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亂局初定
斧背直接砸在那青年左臂經脈之上,內勁毫無阻滯的直接傾了進去,摧枯拉朽的將他的左臂廢掉。
楊宗保淡淡的道:「呼延家的皮草行除了是家族生意,同時也兼顧撫恤邊地苦寒之地的荒民。日前,汴京周邊的澇災已經使得皮草供不應求,運輸也近乎癱瘓。近來皮草行幾經辛苦,湊齊了兩萬皮衣,是用來支援西北拓荒者的。這些拓荒者與官府聯繫已經中斷很久,如今這批皮衣又在即將運出時在血案中付之一炬。你們知不知道這是將兩萬拓荒子民置於死地。」話音一落,焦無忌一斧斬下那青年的整隻右臂。
樓內各方使節面色難看,而被邀請來的汴京花魁們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開口避免尷尬,還是龍靚當先說道:「楊公子,這些狂徒確實罪大惡極,不容寬恕,但是楊公子擒拿他們之後,交給開封府依法處置即可,斷可不必把今夜的晚宴弄得如此血腥啊。」
楊宗保說道:「是否血腥,並不是我的選擇,其實是我們所有人的選擇。今夜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一輛失控的馬車在街上亂闖,前方就是一些弱小的孤兒寡母,馬車失控的撞上去,會撞死十幾個貧弱的孤兒寡母,此時唯一的方法就是將馬車踢往一邊,但是這樣,馬車就會撞死一個兇案累累十惡不赦的大兇徒,現在的選擇就是為了不撞死這些孤兒寡母,是否應該選擇下很手滅掉那個窮凶極惡之徒。」
早前嚇得花容失色的一位花魁此時不經思考,本能的回道:「當然是選擇就更多的弱者嘛,那兇徒死有餘辜啊。」等她說完,才意識到楊宗保暗中所指的意思,眾人一時間無力辯駁。
楊宗保說道:「近日汴京城的事情,說一句不外傳的話,我們天波府原本不至於伸這麼長的手出來。於偉身為超級鹽梟,身上所背負的貧民血汗已經不少;汴京的金家,羅家仗勢欺人,欺男霸女的案例在開封府積壓的像小山一樣厚,他們跟楊家,沒什麼交情,被滅門多半就看做江湖仇殺,可是呼延家的皮草行覆滅,隨之覆滅的是兩萬拓荒之民的姓名,是數十萬邊荒貧民的拓荒夢想。」
楊宗保說到這裡,轉身對著眾人,右手往後一拋,酒杯旋轉著飛出欄杆,向街面砸去。
酒杯碎裂,天波府家將立刻將開封府總捕頭請到一邊,隨後眾人輪流拔刀,將城西碧月台的壯族高手依次斬首。
眾人知道樓外之人殞命已經是不可扭轉,也就將精力集中到楊宗保身上。楊宗保說道:「大家挑明了說,近幾日來,顯然有人刻意讓這些暗中高手充當劊子手,今夜被掃的是落日酒棧和碧月台,至於城南竹葉巷和玉門大街的圖安巷,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今夜天波府已經率先動了殺手,相信明日開始,開封府總捕頭的掃蕩手腕就會變得相當鐵血,為了避免誤會,今後一段的時日,為了保障大家,各家使團的防備我們會升級,也就希望大家不要做超出保衛人員要求之外的危險舉動。至於今日晚宴之後,再發現的血案疑兇,我想開封府的死囚多一些人肉包子餡應該會感恩戴德的。」
畢竟眾人都是心機深沉的人物,因此儘管樓外還是殺孽重重,但樓內的晚宴逐漸變得觥籌交錯,意亂情迷起來。就連石崇嘉都沉著臉摟著一個汴京花魁又摸又啃,只是眼角時不時掃過石清的首級,眼中寒芒閃爍。
深夜亥時正,七方使團的使節才各自坐著自己的車駕回府。楊宗保今夜晚宴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斬了幾十顆人頭,毀了兩股勢力,意思已經很明顯。而且他的這一番舉動都是當著開封府總捕頭的面做的,相信明日開始,開封府針對七方暗中高手的手段也會變得格外血腥,他們也就必須提醒手下之人,暫時停止這種被人當槍使的賠本生意。
今夜來接楊宗保回府的車駕是由楊排風駕車,車內還有煮好解酒香茗的玉奴雨佳二婢。
楊玉奴將解酒香茗遞給楊宗保,問道:「公子今夜幾乎出動了手上的所有底牌,才換得短暫壓制七方的場面,不知今晚可有收穫?」
楊宗保笑道:「我的兩塊心頭肉一直被我藏在車駕之內,怎麼算出盡所有底牌呢?」
楊玉奴只把這作為調笑之語,雨佳卻似乎看出楊宗保的胸有成竹,她思索的問道:「此次襲擊出動了四魂將與羽林軍的高手,隨後的長街軍演更是天波府六百家將齊出,公子的手上應該沒有後手了才對啊?莫非龐公子云游返京了。」
楊宗保笑道:「你們不要瞎猜了,就算龐公子現在回來,以他雲遊幾個月的資歷,在權術上對我的幫助恐怕有限。至於我的後手,還是留點神秘感為好,倒是今夜的晚宴,讓我看出了很多意料之外的東西。」
楊玉奴問道:「有什麼收穫?」
楊宗保將香茗淺咗一口,笑道:「今夜各方勢力的新生代算是第一次的接觸,各人的性情我有了最初的了解,相反,蕭天佑倒是絕對的不簡單。以前只以為他是個悍將以及武夫,他今夜也是表現最為冷淡的一個人,但實際上他卻是在冷眼旁觀的品鑒著所有人,以前對他莽夫的評價恐怕太低了,此人至少是個梟雄。當然,這是最淺的收穫,實際上,汴京亂局的端倪我已經大概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