收入也不夠了。
羅素看了一眼，笑道，「娘，我看再三五天就行了。這長勢好著呢。我估摸著這次能長個幾十斤，咱們家今年開春的種子有著落了。」
「那就好，那就好。」趙母笑著和不攏嘴。
院子雖然蓋好了，不過羅素為了保險起見，又在院子上面加了一層刺槐樹枝圍著。既加高了院牆的高度，也能防止有人翻進來偷東西。
把院子給折騰好了之後，兩人又把地里的土翻了翻，羅素就開始準備培育黑耳朵的材料了。
這次有了之前的經驗，趙母也能幫一把手了。等羅素把菌种放到了土地里，又弄上了樹榦插在地里之後，趙母就趕緊去弄了糞便過來澆上去。
婆媳兩個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將第二批黑耳朵的種植工作完成了。
後面的幾天，羅素就專門的看著院子里的黑耳朵的長勢。一直道五天後。黑耳朵終於長到了可以採摘的時機了。
聽到羅素正式採摘的指令后，趙母趕緊拿著籮筐過來，小心翼翼的要摘，又不敢動手，只能看著羅素先動手去摘，自己再學著。
趙木棉和趙林想要幫忙，被趙母給呵斥開了。「別胡鬧，這可是大事。」
兩孩子扁著嘴站在一邊，眼巴巴的看著自家老娘和嫂子把那據說可以換錢的黑耳朵給全都摘了下來。
剩下一些還沒長大的，羅素和趙母都沒動，也小心避開沒碰著。
等把長好的木耳都摘下來之後，趙母趕緊喜滋滋的去村長家裡借了秤來稱了稱。
看著襯托往後面不停的撥弄才慢慢的平衡下來之後，趙母頓時傻了眼，「哎呀，足足有二十斤啊！」
一斤十兩，二十斤也就是兩百兩了。
按著羅素之前問的價格。這種新鮮的按著三文錢一兩算。這一下子也就是六百文錢了，足足半兩多銀子啊。
「大丫，咱，咱這就能換六百文錢？」
趙母激動的手腳打顫。
羅素將木耳給放好，「娘，這可得趕著去賣掉，要不然回頭可就沒這麼重了。
她是不準備晒乾了去賣的，現在家裡差錢，也沒這個功夫去曬。要是賣新鮮的，還是趁早了去賣的好。
「好好，快，咱這就去縣城去。」趙母急著眼睛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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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沒有牛車，婆媳兩個只得自己提著東西往城裡去了。
好在這次能換錢，兩人都不覺著累，提著東西走起路來輕快的很。
趙母更是滿臉的喜色，只覺得前些日子一直壓著自家的霉運已經煙消雲散了，現在上天終於眷顧自家了，要讓自家轉運了。
等這換了錢，給老二再抓點葯回來。老二現在身子好了，只要吃了這好葯，就能好起來了。以後家裡就不發愁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自家兒媳婦好啊。
她看著旁邊的羅素，臉上紅撲撲的，看著十分喜歡，心裡又免不了悲從中來。
若是大兒子還在，該是多和和美美啊。
「大丫啊，娘以前錯怪你了，你是個好媳婦，是個有福氣的。以後等老二好了，娘給你尋個好人家嫁了。」
羅素正在合計著這次賣錢之後怎麼安排這些銀錢呢，冷不丁的聽了趙母這話，頓時驚了個透心涼，趕緊道，「娘，現在咱先不談這個，咱家這才剛開始呢，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哎，你別擔心。」趙母以為她是不好意思說，也不勉強。
兩人雖然走的夠快，不過縣城也遠，好不容易到了縣城的時候已經到了晌午了。
羅素也沒耽擱，直接領著趙母去了那藥店。
趙母已經來這藥店抓過幾次葯了，和這藥店也熟悉，一進門，小夥計就迎了過來，「葯吃完了？」
「沒呢沒呢，還能熬兩次的。」趙母樂呵呵的笑道。自家兒子喝了這家的葯之後，病情確實好了些許了，說明這家的葯確實比之前那家的好，心裡自然也對人家客氣許多。
小夥計道，「那你們這是干甚來了？」
羅素將籮筐里的木耳拿了出來，「這位小師傅，你上次不是說你們這裡收這個黑耳嗎，你看看這個成不？」
那小夥計眼睛一瞪，伸著脖子一瞧，楞道，「喲，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
「這是咱去採的，你先看看行不，要是行，就稱了吧。我和我娘還得去買東西呢。」
「得，你們等著，我去找我們掌柜的去。」
黑耳這種藥材可不好找，平時採藥的難得碰著，所以見羅素有這麼多，小夥計也不耽擱，乾淨去後頭心裡自家藥鋪的掌柜過來。
掌柜的就是之前的大夫，以來就趕緊下意識的看了眼羅素婆媳兩個。見羅素的籮筐里果然又黑耳朵，且長的比以往他收的黑耳朵要大，頓時面帶驚訝。又伸手去拿了些過來在鼻子尖聞了聞，「確實是上品黑耳朵。」
羅素和趙母臉上俱是笑了一下。
「你這可不少啊。」掌柜的看了眼，「我們這要是全都收了，只怕好長日子都不用再收這個了。」
掌柜的擔心自家吃不下這麼多。
羅素笑道，「您家這要鋪子是大名鼎鼎的，藥材自然都是最好的。要是您收去了做成藥材，拿到旁的藥店去售，不是也能掙點銀子嗎？」
這也算是代銷的雛形了。
掌柜的笑道，「你這話到時在理，行，我都收了。先試試看。」
說完又交代小夥計去過稱。
小夥計歡歡喜喜的應了，趕緊給稱了一下。一共一百九十八兩。
趙母剛要說話，被羅素扯了一下，就沒再說話了。
掌柜的讓人給拿了六百文錢，用繩子串著，裝著沉甸甸的。
趙母歡喜的接了過來，嘴裡連連道謝。
臨走的時候，羅素道，「要是以後我們再能採到，您這裡還收不。要是不收，我就送到別家藥店去了。」
掌柜的忙道，「要是再有，自然是收的。只不過要和這次的貨品一樣才行。」
「這個是自然的。」自家種的，只好不壞。羅素對這點還是有信心的。
出了門之後，趙母臉上又有些委屈，「哎，少了二兩呢。」
「這個也正常，咱們從村裡走來，這裡面肯定是少了點水分的。再說了，人家一下子收咱這麼多的葯，要是咱說人家缺斤少兩的，人家不當場翻臉啊。」
這些開要鋪子的，最重名分。要是剛剛趙母說他們過稱不實，人家指不定就要翻臉了。雖然這裡不是著一家藥店，但是這種財路還是不要斷了才行。下次再去別家藥店問問再說。
聽了羅素的話，趙母這才醒悟過來，「還是你看的明白。」
趙母摸著心口的銅錢，心裡歡喜的不得了。一路上走路都飛快，活像是年輕了許多歲了。
現在家裡有了銀錢，羅素也不想委屈家裡，提議去稱點肉回去，再去買點粟米回去。
趙母雖然捨不得，不過想著家裡的孩子，且這銀錢也是自家兒媳婦掙的，也不好不應，趕緊去稱了肉買了糧食。
趁著趙母買粟米的時候，羅素在糧店裡打量了一下。發現這部的糧食品種十分的少。且賣相和自己在上輩子看的比起來，十分的差。
看來自己所學在這邊的發展空間還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