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兒臣自願領罰
思雲心下著急,腳步也就快了許多,然而還沒接近營帳前,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鄢惜妤一身淺粉色羅衫,臉上化著精緻的妝容,見到她時杏目閃過一絲厭惡。很快被掩飾過去,婷婷裊裊的往她走來,「大姐。聽說昨日你受了傷,可有大礙?」
「多謝關心,並無大礙。」
思雲連腳步都未停,越過她繼續往前走。只想趕緊去將莫輕雲藏起來,壓根沒時間和鄢惜妤在這勾心鬥角。
然而她不招惹人,不代表賤人不會來惹她,鄢惜妤身影移動,又一次擋在她面前,「姐姐這麼著急做什麼,難道是怪罪妹妹關心太遲了,實在是昨天被淑妃娘娘留下和她切磋琴藝,所以無暇過去啊,還請姐姐恕罪。」
「我沒有怪你,你能關心我,已經讓我受寵若驚了,哪裡敢怪罪你。」
思雲心知,她是故意來向她炫耀,她得了淑妃青眼。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因為環月的事情,淑妃怎麼可能還會對她有好臉色。鄢惜妤純屬庸人自擾,以淑妃對她的態度,想要嫁入淮王府那簡直是不可能的,更別提她壓根沒有那種想法。鄢惜妤壓根不必在她面前強調,她和淑妃的關係多好多好。
不想和她計較許多,她仍舊越過她,不把時間花在她身上。
「姐姐。」鄢惜妤又一次擋在她面前,思雲臉上怒意頓時顯露,額頭青筋微凸。見她這副樣子,鄢惜妤心裡暢快不已。面上卻做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輕咬下唇,眼底含淚,弱不禁風的惹人心疼,「妹妹是真心關心姐姐的,姐姐為何露出這副神色,難道妹妹做錯了什麼嗎?」
「鄢惜妤,少在我面前裝柔弱,你心裡有多黑你自己了解,我現在沒空和你閑聊,你給我讓開。」
思雲的耐心已經被她消磨殆盡,放下話后直接往前走,撞著鄢惜妤的肩膀擦身而過。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聽到鄢惜妤痛呼一聲。她便摔倒在地,「姐姐,你為何如此對我?」
無視鄢惜妤的話,思雲腳步未停,壓根不想理會她在這裝腔弄勢。
「鄢思雲,你給我站住。」
聽到鄢茂學這聲怒吼,思雲腳步一頓,深吸了口氣,才轉身。
然而,這一轉身,卻迎面迎來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而響亮的巴掌在思雲耳邊化開,她感覺自己耳朵都被打的耳鳴了。頭偏移到一邊,髮絲散亂,嘴角溢出血絲,狼狽不堪。
這一巴掌將思雲整個打蒙了,她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到鄢茂學還未放下的手掌。
「爹……」
這還是那個無論如何也會愛護她的爹嗎?她以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們之間的父女情誼都不會變化的,可是真的只是她以為嗎?
鄢茂學盯著自己的手掌,手掌上還余留著微痛的感覺,手掌顫抖,「思雲,我……」
剛剛那一幕發生的太突然,鄢惜妤也沒想到她只是故意讓思雲撞得摔倒,竟然還能讓爹動手打她。但心裡卻暢快不已,這幾日來的惡氣,總算讓她出了。
嘴角掛起一抹冷笑,她連忙起身,「爹,您怎麼能打姐姐啊,雖然她撞了我,可她不是故意的啊。」
然後假意心疼的看著思雲,想要查看她臉上的傷痕,「姐姐,你沒事吧?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思雲臉上清晰的五掌印,紅痕在白皙的臉蛋上久久不散。
鄢惜妤背對著鄢茂學,眼底滿是諷刺,用嘴型對思雲說著:活該。
思雲閉了閉眼,將鄢惜妤推開,「不用你假好心。」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思雲力道並不算大,鄢惜妤卻順著她的力道又摔倒了地上。
這會鄢茂學看的清楚,剛剛生出來的一絲後悔頃刻間煙消雲散,他將鄢惜妤扶起來,指著思雲的鼻子破口大罵。
「鄢思雲,你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了是不是?你妹妹對你這般關心,你屢屢傷害她,是何居心?」
關心她?思雲冷笑一聲,哼道,「我沒有居心,我只是急著處理事情,不想和她浪費時間而已。」
「你妹妹前些日子還和我認錯,都是自家姐妹,她誠心想你交好,你倒好,不領情就算了,還將她推倒在地。看來她還真沒說錯,你真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鐵石心腸,她若真是鐵石心腸,還會留著鄢惜妤活到今天嗎?她本就是想著要報仇雪恨的,可如今鄢惜妤毫髮無傷,卻依然被認為鐵石心腸。
她的心真是涼透了。
她眼底閃過一絲痛色,「爹,別人怎麼認為我都無所謂,可是你若是也這麼想,就不怕我傷心嗎?」
鄢茂學此時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壓根沒注意到思雲的神色。
想到臨來圍場前,鄢惜妤說的事情。關係到他前程家業的事情,再忍不住,急急的問道,「我問你,余氏布莊的賬本是不是被你拿著了?」
思雲一怔,鄢茂學怎麼知道賬本在她手上?宋北辰給她時,身邊並沒有外人。注意到一邊鄢惜妤的表情變化,她眼神微冷。
「爹聽誰說的?」
「如果在你手上,你趕緊給我。難道你真想交給京兆尹府,把我鄢家的基業葬送嗎?」
鄢茂學伸手沖思雲討要賬本,臉上帶著貪婪的笑容,期待的看著她。
她的爹,當真是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眾叛親離而不顧。為了一本關係他未來前途的賬本,甚至將她逼得進退不得。
鄢茂學啊鄢茂學,枉她還覺得對他虧欠,不成想,她若是擋了他的前程,一樣是可以棄之不顧的。
「姐姐,如果真的在你手上,你就給爹爹吧。娘家族的那本賬本,可是關係爹的前程的。」
「不在我手上。」思雲看到鄢茂學的臉色變冷,眼底如淬了刀子一般,她燦然一笑,「但是你放心,不會有人交到京兆尹府去的。」
說完,她失望的搖了搖頭,轉身快步的離開了。
她怕自己再呆下去,會被鄢茂學給掐著脖子,讓她非交出來不可。即使真的變成那樣,她又如何拿得出來。賬本被惠風鎖在了小庫房裡,她怎麼可能拿得出來。
回到營帳外時,搜營的人正巧也到了。是虛懷打頭,領著一干人站在營帳外。
顧不得心裡的情緒,她連忙攔住虛懷,「等一下,等一下。」
虛懷頓住腳,往後退了一步,和思雲拉開一段距離,不卑不亢的說道,「鄢小姐,屬下也是奉命行事,不會弄亂小姐的東西的。」
「我知道,但是……」思雲猶豫了一下,說道,「裡面有些東西很亂不方便你們看,能不能讓我先去收拾一下。」
說著,思雲臉上泛起紅暈,歉意的看著虛懷。
虛懷怔了怔,皺了皺眉準備回答時,卻被人截斷了話,「思雲,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弄的?」
聽到聲音傳來,虛懷轉身,身後的人自動的讓出一條道來。寧致遠坐著輪椅緩緩的往前行,很快就到了思雲面前,撫著她臉上的紅印,心疼不已。
寧致遠手掌中的繭碰到傷口,思雲倒吸一口冷氣,躲開了他的觸碰,「沒事,不小心撞的。」
「胡說,怎麼撞才能撞出手掌印。」寧致遠眼底閃過慍怒,「你們去別的地方搜吧,我帶鄢小姐去上藥。」
「是。」應了一聲后,虛懷帶著其他人從思雲的營帳前離開,繼續往旁邊的營帳去了。
等到虛懷帶著人離開后,寧致遠看著思雲,眼底神色晦暗,「你的丫鬟呢?為什麼沒在身邊?」
思雲搖搖頭,她現在腦子很亂。被鄢茂學和莫輕雲的事情同時攪合在一起,簡直快要打結了。
「在營帳裡面吧,我沒讓她跟著。」嗎史他扛。
寧致遠不再糾結惠風的問題,如墨的眼眸緊盯著思雲,「和我說實話,你營帳中,是不是藏著人?」
思雲被他的目光緊逼,避無可避,終於不再閃躲,疲憊道,「你真的要知道,為什麼不自己進去看看。」
「我信你,只想聽你說,不想去進去搜。」
「若是真信我,又何必如此看我。」思雲嘆了口氣,心裡委屈連連,「寧致遠,我真的好累。我以為我已經夠狠下心了,可是為什麼我不能再狠一點。白白讓鄢惜妤陷害,還和我爹關係鬧僵,我真是沒用。」
說著,思雲眼底閃過淚花。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怎麼就不能好好領會這句話呢。
她以為前幾次的教訓已經足夠讓鄢惜妤收斂了,沒想到她竟然變本加厲,屢次破壞她渴望的父愛。
「思雲,你怎麼了?」寧致遠眼神微轉,心疼的看著面前的小娘子。
當時初見時,她滿臉滿心的都是算計,當時看著她手刃了車夫,將他手斬下毫無聯繫。卻在他將即空一刀了結的時候,眼底閃過心疼。
他和她在一起這麼久,卻只見她被人算計防守,她真真主動去算計過的人,又有多少。
余氏自取滅亡,她除了將墨氏的布匹帶給皇后看外,還沒來得及對余氏動手,她們就自亂陣腳了。
他本應該站在她身前,做她的護盾,可是卻為了自己的大計,差點讓她命喪他人之手。
心裡一陣懊悔,寧致遠歉意道,「思雲,我帶你去揉一下吧,臉蛋腫的老高了。」
「我沒事,臉上的痛遠不及心痛。」思雲嘆了口氣,轉身進了營帳之中。
看清營帳的樣子后,思雲愣了一下。
屋裡似乎被人翻找了一番,東西都被隨意的丟棄在地上,任何能裝東西的地方都被弄得亂七八糟,惠風雙眼緊閉,躺在地上,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流淌著血液。
而莫輕雲,卻不見了蹤影。就連他身上脫下來沾著血跡的衣衫,也不見了。彷彿她昨晚是夢一場,了無痕迹。
「惠風,惠風,你怎麼了?」
她連忙走到惠風身邊,將惠風扶起來,心裡著急,手上的動作也變得不穩。差點將她沒扶起來,好不容易將她放到床榻上。思雲去找醫藥箱,腳下卻被地上的東西絆倒,她伸手想要尋個支撐,拉住桌子一角,上面的茶壺卻滑落下來,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
她手握成拳,躺在地上不甘心的錘了錘地面。忍著眼底的淚水,她撐著身子站起來,腳踝崴了一下,站在地上生疼生疼。
「怎麼了?」聽到動靜進來的寧致遠著急的道,看到思雲一瘸一拐的扶著床往前走,他連忙滑著輪椅走過去,「你想要什麼,我幫你拿。」
「惠風被人打傷了,我要拿醫藥箱給她包紮。」
寧致遠將地上的東西擺到一邊,推著輪椅將醫藥箱拿過來,遞給思雲。
如墨的眸子里心疼不已,將她按到椅子上坐好,「你先別動,你腳上筋骨錯位,我幫你揉一揉。」
「我剛剛問過了,你臉上的傷是鄢茂學打的對不對?」
思雲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寧致遠也沒等著她答覆。輕抬她蓮足,在她腳踝處使了使力,格拉一聲,思雲腳步腫著的地方明顯看著小了一些。
「我先幫惠風處理傷口,我的傷沒事。」
思雲沾濕了帕子,將惠風臉上的血跡擦掉,在她傷口上撒了藥粉,正準備用紗布纏繞時,聽到後面的寧致遠說。
「思雲,你爹不是鄢茂學,你不必對她心存慈念。」
思雲手頓了頓,「無論如何,她養育了我這麼多年,這份恩情不是說斷就斷的。」
這番對話傳到外面的人耳中,營帳外的人腳步頓住,不敢置信的長大了嘴。她剛剛聽到了什麼?寧致遠對鄢思雲說,鄢茂學不是她爹?這個消息,若是鄢茂學知道……
鄢思雲啊鄢思雲,這下看你還怎麼在鄢府立足。
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她便嘴角帶笑,離開了思雲的營帳門口。
而營帳之中的兩人還未有所聞,寧致遠眼底著急不已,拉著思雲讓她面對著自己,「可是,今天他都能這麼對你,你敢保證後面要是再發生什麼事情他不會對你更狠嗎?」
「不會的,他只是害怕而已。禮部侍郎的位置,他奮鬥了這麼久,肯定不甘心因為余氏布莊而被影響,他只是被名利蒙蔽了心智,他不會再動我了。」
這番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說給寧致遠聽。總而言之,她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鄢茂學如今變化的太多了,讓她防不勝防。
寧致遠如墨的眸子注視著她,「但願如此,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會輕饒他的。」
將紗布打了結,思雲回望著他,「如果有下一次,我也不會。」
兩人皆是一怔,一時之間安靜下來,時間悄然流逝。
寧致遠打量了營帳之內,並沒有發現外人的身影。可宋北辰說,昨晚思雲鬼鬼祟祟的在營帳外不知道幹什麼,而她經過的地方,都有一條已經幹了的血痕。
而她和惠風都未曾受傷,除了是被宋北辰傷了的那人,還會有誰。
他當然更希望沒有,畢竟那人的目的不明,留在思雲這裡,對她也是隱患。
床榻之上,惠風眼珠動了動,纖長的睫毛微閃后,眼睛睜開來。
見到思雲,惠風眼底的淚水就流下來了,哭哭啼啼的說道,「小姐,奴婢沒用,二小姐把小庫房的鑰匙拿走了。」
是鄢惜妤?想必是來翻賬本的,鑰匙被她拿走了,那賬本也就危險了。但現在還在圍場,她想拿到也不是易事。更何況,她還沒膽子去將鄢茂學的前程毀了。
思雲無所謂的搖搖頭,安慰道,「沒事,讓柳絮換把鎖就好了,你沒事就好。」
「可是,二小姐她……」
「我不會饒了她的,絕對。」
思雲明亮的眸子里寒光微閃,鄢惜妤,是你逼她的。她本來還準備讓鄢惜妤再快活幾天的,看來余氏那邊,必須要加緊了。余氏布莊都已經被封了,只要略施小計,鄢惜妤這嫡小姐也就當不成了。
看著思雲的心再次變得冷硬,寧致遠眸光微暗,搖了搖頭。
營帳外傳來腳步聲,匆匆的走進來,「王爺,淑妃娘娘受傷了,皇上正在召見您。」
看著傳話的宮人,寧致遠眼底閃過不喜,惱道,「召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讓她受傷的。」
思雲疑惑的看過去,淑妃受傷?淑妃那邊又發生什麼事了,莫不是故意想要陷害寧致遠?
她兒子最大的阻礙,就是寧致遠了。
宮人著急的說,「可是,淑妃娘娘被野獸傷到的時候,身邊沒有人護衛。皇上說,是您屬下辦事不利……皇上正在懲罰若谷。您要是再不去,若谷可能就沒了。」
若谷是負責圍場安全的,將圍場團團圍住,人手壓根不夠,只能將他身邊的人都調動起來。若谷這才被安排到林子附近,以防有野獸出來傷人。
一聽若谷有事,思雲勸道,「你快去吧,我這裡沒事的。」
「那我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晚些時候,我再回來看你。」說著他推著輪椅準備離開,突然腳下一頓,回頭道,「昨晚不是我失約,父皇連夜讓我搜林,這才沒時間過來。」
說完,他腳下不再停留,跟著宮人往皇上的營帳中去了。
皇上勃然大怒,營帳中兵部吳立凡和雲翼都跪在下首,連雲翼都跪下了,這事情可嚴重了。寧致遠眼神微閃,就見若谷癱軟在板凳上,下身血跡斑駁,顯然是剛受了邢。
淑妃和皇後分坐在皇上兩邊的椅子上,淑妃頭髮散亂,衣衫上血跡斑駁,手臂上的血色最多。和思雲上次受傷的同樣位置,雖然包了紗布,但血很快又將紗布染紅了。而皇后明顯比她好上許多,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品茶。
寧致遠才進去,皇上便拿起桌上的奏摺,丟到了寧致遠腳下,臉上怒意橫生,「這就是你的辦事能力。」
皇上眼底猩紅,蒼白的臉上青筋突出,這是當真發了怒。寧致遠撿起奏摺,從輪椅上下來,跪到吳立凡和雲翼之間,「請父皇明示。」
雲翼轉頭瞪了他一眼,這個態度只會更惹皇上生氣。隨後,他對皇上抱拳,諫言道,「皇上,請恕老臣多嘴。寧王從受傷到現在,就沒閉過眼,一直在極力尋找刺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還請皇上開恩。」
寧致遠一陣莫名,都沒人和他說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無從應對。想著,他撿起地上的奏摺,翻開來看。
虛懷領著的人都已經搜尋完畢,並沒有找到刺客的身影,同一時間搜山的人也傳來消息,山中也沒有刺客的身影,這是其罪一;淑妃和皇後娘娘兩人在圍場附近賞花,突然從林子里衝出猛獸,護衛的人卻只保護了皇后,讓淑妃娘娘被咬傷后,才有人去解救,這是其罪二。
「兒臣知錯。」寧致遠將奏摺放到一邊,不卑不亢的說道。
這副不誠心的認錯態度,讓皇上更是大怒,他端起桌上的茶杯丟向寧致遠。滾燙的開水不偏不倚的落到寧致遠頭上,水珠順著髮絲滴落下來,他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你……你真是,真是讓朕放心啊,刺客都已經殺到你頭上了,你連個人影都找不到。是不是非得朕被殺了,你才心裡暢快啊?」
吳立凡和雲翼連忙磕了個頭,替寧致遠辯解,「皇上息怒啊,寧王殿下並無此意啊。」
皇上這話說的太重了,要被有心人傳出去,寧致遠落下的可就是弒君的罪名。
皇后連忙上前,輕撫皇上的胸膛,幫他順氣,「皇上您消消氣,致遠這孩子斷不會生出這種念頭的。致遠,還不快給你父皇認錯。」
寧致遠如墨的眸子里滿是堅毅,態度依然,「兒臣不敢有此想法,兒臣自認盡職盡責,但奸人狡詐,手下之人辦事不利,兒臣願意受罰,還請父皇不要連累他人。」
「好,很好!不想連累他人?朕限你今日之內把刺客找出來,否則,你手下那一批人都得因為你受罰。」皇上一拍桌子,指著一邊可憐兮兮的淑妃,怒道,「你手下人辦事不利,讓淑妃受傷,這當罰不當罰?」
寧致遠手握成拳,咬牙道,「淑妃娘娘貴體受傷,兒臣自願領罰。」
「那好,你說說,該如何罰?」皇上猩紅的雙眼盯著寧致遠,等著他的答案。