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風波又起
但是他沒有想到,今天行刺的兩兄弟,不但一個是刀道的高手,另一個居然也是修道之人。意識到自己中了幻術之後,楊望連忙刺傷自己,從幻術中掙脫出來,在柴郡主趕到身邊之前刺出一刀。
就在這時,離楊宗保座位不遠的一個小丫頭,居然輕易抱起一大壇酒,直接砸在了楊望的手臂上。
楊望哀號一聲,匕首掉到了楊宗保的桌前。
看到柴郡主已經殺到,楊望只能退到兄長身邊,從腰帶里抽出軟劍,與楊朔一同戒備著。
楊宗保長抒了一口氣,感激的對那個小丫頭點了點頭。虧自己總以為計算周到,如今卻險些傷在刺客的手裡。
楊宗保注意到,這就是那天進房稟告小皇子降生的排風丫頭。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楊排風了。年紀小小,居然力大無窮。不說砸傷楊望,就算搬起那麼一大罈子酒已經相當不簡單。
楊望雖然比起兄長,在武學上差勁許多,但怎麼說至少也是個單挑十來個壯漢的好手,居然被排風砸得棄刀哀嚎,可見砸在他手臂的那壇酒含著多強的力道。
在楊望抽出軟劍的時候,柴郡主已經站到了楊宗保前面。在楊朔對楊婕妤砍出驚世一刀的時候,母親佘老太君並沒有出手阻止。但是楊望對宗保拔劍,柴郡主則短刀遞出,必要對方付出代價。
所謂柴刀趙棍。當年的趙匡胤跟著柴榮打天下時,柴榮就是拿的一柄仆刀,趙匡胤則是一桿長棍。柴郡主作為柴榮的孫女,柴家的家傳刀法自然是使得駕輕就熟。
楊望雖然劍法差勁,可他回到兄長身邊之後,兩人刀劍相宜,竟然別有一番境界。
柴郡主看著他們的招式,不屑的說道:「月有陰晴圓缺,朔望相繼,圓缺相諧,圓之包容,缺之抱憾。原來是雲州圓缺流的貨色。」
雲州?難道那個故事是真的?楊宗保聽到母親喊破對方的家學淵源,對小蟲子曾經跟自己講過的那個故事更加篤信了幾分。
其實在昨天與呼延玉商量對策的時候,呼延玉就曾經問過他,為什麼確定對方一定會武力刺殺。畢竟小蟲子並沒有供出自己的接頭人。
雖然小蟲子多餘用掉的兩刻鐘的蠟燭,顯示她只能到高級僕役,或者家將住的地方。相比較而言,高級僕役經常有許可權出府,極有可能攜帶巫蠱回來,直接交給小蟲子。呼延玉不明白,為什麼宗保覺得會有家將參與到這次陰謀之中。
只因為楊宗保在聽完小蟲子的故事之後,給了小蟲子一個機會,關押她,讓那個她的蓋世英雄腳踏五彩祥雲來救她。在楊宗保看來,那個讓小蟲子迷醉的,會救出她的蓋世英雄,當然會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英武彪悍的家將,確實比奴顏婢膝的僕役更容易俘獲少女芳心。
所以,楊宗保判斷,以情鼓動小蟲子『傷害』自己的,當然是一個家將,而傳遞外面命令和巫蠱,並且幫助混入修道者用道術讓自己昏睡十二個時辰的則應該是另外的一個僕役。
於是楊宗保判斷,今天的這場刺殺,至少會有兩個人。不過他唯一的失誤就在於他以為這裡的修真者還像現代那樣稀缺,一定都是高人,不會成為僕役,從而沒想到,其實當初婚宴上,用道術讓自己昏迷的,就是高級僕役楊望
他忽視了楊望本身就是修道之人,也就沒想到今天楊望險些破掉幻術,傷到自己,幸虧排風丫頭及時相救。
在楊宗保回想整個推理同時也是整個與所謂『總軍師』鬥智的經過的時候,柴郡主已經以一把短刀制服了楊朔楊望兩兄弟。
柴郡主收刀後退,立刻有幾個家將上前,將兩人綁了起來。
弟弟楊望此時卻極不安分的仰天大罵道:「賊老天,你不開眼。佘老賊,你這個老虔婆……」
楊宗保既然已經信了小蟲子所講的那個故事,也就不會允許楊望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宗保大喝一聲:「楊朔」那聲音里所包含的恨意和殺念讓楊望的咒罵戛然而止。
豁然而起的楊宗保拿起楊望起先被楊排風砸傷掉在桌上的匕首,雙腳蹬踏在桌面上,整個人跳將起來,大聲吼道:「小蟲子跟我講了一個別人的故事。」說到這裡,凌空的他右手匕首一劃,已經割破了楊望的咽喉。
在楊朔反應過來驚訝望著他的時候,落地的宗保接著說道:「那個故事,我信。」右手持刀上捅,因為十歲的身軀太矮,所以匕首由下斜向上插入楊朔心臟。
匕首刺入的同時,楊宗保才把完整的意思說完:「我也給她講了個『別人的故事』,到了下面,記得讓她講給你聽。」
楊宗保的行為讓所有人驚詫莫名。直到楊朔那帶著不可思議表情的頭顱無力的垂下,大家才反應過來,這個剛才面對刺殺還驚慌失措的孩子竟然轉眼間,未經審訊,不問幕後主使的將兩個刺客當場格殺。
雖然殺伐決斷,體現了將帥之才,但作為一個十歲孩子,未免有些過於嗜血殘忍。
「宗保,就算你恨他們屢次行刺,害死你的侍女,但你總應該留下活口,我們才能夠追查幕後主使和同黨啊!」在座之人的地位,以楊婕妤最為尊貴,所以訓斥的話自然由她說出。
楊宗保在楊望破口大罵老太君的時候,就將兩人殺死,這其間,自然有自己的苦衷。
只是如果那個故事是真的,那麼牽連甚廣,自己不會在沒有調查的情況下讓楊望宣之於口。所以現在只能低頭受教。
認錯之後,楊宗保說道:「八姑姑,這兩個或許骨頭生硬,什麼都不會招,但是活口恐怕至少還留了一個!」
眾人正要問他詳細情況,遠處的一個院落卻發出爆響,一個煙火衝天而起。
「是我的柴郡樓,不好,小皇子此時就在那裡。」柴郡主首先發出驚呼,所有人連忙向那裡趕去。
雖然楊宗保此時還只會一些練氣的功夫,只能跑在最後面,但他卻是所有人里最擔心的。難道自己又算錯了?
和所有人不知道情況的擔心不同,楊宗保卻清楚的知道,小皇子已經遇險。
在昨天自己與呼延玉商量的時候,楊宗保已經推測,根據『那個故事』,『總軍師』應該先行刺殺坐在第一尊位的人,然後趁亂刺殺楊宗保。但其實不管成不成功,總軍師的真正殺手鐧應該是在楊家讓小皇子暴斃,這樣,才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有了這一番考慮之後,楊宗保就和呼延玉分工合作,自己在晚宴的地方布置陣法,呼延玉則以心境不平為由,不參加宴會,前去秘密保護小皇子,而那個煙火信號,是在小皇子有危險的情況下,才會發出的。
與晚宴刺殺不同,想讓楊家背害死皇子的黑鍋,就不能明目張胆的刺殺,要弄得不明不白才行。既然對方不能強攻,那為什麼呼延七嬸應付不過來呢?
所有人趕到柴郡主居住的柴郡樓的時候,那裡已經爆發了大戰。幾十個宮廷侍衛在圍攻一個敵人,那人居然是呼延玉。
「統統住手,你們怎麼能對楊七夫人無禮。」楊婕妤連忙讓所有侍衛停手。在她們這一代的女孩子之中,楊婕妤與呼延玉年歲最近。而以呼延家的將門權勢,呼延玉經常進宮也不是難事,所以呼延玉就是楊婕妤深宮寂寞時總是進宮陪她解悶的小妹妹,而楊婕妤也是呼延玉訴說心事的大姐姐。今天只是由於七郎新喪,楊婕妤才沒有去打攪呼延玉的心境,卻沒有想到她卻在這裡與自己的侍衛大打出手。
停手之後的呼延玉卻沒有顧忌什麼禮儀,只是不斷惶急的喊道:「宗保呢?宗保呢?」
「七嬸娘,我在這裡呢。」修為最差的楊宗保此時才跑到。雖然他在靈魂穿越時,靈魂在時空里吸收了不少能量,但他到現在還沒開始修鍊,而原來剛滿十歲的楊宗保還在築基,並沒有開始學習楊家武學,所以,此時的他還在不斷的喘著氣。
呼延玉也沒時間向眾人解釋兩個人到底是在玩什麼啞謎,她只是跑到宗保的面前說道:「我按你說的,一直在監視,但是幾個照顧小皇子的婢女分工明確,一會兒一個抹身子,一會兒一個疊方巾,一會兒又餵奶水,我根本不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